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造森林圍牆是一種保護原生林的主要途徑

作者：Teresa L. Carey

發表於：2017年5月9日

來源：AIP InsideScience

在衣索比亞，教堂可能是保護瀕危物種的關鍵因素。

像這裡所示的森林包圍著許多衣索比亞的教堂

Image credits:Meg Lowman

在衣索比亞高地，美國加利福尼亞州科學院生態學家梅格-洛曼(Meg Lowman)和當地森林生態學家阿雷梅耶胡-瓦茜(Alemayehu Wassie)，與當地教堂建立了一個非常規合作關係，共同致力於保護衣索比亞遠古森林的生物多樣性。

瓦茜研究記錄了衣索比亞3種瀕危樹木物種，並因此2008年獲得熱帶生物和保護研究所國際科學協會年度學生獎，這3種瀕危樹木物種生長在環繞教堂的一小片森林中。當洛曼問詢瓦茜下一個瀕危樹木物種保護地點在哪裡，瓦茜悶悶不樂地回答：「我是世界上唯一致力於保護瀕危樹木物種的人。」現在瓦茜與洛曼合作形成合作關係，被朋友和同事們親切地稱為「林冠梅格」，目前倆人致力於保護衣索比亞境內殘留的原生森林，每片原生森林附近總會存在一處教堂。

逐漸縮小的原生森林

Alemayehu Wassie (left) and Meg Lowman (right)

Credit: Meg Lowman

在衣索比亞北部，陽光照射在沙漠和山脈為主的惡劣地形，這裡僅能看到一棵樹，多數原生森林已被砍伐，用於自給農業耕作，僅保留著少數原生森林。這些綠色植物在貧瘠土地上格外顯眼。

比利時盧汶大學森林研究員拉夫-阿特斯(Raf Aerts)說：「在乾旱貧瘠的熱帶地區看到一片森林是非常有趣的。」阿特斯使用衛星地圖研究了這片森林，從高空觀測，這片森林猶如褐色農場和沙漠區上的綠色斑點。但是近距離觀測，它們卻沒有什麼特殊之處，只是每片森林中心附近都有一個衣索比亞東正教教堂。

這些教堂是使用較大原木和當地採集的石塊建造而成，不同於裝飾黃金葉片和彩色玻璃的華麗教堂，這些教堂裝飾著樹木、灌木項鏈，甚至還有聖泉。一些教堂世代存在，因此並不清楚它們最初是什麼時間建造的。這些環形「教堂森林」以一種自然避難所的形式被牧師和教堂會眾保護著，他們認為教堂是所有天神的生物和森林的「看守者」，應當尊敬和關心。

逐漸地，這片神聖樹林開始縮小，農耕區域日益擴大，生產更多的糧食供給日益增長的人口。家畜咬啃森林邊緣的樹苗，同時，過路行人撿拾引火物和和建築材料，減少了森林邊緣地區的殘留樹木。

沒有人能夠確定過去曾存在多少森林，因為該區域沒有系統分類和嚴格的文檔記錄。口述傳統表明，衣索比亞北部一半40-50%面積是森林，阿特斯認為，高地曾經覆蓋著森林，這裡主要是樹木，而現今高地保留的森林面積不足5%。

19世紀末期，衣索比亞當地居民開始種植桉樹，並在貧瘠土壤上重新造林，通常是種植原產地澳大利亞的桉樹，這對於需求木材和建築木料的當地居民是一種快速生長方案，但是沒有任何自然害蟲或者掠食者，桉樹蔓延很快，開始超過了原生樹木物種。此外，桉樹需要較多的水，昆蟲和動物並不喜歡這種樹木。當地牧師稱它們是「魔鬼樹」，因為桉樹會吸干陸地水分，使附近居民和其它生物很難獲得水資源。相比之下，原生森林具有歷史適應性，能夠很好地匹配這一生態系統，它們還給衣索比亞居民提供了食物、藥物，甚至是染料和塗料。

阿特斯結合了歐洲和衣索比亞科學家的分析數據，對大約78個森林的原生樹木、灌木和草本植物多樣性進行編目分類，繪製了一張綜合分析圖。他們發現每個獨立森林都是物種貧乏，僅平均包含所有森林環境記錄148種動物中的25種。

他說：「這意味著每個森林都具有一定的價值，如果我們失去了這些森林，很可能將導致一些物種滅絕消失。」

建造圍牆及其意義

Church members built this wall around the forest that surrounds their church in Ethiopia.

Credit: Meg Lowman

建造森林圍牆是洛曼和瓦茜提出的，瓦茜說：「如果我們在教堂森林周圍建造一道石牆，就可以種植樹苗，保護它們成長。」

瓦茜和洛曼在牧師和村民的幫助下，在教堂森林周圍建造石牆，劃分出界線。他們從農耕區搬來一塊塊石頭，放在驢背上馱運之後堆疊起來，用雙手建造出石頭圍牆。牧師看到石牆建造過程，將其視為對宗教的虔誠之舉。

但是對於瓦茜，一位曾計劃成為牧師的衣索比亞居民，拯救森林環境並非完全具有宗教意義。他說：「從一名森林生態學家的職業角度來看，教堂森林是一種保護原生林的主要途徑，保護森林是我們應當履行的責任，這是最後的機會來保護衣索比亞的生物多樣性。」

這道石牆將使放牧家畜遠離森林，同時，石牆的存在還提醒人們不要隨意地折斷樹枝和砍伐樹木，用於點火或者建築材料。

洛曼表示，與部落成員建立信任對於他們的成功是至關重要的，有時她的工作甚至包括宗教儀式和祈禱，與美國科學家從事的工作嚴重不符。

在洛曼和瓦茜計算的19000個教堂森林之中，其中也包括阿特斯統計的一些教堂森林，他們重點觀察28個森林，之所以選擇這些森林是由於它們具有最高的生物多樣性。洛曼和瓦茜希望通過在殘留森林周圍建造石牆保護這些森林，將它們做為「基因圖書館」。這些物種豐富的地點可能對於未來衣索比亞森林發展具有重關重要的意義，他們對14個森林建造了圍繞式石牆，科學家能夠看到成功的跡象：樹苗可以自由生長，森林中存在許多兩棲生物，例如：在石牆裡面生活的蜥蜴和青蛙。人們對於石牆的界限非常尊崇，甚至考慮這道石牆做為對教堂的虔誠善舉。

洛曼說：「沒有人會反對教堂，它比當地政府更有威信。」

美國科爾蓋特大學地理學家彼得·克雷佩斯(Peter Klepeis)曾研究過教堂森林，他認為，洛曼和瓦茜通過參加當地森林保護活動是選擇了正確的方向，美國的「公園模式」可以拒絕接納那些沒有解決他們需求的人們，框架式保護區域性利益。

保護森林的科學和精神伴侶

神聖森林對於衣索比亞並非唯一的，英國宗教和環保聯盟(ARC)秘書長馬汀-帕爾默(Martin Palmer)指出，全球70%的國家公園都是在過去100年里建成的，國家公園曾一度被視為聖地，並且目前許多國家公園仍倍受人們尊崇。帕爾默說：「這就是為什麼國家公園值得保護，這裡的動植物種群比其它地區保護得更好。」

美國自然資本項目聯合創始人格雷琴-戴利(Gretchen Daily)強調稱，決策人應當考慮經濟和生活質量因素，例如：雖然一片樹林能為部落居民提供一年的生火木材，但是樹木的濾水性能可為部落居民提供更長時間的清潔飲用水。她指出，最成功的保護模式是基於共享群體價值，而不是貨幣收益。這並不僅僅是使滿足生活所需，而是使生活充實而有意義。

與美國相比，衣索比亞存在著宗教組織與環境保護群體之間的文化張力，英國宗教和環保聯盟的合作夥伴意識到宗教組織可與環境保護緊密結合。對於環保事業的熱衷可能是一時的愛好，但是宗教信仰卻更加持久。

帕爾默說：「如果人們認為一座山脈是神聖的，他們將在未來1000年世代保護它。」

洛曼計劃下個月返回衣索比亞，幫助這個國家唯一的女修道院在他們的森林附近建造圍牆，她不斷追求將自己工作的學術性和文化層面之間的差距縮小，由於衣索比亞的口述傳統和缺少計算機等科學工具，這個國家缺少像洛曼進行的嚴格環保措施，當科學家和環保主義者問：「這些數據在哪？」洛曼會直接回答：「這與教堂的數量有關。」（魏冬）

https://www.insidescience.org/news/one-reason-build-wall-saving-forest

文章來源： 美國物理聯合會（AIP/American Institute of Physics）--InsideScience專欄 張錚錚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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