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悟空從何時何地開始擁有第一批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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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一章，我們講了通天河的老黿目光短淺，功利心重，雖有助唐僧渡河之功，卻又有使唐僧落水之罪。按照如來佛祖斤斤計較的脾氣，估計那老黿再修鍊千年，也無法脫去龜殼，修成人身了。

相反，陳家莊人在陳清、陳澄兩老漢的帶領下，從取經隊伍中獲得了豐厚的回報。孫悟空當著所有陳家莊人鄭重承諾：

但只我們自今去後，保你這一莊上人家，子孫繁衍，六畜安生，年年風調雨順，歲歲雨順風調。

有天庭齊天大聖、佛派斗戰勝佛的承諾，那陳家莊附近的河神、土地必然不敢刁難陳家莊人。西方路上的妖邪也必然對陳家莊敬而遠之。可以想像，陳家莊在未來的千百年間，必然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黑白兩道都無人敢去招惹。

陳家莊人究竟做了什麼，能夠換來如此豐厚的回報呢？

首先，是陳家莊有一個好領導，即陳清、陳澄兩兄弟。

這兩兄弟都是極善良的人家。

唐僧一行到來，豬八戒莽撞，闖入院子，把裡面正在念經的和尚、附近幫忙的鄉鄰全部都嚇跑了。兩兄弟不但不生氣，反倒熱情邀請唐僧師父用飯。

吃飯時，兩兄弟給每位和尚安排兩個僕人伺候，一人負責盛飯，一人負責遞水，可謂殷勤周到。豬八戒不滿足，說唐僧要一個人伺候，猴哥要兩個人伺候，沙僧要八個人伺候，自己要二十個人伺候，方才能夠吃得舒服。面對這樣的無禮要求，兩兄弟笑臉相應，立刻拉出了三四十個僕人。

一會兒，大家都吃飽了，八戒還在一碗飯一碗飯的往喉嚨里丟。很快，一百斤麵食和五十斤米飯做成的晚餐，全部被吃光。豬八戒還嫌餓，吵嚷著要兩兄弟再蒸五十斤米飯。

孫悟空有些尷尬，訓斥八戒說：「賢弟，少吃些罷，也強似在山凹里忍餓，將就彀得半飽也好了。」沒想到八戒不但不聽，反倒頂嘴說：「嘴臉！常言道，齋僧不飽，不如活埋哩。」

聽到八戒如此說，陳家兩兄弟依然不生氣，立刻吩咐家僕去蒸五十斤米飯來。

或許有人會說，陳家兩兄弟有錢。書中不是說，他家有水田、旱田一百多傾，草場八九十處，但牛羊驢馬等牲畜，都有二三百頭，豬養雞鴨無數。這種程度，即便放在當時的大唐帝國，也算是富貴人家。

可是，有錢不代表大方，不代表捨得。有多少人是越有錢，越摳門？

僅僅是讓唐僧師徒飽餐了一頓，孫悟空就許下庇護千百年的承諾嗎？

當然不是。

更重要的，是因為陳家兄弟崇奉佛派，尊敬道家。

陳家兄弟命中本來都應當無兒無女，可是，到了晚年，一個得了女兒，一個得了兒子。為何上天肯為兩兄弟改命呢？

書中說：「我因兒女艱難，修橋補路，建寺立塔，布施齋僧。到生女之年，卻好用過有三十斤黃金……家下供養關聖爺爺，因在關爺之位下求得這個兒子，故名關保。」

原來，居住在西牛賀洲車遲國會元縣的陳家兄弟，其家中不僅供奉關帝（道派神仙）還建寺立塔，布施齋僧，向西天本土勢力佛派示好。正因為如此，兩兄弟晚年，一個生了女兒，一個生了兒子。

修橋補路，布施齋僧，一共花了三十兩金子，方才得一個女兒。女兒可真值錢呢！

我們回想下前面的故事。烏雞國王因為把文殊菩薩扔到水裡浸泡了三天，就被弄死，投入井水中三年。車遲國王因為折磨和尚，就被孫悟空搗毀三清觀，殺死護國法師。如今陳家莊兩兄弟能夠建寺立塔，布施齋僧，自然應該表揚。

不過，最為重要的，是陳家兄弟帶頭修建了救生寺，成為唐僧師徒的第一批信徒。

唐僧師徒再次來到陳家莊的時候，兩兄弟告知：

向蒙救拔兒女，深恩莫報，已創建一座院宇，名曰救生寺，專侍奉香火不絕。

唐僧本來急著趕回長安，不想在陳家莊久待。聽聞修建了救生寺，師徒四人都很感興趣，主動提出前去觀看。

見到了寺廟中的四座塑像，師徒們都很高興。

樓上果裝塑著他四眾之象。八戒看見，扯著行者道：「兄長的相兒甚象。」沙僧道：「二哥，你的又象得緊。只是師父的又忒俊了些兒。」三藏道：「卻好，卻好！」

在八戒看來，孫悟空的像雕塑的最好。在沙僧看來，孫悟空、八戒的像都很好，而師父唐僧的最好。至於自己的，不提。

取經任務完成後，師徒四人之間的根本矛盾已經不在。八戒對孫悟空真心佩服，沙僧對師父也真心推崇。唐僧呢，則說「卻好，卻好」。他不但是說，四個人的塑像做得好，而且是說師徒四人關係融洽，他很滿意，更是說，陳家莊人的一片心意，很好很好。

成佛之後和成佛之前，最大的差別是什麼呢？

是成佛之後，可以修建廟宇，培養信徒。

信徒有什麼作用呢？

日本動漫中有一個很有名的系列，叫《夏目友人帳》，裡面提到了關於神力的一個很奇特的概念。各地的神，法力有大小。而法力大小的根源，在與信徒的信仰之力多寡。即信徒眾多，那位被信奉的神法力就大。若信徒稀少，那神就法力低微。若沒有人信奉，那神就會法力漸喪，甚至神的本體也漸漸消失。

如來佛拚命擴張領地，迫使更多的國家尊奉佛派，其用意估計也在於此。

孫悟空在花果山雖然也曾有過四萬七千妖猴，但那是依靠武力、親情來進行統治，並非信仰。陳家莊人，是唐僧師徒的第一批信徒。

孫悟空問起當初那靈感大王廟怎麼了。大家都說，當年就拆了，並且表示，自從救生寺建成後，陳家莊就年年成熟，歲歲豐登，大家都感激老爺庇護呢。

正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孫悟空才說：「此天賜耳，與我們何與！但只我們自今去後，保你這一莊上人家，子孫繁衍，六畜安生，年年風調雨順，歲歲雨順風調。」

其實，前幾年陳家莊風調雨順，和孫悟空等人並非無關。在古代，建立廟宇可是大事。建廟，就等於封神。當地土地必然會在第一時間上報如來，上報玉帝。如來以及玉帝都默許孫悟空等人的身份，廟宇才能夠保全，才能發揮效力。

也正因為有了這第一批信徒，唐僧師徒尤其是孫悟空的能力在悄悄發生變化。至於發生了什麼變化，我們以後再再說。

三界封神原是局，闡截大戰一場戲，以後堪破封神文章將首發秋雨軒讀史，搶先閱讀請關注我的另一個公眾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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