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代岳母」之謎：溥儀的丈母娘為什麼連名字都沒有留下

末代皇帝的岳母是誰？——清末皇族罕見照片解析（二）

▲ 很少有人能想到這兩位穿著時髦的年輕人竟是末代皇后婉容和她的弟弟，末代國舅潤麒

潤麒先生雖然曾經是國舅，但人極是隨和，金台路的老鄰居都和他沒大沒小。我的一個姨也住在那邊，有時見到老先生便會聊上幾句。他是末代皇后婉容的弟弟，而女性對於皇后之類的話題一向難逃誘惑，我那個姨便曾經問過國舅爺——您姐姐的閨房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嗎？

老先生說也沒什麼啊，挺乾淨……說著嘴角就往上翹，好像想起了什麼好玩的事情。

我那個姨人很乖巧，便問老先生怎麼了。

老先生先哈了一聲，然後說想起了一件好玩的事兒。他說，他們姐弟感情很好，婉容出嫁前他經常跑到姐姐房裡玩，那天進去一看，咦，紙頂棚上怎麼插著個掃床的炕笤帚？

▲ 北京帽兒胡同的婉容故居，至今猶存，是她父親榮源的宅子

當年四合院的老房子都糊紙頂棚，還要糊窗戶紙——這在老薩小時候還是常見的，但今天房子都吊頂，已經很少有人知道紙頂棚是怎麼回事兒了。反正這件事您就可以想像您家掃床用的笤帚插在了吊頂上，反正是挺怪異的。

過去旗人禮節講究很多，婉容家雖然是達斡爾族，但早已入了旗籍，自然也有禮多人不怪的習慣。然而，潤麒先生當時不滿十歲，並不完全了解這些禮節，以為這又是什麼古禮兒，便向姐姐打聽。

結果婉容說這跟什麼講究都沒關係——剛才屋裡跑出一隻老鼠，婉容追著打把老鼠打急了，一躥上了頂棚。大戶人家頂棚高，這下夠不著了，但婉容依然不依不饒，抄起床上的炕笤帚便丟了過去。老鼠依舊沒有打到，笤帚卻穿在頂棚上下不來了。

難怪潤麒先生忍俊不禁，一個皇后掄著笤帚打老鼠的樣子，實在古今罕見。

這件事，後來在北京電視台主持節目的時候遇到潤麒先生的女兒郭曼若女士，詢問之下確非虛構。由此可見，婉容是個生性活潑的女子，難怪她後來會在宮中騎自行車，倡導吃西餐。

如果不是生不逢時，這位活潑的皇后或許會是個後宮的改革者。

▲ 婉容在宮中與她的英文老師任薩姆、溥儀的老師庄士敦合影

然而，婉容又是個不幸的女子，大婚之日便被丈夫冷落，此後漫長的歲月里，同溥儀之間始終缺乏正常的夫妻生活。

坊間傳說，這和溥儀在婚禮上壞了規矩有關。

溥儀在婚禮上沒有完全按祖宗規矩行事，是有記錄的。清代皇室婚禮上有一個程序，要由皇帝朝皇后的頭頂上射三箭，以示皇權的威嚴。溥儀對此也躍躍欲試。但是大臣們堅決阻止。原因是溥儀是個大近視眼，怕他一個看不清真把皇后給射傷了。皇帝想射大臣不讓，爭執一番以後，最終皇帝屈從於大臣。

至於這事兒會導致皇帝婚姻不幸，那應該是迷信。溥儀在大婚之夜冷落皇后，據說真正的原因在於皇后在緊張中提前來了例假——同治、光緒兩朝皇帝大婚也發生過類似的事情。

有人藉此說這也是皇朝沒落的一個徵兆。而據說溥儀又存在某些取向問題，所以在大婚冷落皇后之後，這方面便一直冷落了下去。

除此之外，婉容儘管是皇后，她的母親卻沒有享受過皇帝岳母的待遇，甚至連名字都沒有留下來。

這樣說似乎不合情理，因為現在保留下來的清宮舊影中，分明有記錄為婉容與其母一起拍攝的照片。而隨著近年歷史資料的不斷發現，這位婉容之母的彩色照片也出現在公眾面前。

▲ 婉容「母親」恆香的照片

▲ 甚至有照片被記錄為婉容的祖母

這些記錄是真的嗎？經過查證我們發現，恆香並不是婉容的生母，但婉容的確與她有著血緣關係。

關於婉容生母的情況，如果看網上的信息，堪稱一團亂麻，不被誤導神經要足夠粗大才行。在某權威網站關於其父榮源的條目中，是這樣記載的：

「榮源一生中先後娶了四位妻子。原配博爾濟特氏，隸察哈爾正白旗蒙古族，是科布多辦事大臣瑞洵和湖北巡撫瑞澄的侄女，未生育；繼配貝勒愛新覺羅·毓朗的四女，愛新覺羅·恆馨，一女郭布羅·婉容；二繼配為清朝多爾袞後代、睿親王愛新覺羅·魁斌的長女，未生育；三繼配為貝勒愛新覺羅·毓朗的次女，愛新覺羅·恆香，生郭布羅·潤良，郭布羅·潤麒。」

且不說這裡面榮源先娶了毓朗的四女兒，而後又娶了他的二女兒不合情理，更重要的是這段描述中榮源的第二個妻子恆馨和第四個妻子恆香根本就是一個人，她是毓朗的次女不假，但並非婉容的生母，而是她的繼母。

婉容的生母，則是恆香伯父毓長的四女兒。

根據第一歷史檔案館的《玉牒女直檔》記載，她生於光緒五年十月二十四日，母親是毓長的妾牛氏（所以婉容有四分之一漢族血統，四分之一滿族血統，二分之一達斡爾族血統），光緒二十九年（即1904年）十二月二十二日嫁給郭博勒氏榮源。

婉容生於1906年，應是她嫁到榮源府上懷的第一胎。可惜的是，這位末代皇后的生母在婉容兩歲時便去世了（據說是產褥熱後遺症），她的姓名也沒有能留下來。

▲ 坊間流傳另一張「婉容生母」的照片，與其繼母恆香迥異，然而，恭王府保存的這張照片帶有英文標註，註明這仍然是毓朗的女兒，也就是說，是恆香的姐妹，婉容的表姨而不是她的母親

不過，上文中婉容的「祖母」照片倒是有幾分靠譜，只是，她更可能是婉容的外祖母，其祖母另有其人，而且其照片還曾被長期錯用。

▲ 榮源的妻子去世後，其母（左），也就是婉容的祖母，與親家母商議為榮源續弦

婉容的祖母，是其祖父郭布羅·錫林布的福晉，她的照片曾長期被作為珍妃的照片錯用。從相貌上來說，婉容依稀繼承了這位祖母的臉型。而那位「親家母」，顯然正是被作為婉容「祖母」使用的照片中人。

▲ 被錯認為珍妃的照片

可惜的是，對她的考察只到她是「毓福晉」為止，而且我們無法找到上面這張照片的拍攝背景。如果這次續弦，指的是榮源的原配博爾濟吉特氏去世後的安排，那麼，這位「毓福晉」便應該是婉容的外祖母，而如果這次續弦指的是榮源第三次喪妻後的議嫁，則這位「毓福晉」應該是婉容繼母恆香的母親。

歷史的真相究竟如何，恐怕還要今後有人做更深入的考證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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