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馬刺擊潰火箭更妖異的是……哈登到底怎麼了！

運動 05-12

帕克不在。萊納德不在。馬刺打休斯頓火箭主場。火箭背水一戰，背後是德州蟑螂的堅韌歷史。正常邏輯，火箭應該取勝，逼出第七場。

但是：馬刺114比75取勝，第二節初打到44比26時，勝局已經大定。之後無非添磚加瓦，為喬納森-西蒙斯的合同繼續增值。

（話說，喬納森-西蒙斯本季的工資是：87萬4636美元）

發生了什麼呢？

——是因為阿爾德里奇蘇醒了嗎？

阿爾德里奇全場34分12籃板。於他倒也不稀奇：2014年季後賽在休斯頓前兩場，他是46分和43分；在馬刺的第一個主場，他32分。第三場在休斯頓，他26分。適合的時候，他是能客場發威的。

去年對雷霆前兩場，他合計79分。適合的時候，他是能殺神附體的。

但他上一場打得昏聵不堪，21投7中啊？

今天阿爾德里奇的不同：先前，他習慣左腰拿球後，前轉身突入籃下找鉤射；但今天開場，他左腰拿球，耐心地靠一下，兩下，然後翻身底線投籃。之前他的打法彷彿模仿鄧肯，今天卻打得很德克。

當然，他也有很鄧肯的時候：跟加索爾交叉掩護後，給底線空切的誰做一個掩護，切出，接球中投。他和加索爾今天高低位交叉切出若干次，火箭很茫然。

全場比賽，馬刺內線得分62，火箭18。

——是因為吉諾比利嗎？

馬刺第一節中段和火箭14平，吉諾比利帶二陣上來，半節3次助攻。說來無非馬刺式的強弱側轉移、牛角位接應、突分。但是吉諾比利主控，套路打得活而又快。

——是因為西蒙斯和小球陣容吧？

西蒙斯比賽前14分鐘已經得了14分，第二節初，馬刺擺西蒙斯站4號位的小球陣容，一口氣13比0，31比26變成44比26，分差拉開。

之後，就是馬刺的多點突刺，隨心所欲了。

——是因為萊納德缺陣，所以馬刺反而放開了嗎？

第五場馬刺最後時刻機會無數，但大家誰都投不進。當天火箭空位籃36投15中，馬刺空位籃29投6中。今天呢？馬刺空位籃37投17中。沒了萊納德，全隊反而橫下一條心，不琢磨傳球，改自己攻了？不知道。

也許就因為萊納德沒在，因為這是場有退路的比賽，結果阿爾德里奇單挑耐心多了。米爾斯的三分大膽了。格林的突分積極了。吉諾比利還是老樣子。

上一場死裡逃生之後，馬刺全隊都一副「這個好使，可以這麼打」，然後，今天套路全使出來了。

——是因為馬刺的防守策略變積極了？

第一場馬刺被火箭擊潰，是兩手都想抓，結果被打崩；之後馬刺不斷變招，這一場按住三分線，那一場控制哈登。今天的套路是：繼續扼守三分線，針對哈登的擋拆和戈登的突破，在中位延阻。卡佩拉因此接球不少，但馬刺迅疾夾擊，不惜對他犯規：卡佩拉是傳不出球去的。球給了他，那就是到了死胡同。

——是因為西蒙斯意識到，這是他人生的大好機會嗎？

西蒙斯的打法，有些像（一個技術縮水的史蒂文森+一個用運球和傳球換了點投籃同時弱化了20%的埃文斯）/2。他是本系列賽真正改變馬刺局勢的人：第二場，是他第三節末到第四節的14分帶馬刺掀起高潮反擊；從那之後，他每次站4號位小球陣容都讓馬刺得益，然後是今天，他代替萊納德首發，做了許多火箭意想不到的事：他輕鬆抹過阿里扎拋射時，防守強悍如阿里扎都沒動彈，顯然在火箭腦子裡，大概還想著：

「這傢伙居然會持球突破？！他不是個角色球員嗎？！」

這大概是本場火箭防守真正的問題。萊納德受傷，帕克不在，他們不知道該防誰，結果，打崩了。

或者，直接一點：就是波波維奇太神奇了。布置、計劃、落位、節奏、輪換，都完美。本系列賽第一場馬刺潰敗之後，這一路調整，從加索爾首發，到小球布陣，到套路調整，波波維奇都比丹東尼先了一步——確切說，還不止一步。

但是……這些都不能解釋：

火箭全場77投22中，14次助攻11次失誤。安德森+戈登+哈登上半場11投1中。哈登全場11投2中10分7助攻6失誤，最後6次犯規下去了。

而且哈登打得不是差，是奇怪。

馬刺並沒對哈登使什麼特殊的詭計。唯一特別點的細節，大概是開場之後，每當哈登防阿爾德里奇時，阿爾德里奇的背靠和卡位比平時更積極些。

但他又不會吸星大法，不可能一碰哈登的身體，就把哈登的功力吸走。

所以，發生了什麼呢？

第五場常規時間最後時刻，哈登要掩護，隊友沒給；哈登起手強投三分球不中。從那之後，從那個加時賽，到今天第六場，哈登的姿態都很奇怪。

是因為他累了？整個賽季到現在他打了超過3300分鐘比賽，但2015年他打了超過3600分鐘呢。

這甚至不是「哈登打得差」可以解釋的。對馬刺第二場他17投3中13分，那叫打得差；對雷霆第四場16投5中16分，直到第四節才醒過來一會兒，那叫打得差。今天呢？

常規賽，我為哈登的失誤辯白時，這麼說過：

在本季之前，哈登的主要問題：他並不缺乏效率，但2013-14季的防守態度問題、2015-16季初麥克海爾下課前後，他打球時常呈現的懶散，都讓他顯得像個卓越的個體。他的數據和效率沒毛病，但過去幾季，他場上的肢體語言很容易看出來。高興了，起舞；不高興了，懶散；對抗被吹，不回防，發獃或者看裁判——類似的事兒，不勝枚舉。

本季哈登並不只是場均多了4次助攻，而是一個「傳球給空位隊友製造得分機會」到「真正比賽組織者」的變化。好的組織後衛並不單看助攻數據，因為打球的不是機器人或人工智慧，而是活生生的人。如前所述，以前，哈登在效率和數據上沒問題，但現在，他越來越像是一個，能夠體貼到隊友情緒的人了。

今天，哈登彷彿回去了，回到2013-14季那個一不高興，就懶散發獃、脫離全隊的他。開場他只是一些決策失誤，但火箭第一節兩次球沒過半場就失誤後（其中一次是他傳丟的），他整個人都進入了神不守舍的狀態。

比馬刺擊潰火箭更妖異的是……哈登到底怎麼了！

一整個賽季都在挺哈登的薩姆-A-史密斯，今天賽後說了，「有五個名人堂球員比賽中給我發簡訊說，Harden Quit。」

類似級別的奇怪Quit，21世紀大概也就出過兩三次。三次事後都證明，是更衣室里出了點事情，導致當事人們情緒失控。

哈登呢？

什麼事情導致他一節半內0投籃5失誤？整場比賽都渾渾噩噩？

就像2015年對快船的第六場逆轉會成為傳奇似的，本場比賽也將成為火箭隊史最怪異的比賽——不是悲慘，不是恥辱，是怪異。火箭打了一個成功的賽季，哈登打了一個成功的賽季，但以這種奇怪的方式收尾，就好像，如果喬治-RR-馬丁劇透給我「最後坐上鐵王座的是柯本」。我估計都來不及罵他，而是好奇：「說說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反正，我現在迫不及待想知道後續，想看到2027年路易斯-威廉姆斯和戈登做的《口頭歷史：2017年5月12日更衣室發生了什麼》。發生了什麼，才導致詹姆斯-哈登，在背水一戰、對方缺了兩大主將、坐鎮主場、已經打了一整個傳奇賽季、上一場剛剛打出30分三雙的情況下，直接潰了？

——真是被第五場的這一下，吸走了靈魂嗎？……

比馬刺擊潰火箭更妖異的是……哈登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