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堅定最有愛最富有魅力的印象派大師：畢沙羅

書畫 05-25

唯一參加了印象派所有8次聯展的畫家

現代繪畫之父心中永遠的聖父

最堅定最有愛最富有魅力的印象派大師

畢沙羅的自畫像

能在世界範圍內造成現象級轟動的印象派大師，是莫奈無疑。但能稱為印象派中流砥柱家長的卻只有畢沙羅，他對印象派的重要意義甚至超過莫奈。

卡米耶·畢沙羅（Camille Pissarro，1830-1903）在大家所熟知的莫奈、塞尚、馬奈、德加、雷諾阿、巴齊耶、西斯萊等印象派大師中，只有畢沙羅是唯一完整參加了印象派所有八次大展的畫家。而畢沙羅可不僅僅是「最堅定的印象派大師」，他在後印象派(Postimpressionism)圈中都十分活躍。最年長的他，持續創作一直到1903年11月13日在巴黎逝世的那天。

在畢沙羅去世前一年，遠在塔希提島的高更寫道：他是我的老師。在畢沙羅去世後三年，「現代繪畫之父」塞尚在自己的展出作品目錄中恭敬地簽上「保羅·塞尚——畢沙羅的學生」。其實早在30多年前塞尚跟隨畢沙羅進行戶外創作後，塞尚就開始說自己是畢沙羅的學生了。塞尚稱畢沙羅為「聖父」，我們（印象派的同仁）都出自畢沙羅。Cézanne described himself as Pissarro"s pupil, referring to him as "God the Father" , as well as saying: "We all stem from Pissarro."印象派大師們的上帝爸爸最年長最堅定的魅力者。

印象主義（Impressionnism），在19世紀下半葉以創新的姿態登上法國畫壇，鋒芒直指陳舊的古典畫派，成為西方繪畫史上劃時代的藝術流派。但是，這個名稱最初其實來自充滿敵意的尖刻取笑。1863年，印象派畫家們的所有作品都被沙龍拒之門外。拿破崙三世決定把他們的畫集中展在一個獨立的展廳，叫作落選者沙龍（Salon des Refusés）。這個展覽中畢沙羅和塞尚的作品也被包括在內，飽含了官方對他們惡意的回應。

1872——1874年4月，此時「印象派還不叫印象派」，他們以「藝術家無名協會」在法國巴黎納達爾展廳中舉辦了首次展覽。包括莫奈的《印象·日出》、塞尚的《縊死者之屋》、德加的《舞蹈課》、雷諾阿的《包廂》、西斯萊的《瑪麗港塞納河》、畢沙羅的《白霜》等165幅作品。但觀看者擁擠在這些畫作面前大罵：「荒唐！無恥！褻瀆！」有名記者隨後以「印象派畫展」為主題發表了嘲諷的評論文章，認為這些作品潦草無比，只能給人一點印象，甚至不是完成品。

畢沙羅《自畫像》1873

奧賽博物館藏畫家們極其沮喪，他們圍坐在畢沙羅家的壁爐前，忿忿不平地抱怨。唯有畢沙羅心平氣和，他對同伴們說，不如把這個名稱看做是榮譽的獎賞，我們該做的就是把自己對所見事物的感受、印象，畫下來。大家被畢沙羅這樣的話大大觸動，沒想到這位平日里溫柔的老大哥能在關鍵時刻展現出對印象派如此堅定的信念。從此大家逐漸公認他為印象派中的領導人物。憑藉獨特的個人魅力，畢沙羅樹立了很好的榜樣作用，使得鬆散的畫家都整合到了一起，凝聚了印象派中的多股力量共同前行。他就是印象派的先驅。

畢沙羅 Place du Havre, Paris, 1893

1874-1886年間，印象派畫家聯展又先後舉行過8次。但大部分時間裡還是受到大家的質疑和分歧，就連參展的印象派畫家們都開始意見不一，有些打起退堂鼓。但畢沙羅始終是其中最堅定的——他是唯一參加了所有八次展覽的畫家，並努力不懈地籌建這些展覽，最終使得印象主義得到接受並贏得尊敬。不管外界有多大的壓力，也不管內部有多大的紛爭，畢沙羅靜靜地堅守著，先後吸引了塞尚、高更、修拉等參加聯展。

畢沙羅的畫乍看之下非常平凡，沒有梵高的熱情與憂鬱，也沒有高更的陽光和原始，但看久了能夠漸漸看出來畢沙羅在沉默之中的魅力。曾經拍出天價的《蒙馬特大道》Boulevard Montmartre，可以算是畢沙羅作品的一個代表元素。光是這條巴黎繁華的大道，畢沙羅畫了不止這一張。

《巴黎蒙馬特大道》, 1897

艾爾米塔什博物館藏, Boulevard Montmartre à Paris

畢沙羅Boulevard Montmartre: Mardi Gras, 1897

《蒙馬特大道》早晨多雲 , 1897

維多利亞國家美術館藏

《冬日清晨的蒙馬特大道》,1897, 大都會藝術博物館藏

The Boulevard Montmartre on a Winter Morning

《蒙馬特大道》從酒店窗戶看出去的街景

Matinée de Printemps, 1897

《夜晚的蒙馬特大道》, 1898

Boulevard Montmartre la nuit

作為一個謙虛內斂的紳士，畢沙羅沉著地相信平凡的風景同樣具有感染人的魅力。所以他最愛畫的是樸素的風景。眾所周知，印象派採取在戶外光線變幻中直接描繪景物的方法，以瞬間的光感印象創作出即時的畫作。上面這些透露出樸素氣息的華麗風景，是畢沙羅透過酒店的窗戶看到的。

《路維希安的風光》Chataignier à Louveciennes

1870, 奧賽博物館藏

實際上，畢沙羅更是戶外作畫的先驅者。選擇居住在屬於法國北部小城蓬圖瓦茲的奧威爾小鎮（路維希安），畢沙羅熱愛自然和鄉村生活。這也為此後尊他為「聖父」的現代繪畫之父——塞尚，跟隨他在鄉間小鎮的戶外連續10多年的創作埋下了伏筆。

畢沙羅和塞尚在當時的印象派圈內，屬於「著名的隱士」。直到1863年的某一天，巴齊耶把他們倆帶到雷諾阿的畫室當中，其他的印象派成員才正式了解他們。但塞尚遇見了同為印象派畫家的畢沙羅，則更早——1861年。然後他們在互相了解的過程當中，逐漸變成了師傅與弟子的關係。

畢沙羅《蓬圖瓦茲的風光》, 1874

Landscape at Pontoise

此後的十年間，畢沙羅就帶著塞尚在他所居住的蓬圖瓦茲（Pontoise 法國北部城市）及巴黎郊外一起進行戶外風景畫創作。如此，年長的畢沙羅直接對年輕的塞尚造成了極大的影響。在《蓬圖瓦茲》系列畫作里，畢沙羅將透過平塗樹木看到的深景和畫布前端的樹木並置，使彼此較量、抗衡。

《蓬圖瓦茲》畢沙羅 Toits rouges, coin d"un village, hiver

C?te de Saint-Denis, 1877, 奧賽博物館藏

這種複雜而又極具結構性的構圖極大地影響了保羅·塞尚，塞尚作為「現代藝術之父」又轉而影響了畢加索和20世紀興起的立體主義。正是在畢沙羅的影響下，塞尚開始拋棄黑暗的色彩，畫作越來越明亮了。畢沙羅也很樂意看到，這位年輕的「現代繪畫之父」在顏色選擇上發生的變化。

畢沙羅《路維希安》（奧威爾）, 1871

甚至塞尚在模仿畢沙羅的這幅《路維希安》時，比畢沙羅的畫面更加明亮。

塞尚模仿上面那幅的《路維希安》（奧威爾）, 1872

塞尚向畢沙羅借來《路維希安》這幅畫，並創作出了自己風格的版本。他讓構圖更加簡單化，強調了紅、橙、黃的色塊，卻也鮮明抓住了小鎮相同角度風景的特點。同時，畢沙羅在塞尚的影響下，風格也發生了轉變。下面這幅是畢沙羅疑似未完成的作品，但大家一眼看去很容易以為是塞尚的傑作。

畢沙羅 Le grand noyer à l"Hermitage, 1875

畢沙羅在寫給朋友的信中提到：「塞尚會帶給我們更多希望，如果塞尚在奧維爾多逗留一段時間，他的作品會令那些譴責他的藝術家們大吃一驚。」走你自己的路，沿著你描繪鄉村自然風光的道路走下去。

畢沙羅晚年嘗試的「後印象派」 Children on a Farm,

1887, G. Signac藏於巴黎

回首這位最堅定的印象派大師，從1874年聚集領導起「印象派」——畢沙羅和朋友舉辦了私人畫展，卻受到業內尖刻的譏笑為「印象派」，稱他們為瘋子、幼稚拙劣。到印象派也自此得名，並逐漸受到尊敬和讚賞。直到最後巴黎世界博覽會再次開幕，畢沙羅展出了自己的300多幅畫作，這一次終於獲得一致好評。

畢沙羅《巴黎劇院前地》, 1898,

La Place du Théatre Fran?ais

印象派畫家們從起初窮困潦倒，相互扶持才能一路走來，也只有畢沙羅是對每一個印象派的同仁都溫和、寬容、親切。作為其中最年長的，畢沙羅獨特的人格魅力讓他自然而然受到大家的欽佩，還被世人尊稱為印象派的摩西——上帝的傳喻者。畢沙羅高尚的品德，還體現在他對其他畫家的熱心腸上。畢沙羅後期的主要畫商之一是提奧·梵高，畢沙羅經由提奧和高更、文森特·梵高成了朋友，有一段時間他將文森特接到家中，代替提奧照料他病中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