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雪糕店上班，撿到的一個女生

「你還在等她嗎？死心吧，傻瓜。」內心裡一次又一次的告訴自己她不會再出現了，死心了吧！可是，每次一隻腳抬起，另一隻腳就像生了根一樣。

是的，朴夏知道即使這是真的，即使真的她不會再出現了，可他還是願意等，傻傻的等著。他不想再讓她傷心了，更不想再讓她一個人。

朴夏是一名服務員，賣雪糕的服務員。他上班的時間是那種上一天班休息一天的，今天原本是他休息的日子。因為他昨天已經站了一天了，已經很累了。今天他也來了，是因為放不下某個人吧！不然他的眼神中沉靜之餘又怎麼會有濃濃的悲傷呢？

01.

一個女生突然的出現在小攤前，伸出一根手指，接著又張開了所有的的手指。

「你是要十盒嗎？」朴夏有點疑惑的看著她。

她的頭髮卷卷的，很漂亮，精緻的五官，還有紅唇中的一抹淡淡的口紅讓人忍不住悸動。就在那一瞬間，兩人的眼神觸碰到了一起。朴夏只感覺自己的心臟都漏了好幾拍。

「是，是嗎？」朴夏原本就不太好的普通話瞬時變得吞吞吐吐了起來。

女生不說話，只是點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

這下子，朴夏更疑惑了。到底是還是不是呢？

可能是看出了朴夏的為難，女生說話了。

「給我先來十盒。」

聲音中難以掩飾的某中情緒噴涌而出，朴夏心裡祈禱著千萬別哭啊！這大庭廣眾之下，眾目睽睽，不知道還以為他欺負她了呢？

當十盒「曖昧雪糕」擺在她面前的時候，她還是哭了。雖然乾冰噴出來的氣體很好的遮掩住她的眼淚，但朴夏還是看見了。只是他能做什麼呢？

這會兒正好沒人，朴夏就這樣打量著她，看著她一邊流淚一邊狼吞虎咽的吃著，奶油塗得滿嘴都是。朴夏遞給她一張紙巾，她沒有接，而是再要了幾份。

這時候一位好心的大姐經過，對著遞紙的朴夏搖搖頭，好心勸解道:「小夥子，這樣子是不行的，她會吃壞肚子的，對你女朋友好點吧，想要什麼就給她買……」

朴夏霎時就通紅了好大一片。能解釋什麼呢？看著大姐遠去的背影，頓感無力。他倒是想解釋，可解釋也得有人聽吧！

02.

「喝點水吧，哭這麼久了。」

「我才沒有哭呢！你這雪糕一點都不好吃，還賣這麼貴！」

「那你還買那麼多。」

「這不是說曖昧雪糕嗎？哪裡曖昧了？」

「……」

跟一個傷心的人搭話就夠累的，還得考慮別人的感受，簡直是夠了！這服務員做到這樣，也算是一種境界吧！

「我還想再吃一個……」

朴夏看著她紅腫的眼睛，加上說這句話的語氣明明是撒嬌好嗎？真是夠了，這樣的女生放哪都是遺禍人間吧！

可是朴夏突然反應過來，不對呀，他也只是一個服務人員兼銷售人員，如果請她吃那不還得自己掏錢？可是看著她的神色……唉，真是沒轍了。

誰叫她遇上的是自己呢？要是遇上的是對班的雪糕姐姐，看她還能得逞嗎？心裡雖然這樣想著，可還是掏出了自己為數不多的零花，給她又來了一份。

「為什麼這份這麼多呀？剛才我的那麼少……小氣鬼！」

朴夏就要被某人給逗笑了，小氣鬼還能請吃她吃這麼貴的雪糕？三十五元一份，這錢都夠坐一個月的公交了！

「吃不吃？不吃就還給我，到時候我給我家狗狗吃。」

朴夏嘴上雖然這麼說，可心裡想自己哪有狗狗？不過是想氣氣某人才故意這般說法。誰知某人又哭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朴夏趕忙道歉，一連說了好多個對不起。可是對不起什麼呢？氣她嗎？還是啥？朴夏也說不出來，只是覺得一個好男人是不會讓女生在自己面前流眼淚的吧！

看著對方梨花帶雨的，這場景，這場面，讓人如何想？

朴夏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竟然伸出手就去幫忙擦拭著某人的淚珠。惹人憐兮，令人疼惜。

她沒躲，任由著他溫暖的手慢慢的拭去淚痕。可是，他好可惡，竟然還捏自己的臉。

朴夏看著又要哭出來的臉，簡直是頭大了。

「大小姐，姑奶奶，算我怕你了，等會下班請你吃串串列不？千萬千萬別再哭了，你再哭下去，我這都要沒人敢來光顧了。」

果然這招有效，看來朴夏深諳此道呀。

不過話說回來，美食的誘惑又有誰能拒絕呢？朴夏自認為是抗拒不了美食的誘惑的。

很快就要打烊了，來的人也不多，某人終於安靜下來了。安靜下來的樣子，惹人心疼，真是的，什麼樣的人會忍心傷害一個這麼好的姑娘呢？

03.

「走吧，我知道這附近有家燒烤還不錯，尤其是串串，出了名的好吃，現在想想就流口水。」

「喂，我說的是流口水，沒說流淚水呀！你就是感動也不用這樣吧……」

朴夏註定是說不下去了。看著懷裡的某人，她就這樣哭著，抱著他。除了安慰性的摸摸她的頭髮，還能怎麼辦呢？

「好了，好了，都過去了，都會過去的……」

朴夏的聲音變得和緩了起來，一下子像是想起了什麼，想起了誰？

曾經某些時刻，曾經某人不就是喜歡黏膩著自己的懷抱嗎？

朴夏的眼睛裡某種東西碎了，支離破碎，發出尖銳的聲音，連帶著心也疼痛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於止住了眼淚。簡直都快成淚人了，以前還不相信女人都是水做的，現在朴夏信了。

04.

「老朴，今天又帶美女來光顧了？」夥計顯然很熟悉朴夏，朴夏抽起旁邊的筷子就扔了過去。

夥計似乎早有準備，一接一個準。

什麼叫又帶一個美女呀？不就是一次嗎？要說女人小心眼就算了，這男的也這樣，這世道是怎麼了？朴夏故作深沉的抬頭望了望天，可是哪裡有天，除了刷白刷白的天花板還是天花板。

突然，眼睛裡好像進了什麼東西。

「幫我吹一下行嗎？我眼睛都快睜不開了。」朴夏一隻手趕忙朝某個方向揮手。心裡早就腸子都悔青了，自己裝什麼深沉，還是在這種地方。

夥計顯然不吃這套，扎扎嘴道:「你旁邊不是有一大美女嗎？叫她呀！」

這時候，一隻溫涼的手握住了朴夏，將朴夏捂著眼睛的手放下，溫涼的小手熟練的撐開他的眼皮，一陣清香撲鼻而來，緊接著，一陣眼淚流了出來，灰塵也跟著一起流了出來。

朴夏第一反應，這肯定不是夥計那天天跟各種肉打交道的手，更重要的是這清香，難道是？

看著近在咫尺的某人，精緻而小巧的嘴，恰到好處的妝容，尤其是紅唇的口紅鮮艷而不顯膩。某人只感覺自己的心臟都要爆炸了。真美呀！

夥計很不合時宜的嘴裡發出「嘖嘖」的聲音，「上次也沒見你和那個女的如此親熱呀！這秀恩愛，膩死我了。」

「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等會兒這頓你請了……就這麼說定了。」

「當我沒說，當我什麼都沒說……」

「一人一半，一人一半，沒得商量。」

「你七我三行不行？老朴，我這還沒發工資呢！」

恰在這時，旁邊的夥計打笑道:「老李，這就不厚道了吧，昨天還說自己發了五千多呢……」

「全你付了，不還價！」

「聽你的一人一半，一人一半。」夥計咬牙切齒的看著某人，惡狠狠的道，「小子，連你也給我穿小鞋，你等著啊！」

說著，夥計就追過去了，那人哪裡還有影，從他露出兇相就拔腿而逃了。

夥計和朴夏是老相識了，從店一開張，朴夏就和夥計認識了。這主要還是夥計的嘴沒得說，死的都要被他給說活過來。朴夏也是樂得熱鬧，一來二去的，兩人一起吃吃宵夜吹吹牛什麼的，兩人就熟識了。有時候朴夏付錢，有時候夥計付錢。雖然是自家的，可畢竟上面還有老闆，下面還有員工。當然，這家店將來也許是他的，但最起碼現在他還只是跑跑腿，只要他的老頭子沒點頭，這家店就是他，吃東西也得掏錢，只是說一個友情價內部價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夥計答應的事兒也沒有跑過，雖然嘴上跑火車，可是做事做人還是沒得說的。所以，朴夏也不怕他抵賴。

「想吃什麼自己點吧！不用客氣，人家少東主答應給個五折了，多吃點沒關係。」朴夏開玩笑的稱夥計為少東主，誰叫某人老是叫他老朴呢？雖然姓朴，可是從他嘴裡出來總容易讓人聯想到「嫖」。唉，夥計也，損友也。

05.

女生還真不客氣，也不知道是哭太久了的原因，還是真的餓了。

看著那滿滿的一桌子，還好，裡面有自己最愛的蔬菜，如此一來也不用看著她一個人吃。

很快，夥計就將那些菜都配齊了，兩個人一大桌子。夥計走過了還不忘拋媚眼，這一下子下去少說也五六百吧，雖然打個五折那也是一兩天的工資呀！

既然來都來了，既然點都點了，不吃還等什麼。

兩人絲毫不顧形象的開吃了，鄰桌的人看的也是目瞪口呆，咽了咽口水，叫服務員多來點肉。這廣告打的可比上電視什麼都實在多了。

兩人吃到差不多半飽，不知道誰先開的頭，還是看鄰桌喝的不亦樂乎，竟然叫夥計來了一打啤酒。

兩個不會喝酒的人，就這樣一人一杯，一口一口的灌下肚。兩個均是咂咂舌頭，然後接著喝。她臉上很快就出現兩坨雲霞般的紅暈，而朴夏也好不到哪裡去，臉雖然不會紅 可是腦袋早就迷迷糊糊的了。

兩個不會喝酒的人，兩個各懷心事的人，與其說朴夏陪她，倒不如說相互為伴。

喝酒自然免不了說故事了，不是有句話說，我有酒，你有故事嗎？

都是這麼大的人了，總不至於太白的，尤其是在社會這個大染缸里趟過水的朴夏。朴夏已經二十三了，多少都會有點故事的。

而她，長著一張蘿莉的臉，身材卻已豐盈，明顯年齡也是二十有餘。至於有沒有故事？沒有故事會那麼犯傻一下子買了十多盒「曖昧雪糕」？沒有故事會和一個初次見面的陌生人聚在一起？沒有故事會一個不喝酒的人敢一口一口灌下去？

有些話，不知道該對誰說？也許陌生人是最好的傾訴對象吧！反正都是陌生人，講什麼？怎麼說？真的假的？沒人細究，也不會記得太久。

06.

她叫洛可兒，一個很好聽的名字。

她今天之所以這麼傷心難過，是因為她看到她最好的閨蜜和他男友手牽手。

這還不是最讓她傷心的，最讓她傷心的事他們都合起伙來欺騙她。

洛可兒本來尋思著去買幾本書打發時間的，因為他男友剛跟她通過電話說臨時有事出差了。於此同時，她的閨蜜也打電話告訴洛可兒，她今天老家有點事回老家了。洛可兒也沒多想，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好幾次男友都是臨時被安排去出差的，甚至連衣服之類的都不用帶，因為一天之後就回來了。每次回來還都帶著禮物回來。洛可兒相信自己的男友，她相信自己的愛，也相信對方對她的惦念。每天晚上兩人煲電話粥就好幾個小時，最近雖然少了，但她還是能感覺到他的關切和愛。

至於，閨蜜，她是最好的姐們，從小玩到大的夥伴，歷來她有什麼事都會先告訴洛可兒的，而且她的老家洛可兒也去過，更是清楚她家裡的那點兒事兒。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好心的安慰了一番，洛可兒自己就要發愁了。

男友和閨蜜都不在身邊了，一個人多無聊呀！於是，她想親自去挑選幾本有趣的書，上次閨蜜還推薦徐志摩的《愛眉小札》，還有最近有看到一些書單，好像都還不錯。

可是當她在去圖書館的路上看到了，看到了讓她傻眼的一幕。

她的閨蜜正挽著她男友的手，兩人親密的樣子很難讓人不多想。再仔細一看，「曖昧雪糕」，果然夠曖昧的。

洛可兒就遠遠的看著他們，這個時候她的電話想了。

「丫頭，我到了地方了。你在家要乖乖的哦！」

看著遠在幾米之外的某人，正拿著手機滿臉堆笑的和旁邊的女人打鬧著，又是摸她頭髮，又是幫她擦拭嘴邊的奶油，而她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這哪裡還是在自己面前雷厲風行的閨蜜，這不顯然是小女人模樣嗎？

也許，愛情就是有這樣的魅力吧？讓一個平日里雷厲風行的女人，變得小鳥依人。讓一個安分老實的男人，都學會了說謊。要說這愛情怎麼就這麼複雜呢？

洛可兒，就這樣，不遠不近的跟著。看著男友將他們之間所做的事情現在同另一個人都做了。逛超市，購物，買衣服鞋子，買首飾，買書。洛可兒只感覺胃裡翻江倒海想要吐出來。

她衝進衛生間，乾嘔了起來。旁邊正巧一位挺著大肚子的孕婦笑道:

「幾個月了？可要注意營養和鍛煉了……」

說著還摸了摸鼓起的大肚子，一臉幸福和母性的光輝讓人眼前一窒。

洛可兒沒有說話，就出去了。

風吹過她的臉頰，帶著某種愁緒，也帶著某種食品的誘惑。

其實，洛可兒心理隱隱已經有了答案了。

洛可兒是個在那方面比較保守和傳統的人，她堅持要結婚後才能發生性關係。而她的閨蜜早在幾年前就不是了，而且她的閨蜜換男友都不知道換了多少了。這方面確實比她強了很多？他是個正常男人，當然都會想的吧？現在好了，兩人湊在一起了，難怪誰呢？

洛可兒想到自己還沒有嘗過「曖昧雪糕」呢！看著剛才他們的舉動就是一陣刺痛。

站在「曖昧雪糕」前，看著旁邊的宣傳圖片，粉紅色雪糕，周邊籠罩著一層神秘的煙霧，煙霧繚繞讓裡面的粉紅的看不真切，卻又讓人忍不住一窺究竟。

洛可兒顯然有些受刺激了，一下子就要了十盒。

這「曖昧雪糕」一點都不好吃，淡淡的抹茶味，還是粉紅色的抹茶。還有那煙霧，轉瞬即逝，這就是「曖昧」嗎？一經點破就煙消雲散支離破碎了么？

就這樣看著，想著，眼淚流了出來，她想起了剛才他們的舉動，想起了他說謊時兩人親熱的樣子，還有她的閨蜜怎麼能夠如此心安理得的接受這一切？

07.

朴夏顯然是喝多了，開始說胡話了。

「沒事的，都過去了，不要他們了，以後我照顧你，一定好好的……」明明舌頭都要打結了，可說出來的話卻是豪氣不減。真不知道他哪來的勇氣。

也許，兩人都喝醉了吧！

洛可兒不氣反追問道:「你說的是真的嗎？」

也不知道他從哪裡看到的，還是從電視里學來的，就現學現用了？朴夏信誓旦旦的說:「你若不棄，我便不離。」

兩人絮絮叨叨說了好多話，一直喝酒，喝了一杯再來一杯。看來是真累了，兩個人發泄著對別人的情感，通過酒，通過吐露心事。

他們是清醒的嗎？也許喝醉的人都不會承認自己是喝醉的吧！

08.

翌日，朴夏起來才發現自己身在酒店，身上的衣服還是酒店的，自己的衣服卻不知道跑到了哪裡去了？

朴夏仔細找了找，甚至床底下都不放過。還是沒有。

更讓他疑惑的是鏡子里自己臉上的口紅印，顯然不像是惡作劇。

一夜的醉酒讓他的腦袋疼的不行。他努力回想著，可是除了和洛可兒喝酒之外，別的就什麼也不記得了！

他一下子想到了夥計。希望別發生什麼傷害別人的事兒就好！

電話打過去，通了。

「醒了？多睡會兒，春宵一刻值千金，……」

完了，完了！這是說已經傷害了別人了么？突然，他好像抓住了一點。他的聲音都有顫抖了，握著手機的手更是抖的厲害，心跳的速度絕對是絕無僅有的。

「昨，昨晚，是，是你，送我回來的？……」

顯然電話的那邊沒有想到他會問出這樣的話，電話頓了幾秒，可朴夏感覺卻是幾個世紀那麼漫長。

「我昨晚太忙了，叫店裡小梅把你們給送過去的，你沒欺負她吧？小梅你知道的……」

小梅當然他是知道，以前還鬧出過緋聞呢，但也只是緋聞。話說小梅暗戀朴夏……

真是一波還未平息，一波又來侵襲。

朴夏關了手機，只感覺頭痛欲裂。誰能告訴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正在這時，門鈴響了。

打開門，是服務員送來乾洗的衣服。看到自己熟悉的衣服，再看桌子上自己的東西，朴夏好像明白了點什麼。

穿上自己的衣服，出門攔了一輛的士，直接打車去夥計的店裡。

已經是下午兩點了，店也開門了。當夥計看到他的臉的時候，那表情可稱得上精彩。

「夥計，小梅呢？我有點事想問她……」

「明白。」他明白什麼呀？不是說是小梅送的嗎？他明白啥？

小梅出來了，姣好的臉蛋，一看見就是南方的女子，身材苗條，更讓人稱讚的是她的聲音像黃鶯一樣動聽。

她的纖纖小手指了指朴夏的臉，然後捧腹大笑起來，眼淚都笑出來了。

朴夏這才想起好像自己沒來的及梳洗就直接過來了，他還想到自己照鏡子時的場景。難怪一路上，服務員，滴滴司機，還有那個傢伙，以及眾人經過都笑著。看來這笑另有所指呀！

09.

清洗過後，出來小梅已經泡好了茶。

為此夥計還咂咂舌，有點吃味的道:「這還沒過門呢，我們尚好的龍井就被老朴給糟蹋了，要是以後娶進門了，那我這小店豈不都要改姓朴了……」

朴夏心裡一撲通，朝著某個方向看去。巧笑嫣然，顧目盼兮。

心裡隱隱感覺不好，深吸幾口氣，朴夏才說道:「夥計死遠點，大中午的就這麼酸，中午跑醋罈子了！」

話雖這麼說話，夥計也不生氣，笑嘻嘻的看著，一下子看她，一下子看他。嘴裡還一直「嘖嘖」的發出聲來。

「我跟她有點事要單獨說說，你死遠點。」朴夏朝那個傢伙隨腳一踢，這傢伙跟個猴精似的，一下子躲開了。跳的遠遠的，關鍵是這廝還不忘來一句:「小梅，上班時間談情說愛要扣工資哦！」

「哦！」

撲通，只感覺眾人集體摔倒的聲音。

這叫什麼回答？關鍵是這能回答的問題嗎？朴夏只感覺一陣頭大。

看著某人笑著的樣子，兩個淺淺的酒窩恰到好處，眼睛大大的，甚是可愛。可是，朴夏內心裡只是把她當成自己的妹妹看待。

「小梅，昨晚是誰幫我換衣服的呀？」

小梅狡黠的目光中多了一絲好笑，道:「你希望是誰呀？」

「我希望是你……才怪！」

「討厭！」小梅只感覺臉紅心跳，這種感覺無異于飛蛾撲火，「當然不會是我了，我叫酒店的服務員幫忙換的。」

「不是，還有一個人呢？」

「你說那個女人嗎？她的是我幫忙換的呀！」

「明白了，麻煩你了……」

「別客氣，下次請我吃雪糕就好了。」說完根本不給人拒絕的機會，留給某人一個好看的背影就走了。

這件事就這樣算是告一段落了。

風起了，現在又止了。

10.

接下來的日子，朴夏又回到了從前的生活。上班，下班，回家，偶爾去蹭蹭夥計的串串。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朴夏甚至都以為自己已經忘記那個叫洛可兒的女生，那個同時被自己男友和閨蜜背叛的丫頭。

然而，當她重新站在他面前的時候，他笑了，傻傻的笑了。內心裡某處好像被無聲無息就給融化了。

「笑什麼？這麼好笑嗎？請我吃雪糕……」

第二天，她又來了。他依舊笑著。

「別笑了，牙齒都掉了，請我吃雪糕，我請你看電影……」

第三天，同樣的時間，同樣漂亮的她。

「不可以笑，我要吃雪糕，要一個大大的雪糕……」

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第七天……她都來了，就像是習慣了身邊有她，就像是習慣了每天自己掏錢給她買一個大大的「曖昧雪糕」。

然而這一天，直到打烊也沒看到她的身影。

第二天，休息，朴夏也去了。在那坐了很久很久，一動不動的，看著手裡的雪糕一點點的融化。

第三天，還是沒有她的身影出現，神不守舍的他好幾次差點把錢給找錯了。

第四天，他休息。他也來了。

他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需要等多久，他也不知道這樣的等待她是否知道，他更不清楚，他還要等多久。但他的內心裡卻一次比一次堅定。

終於，在某天。她出現了。他笑著，她也笑著。

她走過去，他張開雙臂，她撲了過去。

「我分手了，你願意收留我嗎？」

「這麼可憐呀，那可是要收費的。」

「那我可走了啊？真走了啊？走了就再不回來了？」

「你走吧！走吧！」被某人抱得死死的，還叫人走，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說，要不要收留我？」

「收留多久呀？太短了我可不願意……」

「一輩子可以嗎？」

「一輩子呀……」某人聲音拖得長長的，接著趕忙道:「可以，可以，絕對沒有問題。」

誰叫某人的腰被某隻小手給揪著呢？活該嘚瑟。

「可兒，你想吃雪糕嗎？」某人很配合的搖頭，眼神中的甜比任何雪糕都要甜。

「那我們去買去。」

「以後我都不要吃雪糕了，我想吃飯，想吃你親手做的。」

「怎麼了？可兒咋哭了？」

某人感動的流出了淚水:「我不要『曖昧』，只想長長久久的過日子。」

「傻可兒，我都答應收留你一輩子了，誰還敢找我過日子呀！真傻！」

「你才傻呢！大傻！二傻！小傻！……」這不是狗的名字嗎？啥時候成自己外號了……

「別摸我頭，會長不高的。」

「抱著我，不然被人家搶走了咋辦？」

「……」

朴童

2017年04月於廈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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