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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帶我去了墳地玩起來碟仙,卻不料把女屍引出來了


我坐在椅子上偏頭看向門外,對面的街道上停著一輛高級的轎車,車的前輪底下躺著一個老頭,此刻正哀嚎著滿地打滾,車的主人,一名年輕女子在試圖和他說話,但顯然不成功。看了一會,我覺得心裡煩躁的更厲害了,好像那令人厭惡的尖細的聲音是沖我來的一樣,但實際上,我煩躁的源頭並不在此,而是因為我的稿子被退回來好幾次了。我的工作是專門給雜誌社提供稿子,寫的大部分都是靈異題材的,也就是俗稱的鬼故事,至於我問什麼會選擇這麼坑爹的職業,還是因為當年我畢業之後,給幾個公司投了簡歷等回信的無聊日子裡,嘗試著把我大學時候寫的一些故事投給雜誌社,目的是想賺些稿費換一台新的筆記本電腦,沒想到竟然過了大半,收入也挺可觀,加上我的簡歷都石沉大海,乾脆就想著以後靠寫稿子生活,既能賺/錢,做的還是很輕鬆的工作,憑藉著一腔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魄,我毅然決然走上了『自/由撰稿人』的道路,好在收益還不錯,我也算是賺了些錢。


不過現在,我真想一巴掌扇死那時候的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各種題材都被用爛了的原因,一連幾個月,我能過的稿子寥寥無幾,我真的覺得自己有種江郎才盡的感覺,幸好我還有些余錢,不至於流落街頭或者接受我媽/的救助,不過也是時候開始考慮轉行的事了。「知不知道請仙?」坐我面前能一邊自己拿副撲克玩炸金花還能一邊跟我聊天的叫東子,現在是個實習的小警察,七歲那年跟著他爸媽搬到我們那個小村裡住了幾年,和我算是一起長大的兄弟,自上了高中之後就搬走了。他家是個官宦之家,他爸現在在北京城裡做官,在往上他爺爺也是最開始跟著老毛打天下的一撥人,就是再再往前,據說祖宗輩上也出過狀元。不過到他這就熄火了,他爸好說歹說才勉強去當了個警察,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晒網,還時不時的搞個失蹤,他爸一氣之下直接把他下放到石家莊來吃吃苦,磨練磨練脾氣。我這幾天正因為稿子的事情發愁呢,剛好他約我出來說請我吃飯,不過是有條件的,他讓我順便把他那位叫羅琳的美女上司一起約出來。我和羅琳做了兩年同學,(最後她去復讀考了警校)關係也還不錯,所以就同意了。


「請仙?請什麼仙?」我轉過頭來看他,有些意外他竟然會和我聊這個,在我的印象里,他對這些神神鬼鬼的應該沒興趣才對。「碟仙。」他湊到我面前,壓低聲音神秘地對我說。怎麼說呢,請仙這東西雖說被人傳得神乎其神的,但已經被證實其實是個心理遊戲,我也沒多大興趣,而且,這東西已經被人寫爛了,我再寫也不一定會過,當下搖搖頭對他說:「沒玩過,你想試試?」「靠,我他娘的才不玩呢。」他瞪了我一眼,似乎很抗拒,從褲兜里拿出一根煙點上,「我正好知道一個最近請了碟仙的人,一尋思你不是寫這個的嗎,就專門給你打聽了打聽。」東子說話帶著一股子京味,據他自己說是在北京的時候閑著沒事就老往潘家園跑,跟那裡面一個開鋪子的老油子學的。「得了吧,」我笑罵道:「這裡不讓抽煙,人家老闆娘可一直往這邊瞧呢。」


朋友帶我去了墳地玩起來碟仙,卻不料把女屍引出來了



這地方是一個茶館,面積不大,裝修的古色古香的,我也是無意間發現的,倒不是說我喜歡喝茶或者有閑情雅緻怎麼地,只是因為這間茶館的老闆娘做的紅豆糕特別好吃,我每次來必點。老闆娘姓陳,三十來歲,長得很有風韻,獨自帶著一個女兒生活,但我沒見過,聽說腿腳好像有毛病不常出來。他叼著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警服,挑了挑眉看著我,我陰笑一聲,直接戳他軟肋,「羅琳可不喜歡臭美愛顯擺還抽煙的男人。」東子在追羅琳,這事我從見著他就知道了,不過似乎不太順利,這麼久也沒見著他把人約出來過。我剛說完這句話他臉色就一變,迅速把煙從嘴裡抽/出來,塞到我手裡。我疑惑不已,心說怎麼?這丫是真準備下定決心追人家了還是咋滴?正想著呢,肩膀猛地被人一拍,轉頭就看見羅琳面帶微笑的站在我身後。


「好啊你,明知道我不喜歡聞煙味還抽煙,這是存心氣我呢?」羅琳笑罵道,我瞥了一眼東子,見他正沖我使眼色,意思是你可以麻溜的滾了。我靠,過了河就他娘的準備拆橋了?我呵呵一笑裝作沒看到,給羅琳讓了坐,把煙掐了調侃道:「我怎麼敢啊,大美女?」羅琳長得很漂亮,但愛好卻像個老頭子一樣,最喜歡的就是鼓搗花草,不過養啥啥死。我/乾脆就和她聊起我家那顆半死不活的萬年青,我家就這麼一盆盆栽,還是我剛搬出來的時候我媽送的,我懶得管,它也挺長臉的一直沒死。羅琳很喜歡也很有經驗,到最後基本是她說話我在一旁恩恩啊啊的附和,東子不懂這些,一直想插嘴也沒機會,後來乾脆在桌子下面鼓搗手機。沒一會,我手機信息提示鈴/聲就響了,打開一看是東子發過來的一個手機號碼,還有一行字:這人請過仙,你打過去不會失望的。羅琳見我一直看手機,就問我有事?我見東子眨嘛的眼都抽抽了,頓時心情大好,回了他一個眼神,讓你他娘的作。

看了看錶,我和羅琳已經聊了二十多分鐘了,也差不多了,裝作很急的說道:「我忘了明天要交稿的得先回去趕稿了,你們接著聊。」東子跟著擺出同情的表情,「這麼慘,要不我送你?」我擺擺手,「別,陪咱們大美人聊天吧。」說完看了東子一眼,心說我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了,紅豆糕的錢你就幫著付了吧。茶館離我家不遠,我打算走回去就當散步了。我一邊走,一邊思索。東子說的請仙其實就是靈異遊戲的一種,通過工具來和我們請過來的,姑且稱之為『仙』的一種生物交流,我雖然沒玩過,但一些基本的遊戲規則還是懂的。這請仙請仙,你既然請來了,就得送。可俗話說得好,請神容易送神難,如果真要是出事的話,那八成是沒送走。不怪我往那方面想,看東子話里話外的,就差沒直接告訴我:他玩的時候出事了。


而且我記得我小時候,就見過我家隔壁的人家,當然不姓王,為了找他死去老爹的錢,請了一次簸箕仙,然後就出事了。這人他爹是做買賣的,死的挺意外,留下了不少錢財也沒個交代。他兩個兒子都說這錢沒在自己手裡,為此還動了手,到最後實在沒轍了,兩人就商量著當著院里人的面,把這事給問清楚。這問問題的方法,就是請簸箕仙。要說這一家子也真夠迷/信的。請的過程很順利,兩兄弟問什麼,那簸箕仙就答什麼,還特別的靈,到最後,不光他老爹的錢找到了,還額外多了一對金鐲子。兩兄弟高興地嘴都合不攏了,既然東西都找到了,就準備把簸箕仙給請回去,可那簸箕仙卻不肯走了,無論那兩兄弟怎麼說都不管用,人家就是不走,還鬧上了。最後沒辦法,找了個『神婆婆』才給送走的。既然這樣,我想,反正我現在什麼也寫不出來,聽聽也不吃虧。


到了家我就嘗試著撥打東子給我的那個號碼,不過我打了兩次都提示不在服務區,還有一次接起來之後說我打錯了的,我不由得納悶,給東子發了條簡訊問他怎麼回事,他也沒回,估計是和羅琳聊嗨了。等到了晚上我準備再試一次的時候,手機響了,是東子給我的那個號碼,我趕緊接起來說了聲你好。「瘋子?」我一陣無語,心說你他娘的才是瘋子,不過還是應了一聲。說實話我真不想承認,不過他口中說的瘋子確實是我,瘋子其實是我小時候我媽給我取的外號,具體原因我也還記得。在我八/九歲那年,我媽花大價錢托關係給我買了一架鋼琴,希望培養我當個鋼琴家之類的。我那時候淘,對任何事情都是三分鐘的熱度,鋼琴也不例外。所以我跟我媽在練琴的事上爭執挺大,終於我在被我媽摁在家裡學了將近兩個月的鋼琴之後,再也憋不住了。


跟我媽來了一次促膝長談,但她不聽我的,沒辦法,為了我以後的自/由,我只好當著她的面把鋼琴給砸了,倒也沒砸多厲害,雖然被狠揍了一頓,但那以後我媽再也沒逼我學過什麼。至於東子是怎麼知道的,我就不清楚了,只記得有一次上學,他看見我就笑,我問他他也不說什麼。那時候東子他們家剛搬來,算是轉學生,他媽又是名校畢業的教授,老師們都很照顧他,為了不挨老師的揍,我們基本上都不惹他。不過放學之後我的一個同學就告訴我,他當著全班同學的面說我媽叫我瘋子,我那時候也算是個小霸王級別的,氣得直接把他堵到一個胡同里摁地上狠揍了一頓,並警告他今後叫一次我就打他一巴掌,這是今天的份,以後天天算!他那時長得小,被我揍的夠嗆,連哭都忘了傻愣了一路,最後還是被我拽回去的。


這之後我們就莫名其妙的成了朋友,他偶爾開玩笑會叫我『小瘋』,我心說你這不是拐著彎的罵我呢嗎,不過礙著他那當教授的媽也懶得搭理他,隨他怎麼叫了。「聽得到嗎?」那邊聽我半天沒說話問了一句。「聽得到。」我正了正神說道:「聽說你請了碟仙?我對這事挺感興趣,如果可以的話方不方便講給我聽聽?」那邊挺痛快,說可以,不過要先給我看點東西。沒一會,手機就傳過來幾張照片,我大概掃了一下。第一張是一張紙,一圈一圈的寫了很多字,中間還倒扣著一個小碟子,碟子上畫了一個紅色的箭頭。第二張是一座墳,沒有立碑,長了不少的雜草。第三張一片漆黑,我看不出來是什麼,不過上面編輯著一行字:開始於16年4月04日00:03。我把照片放大想看仔細點,隨口問了一句,「這個遊戲你們是幾個人玩的?」

「只有我一個。」他回答。我一愣,然後佩服的咂了咂嘴,心說敢一個人在墳邊上玩碟仙,這人膽子也是夠大,另外也挺困惑,碟仙一般是很多人一起玩的,一個人能請的來嗎?提示鈴響起,他又傳了第四張照片給我,那是一隻右手,看骨架是男人的,微握著拳,手腕上帶著一根由幾顆大的珠子串成的手鏈,顏色烏黑髮亮,不知道是什麼材質。我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自己的爪子,感嘆老天果然是不公平的。可這隻手和請仙有什麼關係?我心想,難道不小心發錯照片了?插嘴問了一句,他很平靜的回答我說,「上面的手鏈,是之後我母親給我求來的,囑咐我不可以摘下來,不過我摸著珠子裡面是空的,不知道是為什麼。」我的好奇心瞬間就被勾了起來,問他具體是怎麼回事?


他那邊沉默了一下,我聽見好像有細微的翻東西的聲音,然後他說:「不早了,我快點講,你盡量不要打斷我。」我看了看錶確實不早了,就說行,保證不會打斷他。他父親在家裡排行老大,下面有一個妹妹和一個弟弟,雖說都各自成家立業了,不過兄妹幾人的關係還是非常好。他父親是年輕時候從農村出來打拚的,娶了他母親之後在上海落了戶。今年清明節,因為忙他父親本來想給家裡打個電話,說不準備回家祭祖了,卻得知自己的妹妹突然上弔死了,而且她婆家那邊也沒有通知她的娘家人就匆忙給下葬了。他父親這個做哥哥的知道之後自然很生氣,固執的認為他妹妹根本就不是自殺,而是被人害死的,於是匆匆帶著他和他母親就回了老家。雖然他也跟著來了,但根本就沒他什麼事,又誰也不認識,所以只能待在他叔叔家,和他表弟。他叔叔有三個孩子,上面兩個女兒,都已經出嫁了,老三是個小子,剛成年不久,這請仙,就是他表弟提出來的。這天吃完晚飯,那些大人又湊到一起商量事情去了,他表弟跑過來偷偷的對他說:「我和人約好了今天晚上要玩碟仙,你要不要一起來。」


他正無聊著呢,而且他表弟說的『碟仙"他雖然聽說過卻也確實沒玩過,不過大晚上的,他也有些發怵,就問道:「你玩那個做什麼,該不會是想......」他還沒說完呢,他表弟就一臉氣憤的接道:「就是問它誰把我姑害死的,哼,其實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是那王八蛋!」他姑姑人很溫柔,對他們也好,出了這種事,他表弟這麼氣不忿他也能理解,不過看他表弟一臉生氣的表情他也有點無奈,就跟他說:「那你找我也沒用啊,我又沒請過仙。」「其實也沒指望你,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他娘的別瞪我啊,那個你書不是讀得多嗎,幫我們看著點我們也有點底......」他表弟越說聲音越小,最後直接閉嘴看著他。他告訴我他的職業跟玄學也沾點邊,所以他表弟當時來找他可能也有這個原因。之後他被他表弟說的都沒脾氣了,心說讀書和碟仙有什麼關係啊,不過被說得也來了興趣,就點頭同意了。他表弟還挺高興,對著他媽就喊:「那什麼我表哥難得住一次我帶他出去和我那些朋友一起玩會可能會晚點回來不用等我們了!」一口氣說完也不管他媽聽沒聽見,拉著他就跑了。


眼見著他表弟帶著他七拐八拐,最後竟然出了村子,他雖然心裡疑惑,但還是相信他表弟的,大概走了十幾分鐘,他表弟突然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的問他:「知道咱們去哪裡請仙嗎?」他搖頭,請仙一般沒什麼特定的場所,只要周圍不太嘈雜就行了,他心想也就是去他朋友家唄,還能去哪?不過這方向好像是往麥地里去的。「你知道咱們村北邊的地里有座墳嗎?我聽老太太說那墳立在那裡很多年了,埋得好像是個女的,年年也沒人去祭拜。」他表弟一臉興奮的對他說道:「老太太總說的,想起來了沒。」他本來還想問是哪座墳呢,聽他表弟這麼一說,倒也想起來了,他小時候確實聽過,他奶奶總是跟他們嘮叨這事,每次說的內容還不一樣,他就只記得這地方很邪,很多人都在這片出了事,現在想想多半是騙小孩子編的故事,不過不知道什麼原因,北邊這片地很大,但卻只埋了這麼一個人。想到這,他停下了腳步,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表弟,他表弟也跟著停下,對他說:「我們就在這墳邊上請,沒準還能把這女人請來呢,哎你可不能怕的逃走啊。」他一聽就火了,罵道:「你這不是找死的嗎,萬一真老太太說的是真的,你還想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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