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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背上的玫瑰」——何亦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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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亦紅

《戶外探險》雜誌的女主編何亦紅,在外人看來是一個狂野的女文人,但在我看來,她是一支生長在馬背上的玫瑰。在過去的十多年間,她騎在馬背上,與馬兒一起征服世界,並且寫下了《馬上走,自由是方向》來分享自己的故事。在她的筆下,是觸動人心的旅行故事,她的鏡頭中,是罕見絕美的風景。

以夢為馬,只為走更遠的路

在有的人看來,騎馬是為了享受馬背上的速度與激情,或者是為了享受與生靈融為一體的協調與互動,但是何亦紅的騎馬卻是為了走更遠的路,深入車輪和雙腳都不能輕易抵達的大自然深處,去感受不同的風景和人文。

在路上,身與心的不停行走,渴望旅程的盡頭是抵達內心,但在途中就已經收穫了撫慰,換來內心的一段平和。

何亦紅的第一次騎馬嘗試是2001年在從甘南到川西的旅途中。從若爾蓋到松潘的長途車上,在同車眾多皮膚黝黑的藏人中有兩個金髮碧眼的老外格外惹眼,何從彼此的穿著和裝備上斷定大家是同類——背包客,於是也就很快熟絡起來。

Todd和Andriana夫婦來自哥倫比亞,他們熱愛旅行,三十多歲還沒要小孩,Andriana說她的母親因此說她是個只知道自己享樂而不負責任的人,為此她感到非常苦惱。他們翻著lonely planet向何大談松潘的「快樂小路」馬隊,最終使何動了心,臨時改變了原定行程,決定和他們一起參加騎馬旅行。

在這次旅程中,何與外國夫婦一起尋找到了高山海子,碧綠的水邊可見不知已倒在水底多少年的枯樹;水面平靜如鏡,周邊翠林倒映其中。彩霞滿天的日暮時分,何與大家圍坐在熊熊的篝火旁,享受濃烈的青稞酒和熱騰騰的馬茶,耳邊響起了藏族嚮導悠遠的牧歌。

須臾間使其有一種時空交錯的感覺,似乎回到了遠古的游牧時代,她發現,自己不就正是逐水草而居的遷徙者嗎?物質生活雖然簡單,但心靈感到無比的自由和快樂。

正是這次旅行,讓何亦紅一發不可收拾的愛上了騎馬露營的生活。在後來,何的騎行之路便由北京一直拓展到新疆、西藏、內蒙……似乎全國各地都是何亦紅騎馬展示人生的T台。

在此期間,她還經歷過一次生活的重創,兩年的抑鬱使的她的生活黯淡無光,直到她安居在大理,一個可以洗滌人心靈的地方,一個可以撫平人創傷的地方。在一次騎行時,突然間天空像開了幾個窟窿般,幾條光柱從雲間落下,打在蒼山前的村落上,不知為她眼淚瞬間毫無預兆地傾瀉而下,那一刻似乎心裡的黑暗的擁堵被瞬間照亮打通了。她說:這一切都是大理給我的恩賜。

此後,何便更加愛上了馬上的生活。在馬上,何的夢與思緒也如馬兒一樣奔騰在天地間,唯獨的不同便是馬兒有籠頭套著,而何的夢毫無束縛。何就這樣駕馭著馬兒和自己的夢行走在道路與歲月間,或許寂寞,卻行的洒脫。

南極之行,尋找世界本來的樣子

在何亦紅與馬和路的故事中,還有著一個小插曲:南極之行。2013年12月,何秉承著尋找世界本來的樣子的決心,踏上了去往南極的旅途。

在這裡,何親眼看到了地球原始的姿態,親身體驗了極凈樂土上的寧靜。

在去往南極的航行途中,何的船隊要穿過以風浪大著名的德雷克(DARAKE)海峽,駛向南極半島。德雷克海峽連接大西洋和太平洋,處於西風帶,是全世界最危險的航道之一。但是慶幸的是何遇上了難得的好天氣,傍晚時分彩霞滿天,船頭桅杆似乎是劈開滿天的火燒雲在前行。在途中,何還欣賞到了鯨魚的泳姿。

在經歷了重重困難後,何的船隊還是有驚無險的抵達了南極大陸。在第一眼看到南極大陸時,何完全震撼到了,在何看來:完全是一種虛幻的感覺。第一個看到的島嶼是Smith島,於第二天的傍晚時分出現在船舷左側,已經被低色溫染上了一點淡淡的暖黃色,若隱若現漂浮在地平線上,像遙遠天邊的一個虛幻之島。

在島上,何與隊友看到了獃獃萌萌的企鵝,這群小傢伙就這樣「無知」的生活在自己的「世外桃源」里,沒有人類的侵擾。這一切都對何的內心有著深深的觸動。

在之後,何與大家一起攀爬了雪山,體驗了皮划艇,在寧靜優美的天堂灣露營。

南極之行是何亦紅人生的小插曲,卻是那個最高昂、最震撼人心的一段,正是這一段旅程,讓何對自然的追求,對道路的嚮往有了更深的執著。

路在腳下,和平年代的征途

下面是何亦紅與記者的一次問答

Q:你是北京人?

A:小時候在北京,父母是雲南知青,小學去了雲南,高中畢業才回來。

Q:什麼時候開始出門玩的?

A:19歲,大概大學二年級,自己背了個大包坐著火車跑新疆去了,之後每個假期都攢點大餅錢往外跑(笑),但是最喜歡新疆,後來不可收拾地去了20多次。

Q:是因為新疆才開始喜歡馬的?

A:不是,第一次騎馬反倒是在四川。大概2001年,在從若爾蓋到松潘的長途車上遇見一對哥倫比亞的夫婦,他們翻著LP向我大談書中描述的松潘「快樂小路」馬隊,那以前對騎馬幾乎沒概念,也是第一次知道哥倫比亞原來是個國家,第一次知道LP(笑)。

Q:去了哪裡?

A:現在的牟尼溝,一路上儘是窄窄的棧道,路途遙遠,當我們漸漸起了睡意時,突然,一個碧綠的海子意外地展現在眼前,湖水清澈透明,藍天翠林倒映其中。繼續往深處走去,出現了越來越多的海子,有的水面甚至漫過了棧道,我們要踏水而行……終於走到棧道盡頭,只見一眼泉水汩汩外冒,周圍霧氣繚繞,是溫泉,旁邊還有供人沐浴的小木屋,太棒了。

Q:騎馬是很專業的活兒,尤其長途騎行,又在山裡,你怎麼學會的?

A:哈哈,也是吃了很多苦的,那次騎馬不是直接坐在馬鞍上,因為要露營,每匹馬都馱著很多厚厚的帆布袋,裡面裝著露營用的被褥和食物,我就坐在這樣的大袋子上,兩隻手緊抓著馬韁和袋子,使勁兒蹬著馬蹬子,這是我第一次騎馬,心裡那叫一個沒底兒。到馬隊第一次停下來休息時,膝蓋內側已經生疼,腿都站不直了,羅圈腿似的半蹲著(笑),後來還從馬背上摔了下來,不過後來就適應了。

Q:徒步可以深入更偏遠的地方呀。

A:是,但是徒步比較慢,而且要負重,更多時候處在對自己體力的對抗和較勁之中(當然,付出體力而獲得心靈修鍊是另一回事)。騎馬從速度上來說要比徒步快,而且人和馬是有交流的,是在一起共同完成了旅程。

Q:沒想過放棄?

A:沒有,好像有癮一樣,熟練以後就消除了恐懼,體驗到樂趣就更深陷其中了。很多人騎馬時,一天腰酸背痛,覺得自己累不算,還把馬給累著了,覺得沒什麼樂趣,還不如走路,那是因為對馬沒有了解,也沒有掌握基本技巧。等那個階段過去以後,尤其是幾次長途旅行後,就越來越自如,越來越自在了。正確的騎乘對人和馬來說都非常輕鬆,人馬都很高興。你可以根據馬的不同狀態和當時的地形,採取不同的騎乘步伐,不同的節奏。

Q:對馬的喜歡有沒有受一些書、電影和人的影響?

A:有很多,電影比如《賽爾柯》,俄羅斯的,講述冬季一個人長途騎馬穿過貝加爾湖。還有田壯壯的《德拉姆》,講茶馬古道,後來我走過其中很長一段,包括很難去到的西藏察隅一帶。那些大眾都很知道的《奔騰年代》啥的,更是必看了。

Q:女的騎馬很酷,《馬語者》和《夜航西飛》里也有這樣酷酷的騎馬的女的。

A:對,我很喜歡《夜航西飛》,裡邊的女主角狩獵、飛行、騎馬,很酷。像梅根,內心沒有信念的話是很難堅持這麼長旅程的,60多歲還有夢想,多好。這給了我很多鼓舞:馬背生活可以持續到60歲。

Q:這樣的女性也很嚇人,現在動不動就說男的被女的嚇走之類(笑)。

A:是呀,別人以為我是女漢子,現在是說「終於活成了自己想嫁的人」(笑)。

Q:但對旅行而言,馬也有不能到達的地方,高海拔地區通常都是氂牛,新疆還有驢、騾子、駱駝,像新疆的克勒青河谷就有很多馱幫。

A:但是騎馬和騎騾子完全不是一回事,馬的步伐輕快,有彈性和節奏,騾子就比較笨重,真把你當成一坨貨物似的(笑)。馬是可以馴化和調教的,能完成複雜的任務,其他的不行。所以騎馬並不是解決馱運的問題,而是一種運動和互動的樂趣。

Q:旅行時,這樣一些前人的故事常常對我們構成很深的影響,有時好像就是為了去尋找他們的痕迹。

A:恩,我也走過一些尋訪之旅,以前總看很多探險家的書,去新疆也是因為早期看斯坦因、斯文赫定的書受了影響,後來去走洛克之路,也算是探險偶像的旅途吧。

Q:從沒想過嘗試其他動物?

A:騾子堅決是不騎的(笑)。

Q:像這樣的追隨之旅,那個人物在旅行中究竟扮演著什麼角色?

A:一個符號吧,會增加更多想像,比如在木里穿越的時候,我會想像當年洛克是如何前呼後擁地帶著若干行李,在營地的篝火旁還打開他的摺疊桌子鋪上桌布寫日記的。斯文赫定和斯坦因當年在新疆,滿目的是如何的繁華……當然,現在都已經是物是人非,但山河百年未變,有足夠想像的空間。

Q:你還有別的嗜好像馬這樣濃么?

A:這兩年是畫畫吧,哈哈年紀大了,最近畫了好多水彩植物畫。還有摩托車,春節準備去台灣騎一圈環島,這是我最佳的旅行方式。我喜歡去暖和的地方,想把東南亞幾個國家都以摩托車的形式騎一圈。

「馬背生活已經十餘年。桃李春風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燈。原來,一朵花,一杯酒,便足以讓人甘心飄搖江湖。人只是歷史瞬間的留存,只有大地永在,默默寄存所有的發生。我們在時間之河中艱難地跋涉前行,緩慢卻堅定地成長。

昨天已經遠去,我們目送它遠行,今天正在進行,讓夜色種下希望。行馬天下,歲月如風在耳旁。」

——何亦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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