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傻子被牛踢，從此懂牛語，救了地主命，還當新郎倌

故事：傻子被牛踢，從此懂牛語，救了地主命，還當新郎倌

文/李緒廷

某朝，耕牛是聖物，不能隨便宰殺，殺牛是死罪。

某縣，縣太爺更是走火入魔，規定地主養牛不能少於100頭，全部編號，牛生病或下崽先報告，少一頭一條人命抵，多一頭獎勵糧食布匹。

某地主，東拼西湊購得100頭耕牛，修建了大院子，安置這些祖宗。

問題來了，這麼多牛，光放牛的就得好幾個。村裡壯勞力不行，要干農活；老弱病殘不行，牛跑了追都追不上。想來想去，村裡的五個傻子成了最佳人選。

那時候，每個村都有不少殘疾人，傻子是最大的群體。他們整天流著哈喇子，穿得破破爛爛的在街上無所事事地走動，見誰也知道打招呼，但常常叫錯了輩分，把大媽叫姐姐，把小女孩叫奶奶。脾氣好的一笑了之，脾氣不好的就會罵上幾句。

傻根是五個傻子的頭，每天他的任務就是將五個傻子召集到村外的打麥場，認真地玩。有時捏泥巴，有時睡覺。最可惡的就是，如果有漂亮女孩子經過，傻根就會帶頭喊：「娘，我要吃奶。」女孩子往往羞得轉身就跑。

不過，地主的女兒虎妞可不吃這一套。

虎妞今年十四歲，按別人的話說，是投胎錯了。虎妞雖然只有十幾歲，但生得虎背熊腰，走路虎虎生風。她可不怕傻根他們，有次從打麥場走過，傻根他們看了看她，並有沒喊出那句話。虎妞走過去了，又轉身問他們沒有看到她嗎。傻根說，看到了。虎妞問，那為什麼沒喊那句話？傻根用袖子抹了一把流下來的哈喇子，大笑著說：「你又沒奶，真傻！」

就是這個虎妞，給地主出主意，就讓傻根他們幾個放牛，她負責看著。地主說：「幾個傻子能行嗎？」虎妞說：「我不傻啊，這就夠了。」地主一聽有道理，這也算廢物利用吧。說不定以後牛出點差錯，還可以把責任都推到傻子身上。

你還別說，五個傻子在虎妞的帶領下放牛，還真出乎人們預料，不僅從不丟牛，還很負責，每人把守一個方向，牛想跑就用長鞭抽，管理的牛群服服帖帖的。

這天，一頭牛低頭吃草，不知怎麼把一根裸露的樹根卡進蹄子里。牛的蹄子是兩瓣，中間一條大縫，一個樹根卡在裡面，牛試了一下都沒抬動腿。開始，傻根也沒注意，等夕陽西下，要回家了，才發現一頭牛站在原地不動。傻根走過去，一看牛蹄子被樹根卡住了，一腳踩住抖動的樹根，彎腰抱住牛腿往上拔。這頭牛「哞」一聲叫，蹄子和樹根是分開了，但卻重重地踢在傻根的太陽穴上，傻根一鬆手，往後仰去。

遠處的虎妞嚇了一跳，趕緊過來拍打傻根的臉。好久，傻根才醒過來，晃晃悠悠追上牛群，卻發現一頭牛老是回頭看自己。

傻根上去就是一鞭子：「讓你笑話我，讓你笑話我！」

牛竟然一跳，躲開了鞭子，對傻根說：「你傻啊，我是關心你。」

傻根是少幾個心眼，但也懂只有人會說話啊。牛跟他聊天，傻根笑了：「你咋會說人話啊。」牛說：「什麼人話，我一直都說的牛語，只是你以前聽不懂罷了。可能你的頭被牛踢了，就變聰明了吧。」

傻根摸摸腦袋，想了好久也沒想明白。算了，不管人語還是牛語，能和牛聊天，還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這以後，傻根就多了一件活，和牛聊天。這頭牛告訴傻根，因為自己上輩子殺業太重，閻王罰他做耕牛抵債。

傻根笑了：「你個畜生，以為我傻啊？人死了就要喝白粥，一喝什麼都忘了，你卻知道上世的事？」

牛說：「那不叫白粥，叫孟婆湯。人們都以為誰都要喝，其實不對。下世為人的，要喝，以免記憶混亂；下世為畜生的，就不用喝，要明明白白過畜生的生活，這樣，懲罰才能管用啊。」看傻根面無表情，牛無奈地說，「看來你不懂。這麼辦，按我的話驗證一下就知道真偽了。」

牛說，它上一輩子是十里外陳家村的陳有財，生前在祖墳的柏樹下埋了不少銀子，應該沒人發現。它讓傻根去挖，就知道它說得不錯了。

傻根並不是十分傻，自然知道銀子是好東西。當天晚上，他跑到十里外的陳家村，按照牛說的方位，找到了有一棵大柏樹的墳堆，在柏樹下使勁挖，還真的挖出了銀子。不過，傻根沒見過這麼多銀子，不知道怎麼帶回去，就拿了一塊碎銀子，把其餘的又埋上了。

回到家，傻根把銀子給了老娘，又說了他和牛的故事。母親自然不信，但銀子是真的，這是件可喜的事情。

以後，每晚傻根都去那裡，帶回一塊碎銀子。時間一長，就被虎妞發現了。虎妞就把這事告訴了地主爹。地主開始不信，待跟著虎妞來到那棵柏樹下一挖，看到白花花的銀子，才相信了。他把銀子拉回家，高興地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哭了半夜。

第二天晚上，傻根再去拿銀子，沒了。就滿大街罵，問誰偷他的銀子了。全村人都笑，除了地主和虎妞，沒人信傻根有銀子，還丟了。

傻根罵了一圈，被母親拉回家。母親拿出幾個瓦片，騙他說：「你看，你這就是破瓦片，不是銀子，別去丟人現眼了。」傻根也就不吱聲了。

傻根找到那頭牛，一頓皮鞭。說你竟敢騙我，銀子怎麼變成瓦片了。牛很委屈，就讓傻根打開門，然後帶著傻根來到地主窗外，傻根就看到地主炕上很多銀子，還帶著土，一看就是剛挖出來。傻根急了，想進屋，被牛叼住了衣服。牛說：「就你那傻樣，沒人相信銀子是你的。再說，那也不是你的，是我的。」

兩人在窗外這麼嘰嘰咕咕，就被地主聽到了。地主出來一看，一頭牛和傻子在聊天，先是驚呆，而後問怎麼回事。傻根就把前前後後說了一遍。地主一聽，信了。因為傻子不會撒謊。

地主看著這頭牛，心說這是神牛啊，可不能慢待了。於是，這頭牛被帶到乾淨的房間，讓傻根專門伺候。青草換成大白饃饃，玉米面換成肥豬肉。傻根高興了，牛卻鬱悶了。它前世雖然為人，現在畢竟是牛啊，它要吃草，哪能吃下去豬肉？傻根就勸牛和他一起吃肉，說可香了，牛直翻白眼。

這天晚上，牛對傻根說，快去告訴地主，明天村裡要來一夥流寇，讓地主把牛都趕到山洞裡藏起來。地主開始不信，後來想想，也就答應了，第二天天不亮，就讓幾個傻子把牛趕到離村子七八里地的一個山洞裡。

當晚，一夥強盜來到村裡，要地主交出耕牛。地主哭喪著臉說：「大爺你們早來一天啊，昨天縣太爺下令，牛都被趕到縣衙去了，說是交公。」強盜再問村民，村民也說，牛昨天還在，現在沒有了，不合常理啊，地主說的應該對。

強盜只好搶了地主的糧倉，呼嘯而去。

第二天傳來消息，這伙流寇又去了別的村，把那個村的耕牛全搶走了。縣官不敢報上級說有強盜，就把丟牛的責任全算到那個地主頭上，抓了那個地主，說秋後開刀問斬。

地主驚了一身冷汗。如果這些牛被強盜搶去，自己也是一樣的下場啊。

於是，地主第二天親自做媒，將虎妞嫁給傻根。地主的目的很明確，這樣就算把傻根軟禁了，在家裡不出去，吃香的喝辣的，這件事就沒有外人知道了。

傻根自然高興，拜了花堂，摟著虎妞入洞房了。

第二天早上，地主才想起那頭牛，讓傻根去看，才發現，「吃」了幾天豬肉的牛，再加上折騰上山，已經氣絕身亡。

地主傻了，沒有了神牛，自己女兒嫁給傻根，不就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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