殺死一頭老牛 賠上三條人命

故事原名：牛怨

馬田，浙江人，有兩個兒子，都娶妻生子了。馬田自己以賣豆腐為生，家裡有幾畝田，養了一頭老牛，依靠老牛犁田耕地，日子倒也能過得去。

這一年，老牛生病了，身體非常虛弱，每次耕田都要停下來很多回。一次，馬田在地里耕作，老牛不堪勞累，躺倒在地里，馬田用鞭子抽他，但是老牛紋絲不動。馬田見不是辦法，停下來對老牛說：「你在我家耕作了多年，我知道你病了，身體不好，應該多休息。可是你看春耕這麼忙碌，我家境又不好，租不起牛。如果你能夠勉強再辛苦三年，我就把你放生，等你真的耕不動了，我就不會殺你，給你養老送終。否則你難免受到刀斧加身，作了人家的盤中之餐。」

老牛聽著，抬起頭，伏在地上，發出低沉的吼叫，用眼睛看著馬田，淚水漣漣，似乎點了點頭。然後勉強站起來，拉著犁費力地往前走。就這樣經過了春耕，又經過秋種，老牛艱難地完成了全年的工作。每次老牛幹完工作後，就倒在地上，筋疲力竭，給草料都不吃，要休息好長時間，才能進食，老牛伏在地上經常是眼含淚水。

就像這樣，老牛堅持幹完了三年，每況愈下。到了第三年秋種，竟然有兩次倒在地里，好長時間都爬不起來。馬田看到老牛實在不行了，有些不忍心，再加上鄉人多有非議，馬田準備踐行以前說的話，把老牛放生。可是他的兒子卻不答應，說：「放生被人捉住也會被人殺掉，不如賣到屠宰場，還能賣到兩個錢呢。」馬田說：「當初我答應了老牛，不能食言吧。」他的小兒子說：「畜生又不會說話，你怎麼知道它心裡怎麼想的？再說牛不就是幹活的，肉給人吃的嗎？」馬田還在猶豫，兩個兒子早已不耐煩了，說父親大概是老糊塗了，竟然相信一個畜生。他們從馬田手上奪下韁繩，馬田看到兩個兒子如此，也就作罷。牛突然跪了下來，頭貼著地，哀嚎不已，淚如雨下。馬田心驚，覺得有點害怕，趕緊轉身離開了。

兩個兒子一個在前牽著牛繩，一個執牛鞭在後，老牛走在路上，幾欲跌倒，幾次站起，大兒子用力拽著韁繩，小兒子在後抽打。老牛眼淚汪汪，身體搖晃，勉強前行。路上的人看見了，都感到心酸，無不垂淚。終於到了屠宰場，他們將老牛賣給了殺牛的屠夫，老牛當天就被宰殺了。

過了幾天，馬田突然染上熱病，身上到處長瘡潰爛，不到幾日就死了。兩個兒子把父親埋了，誰知剛剛處理完父親的後事，自己也染上相同的疾病，很快也死了，最後全家就剩下孤兒寡母。真是讓人嘆息：老牛帶病勞作，老漢違背諾言，父子橫死。殺死一頭老牛，賠上三條人命，令人唏噓。（故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