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丹櫻：原諒我愛著你，心眼太小了

敬丹櫻：原諒我愛著你，心眼太小了

——讀敬丹櫻短詩《太小了》

什麼樣的詩才算是好詩？大詩人寫的嗎？大刊上發過的嗎？網路上或者其他媒體上走紅的嗎？獲過某某詩歌獎的嗎……我想，都不是。

好詩與大詩人一樣，一定要經得起世道人心的檢閱，一定要經得起時間的淘洗，也一定要經得起時代與社會很長時間的雨打風吹。

當下所謂走紅的許多詩歌或詩人，要不來自寫作者本身的奇葩，要不來自對閱讀者閱讀好奇心的綁架，要不來自對體制不明就裡的大聲呵斥……鮮有正大光明者。

無論你承認還是不承認，當下的漢語新詩詩界，不僅在遭受著自新文學革命以來最大的質問、撕裂與尷尬，也在承受著自新詩誕生以來最大的悵惘，即來自外界的極度厭煩與唾棄，和來自自身靈魂內部的極度的自我糟踐與自我迷失。

如果說當下漢語新詩所遭受的來自外界的極度的厭煩與唾棄，是源於個別突然走紅的詩人的極度猥瑣和過分粗鄙的話；那麼，當下漢語新詩來自自身靈魂內部的極度扭曲與悵惘，則可能源於詩人們大都對當下時代的精神走向預判的無所適從。

當下的許多人，無論寫不寫詩，讀不讀詩，喜不喜歡漢語新詩，都幾乎對我們所生存的這個時代存在著或多或少的誤讀。這種誤讀，既有對過去所奉行的是非價值標準與精神人文倫理的過度踐踏，也有對當下社會與文明發展的極度不適，或者說是極度昏眩。

最重要的一點，是所有人都似乎是在一夜之間，失去了家園，失去了愛，也失去了等待的耐心，更失去了必要的理性或者說理智。

四川詩人敬丹櫻的這首《太小了》，只有短短六句。前四句可以讀作是對《詩經》「賦」和「興」這兩種手法的有效承繼，後兩句在前四句的鋪陳和渲染之下，水到渠成地既完成了一次不同空間與情感場境「小」與「大」的詩性辯證，也表達了自己對詩中的「你」的愛的誠摯與深沉，的確是當下新詩詩界一首思想性與藝術性俱佳的不可多得的短詩精品。

對於這首詩中的「你」的理解，可大可小，小，可以小到「你」只是詩人或者詩中的「我」所愛戀的某一個異性或所信任的某一個朋友；大，也可以大到是這個民族、國家或整個人類詩性隱喻。這，也是這首短詩最為可貴之處，在悄無聲息中既完成了這個時代最為純情的告白，也抵達了詩歌藝術最為驚心動魄的理想之地的深處。

（2017年5月22日黃昏，柏相於聽石齋草就。）

太小了

文／敬丹櫻

綠莢里的豌豆太小了

山坡上的紫花地丁太小了

蒲公英的降落傘太小了

青蛙眼裡的天空太小了

我站在地圖上哭泣，聲音太小了

原諒我愛著你，心眼太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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