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牛座的黑歷史：從蘇美爾跑來的慾望之牛｜文史宴

大司馬亂入：又到了一月一度黑星座的日子。占星師星之上通天文，下通地理，中通歷史人文，旁徵博引，出入中西玄學、各文明神話，將每一個星座的源流始末說得詳盡周到，這一期說的是金牛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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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金牛座的特質是穩重，所以我要慢慢寫呀~

因為金牛座的特質是享受，所以寫著寫著要溜出去玩呀~

總而言之，在金牛月的最後一天，總算把這篇金牛座黑歷史搞定了。

說到4月20~5月21日這段時間，通常會有什麼印象呢？

天氣和暖不冷不熱，花紅柳綠鳥飛蟲鳴，各種蔬菜水果不斷上桌。白羊月還是嘗新，金牛月就是春季版的物質極大豐富。

在古老的蘇美爾人時代，金牛月就是如此討人喜歡了。

在《白羊座黑歷史篇》中我曾經提到：6000多年前，蘇美爾人在美索不達米亞平原上開墾時，他們用四個重要星座來標記四季更替：春季—金牛座，夏季—獅子座，秋季—天蠍座，冬季—摩羯座。

因為這時候春分點還在金牛座α星附近。

金牛座從地平線上升起標誌著春分來臨，也就說是該干農活了。

蘇美爾人是一支很神奇的種族，起源成謎，在兩河流域開創了目前有史可考的第一個人類文明，很多人至今堅信他們是來自天外的文明。

美國有個挺有名的近東古文明研究者撒迦利亞·西琴（Zecharia Sitchin）就堅持蘇美爾神話是歷史，蘇美爾的男神和女神是曾經統治過地球的外星宇航員。這群外星人割據一方，還打過核戰，甚至可能改造過太陽系。有興趣的可以去看看他那七大卷《地球編年史》，不過一般我們還是尊稱西琴先生是位外國歷史民科……

世界上最早成型的城市埃利都（Eridu），由蘇美人建於公元前5400年左右。

（這是埃利都的楔形文字）

公元前5400年，傳說中的「大洪水」還沒有泛濫；中國的黃河流域正處於仰韶文化階段（公元前6000年~公元前1500年），長江流域的河姆渡文化還要再等400年。

彼時的蘇美爾人在幼發拉底河靠近波斯灣的入海口興建了埃利都城，以此為中心向北方傳播「文明的禮物」：文字、畜牧、航行術……

他們修建了大型神廟供奉大地之主恩基（Enki），有歷史學家甚至認為這種神廟就是傳說中的「巴別塔」。

（埃利都城考古復原圖）

有趣的是，考古學家發現：埃利都城由三套相互獨立的生態系統會合而成，這三套系統分別支撐三種不同的生活方式：精細耕作的灌溉農業，漁獵和游牧。

這時候的蘇美爾人不僅早就訓化了綿羊和山羊擠奶吃肉，也馴化了西亞地區的野生水牛，並讓牛牛光榮地加入到勞動和獻祭中來。

現存的蘇美爾神話不多且殘，不過有不少有趣的記錄。

蘇美爾泥版

比如人類之所以被創造出來，是為了幫天神使用牛和穀物。

最早天神們都是要辛苦勞動的，而且世界上沒有牛也沒有穀物，所以天神們沒有麵包吃也不會穿衣服，「他們象綿羊一樣吃著植物，在壕溝里喝著水"（有史以來最慘的神啊有沒有！）

眾神們就開始抱怨了。

於是「生了所有神明的母親」女神納穆就把眾神的眼淚帶給水神和智慧之神恩基（埃利都城就是為他而建），請求說：

我的兒子啊，從你的床上起來，從你的……勞作是英明的，

造出眾神的僕役，他們可以製造他們的……

恩基讓生命女神寧瑪赫取了深淵上的泥土，創造了六種不同類型的「人」。

其中有四種完全失敗，還有兩種是「不能生育的女人」和「既無男性器官，也無女性器官的人」。

恩基表示很不滿，於是親自去創造。

因為尼普爾刻寫板已殘，所以恩基具體做了啥研究已經無法知道了。

總之他創造了牛神拉哈爾和穀物女神阿什南，解決了衣食問題。

但是不知道為啥，眾神還是吃不上飯。

在那些天，在眾神的創作室，

在他們的屋子杜爾庫格里，拉哈爾與阿什南成形，

拉哈爾與阿什南出產，

杜爾庫格的安努恩那啟的吃食，仍然沒有得到解決

直到最後，可以幹活的人類被創造出來，並被賦予家畜和穀物。

天堂的富足……

拉哈爾與阿什南使之出現，

他們聚在一起帶來豐產，

他們帶給土地里生命的氣息，

他們主持著神的法令，

他們使倉庫的內容物增多，

他們讓倉儲盈滿。

牛神拉哈爾掌管一切家畜，地位相當受尊敬。神話里還有他和穀物女神阿什南喝醉後爭吵誰的成就更高的記錄。

稍晚一點的史詩《吉爾伽美什》里，英雄吉爾伽美什拒絕女神的求愛，惱羞成怒的女神就請天神安努降下一頭」天牛「去報復。誰知吉爾伽美什在好友恩啟都的幫助下宰了」天牛「。

（英語少兒版《吉爾伽美什》封面）

吉爾伽美什他們把工匠和兵器匠人召集，

把他們所有的人召喚。

那牛角的厚度，工匠們不住地稱讚，

每一隻都是三十牟那的碧玉，

兩隻角里厚約兩指的油灌滿，

將這六古爾11的油，

給他的神蘆加爾班達，作為灌油供獻。

他們將那些東西運走，吊在他漂亮的卧間。

除了把真正的牛做成工藝品和祭品，蘇美爾人還製造牛頭型的樂器，即世界上最古老的弦樂器牛頭豎琴。

在稍晚一些的巴比倫第一王朝時期烏爾國王阿巴爾吉和王后蘇巴德的陵墓內發現過一把非常精美的牛頭豎琴，現藏於大英博物館。

牛頭豎琴

琴箱上方鑄造黃金牛頭，金牛還垂著天青石的鬍鬚（鬍鬚還是編織風的），牛眼鑲嵌藍寶石，眼神呆萌無辜。

琴胎是黃楊木所制，琴身上用貝殼、紅寶石和天青石鑲嵌了四幅小畫，第一幅就是吉爾伽美什與天牛，其他三幅則是獅子、狗熊、驢子、山羊等聖畜的宴飲舞樂。

對牛的崇拜在中東和近東應該延續了很長世間，直到基督教興起時代，也還有崇拜金牛犢的「大逆不道之舉」。

（公元5世紀波斯的純金牛紋容器）

在古巴比倫占星中，白羊代表的是」僱農「，而金牛則是英雄和貴族。

很有可能當時的牛不僅用於農耕和肉食，也被當成了戰鬥力。因為在古巴比倫星圖上，金牛座的形象是御夫把戰車套在牛背的姿態，牛角前端的β及ζ?二星相當於兩個車輪。

順便說一句，牛在古代戰爭中的應用似乎挺多。

漢尼拔（不是上圖愛吃人腦的這位，是古代迦太基名將）在第二次布匿戰爭中有次被困山谷，就讓兩千頭牛犄角綁上火炬，夜裡驅趕到山峰上去誤導敵人。

不知道漢尼拔這個思路是不是來源於他親爹的悲劇。他爹哈密卡爾也是一員猛將，當年為了重振迦太基威望跑去打西班牙。西班牙人的軍隊走過來，前面一群牛拉著堆滿木頭的車。迦太基人正在狂笑對手的村土掉渣，突然西班牙人縱火焚車，牛驚慌失措沖亂了迦太基人的陣型死傷無數，哈密卡爾本人也戰死於亂軍中。

這兩個故事是不是感覺很熟悉？

對，我們中國孩子從小學的歷史課本上就有」火牛陣」。說的就是戰國時齊國名將田單守即墨城，先詐降，然後夜間用牛千頭，犄角綁兵刃，尾巴綁上浸透了油脂的蘆葦，用火點燃去衝破敵軍。

據說唐朝的王玄策破印度的茶博和羅城時，也是用火牛陣滅了印度象兵。

古巴比倫人的鄰居古埃及人心目中的牛，則要溫和得多。

古埃及孟斐斯地區崇拜聖牛阿匹斯。這一形象最早來自創世神卜塔。

神話傳說卜塔知道自己快要死了，於是以天火形態讓母牛懷孕，自己再由母牛的肚子轉生為阿匹斯。這個重生梗後來逐漸演變成奧西里斯死而復生梗，阿匹斯也就兼有了卜塔和奧西里斯的神性。

阿匹斯全身漆黑，牛角間裝飾著日盤和聖蛇，前額有三角白斑，腹部生一彎新月，背上長有雙翼，尾巴分成兩股象徵南北兩個王國。它庇護建築家、藝術家等創造者，也庇護今生和來世，象徵豐饒和強大的生產力。

古巴比倫的牛和古埃及的牛奇妙地融合成了早期占星學中的金牛座特質。

在一幅1653年的歐洲版畫上，金牛座被描繪成巴比倫風格的牛形（與今天的形象類似），神名則是「阿匹斯」。

時至今日，占星學的金牛座的特質中，仍然包含了來源於古巴比倫和古埃及的各種元素。

比如金牛座正面的特質：強大、穩固、可靠、藝術性、創造和生產，愉悅和滿足……

歸根到底，這些特徵指向的都是人類的慾望（不愧是曾經開啟春天的星座呢）。

用占星術語來說，金牛座的句訣就是：我有（I have）

到了希臘人的時代，金牛座和慾望的關係被更加明晰和神化。

據考證，與金牛座相關的希臘神話原型至少有三頭牛。

第一頭是宙斯所化的白牛，渡海把公主歐羅巴從亞洲劫到歐洲荒野，啪啪啪生了一堆子孫成為歐洲祖母。為什麼大部分星圖上的金牛座只顯示上半身？因為宙斯變成牛的時候下半身在海里划水呀！

（油畫宙斯與歐羅巴）

第二頭是宙斯所愛的美女伊娥，被嫉妒的赫拉變成了母牛，還被百眼巨人看守。後來逃到尼羅河邊，埃及人為她建立廟宇，稱她為伊西斯神，她的兒子則是阿匹斯（不知道埃及人對這個希臘神話怎麼看？）

（油畫，伊娥認父）

第三頭是米諾陶洛斯，克里特島上人身牛頭的怪物，住在迷宮裡吃童男童女，最後被英雄忒修斯殺死。

（雕塑忒修斯征服米諾陶）

前兩個神話都和慾望有關，最後這個神話聽起來和金牛座的特質一點不沾邊。

實際上呢，米諾陶洛斯之所以出生是因為國王貪婪，私自調換了原本要奉獻給海神的白牛，於是受到了神的報復，讓王后瘋狂的愛上了一頭公牛，並和公牛交媾。

神話學家約瑟夫坎貝爾認為這個神話是典型的把公共事件轉為獲取個人利益的途徑，象徵著人類對「唯我所有」權利的汲汲以求。

這正是金牛座的負面特徵：頑固、墮落，壞脾氣、貪婪、佔有慾，放縱慾望……

很多暴君的星盤上都有重要的金牛座元素。占星學家最津津樂道的是：生於1889年4月20日的希特勒就是這麼一個怪物暴君。（金牛座同時也具有高品位審美，所以能理解納粹軍服為什麼能迷倒妹子了么？）

有趣的是，金牛座的守護星是金星，而金星的神格化神是女神阿弗洛狄。在希臘神話中，她又被稱為「母牛之眼」，盲詩翁荷馬也不止一次讚美她美麗的「牛眼睛」。

至於阿弗洛狄是管啥的，我們都知道……

所以占星學裡，如果一個人的重要星體，尤其是男人的火星落在金牛座，通常就被認為會耽於肉慾，或是受困於自己的本能而不能振作。

（著名的金牛座七姐妹星團）

更有趣的是：現在我們習慣把金牛座看成一頭公牛，它的星座符號也是一個簡化公牛的頭。但是在古代，很多時候它是一頭母牛。

在古埃及的時候，神廟裡的阿匹斯聖牛就是母牛。祭司們會挑選符合條件的母牛成為聖牛，並且堅信聖牛是會投胎轉世的，這頭死了做成木乃伊再去尋找它的轉世（聽起來是不是很像某地的大和尚？）

希臘傳說里金牛座有七姐妹，也就是天文學上的七姐妹星團（昴星團）。

馬庫斯·馬尼留（比托勒密更早的古典占星學家）稱金牛座為「Dives Puellis」（豐盈的少女）。

吠陀占星金牛座包含昴宿和畢宿，其中畢宿被描述為珠寶滿身的美女。

從古典到現代占星學，金牛座也一直是陰性的，多產及多情的宮。

真是難解的性別之謎。

若論崇拜牛，舉世恐怕沒再沒有能超過印度的地方了。（至於為什麼就不討論了，否則扯到雙子月都沒完……）

就算春分點已經移到白羊座，印度的吠陀占星仍然堅定不移的把「牛宮」（昴宿）作為黃道之首。

《宿曜經》是這樣解釋為什麼牛排第一的：

爾時佉盧瑟吒時告一切天言：初置星宿昂為先首，眾星輪轉運行虛空。告諸天眾，說昂為先其事是不。爾時日天而作是言：此昂宿者常行虛空歷四天下，恆作善事繞益我等..一切天言：善哉善哉我等經歷星宿知昂最尊，大威德天之外甥也..是故昂星可為先首。

說人話就是：牛跑路跑得多（能見度比較高），牛經常做善事（金牛月運氣好），牛是大威德天的外甥（這才是壓軸的吧……）所以牛要排第一！

在吠陀占星中，星座遠不如不如行星和宮位重要。但是古印度人分配給金牛座的特徵和古巴比倫人，古埃及人和古希臘人幾乎是一模一樣：

活力/冒險缺乏，人生吉事，最佳，享受，繁殖能力，舒適，內容，輕鬆，樸實，重要性，充滿慾望，牛經常光顧的土地，愛，美麗，慾望，精神上的幸福，缺乏運動，被動而又充滿活力，田園，強健的身體，生活樂趣，浪漫的男性特質，性，巨大，春天，激情，渴望創造，財富，安全，荒野，不斷工作……

在《宿曜經》里，牛宮生的人被認為法合有福德足親友。長壽得人貴敬。合掌馬廄之任。

用現代占星家的話說就是：金牛座人性情安穩有耐心人緣好，適宜從畜牧業。

（宿曜經中對「天」的擬人化呈現）

占星術跟著佛經傳入中國初期，金牛座不叫金牛座，叫特牛座。

特，就是公牛。更確切的說是毛色單一的三歲公牛。（《毛傳》：「獸三歲曰特。」 特牛一般為三歲的純色牛。）

之後，經歷了一系列漢化過程。西來的12星座和本土的28宿融合，金牛座也有了中國式神格，還被道教為之定姓名、服色和職掌，頂禮膜拜。

比如金牛座又稱金牛宮金德星君。

不，金牛座在二十八宿中的分身不是牛金牛（牛宿），而是昴日雞（昴宿）、畢月烏（畢宿）和胃土雉（胃宿）。其中胃宿主要在白羊，我們就先忽視它吧。

（請記住，牛金牛雖然有兩個牛，但是它主要星體都在勞苦的摩羯座，還和牛郎織女有關，而牛郎織女的原始傳說就是給天帝幹活的……）

像古蘇美爾人一樣，我國古代勞動人民也愛用金牛座的昴宿來定四季，不過時間和位置略有不同。

《尚書 堯典》有曰：「日短星昴，以正仲冬」。

意思是，如果在日落的時候看到昴宿出現在中天，說明冬至到了。

奇怪的是，《尚書》成書時間公認是公元前五世紀。這時候春分點已經在白羊座了，為什麼看到昴宿六（金牛座η）會是冬至呢？暫時我還沒想明白，望有識之士指點。

在古代昴宿又叫」旄頭「，本意是皇帝出行儀仗中一種擔任先驅的騎兵。

古詩文里常有」「遼東老將鬢有雪，猶向旄頭夜夜看「，」月升鴟尾城吹角，星散旄頭帳點兵「之類的句子。可見在中國古代，昴宿和戰事相關。

其中最明亮的昴宿六（金牛座η）也經常被祭祀，以求皇城穩固。

（咦，這就和巴比倫人的金牛座特質對應上了……）

（戴敦邦繪昴日星君圖）

金牛座包含的另一個宿是畢宿。

其中畢宿五就是金牛座α星，特別亮。在古代波斯，有定位天空的四大王星，分別是：畢宿五（金牛座），心宿二（天蠍座）、軒轅十四（獅子座）、北落師門（水瓶座）。

還記得我之前說蘇美爾人標記四季的四個星座分別是什麼嗎？

對，就是這四個星座。中國古代的航海九星也包含了這四顆星。可見儘管春分點推移，白羊座搶了頭把交椅，但星辰的光芒是抹不去的，群眾的眼睛也是雪亮的！

按照中國古代的星官制，畢宿中的畢又稱雨師，可以作為降雨的預兆。」月離於畢，俾滂沱矣」，也就是說，月亮經過畢宿時雨季就來臨了。

無獨有偶，在巴比倫，畢宿五和昴宿六這兩顆亮晶晶的星星被稱為降雨的姐妹。

（戴敦邦繪畢月星君圖）

在中國傳統軍國占星中，金牛座的昴畢二宿主雨又主兵，多是不祥之兆。

《漢書·天文志》：「昴曰旄頭，胡星也，為白衣會。」

白衣會是指著名的昴宿七姐妹星團那團星光如雲似煙，看似一團白氣。古代軍國占星把昴宿的白氣視做凶兆，認為預示皇室有喪，公卿素服而朝，所以叫」白衣會「。

月掩畢更是對朝廷不吉。

畢的本意就是古代喪儀上用來舉肉的小木叉。（《儀禮?特牲饋食禮》：宗人執畢先入。）

（甲骨文的特字）

月掩畢就是月亮行經金牛座遮住了畢宿五的光。古人認為預兆貴人死，邊庭亂。

北魏時期有一次月掩畢，當年死了三個王：南齊始興簡王蕭鑒；北魏濟陰王拓跋郁（這位是因為貪污殘暴被賜死的），高句麗王高璉。

唐代宗時連接幾次月掩畢，節度使割據，吐蕃亂邊，薨了一個永和公主，後面又掛了一個濟王李環，一個鄧國公，一個工部尚書……

《五代史》里還記載了這樣一個故事：

有個人叫張希崇，是河北薊縣人。從小就熟讀左傳，投筆從戎後樹立了不少戰功，從小校逐漸升到開府儀同三司、檢校太尉，三次擔當封疆大吏，封為清河郡公，食邑兩千戶。張希崇武能帶兵，文能斷案，還善於觀察天象。晚年在靈州時，他看見月亮遮住了畢宿五，過了一個月又掩了一次。於是喟然長嘆：「畢星代表的是鎮守邊地的大將，兩次被月亮遮住，我的生命大概就要終結了吧！」過了不久，他果然死於任上。

（張崇希這個就是古代的星象推運了，倒是比現在的次限三限日返月返單純。）

但是，占星術東漸後興起的針對個人的「星命術」，卻認為生於昴畢很有福氣。

什麼「昴宿光芒，德星家世……」

什麼「星昴呈祥，山川鍾秀，果然生此真賢……」

什麼「昴宿儲祥，奎星薦瑞，元來天產英姿……」

什麼「畢宿造作主興隆，祭祀開門吉慶多，一切修造主大旺，錢財牛馬滿山川。」

用現代占星家的話來說就是：金牛座追求和諧並且努力使周遭環境充滿美感。他們十分重視物質，因此，擁有金錢與安全感是金牛座不可或缺的生存條件。

當然，有關金牛座的特質，我最喜歡的還是斯蒂芬 弗里斯特在《內在的天空》中的描述：

被白羊座滾燙的火爐燒得筋疲力盡之後，意識開始尋找清涼的池水、古老的石頭的安慰、綠葉之間傳出的療愈的鳥鳴聲。它尋找寧靜。它用交響樂取代高談闊論，用寂靜取代激情。精神不再被戰鬥之火點燃，它將飽經風霜的手伸進土地中，感覺種子、感覺泥土、感覺地球。

符號就是一隻公牛。不是一頭對著紅旗發怒的野獸一般的鬥牛，不是兇猛的公牛。而是一隻安靜的公牛，在陽春四月他獨自站在一棵橡樹底下，靜靜地看著綠草、太陽、小牛、和大地。沒有任何事情讓他害怕。白羊的恐懼姿態已經走了。金牛對自己的世界有如此的控制度，他是如此之超越恐懼之上，以至於無懼本身對他都沒有意義。

白羊的戰爭已經取勝了。

金牛獲得了寧靜。

祝所有的金牛座都能在寧靜中安詳生活；而不至於沉溺慾望不可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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