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混蛋，永遠聲名狼籍，永遠元氣十足的賭鬼要！巡！演！了！

娛樂 05-17

*本文轉載自【

摩登天空雜誌

】微信公眾號*

▲賭鬼樂隊《WOOHAH》MV

我們是渾

但是不是那種不講理的渾

一說到賭鬼，有些人可能都會感到頭疼

。

這個「北京最具有搖滾本質，承載了北京獨立搖滾樂過去10年的歷史脈絡」的樂隊，也是不折不扣的北京最渾的樂隊。

他們有著亨利米勒那種絲毫不隨時間而消減的流氓氣質，永遠混蛋，永遠聲名狼籍，永遠元氣十足。

「我才不會再為逝去的過去或尚未來臨的未來操心呢。沒有遺憾，沒有懊悔；沒有過去，沒有將來。對於我，眼下的時光就已足夠。」

貝斯手劉耗是成長於部隊大院的理想主義者。小時候像所有北京孩子一樣，打架劫錢。小時候劉耗也彈過鋼琴，還是主唱，後來陰差陽錯開始彈起了貝斯，雖然他說他直到現在都不會彈貝斯。

▲劉耗看著是有點打架劫錢的氣質，反而不太像個貝斯手

▲王梓在芝加哥學攝影的時候，他的學校叫SAIC（School of Art Institute of Chicago)，有一個拍視頻的好朋友，現在已經在好萊塢玩了，那時候王梓正在幫他拍一個東西。

王梓是樂隊主唱，吉他手，一個普通家庭里自由生長的野生神經病。和劉耗不太一樣，他小時候不劫錢，也不太打架。只是覺得別人都特別酷地到處劫錢，心想這事兒挺好玩的我也劫一個吧，結果被他打劫的那個人哭了，王梓覺得太不好意思，最後又把錢還給了人家。他也不打架，只是上課聽歌。

老師讓他滾，他就真躺到地上滾出了教室門。

王梓也愛攝影，做過幾次影展，他有一本《紐約攝影學院教材》，但是從來就沒有過紐約攝影學院這麼一個學院，就是紐約一幫攝影老炮兒自己寫了這麼一本書，但這本書很棒。

之前王梓教過王俊凱彈吉他。一個是無惡不作混蛋到家的搖滾音樂神童，一個是再晚三個月出生就步入零零後行列的年少成名的流行偶像，這兩個人好像怎麼看都不太搭邊兒。但是王梓卻給了王俊凱很高的評價：王俊凱不是一般人，腦子太快了，學得太快了。有一次上課，他給王俊凱聽Beatles，歌一放出來，王俊凱「驚了，一下就傻了」，看到他當時的反應，王梓就想起他自己小時候第一次聽Beatles的樣子。

「覺得這孩子可以，能聽出好壞。」

王梓看到王俊凱那些粉絲們在自己微博底下的瘋狂留言會「跟沒看見一樣」。他過生日那天，收到四百多個人的微博私信，大致都是「希望您好好教王俊凱彈吉他」之類的。

▲關錚。圖片來自網路，雖然這麼說可能有點不負責任，但是這張真的很好看。

《甄嬛傳》裡面有一個特別壞的女的，瓜爾佳氏。關錚也是瓜爾佳氏正白旗，皇城根兒底下長大的八旗子弟，這原來都是他的天下，但是

關錚特別好，他只想每天單純又高興地活著。

曾經的關錚是無數少女的春藥，數不清也無從考證多少女孩兒因為他結婚生子而心碎。有一個混跡鼓樓一帶多年的姐姐說「關錚十七歲的時候真是太好看了，完全不能看他笑，招架不住啊。」雖然關錚現在還是很好看，直到現在很多女孩子仍然覺得他是全中國最好看的鼓手。

他們三個全都生長於京城，見證了零幾年一斤胡蘿蔔賣八毛，到現在賣十塊，硬生生漲了十倍。小時候吃一個大腰子可能只要兩三塊，現在王梓在樓底下吃一個大腰子要二十五。每天吃四個大腰子，一百塊錢就沒了，正常人一個月工資幾千塊錢，只能吃八十個大腰子，想想還是很不幸福的一件事。

很顯然，現在大家似乎都不是很幸福。

▲School酒吧的廁所

劉耗除了做賭鬼樂隊的貝斯，還和劉非，以及另外一個股東合夥開酒吧。劉非也算是一個傳奇人物，曾經的王牌經紀人，挖掘出了重塑雕像的權利、萬能青年旅店、大波浪、旋轉保齡等這些如今都算得上是大牌的樂隊。五道營胡同的School，幾乎每晚都能看見劉非和劉耗。

由於曾經他們一群人把一個故意挑事兒的美國人從School打到二環，從二環打到北新橋，從北新橋追到簋街還打，打得不行了，那個人就在網上發了一個文章說School打人，欺負我們外國人，酒吧合伙人都是部隊出身，這是一個納粹酒吧，他們有部隊背景，你們千萬不要去。School因此登上過美國大使館黑名單，一度被一些外國人叫做「納粹酒吧」。

▲從School打到簋街，也就差不多兩公里的路

有一回，好幾個外國人從門外往裡看，用英語說「他們友好嗎？他們看起來挺友好的」。王梓聽到了，就和他們說「我們友好啊」，幾個外國人就進來聊了兩句。他們說在網上看到大家說別去這個酒吧，我們就好奇，就想來看看這兒有多不喜歡外國人。王梓告訴他們說，

我們不喜歡的都是壞人，你們要是好人，我們就還是做朋友。

▲在School看演出喝酒的國外姑娘

現在好多人都會跟劉耗聊說「我去School，別打我啊」之類的，劉耗說我打你幹嘛啊。他的朋友就會給他出主意：

你啊，這樣，你把你特好的幾個朋友的照片掛在牆上，跟你的吧員說，這幾個人不能打。

雖然說這是開玩笑，但用劉耗的話說就是：

「我們都是正義的使者，你說他友友好好的，他不招我，我打他幹嘛啊？我有病啊？我開門做生意，我瘋了？但有些人，得治。有些人我治了，結果他們就說我是一個不友好的人，School是一不友好的酒吧。再從我身上某些方面映射到賭鬼樂隊，覺得賭鬼樂隊就是一個出門打架的樂隊，其實不是的。」

「賭鬼，我們出去巡演，好多人就特膽怯地問我們，說能跟你們照張相嗎？我們就說來啊來啊，一塊兒，還擺手勢『耶』的那種，人家就問，你們怎麼都那麼好的人啊，都那麼高興啊，原來都不敢跟你照相，怕你們再把我給揍了什麼的。不可能，我們怎麼可能呢？他們都說我們是北京最渾的樂隊，

我們是渾，但是不是那種不講理的渾，我們是遇見不公平的事兒願意去說出來，不會藏著掖著。

有些事兒我們覺得特傻逼我們就說了，有些人就覺得啊你們怎麼這樣啊，渾。」

和他們幾個相處久了，會感到他們其實都是一些看起來兇悍但實際上很好相處的人，表達方式也很簡單直接，高興就是高興，就把酒言歡暢所欲言。不高興就是不高興，你再怎麼套近乎也不願意看你一眼不願意理你。

多酷的人啊。

簡單直接

從不拐彎抹角

就是「賭鬼的藝術」

最早的時候，劉耗和關錚一起玩兒樂隊，那時候樂隊叫「信徒」，Believers。劉耗彈貝斯，關錚打鼓。後來劉耗離開了「信徒」，又跟關錚玩兒了另一個樂隊，叫「Comic Roxy」，滑稽的洛克西。之後這樂隊又不玩兒了，劉耗就加入了Joyside樂隊。

2005年，劉耗25歲，百事音樂風雲榜「最佳搖滾新人」提名有Joyside，PK14，南拳媽媽。出席頒獎儀式的時候，有人和他們說，很有可能最後是你們得獎。那天的頒獎嘉賓是鄭鈞，別人把他們的獲獎感言都給設計好了，告訴他們上台的時候就按照這個說：「謝謝鄭老師，也謝謝媒體對搖滾樂的寬容。」但是那年，最後獲獎的是南拳媽媽，Joyside差點就成了第一支進入主流視野的朋克搖滾樂隊。

劉耗印象特別深的是，鄭鈞頒獎的時候，在台上說，非常遺憾這個獎沒有給摩登天空。

▲2009年，王梓第一次去美國，賭鬼和刺蝟還有後海大鯊魚全美巡演，這是在奧克蘭fox劇院的loading area，王梓給付菡拍了幾張照片，這是其中一張。當晚他們都去看後海大鯊魚和yeah yeah yeahs的演出。

2009年，Joyside解散了，劉耗給人在美國的王梓發豆郵，說：完蛋了，散夥了。當時的劉耗覺得難過到已經要崩潰的程度了，唯一想得到的事就是給王梓發郵件來宣洩這件事。

那時候王梓的賭鬼樂隊在美國巡演，那會兒沒人隨身帶電腦，但是付菡帶了一個，付菡是後海大鯊魚樂隊的主唱。王梓借付菡的電腦上網的時候，收到了劉耗的郵件。那時候刺蝟樂隊也在，三個樂隊的人一起圍著電腦看劉耗給王梓的郵件，劉耗怕美國看不了中文，發過去的都是亂碼，於是索性打了拼音。於是在2009年，一個初秋的美國中部的夜晚，王梓在去加油站買啤酒的時候很傷感地說，Joyside解散了。

那年王梓的巡演堪稱壯觀，不到一個月時間在23個城市演了23場。「

11個人開著一輛可憐的94年底特律生產的福特350從加州一直開到紐約，路上每個人仇視對方，因為枕頭生氣，因為腳放哪氣憤。

」最狠的一次，是從西雅圖連續開33個小時開到鹽湖城。在中國巡演，樂手拿著琴拿著鑔就可以了，但是在美國，鼓、麥克風、麥克風架子、音響等等全套的設備都需要帶著。簡直太瘋狂了，雖然當時每個人已經爆炸的邊緣，現在想起來仍然有很多懷念和留戀。

巡演結束後，賭鬼也解散了。劉耗感覺他們這才是真正一個搖滾樂隊。

「那麼大一個工作量，那麼緊密的演出，天天幾個人在一塊兒，天天的那種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沒有任何空間，互相看對方都煩死了，瘋了，每個人的毛病無限放大，無限之無限的放大，誰都不想跟誰說話，演出的時候演就行了。

巡演之後沒有說他媽不解散的，那不叫搖滾樂隊。

你想Ramones，最後巡演完幾個人誰都不跟誰說話，多少年都不說話。當然人家為了錢，他們掙得多，另一回事兒。」

▲2012年，賭鬼重組後在北京Mao舉辦首場演出

Joyside和賭鬼分別解散後，處於無組織狀態的王梓和劉耗決定玩兒一個朋克樂隊。於是他們就和離開了逃跑計劃的張超，和離開了刺蝟的朱博軒一起組了個樂隊，叫Dancers。出了一張EP叫《Husband》，EP出來之後，走了一圈兒巡演。出乎他們意料的事，票房居然非常好。「那會兒我們飛來飛去坐飛機，從來不省錢，到哪兒都喝一亂，猛喝猛鬧。」

2011年，王梓去了芝加哥藝術學院讀書。當時劉耗和劉非說，他兩年之內肯定回來。果然不出劉耗所料，一年之後，王梓就從美國回來了。那時候大家幾乎天天在School喝酒。喝完之後意識到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還是要繼續做樂隊。劉耗對王梓說，你把賭鬼再拾起來唄，我給你彈貝斯。王梓說沒問題，鼓手找誰？劉耗說，找關錚。於是王梓就給關錚打了一個電話，前後也就只用了五秒，對話乾脆利落，沒有一句廢話。

「賭鬼你玩不玩？」

「玩。」

「行，那就這麼著吧。」

王梓掛了電話，賭鬼也就這麼重新成立了。

吸取了美國巡演時的經驗教訓，後來賭鬼的巡演看起來似乎都比較輕鬆，每次只演最多十場。畢竟，他們演十場的內耗，某種程度上相當於很多樂隊演二十幾場。

巡演的時候，他們也幾乎從不住在一起，因為每個人的毛病都不少。劉耗睡覺不老實，愛亂動，打呼嚕，放屁。早上起來一定要先拉屎，如果和別人住一個房間，別人拉完他再拉就會難受，別人先洗完澡地上濕濕的他也會難受。王梓有潔癖，別人用過的馬桶他不能用，馬桶圈兒不能小，住酒店時進屋第一件事兒就是燒一壺開水，把馬桶全燙一遍，然後再用。關錚只有在喝多的時候才特別有侵略性和毀滅性，但是就這一點，也夠受的了。

▲14年賭鬼要發行《do you still love?》 EP的時候，賭鬼想拍一些新的宣傳照，王梓讓當時的同事們搬了一大塊塑料鏡子在school的天台，到現在他們都還很喜歡這一組「合影」

2014年的時候，賭鬼去西安演出。那次關錚和劉耗住在一個房間，前一晚大家喝酒喝多了，第二天劉耗一覺醒來，發現關錚不見了。床很整潔，內褲、錢包、手機，所有衣服都在床上，只是人不見了。

劉耗邊拉屎邊在微博上搜關鍵詞「昨夜西安裸體男子」，發現並沒有任何新聞。王梓趴在窗戶上往樓下看，發現關錚也並沒有跳樓。樂隊十二點鐘要去場地試音，所有人都急著找關錚。眼看著可能沒法演了，大家準備給主辦方打電話說演不了了。

正要打電話，結果關錚忽然從對面屋子開門出來，身上纏著一個浴巾，詫異地看著劉耗。劉耗說你怎麼跑那兒去了，關錚一臉茫然地說我不知道啊。

實際上前一天晚上，喝多了的關錚只是想去一下洗手間，當然房間門開著，出來之後醉醺醺的關錚以為對面的房間是他們的，於是去敲對面房間的門。

後來據收拾屋子的酒店服務生講，對面住的是兩個西安旅遊看兵馬俑的年輕情侶，凌晨四點到前台來退房。想想都覺得這事兒可以上頭條了，一個全裸的紋身男子在凌晨闖入陌生情侶的房間並把他們轟走。好像是電影里的故事真實地發生在了生活里。

於是，一覺醒來關錚也很茫然，發現劉耗不見了，琴和錢包都沒有了，還以為自己被人搶了，自己才是受害者。

▲可能要用靈魂畫一張示意圖，才能明白這事兒有多荒誕

一次在外地演出的時候，王梓喝多了之後和張超一起吹了一瓶750毫升的大瓶伏特加，要打車回酒店的時候，司機拒載，覺得他是北方來的野蠻人，很兇地罵王梓。王梓最後回到酒店被告知說你別下來了，那人報警了，他一直跟著你呢。一聽報警了，王梓急了直接下樓，那時候年輕氣盛，當著警察的面把司機給揍了，於是毫無懸念地進了局子。

「記特清楚，灰色的牆，灰色的漆，灰色的鐵杆兒，警察說做一筆錄，我給警察那筆搶過來撅了。然後大鐵籠子給我一關，邊上還一人，我們倆人一起關著，那人可能是偷東西還是怎麼的，我就覺得我回酒店了，要睡覺了。我就跟那人說，你在我房間幹嘛呢，那人說這在派出所呢，然後我就打那人，那人就在那拍，喊救命，警察就把他給打出去了。」後來還是劉非把他給從局子里撈出來的。

▲賭鬼似乎就連正常的宣傳照，看起來都有點不正常

巡演喝多打架的事兒不可勝數。簡單直接，從不拐彎抹角，就是「賭鬼的藝術」。劉耗完整地看完過的書只有三本：《鹿鼎記》，《水滸傳》和《三國演義》。對於這種直接，他會覺得是「可能沒有文化，沒法達到聽眾所要的那種情懷」。就拿最近火熱的民謠來說，「民謠的門檻非常高，對我來說民謠是最不容易被接受的。朋克才是貼近生活的。

我們永遠寫不出來類似於明年春天我們再見吧這樣的歌詞，只能說明年幾月幾號，我們幹嘛去。

」

賭鬼的確是用永遠不超出英語四級的辭彙，寫著流暢又深奧的歌。「吃飯，愛情，任何小事，包括打掃家務都能寫成歌。」賭鬼的歌都是英文，其實王梓也不是不愛用中文寫歌，只是很多東西用中文寫會覺得不好意思，就像我們會很輕鬆說出「I love you」但是說「我愛你」的時候就很難說出口是一個道理。

《廣州》是賭鬼唯一一首中文歌，只用了五分鐘的時間就寫出來的，結果卻是目前為止賭鬼最受歡迎的一首歌。對於歌詞，很多人都好奇付菡到底是不是真的說過「年輕人都是快速的」這句話，「We are worse than animals」是不是也是關錚在發生了什麼故事之後的真實感慨。但實際上，付菡可能確實對速度和時間之類的東西有點兒敏感，總是和王梓嘮叨這兩句。關錚那句話是真的，說自己干過好多壞事兒虧心事兒，禽獸不如。

《Bad People》的網易雲音樂評論里有這樣一段對話：

A：a good people（person才對吧），這英文真的不是故意的嗎？

B：這裡用people好像是表示的一類人，所以前面可以用a。

A：我知道這種用法，但是一般都是特別大的宏觀指代，比如電影《國王的演講》里喬治六世就用了這個詞指代英國人民，這裡怎麼看都不像啊……

B：我的天，我沒那麼博學，就是在初中英語謂語單複數那裡學到這個來著。

▲賭鬼專輯封面，依次為《Teenage》、《你見過這樣的星星嗎》、《Do you still love…？》、《紫氣東來》

劉耗說我這採訪跟要給他們寫自傳似的，「

其實我們的音樂就是這樣，賭鬼的音樂特別生活化，我們不是那種胡編亂造的，寫出來的東西就是這樣，可能是用另一種方式去表達。

」

賭鬼的專輯封面設計，也一直都是自成一派，非常「賭鬼」。第一張專輯《Teenage》封面是蜜三刀的貝斯手馬克設計的，馬克愛照相，在排練室幫我們隨便拍了一張做內頁。第二張《你見過這樣的星星嗎》封面是付菡的畫，兩個人摟在一起的裸體背影，很有蒙克的表現主義風格。第三張EP《Do you still love…？》（《你仍然愛·····嗎?》）是王梓出的主意，詹盼操刀設計。第四張專輯封面是范偉范老師的照片。

自從新專輯的封面設計一出，不僅全中國最具影帝潛質的那撥兒樂迷可能都開始喜歡賭鬼了，好多人在看了封面之後都驚訝著「咦，范偉老師什麼時候出專輯了？」

很可怕也很無聊

很可愛也很無常

萬物如此

賭鬼似乎已經不再年輕了，那些天天喝酒到早上但依然精力充沛的日子雖然早就過去了，每個人都變得越來越不高興了。

其實，當你看到音樂節和Live house舞台上那些腹肌清晰的長髮青年慢慢變成大腹便便的中年大叔，你就知道，搖滾樂，並不只是青春期荷爾蒙的發泄。

那些年輕或不再年輕的樂手們，帶著一種「無窮的遠方，無數的人們，都與我有關」的人文主義關懷，就算操不到想操的姑娘，也都操著不該操的心，於是他們一個個都變成了詩人，變成了藝術家，變成了影響時代的普通人。

但比起那些拉屎撒尿都不能有聲音否則就是丟范兒的一線明星來說，他們簡直活得太輕鬆幸福了。

劉耗愛喝酒，「你看我這人，外表挺強，其實我內心挺懦弱一人，我喝酒會逃避很多東西。買賣上，生意上的事，包括人際關係，我解決不了的，就覺得去你媽的喝酒吧，就不想想了，大面兒上能解決掉的都解決就完了。我是一個特別愛去逃避的人，這個東西發明了對我來說是非常非常有利的。我太喜歡這東西了。」

▲13年到15年王梓常常去舊金山看望女友，他很懷念在加利福尼亞的時光。

王梓現在已經沒有在繼續教王俊凱彈琴了。但還會有王俊凱的粉絲時不時來關心一些他的生活日常，比如今天天兒不錯，留個言說「王老師今天北京天氣太好了您會不會去曬太陽」。王俊凱上台三分鐘兩百萬人民幣，王梓在家閑著沒事兒遛狗。只不過他現在搬家了，因為原來家門口總是堵著人，經常有那些好奇「王俊凱的老師到底是什麼樣」的女粉絲在他家門口轉悠，像參觀旅遊景點一樣。他家樓下小賣部的老闆都覺得奇怪，說怎麼老有女的追著你。但似乎也對他更刮目相看的，覺得樓上住著的這個好像是個大明星。

現在王梓每天還是睡得比較晚，看《人民的名義》，第二天十二點或一點鐘的樣子起床，起來的第一件事兒就是喂狗遛狗，每天遛狗的時候順便幫樓道里收垃圾的大媽一塊兒收垃圾，溜完狗騎著電動車跟幾個哥們下午曬太陽喝啤酒，晚上吃個飯，彈會兒吉他，有時候可能再喝個酒。

關錚的業餘生活是照顧小孩兒。我問王梓「他會照顧孩子嗎？」王梓說：

「這是本能，大猩猩都會照顧小孩兒，關錚能不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