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醫生來華進修：一天手術量抵美國一年

來自美國西北大學附屬芝加哥Prentice婦女醫院婦瘤專科培訓醫師Brandon和Anna即將結束在復旦大學附屬腫瘤醫院（下稱腫瘤醫院）為期兩周的互訪培訓。

「真沒想到，在腫瘤醫院兩周觀摩學習的宮頸癌根治術比自己醫院一年的量還多！」Brandon醫師不斷感慨著。

（攝影：朱富忠。下同）

一天5台宮頸癌手術，連續工作13個小時——Anna笑稱現在想起來「都像做夢一樣。」

「等我們回到美國，估計不會有哪個美國醫生能相信我們經歷了什麼。」

中國醫生開一輩子刀等於我們開好幾輩子

Brandon和Anna是腫瘤醫院與美國西北大學婦產科系互訪培訓項目的首批學員。得益於疫苗和早篩的高覆蓋率，在美國，一個醫學中心每年的宮頸癌手術量只有10-20台左右，但這遠不能滿足婦瘤科醫生的培養和手術革新。

而在腫瘤醫院腫瘤婦科，他們去年一年的手術量近5000台，僅宮頸癌手術就達到1600台。

去年，西北大學婦產科系的Shohreh Shahabi教授來到腫瘤醫院，觀摩了腫瘤婦科主任吳小華團隊的手術操作及腫瘤醫院婦科腫瘤診治模式後，讚不絕口，回去就表達了兩院互訪培訓的心愿。

「我昨天一天做了5台宮頸癌手術，這幾乎是我們在美國一年能開到的量。」Anna說，「這裡每天至少8台宮頸癌根治手術，基本都不需要輸血！太不可思議了！」

而由於巨大的患者需求，腫瘤醫院的婦科腫瘤手術在保證質量的前提下，非常高效，「同樣一台宮頸癌根治手術，同樣精細的操作，在美國常常超過4小時才能完成，腫瘤醫院的老師們用了1個多小時就完成了整個操作！」Brandon說。

他開玩笑道：「你們中國醫生開一輩子刀等於我們開好幾輩子。」

觀摩手術，不是每次都能搶到位置

在腫瘤醫院兩周的時間裡，Brandon和Anna每天觀摩學習手術近80台。每個手術日，兩位醫師也都會跟隨吳小華教授的團隊上台，手術關鍵步驟前，吳小華教授都會提前停頓，向兩位醫師介紹即將進行的操作和注意事項，特別是一些嚴格的手術規範，如病灶的切緣距離、淋巴結清掃範圍等等。

Brandon盛讚吳小華教授在手術方面是「true master」（真正的大師）、「world treasure」（世界的瑰寶），認為他對婦科腫瘤手術技巧的掌握，絲毫不輸美國醫院的醫生，尤其是宮頸癌根治保育手術，幾乎算得上是世界上「最偉大的兩名實施該手術的醫生之一」。

「美國的宮頸癌患者非常少，而且通常年齡很大，沒有生育需求。」Brandon說，「我很驚訝，中國常能看到20-30歲的宮頸癌患者，而且生育這一功能對中國女性非常重要。」

吳小華教授在國內率先開展的保育式宮頸切除方法，目前已經寫入美國國立綜合癌症NCCN指南。腫瘤醫院目前在嘗試生育的患者中已經有20%做了媽媽，五年生存率達到99%。

Brandon形容說，吳小華教授團隊做宮頸癌根治保育手術的時候，圍觀的人群里三層外三層，手術區外常常放置各種各樣的凳子供人站在上面觀看，這些位置要「搶」，還不一定每次都能擠進去。

「每個來腫瘤醫院進修的醫生都迫切地想要觀摩學習這一手術。」他說。

國內婦瘤專科培訓制度的缺失

Brandon和Anna來腫瘤醫院，是帶著「任務」的。作為專科培訓中的婦瘤醫師，他們必須在3-4年的專培時間內，完成30台宮頸癌手術。這個任務在美國需要相當長的完成時間。

同時，國外的婦科腫瘤專科醫師培訓制度考慮到婦瘤專科手術的特殊性，培訓醫師還必須完成一定量的腸切除手術、泌尿外科手術、脾切除手術、膈肌腫瘤切除手術。

「婦科腫瘤是一個很特殊的專科，以發病率越來越高的卵巢癌為例，即便腫瘤累及廣泛臟器，一台滿意的腫瘤細胞減滅術（即術後無肉眼殘瘤）可以顯著延長晚期卵巢癌患者的生存，這一點不同於晚期胃腸道腫瘤，且已經被越來越多的臨床數據證實。」吳小華教授說。

「但是晚期卵巢癌做到滿意腫瘤細胞減滅術並不容易，由於卵巢癌的生物學習性，晚期卵巢癌可能會累及子宮直腸窩、大網膜、肝表面，醫生需要掌握切除手術、泌尿外科手術、脾切除手術、膈肌腫瘤切除手術的技巧。」

美國婦瘤醫生的專科培訓明確地「要求」了這一點，只有做了一定量的以上手術，才能獲得婦瘤專科醫師認證，沒有婦瘤專科認證的普通婦產科醫生是不能做婦瘤手術的。

但在中國大部分醫院婦產科，都沒有這一要求。

因此，在合作過程中，除了美國醫師對腫瘤醫院的技術表示驚嘆，吳小華教授也對美國的婦瘤專科培訓制度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我國目前沒有婦科腫瘤專科醫師認證制度，多數婦科腫瘤手術由廣大婦產科醫生執刀，而本身婦產科執業範圍限制了她們開展腸切除、泌尿外科、脾切除、膈肌腫瘤切除手術。這樣矛盾的體制也制約了我國卵巢癌滿意腫瘤細胞減滅術的達標率。」

他一直呼籲我國借鑒美國的婦瘤專科培訓制度，通過量化、細化的培訓制度促進醫生掌握手術基本功和對規範操作的認識，規範醫生的准入條件，保證婦瘤科醫生的整體水平。

Brandon和Anna也表示，吳小華教授的水平毋庸置疑，但要惠及中國所有女性宮頸癌患者，我們需要通過合理的方法將這些優秀的技術推廣出去。

（原標題：美國醫生來華進修：一天手術量抵美國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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