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著心吊著膽》 24天單機拍攝「心迷宮」

NO.533

《提著心吊著膽》

68分

觀影地點：百老匯影城國瑞城店

觀影人數：15人

由李雨禾執導，爾冬陞監製，陳璽旭、高葉、任素汐、董博、樓雲飛、耿一正、曹瑞、陳春生領銜主演的喜劇電影《提著心吊著膽》正在公映中。影片預算不高，卻完成了24天單機拍攝的奇蹟，在之前影片的路演中，得到了不少好評，有觀眾認為「一個新人導演能夠不炫技，捨棄小聰明用好故事為觀眾服務，這樣的誠意相當難得。」影片類似《心迷宮》式的多線索敘事，但又加入了一些東北本土的黑色幽默，新京報記者專訪導演李雨禾聊了一下這部低成本電影的拍攝之路。

故事結構

用荒誕幽默講現實險惡

《提著心吊著膽》故事背景發生在東北小鎮，影片在敘事結構上很精巧，也很大膽，章回體通過幾個不同的視角，小標題來區分，把一晚上發生的故事講了出來。與以往懸疑類型片的不同之處在於，李雨禾將喜劇和默劇的形式穿插其中，另外裡面的喜劇有一點污，但不同於那些下三濫網的低級趣味，帶著一些藝術質感。影片中的網狀敘事結構、懸念設置，還有影射這個世界上人性本惡的縮影，都有《落水狗》、《兩桿大煙槍》的氣質，按李雨禾的話說：這部電影的創作觀，就是用一種荒誕幽默的方式講一個江湖水深社會險惡的現實題材。

演員

話劇老友不CUT一遍過

《提著心吊著膽》中不乏演話劇出身的演員，任素汐、陳璽旭、董博這三位話劇演員就是片中的演技擔當。剛憑藉去年黑馬電影《驢得水》備受關注的任素汐，在影片中出演一位貪慕虛榮的女子，翻臉像翻書一樣快，據她回憶：「我們三個很早就認識了，拿到劇本之後我們花了三周的時間一起琢磨人物性格，拍的時候也相當默契，基本上不喊CUT一遍過。」

據記者了解，24天的拍攝期，當時是在大寒冬里拍的，飾演畢見效的曹瑞，戲中有很多就是躺在快結冰的地面上完成的。而且劇組餐餐吃素，有次任素汐竟誤以為鹹菜絲就是土豆絲。為影片擔當監製的爾冬陞導演對這些演員評價相當高：「《提著心吊著膽》里的每一個演員，我以後都會請他們拍戲！」

監製

爾冬陞緣起上影節

影片監製請到了爾冬陞導演，這其實還算是機緣巧合，在影片粗剪的時候李雨禾都不認識對方。影片拍攝完成後，入圍了2016年上海電影節時，那時候兩人才認識。當時影片獲得了亞洲新人獎最佳編劇的提名，爾冬陞是評委會主席，他看到影片很喜歡，於是找到李雨禾聊天，了解電影的情況，並主動提出可以做電影的監製。當時影片的後期其實還沒有完全做好，主要在節奏和音樂方面，爾冬陞覺得可以再打磨一下，於是雙方便一起開始工作，在原來版本的結構和框架下將影片的節奏剪輯得更緊湊、明快了。同時，爾冬陞還介紹了金培達加入，幫忙負責了音樂的製作。

■ 導演談

創作初衷

寫劇本前看到不少社會新聞：假神醫、假軍人、假的富二代、拜金女等，為了錢和色偽裝自己去欺騙別人。但他們一定沒有想到在行騙的過程中自己也會被騙。所謂自欺、欺人、被人欺，這樣的人們一旦交織在一起那勢必每個人都會失控，這是很荒唐的。包括片中的那個楊百萬也是騙了他自己。

我想諷刺一下這些人，所以劇本主要以這些人為原型。我們的生活中其實隱藏著這樣的暗流，懷疑、欺詐，與其深究，我更願意用相對淺顯、輕鬆的風格和類型化的人物來呈現這樣一個故事，畢竟電影首先要講好一個故事，要讓觀眾看得進去。但我並沒有故意做成喜劇，其實片中大家覺得好笑的點都是來自人物的性格以及事件的交織，並無刻意之舉。

黑白默片

在寫劇本的時候，其實沒有標明要處理成默片。我是在剪輯的時候嘗試，希望給影片增加一些荒誕感和戲謔感，為了起到在緊張的氣氛下突轉的效果。

之所以選擇三段，是從影片本身比重考慮的，我覺得一段有點少，三段比較穩定和全面一些。另外這三段默片，其實都是在情境相對緊張的時刻，忽然轉到默片的。比如第一段是追打，第二段是兩個人藏屍體的後備廂，第三段是楊百萬回去救妻子。都是在比較緊張的時候忽然轉到默片，那個反差感覺出來了，影片的荒誕性和喜感就會加強。

歌曲《心戀》

這首歌我以前聽過，特別喜歡。我喜歡聽老歌，沒事兒的時候包括在路上，我就會自己用手機聽各種歌，然後把喜歡的歌記下來，在寫這個劇本KTV那場戲，就想到了用這首歌。其實就是一種感覺吧。

環形結構

採用環形結構是為了分別諷刺幾組人物，同時又讓他們的命運緊密地關聯在一起，彼此影響。更加凸顯「騙子被騙子欺騙了，自欺欺人被人欺」的荒誕性。

200萬預算

預算不到200萬。拍攝周期24天（包含一天轉場）。確實有麻煩和遺憾。首先體現在布景和道具，我覺得不夠細緻，沒有達到我的預期。其次是鏡頭的設計感，其實我的初衷是拍得比較風格化，無論是構圖或是燈光氣氛，包括鏡頭的運動等，但周期不足以支撐。我不可能只是在某一場戲或某個鏡頭這樣處理，那樣全片風格就不統一了。所以我選擇了相對樸實的拍法，這樣至少可以做到整體相對統一。

道具方面，如果預算充足我就可以給演員更好的服裝、配飾……我記得有一次拍顧小姐和何努力見面的戲，剛開始拍，演員的太陽鏡就從中間折掉了，很尷尬。為了避免穿幫，我只拍攝了大全景，並讓演員在上車之前摘掉了太陽鏡。

東北背景

預算並不足以支撐去東北。主場景「仙客來大飯店」是在北京懷柔找了一個二層小樓改造的。那曾經是恰恰瓜子廠的辦公樓，我和美術部門一起設計了飯店的風格及樣式，並在原有的基礎上進行了改造。

結尾刪減

因為審查的關係，其實結尾，有一些刪減，所以在邏輯上可能會受到一些影響。其實楊百萬是在扮失憶的狀態下，說出了自己的曾經和畢見效的陰謀。但是，所有的人卻不相信他。唯一知情的畢見效已經死了，那麼楊百萬在說出實情時，卻沒有人能夠相信他了，這本身其實就是一種諷刺。口述：李雨禾

采寫/新京報記者 安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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