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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工作,是用自己的好奇心「不斷挑戰人們對博物館的成見」

她的工作,是用自己的好奇心「不斷挑戰人們對博物館的成見」



Paola Antonelli 相信,「設計的時代已然來到,它足以令我們狂喜」。


自 1994 年被聘為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簡稱 MoMA)的建築與設計高級策展人之後,Paola Antonelli 一直以來都在努力做同一件事情:不斷地擴大「設計」的邊界,挑戰人們對於博物館的成見。


今年 12 月,由 Antonelli 策劃的,MoMA 歷史上的第二個關於時尚的展覽即將開幕。這將是 1944 年以來,MoMA 首次舉辦大型服裝展覽,上一次還是建築師兼設計師 Bernard Rudofsky 策展的「Are Clothes Modern?」。那場展覽後來被稱之為「最不像服裝秀的服裝展」,Rudofsky 匯聚了二戰時期的服飾,以此為媒介來解釋時尚與社會之間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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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e Clothes Modern?」 圖片來自:MoMA


從服裝來探討當下社會,這一策展邏輯也被運用在了 Antonelli 的新展裡面。然而,時尚是否應該進駐博物館仍然是個矛盾的話題(時尚算是藝術嗎)。《紐約時報》時尚評論人 Vanessa Friedman 曾在一篇文章里寫道:「時尚雖以精英主義聞名,可實際上它一直以來都被看作是藝術的『養子』——缺乏創意,也不夠有價值。」


不過 Antonelli 認為很多人都開始逐漸認識到了時尚的力量,MoMA 也應該關心這事兒。她給這場展覽命名為「Item:Is Fashion Modern?」,展覽將以物品而非設計師為第一主體,她想讓人們從中了解到,時尚來自何處,又是如何變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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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tem:Is Fashion Modern? 圖片來自:MoMA

Antonelli 畢業於米蘭理工學院建築系,在被 MoMA 聘請之前曾在Domus和Abitare這類建築與設計的雜誌工作。她說自己不是個時尚人士,但她以自己的角度去解讀時尚,並且總是想把觸角伸得更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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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 年 4 月,她受到《周末畫報》編輯總監葉曉薇邀請,來到上海觀看上海時裝周。並在時裝周期間參加了在設計共和舉辦的一場討論「打開眼界 Eyes Wide Open」。在這場討論中 Antonelli 擔任主講,並再一次強調了自己的觀點:「其實時尚並不一定是曇花一現,它其實是具有持續性的,我進一步研究了一下這個行業,我覺得我們現在討論時尚這個話題,應該是正當其時」。


活動的現場來了很多年輕設計師,這令 Antonelli 感到驚喜,「我見到了很多年輕的中國設計師,我真的很喜歡陳安琪、Mesuem of Friendship(王天墨)、還有 Uma Wang、王逢陳她們」。另外,她還覺得她看到的上海,已經和那個她在紐約時的聽說的上海不太一樣了,「我走在上海街頭,看到了很多人穿著各式各樣的衣服。他們能夠很自由地去表達自我,這是非常好的」。


作為今年年底時尚大展的策劃人,Antonelli 提前一年開始著手準備,她招募了一支由 14 位時尚圈內人士組成的顧問團,包括Gentlewoman雜誌的編輯 Penny Martin 以及The Hood by Air的創始人、藝術家 Shayne Oliver 等,討論哪些展品應該被入選。


最終,Antonelli 選了 111 件展品,它們是——白 T 恤、Levi』s 501 牛仔褲、卡西歐電子錶以及小黑裙,甚至是猶太人的小圓帽和巴勒斯坦人的頭巾等。或許你對這些東西是否能代表時尚仍有疑慮, Antonelli 卻覺得,「這些是在過去 100 年間,反映人類社會、經濟以及政治變遷的時尚設計作品。」


Antonelli 想借著展覽展現某些流行元素的起源與演變,這當中有很多有趣的發現:比如人們都認為 20 世紀的潮流標杆是由 Diane von Furstenberg 在 1974 年推出的裹身裙樹立的,可早在 1932 年時,英國設計師 Charles James 設計的 Taxi Dress 裡面,你就能看到螺旋式貼身圍裹剪裁,再往前追溯,你甚至會發現這種貼身剪裁的源頭來自日式傳統的和服。

她的工作,是用自己的好奇心「不斷挑戰人們對博物館的成見」


Diane von Furstenberg 圖片來自:marieclar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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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rles James Taxi Dress 圖片來自:metmesuem


在接受《好奇心日報》採訪時,Antonelli 說,「因為我喜歡能被 3 整除的數字,從 99 開始,再加一些,就變成了 111」。在去年她為 Item: Is Fashion Modern 展做預告時,對外公開的展品數量是 99 件,到了今年,又豐富到了 111 件。


「我的挑選標準會受到二十世紀及二十一世紀的西方文化影響。我並不是說,這 111 件展品清單對每個人來說都是重要的。我只能說,這是我個人的觀點,我認為它是重要的,我想通過它們去激勵人們去從另一角度思考時尚」。


把白色 T 恤和 Levi』s 牛仔褲鄭重其事地放在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進行展出,讓它們與畢加索的《亞威農少女》、梵·高的《星夜》一起迎接參觀者的到訪,這看起來不太嚴肅,但它還稱不上是 Paola Antonelli 最激進的一次策展。


「如果給我一個能夠自由策展的機會,我想我會策劃一場關於自然的展覽。現在我們使用自然,取之自然,也要想辦法償還自然。因此我想辦一個展覽來探討這個問題,它涉及傢具、數字化、建築等話題」,Paola Antonelli 對《好奇心日報》說道。


「不過這場展覽的主題很有可能不被通過。就像我在五年前的那場展覽一樣,它最開始並不被人接受」。


在 Antonelli 所說的五年前的那場展覽里,她破天荒地把 14 個電子遊戲帶去了 MoMA,它們包括吃豆人、俄羅斯方塊、模擬人生、神秘島等。

當 MoMA 首次宣布要把電子遊戲也列為永久館藏之時,衛報的藝術批評家 Jonathan Jones 隨即發表了一篇題為「對不起,MoMA,視頻遊戲不是藝術」的文章,他的說法在社交媒體中廣為流傳,引發了熱烈的討論。


面對鋪天蓋地的質疑聲,Antonelli 並不覺得受到了傷害,「當你決定收藏什麼東西的時候,總是會引發爭論的」,Antonelli 對此回應道,「MoMA 的收藏是一個整體,而我們之所以將它劃分成部門就是因為人類的知識就是這樣,沒有一個人可能觸及到全部的人類意識。」


人們批評電子遊戲不是藝術,但事實上,貫穿整個 MoMA 歷史的策展使命的根本就是擴展藝術其本身的意義,模糊「藝術」和「其他」創造物之間的界限,比如設計、建築、電影和時尚。

她的工作,是用自己的好奇心「不斷挑戰人們對博物館的成見」



MoMA 圖片來自:rctom


MoMA 的創立始於一群藝術熱衷者和慈善家們的一個很簡單的想法——他們希望建立一個小美術館,來為大眾提供一個了解當代藝術的機會。


1929 年 11 月 7 號,MoMA 的第一個展覽就給紐約人提供了一個與眾不同的藝術視角。時任館長的 Alfred H. Barr 把塞尚、高更、修拉和梵·高的作品引入了 MoMA,儘管是在美國經濟大蕭條的艱難時期,這場持續了一個月的「後印象派」展覽仍吸引了 47293 名參觀者。


或許 Alfred H. Barr 當時沒有想到,他第一次在 MoMA 展出的藝術家會成為現代主義藝術史上最閃亮的名字,但他的遠見卓識卻一直引領著 MoMA。Barr 將藝術博物館比喻成一個實驗室,他鼓勵創新,希望打破大家對藝術博物館的傳統觀念。


「設計是創意的最高表現形式,那麼,遊戲顯然也是現代設計的一種。好的設計就像我們一直使用的羅馬數字一樣,成為我們身份的一部分。我想讓人們理解,設計遠遠不止是可愛的椅子,設計在我們生活中,是周圍的一切」。在 2013 年,Paola Antonelli 發表的名為「為什麼我把吃豆人帶去了 MoMA」(Why I Brought Pac-Man to MoMA)的 TED 演講中,她解釋了她把電子遊戲列為 MoMA 館藏的原因。這場演講是Antonelli 三場 TED 演講中最受歡迎的一場,它獲得了 91 萬的點擊量。

她的工作,是用自己的好奇心「不斷挑戰人們對博物館的成見」



大西洋月刊(The Atlantic)曾在 2014 年八月版中稱 Paola Antonelli 是「最摩登的策展人」,Antonelli 總是有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她給 MoMA 帶去的奇怪玩意兒不只是電子遊戲,還有礦用雷管,以及,一瓶汗水…


2013 年時,Antonelli 曾辦過一場名為 Design and Violence 的展覽。她在誕生於 2001 年(這一年被視作是大眾對於「暴力」認知的分水嶺)之後的一些標誌性物件中選取了一些,來展現它們和暴力的關係。比如一把 3D 列印的手槍,一根由阿富汗學生設計的礦用雷管(用來引爆的工具)。


Antonelli 為 Design and Violence 在展覽形式上也做出了創新,她試圖把展覽的期間拉長來激發人們源源不斷的好奇心:在最初的一個月,她在 MoMA 放出了兩個展品,後面的每周新增一個展品,一直持續了一年之久。


「設計意味著很多的東西,它絕不僅僅是 Eames 椅子和 Braun 牌烤麵包機。它還可以是,一段暴力史」,Antonelli 試圖引起人們對於設計更廣泛的思考,它可以在創造美好的同時帶來毀滅,而科學的進步進一步擴寬了設計的功能,也帶來新的問題。比如,當 3D 列印技術越來越普及的時候,3D 列印的手槍是否合乎道德?

她的工作,是用自己的好奇心「不斷挑戰人們對博物館的成見」



3D 列印手槍 圖片來自:masconte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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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sign and Violence 圖片來自:MoMA


「我策劃的每個展覽,都讓我看到了不同的世界,就像是我每次都換了工作」,Antonelli 說她在 2008 年時辦的那場 「設計和彈性思維(Design and Elastic Minds)」展覽,讓她最難忘。


雖說早在 1934 年,MoMA 就辦過一場名為「Machine Art」的科技展,但像是那個時代很多的展覽一樣,它是由對技術變革的力量堅定不移的信念塑造的。那場展覽上展出了當時美國最好的現代設計,充滿了對科技的迷戀和崇拜。


而 Antonelli 總是試圖去探索更多,在這場展覽開始的一年前,她就找到了 Seed 雜誌的創始人 Adam Bly 合作,舉辦每月一次的沙龍,邀請設計師和科學家共同參與其中。在展覽中她著重展出了來自設計師和科學家雙方的概念性作品,想要藉此機會展示他們如何為我們展現未來。


「一個好的設計師應該像是海綿一樣,積極去吸收他所遇到的信息,將其轉化之後供我們使用」,這是 Antonelli 在這場展覽預告的演講中談到的對於設計師的看法,其實也適用於她自身。Antonelli 總是把「設計」這個話題放在更廣闊的情境下去觀察,通過其它事物與設計的關係,然後以她自己的方式去詮釋它。

她的工作,是用自己的好奇心「不斷挑戰人們對博物館的成見」



Design and Elastic Mind 上的一場秀「New City」


圖片來自:Richard Perry/The New York Times

她的工作,是用自己的好奇心「不斷挑戰人們對博物館的成見」



Design and Elastic Minds 圖片來自:universaleverything


人們總是把博物館看成是圖書館、展廳,某種莊嚴、神聖的場所。Paola Antonelli 卻想通過她舉辦的那些「接地氣」的展覽去更新人們對於博物館的看法。當有人質疑那些被她放在 MoMA 的電子遊戲事實上不過是一堆代碼的時候,她反駁說,「難道畢加索的作品就只是油漆了嗎?」


題圖來自:MoMA、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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