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建了一座聲音博物館,裡面全是你想了解的那個老北京
「你就聽那鴿哨聲由遠及近,又由近及遠,『篤篤篤篤……篤篤篤篤……』從你頭頂上空落進你耳朵里,聲音又美又凄涼。」 這是九十年代初的北京留給秦思源最深的印象。
那時的他並不知道20多年後,為了還原最真實的鴿哨聲,他會滿北京尋找、錄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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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秦思源看來,北京是個獨一無二的傳統聲場。「全世界都玩鴿子,可只有北京把鴿子背上放個哨,它是一種玩法,跟別的地方不一樣,這個就是北京人對聲音的敏感。」
北京第一間聲音博物館
秦思源是知名藝術家、策展人,他還在史家胡同博物館內建了一間「館中館」——北京聲音博物館,專門收錄「原汁原味的」老北京聲音。
聲音博物館外部
為了保證聲音的真實性,他走街串巷,搜集了很多早已被當代人遺忘的老北京聲音。
「北京聲音,就是北京的歷史。如果現在不記錄下來,那麼這種歷史在今後就將更難復原。」秦思源說。
腳踩縫紉機的裁縫在北京胡同里發出「嗒嗒嗒」的聲音
專業的設備、專業的空間,這些都是硬體條件,但保證聲音的真實性才是最重要的。
為了錄製最地道的鴿哨聲,秦思源和他的團隊前後花了半年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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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錄,」他說,「比如鴿哨分不同材質,有竹子的、有葫蘆的。鴿哨懸掛的位置不一樣,聲音也有區別。而且一群鴿子在空中盤旋,和幾隻鴿子的鴿哨,也不一樣。老北京聲音,講究。」
收集聲音也不是一件易事,最難錄的就是叫賣聲。
一開始,秦思源是請民俗表演的吆喝藝人來錄製,但是,他發現由於表演屬性,這些吆喝聲大多經過了藝術化處理。於是,秦思源把聲音博物館的起始年代設定在上個世紀30年代,因為當時的老人依舊健在,能夠回憶聲音是否準確。
錄音師賀斌和叫賣表演者崔燕民
在他看來,每個聲音都不能糊弄。「只有最真實的聲音,才能感動記憶和我的內心。」
平房大院里棗兒的落地聲、鴿哨聲、公共汽車售票員的報站聲、磨刀人手中「嘩啦嘩啦」的鐵片聲、貨郎叫賣商品的聲音、非正規旅遊點循環播放的「天壇——長城——十三陵」的叫喊聲……這些都是老北京留給下代人的獨特回憶。
站在博物館五平方米的斗室里,按下可觸屏電腦上的選擇鍵,不同年代、季節、城區的聲音可供選擇,聽完後,人也恍惚是站在半個多世紀前的北京街頭。
中國當代先鋒藝術的參與者和見證者
秦思源出生文化世家,外祖母凌叔華是與林徽因、冰心齊名的「民國三大才女」,外祖父陳源(筆名陳西瀅)則是著名的魯迅論敵。
凌叔華、陳西瀅合照
秦思源是中英混血兒,從小在英國生活。8歲時,他曾隨父母前往中國,並在北京學了幾年功夫。他還參演了電影《少林小子》,頗受李連杰老師喜愛,可秦思源卻並不開心,只覺得壓力很大。後來他趁北京武術隊發出邀請,以國籍為由拒絕並回到了英國。
回英國後,他陷入了「一生當中最難受的一段時間」——沒有任何定位,完全就是一種迷失狀態,這種狀態直到他1991年第二次來北京才結束。
他認識了圓明園畫家村的朋友,這些人有理想有追求,同時又是自由的。在那個中國搖滾音樂的黃金時代,秦思源還組建了名噪一時的「穴位樂隊」並擔任主唱。
20年前的穴位樂隊,左二是秦思源、
秦思源成為了中國當代先鋒藝術的參與者和見證者,並為以後從事藝術埋下了因緣。
1995年,秦思源回到英國完成學業,並在大學畢業後成為大英圖書館的一名研究員。幾年後,秦思源發現這一行雖然有意義可自己卻不是真正喜歡,在順風順水的職業前景面前,秦思源選擇了辭職。
雖然三十歲之前並沒有從事過藝術相關的工作,但秦思源還是毅然決然回到北京,「決定做藝術」。
一開始,他和朋友租下一間工作室,朋友做攝影,他做裝置創作,都是很先鋒的東西。他們帶著自己的作品四處參加和舉辦展覽。一年後,秦思源找到了自己的最終定位——藝術策展人。
秦思源策劃的「餘震」現場圖
隨後,秦思源先後經歷了尤倫斯當代藝術中心副館長/首席策展人、上海藝術博覽會國際當代藝術展總監等工作,但他始終沒再離開藝術這一行。
對他而言,一路做得開心,就足夠了。
「我覺得這個東西很好玩,我想實現它,然後實現的過程中我有很多快樂。當然就是為了做這個項目,就是也會遇到很多的困難,可是克服這些困難又是一種快樂。」秦思源籌建聲音博物館時曾說過。
幸福源於職業理想的實現
「30歲之前,可能我一直不清楚自己到底要做什麼,所以才會有從搖滾樂手到大英圖書館管理員這樣巨大的轉變。」 秦思源感嘆道。
秦思源在展覽現場
「小時侯,自己覺得幸福就是有一套別墅,一個美麗的妻子,有一輛名車,有一群可愛的狗狗。現在,我才真正明白幸福的真諦——當你的職業理想真正實現時,才感覺活著有意義,才能體驗到幸福的滋味。」
最好的生活狀態就是做自己喜歡的事,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如同鳥兒選擇天空,就是選擇做最真實的自己,才會越飛越高,越飛越遼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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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就是一連串的選擇,最難的選擇是做真實的自己。你是否享受正在做的事情?有沒有嘗試過做最真實的自己是什麼體驗呢?快跟我們分享你的故事吧。
要記住,做真實的自己,好的事情總會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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