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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孩 廣東 王景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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刊名題寫:王成勛

散文·隨筆

邊孩

王景峰

不知啥時,鄰家多了個大個子男孩,臉膛黑紅,脊背寬厚,整天裹著黑棉襖,像一截黝黑的木頭杵在邊上看我們瘋玩,實在憋極了,就笑出一嘴白牙,但他從不參與我們中間,後來好幾回我們跟他說話,才知他是個「北侉子」,滿嘴的東北方言,再後來有人喊他邊孩,在極少有外地人來的舊時農村,我便把他硬硬地記住了。

鄰居家男主人常去東北營生,就在我還沒有確切記憶的那一年,他把這個男孩帶回了村,連縣城極少去的我們都覺得很稀奇:邊孩,這是啥名?我們莊上的人起名,一般叫狗蛋、棚生、老呆、銀行、工作、進步、瘦孩、前進什麼的,大家都覺得「邊孩」這個名字很有意思。

圖片選自網路

鄰家的孩子和我要好,我經常去他家玩,也就經常看到邊孩,聽到他說話,於是我拿出私藏的小人書給他炫耀,不過他似乎不太稀罕,年齡畢竟有差距,但我很喜歡他說話的音調和神態,總覺得他身上蒙著一絲神秘。過了年,春暖花開,河邊的柳條由枯泛綠,水裡的鴨子路上的狗兒吵得整個莊子不得安寧,當然還有一群任憑大人喊啞嗓子也充耳不聞的野孩子。忽然有一天我問:邊孩咋沒來?大夥就瞧周圍:是啊,邊孩好幾天都不影了,我去問鄰居,才知他又回那老遠的東北去了。那些年的冬天,我的記憶里除了寒冷和瘋玩,啥都沒記住。

一晃好幾年,夥伴們的邊上一直空缺著那截黑木頭,再後來就淡忘了那個好聽的名字,當然,還有那一口好聽的東北話。

剛上初中那年,邊孩又回到了村裡。那時錄音機剛在農村流行,雙卡收錄機更是叫人眼饞,莊裡的大路上時常有年輕人一手騎車一手提著收錄機,開著最大的音量,從老遠招招搖搖地過來,裝束前衛新潮,再加上蓄在耳外的長髮、摞著補丁的牛仔褲和一搖三晃的架勢,仿若花里胡哨的流浪狗,嚇得整村的大黃狗遠遠躲開,迪斯科舞曲喧鬧著白天夜黑,成了舊時農村的特別景觀。

依然是冬天,小北風颳得地面漂白,所有的樹枝瘦得一折就斷,我就是在一次放學回家吃飯的時候,在莊上的主幹道上,再次看見了邊孩,不過他已經不裹黑棉襖,而是穿著簇新的牛仔服,提著咚咚嚓嚓哇哩哇啦的錄音機,昂首闊步地行走著。我老遠地站定了,跟著我的鄰居孩子指點我:知道不,這是雙卡的,帶收錄的!直到咚咚擦擦的餘音溜走後,我才想起來他就是邊孩。當年那個裹黑棉襖的東北大個男孩,滿身滿臉的帥氣已經取代了記憶里的黑木頭。這個冬天,我們都忙著在煤油燈下做作業,忙著為父母的顏面考試,不再像過去那樣瘋狂任性了,鄰家孩子沒考上初中輟學,我也極少去他家了。這個冬天過得很快,至於邊孩啥時離開的,我一概不知。

歲月蹲在大楊樹的枝頭上,一天天搖晃著舊日的村莊,我們如同田裡的麥子,稀里糊塗瘋長著。初中畢業那年冬天,邊孩又來了,所不同的是,這次他帶走了鄰家的大閨女。據說,因為執意要跟去東北,閨女還和她母親大吵了一架。在以後的很多很多日子裡,我徹底淡去了關於邊孩的記憶,前幾年回故鄉,聽說他與那閨女的孩子如今已讀了高中,另一個上了大學。

許多事說著說著就舊了,光景過著過著就老了。在時光針腳的縫縫補補中,總會漏掉一些透明的回憶,比如幼時遇到的某些人、發生的某些事,然而記憶的浮草一旦撈起,依舊光鮮如斯!

比如邊孩,即如此!

作者簡介:王景峰,籍貫江蘇,走過22年的軍旅,現居廣東,一個走路看書吃飯寫字的人。曾在軍內外報刊、雜誌、電台等眾媒體發表詩歌、小說、散文、通訊、新聞等多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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