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絳先生周年祭：妻子、情人、朋友（錢鍾書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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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打開微博，看到諸多紀念楊絳先生的文字...

"百年滄桑，歲月風塵難掩她的風華；

時光流淌，滿紙書香沉澱她的溫柔。

多年前，錢鍾書曾評價她「絕無僅有的結合了各不相容的三者：

"妻子、情人、朋友"。

2016年5月25日，著名翻譯家、文學家、戲劇家楊絳先生逝世，緬懷！"

（轉自@CCTV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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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絳先生逝世一周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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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只讀過楊絳先生很少的作品。

在她的眾多的精彩言論裡面，我印象最深的有兩段。

一是先生百歲之年時說過的一段話：

「 我沒有「登泰山而小天下」之感，只在自己的小天地里過平靜的生活。

細想至此，我心靜如水，我該平和地迎接每一天，過好每一天，準備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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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先生翻譯過的一段詩句：

「和誰我都不爭 和誰爭我都不屑

我愛大自然 其次就是藝術

我雙手烤著生命之火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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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楊絳之前，我關注更多的是錢鍾書先生，尤其他那本著名的小說《圍城》。

而這兩段話卻很容易讓我想起錢先生之為人處世之道... 當然，也應該是對這珠聯璧合的神仙眷侶之人生的合理詮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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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錢老，紀念他的文章作品自然也是非常多。

在我讀過的很有限的資料里，有一篇大作給我留下深刻印象。

這篇大作本來是論述顧准先生的。

2015年，是顧准誕辰百年。易中天先生寫過一篇論顧准人生之長篇論文，史料豐富，非常精彩。

有意思的是，讀完易先生長文，我印象深刻的反倒是有關比較顧准和錢鍾書那段。

從此段文中，可以說很形象地折射出了錢先生之人生哲學和為人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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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就是易先生的描述：

「其實，也並非所有像顧准這樣既有才氣又有骨氣的知識分子，都會落到他那種下場。比如錢鍾書」！

錢老之才氣，不言而喻。所謂「才高八斗，學富五車」這種詞大概就是用來形容他這樣的人的。

錢老之傲氣，據說其「恃才傲物」、「狂妄自大」，和顧准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有例為證：

當年大學畢業後，此等人才，學校自然想讓他留下來讀研究院，他卻口出狂言:「整個清華沒有一個教授有資格充當錢某人的導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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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錢老之骨氣，文中更是多有案例，信手拈來：

案例1：

『 有一次，上面曾通知他去參加國宴。這在一般人看來，是「賞臉」，應該「受寵若驚」的。

錢卻說:「我不去，哈！我很忙，哈！」

來人連忙聲明:「這是領導同志點名要你去的！」 錢回答如故。

來人覺得無法交代，便問可不可以說錢先生身體不好，起不來？

錢卻一點面子都不給，反倒鄭重聲明:「不！不！不！我身體很好，你看，身體很好！哈！我很忙，我不去，哈！」 誰也也拿他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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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例2

當年批鬥「學術權威」時，別人都被斗得狼狽不堪，惟獨錢先生卻頭上頂著高帽子，胸前掛著大牌子，從貢院前街走回乾麵胡同宿舍...

任憑街上的孩子哄鬧取笑，卻毫無畏縮惶悚，高視闊步如故。

......

敢問此等風骨氣度，與顧准何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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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奇妙的是，1949年以後的錢鍾書，大體上風平浪靜，少有磨難。

非但如此，他還頗受「恩寵」。即便在特殊年代中受衝擊，據說其「最高紀錄」也不過挨了一耳光而已。

……

那麼, 究竟是何原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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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先生 文中多有分析,有幾處甚有同感：

主要的是，錢鍾書是一個純粹的讀書人。

讀書人不等於就不問政治，卻可以不介入政治，從而做到慎思不妄言。

而且，他還不象中國許多讀書人那樣，把自己看得非常重要，認為自己應該而且能夠「為帝者師」；

也不像中國許多讀書人那樣，認為自己腰桿是硬的，肩膀是鐵的，可以擔盡天下的憂樂，挽狂瀾於既倒。

錢老基本上是堅守了其字型大小「默存「（即」默默者存」）的誡言，閉門不問天下事的。

他十分清楚自己不過一介書生，能做的只有學問。因此他能超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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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先生認為：

錢鍾書其實是一個悲觀主義者和現實主義者，儘管他生活在超現實的學術世界裡，而且活得快樂。

所謂「樂觀主義」，實際上是相信世界總會變好。他總有一個理想模式在那裡。然而世界在事實上又並不如他所想像的那麼美好，因此他們痛苦。

悲觀主義呢，沒有那個理想模式，也不認為世界當真就會多麼好，現在這樣就不錯了。結果他們快樂。

所以，真正的樂觀主義者是不會快樂的，徹底的悲觀主義者才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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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有人撰文對錢先生之為人之道說三道四的話題，易先生文中也有提到：

「有人因此而指責錢先生這種保持緘默的態度。

這其實是對人的一種苛求。

我們不能要求所有的人都成為顧准。與其號召大家都做「暴風雨中海燕」，不如承認多數是家雀，同時承認家雀的各種權利。

世界畢竟是由普通人組成的，對於普通人來說，做人只要有一條底線就可以了。比方說，手上不能有血。不能做虧心事。

只要能守住這條底線，保全自己也是情理之中。

在這方面，並不普通的錢鍾書倒是為眾多的普通人作出了表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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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回楊絳先生...

記得去年楊先生仙逝那段時間，有關她的資訊，朋友圈一直刷屏。

......

也有網友好奇：

「要論建功立業，楊絳先生可以說沾不上邊；

要論著書立說，楊絳先生也遠未到著作等身，更沒有登上某個領域的高峰；

要論德垂後世，楊絳先生也並未有什麼驚世義舉。

那麼為什麼如此多的人紀念她，緬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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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再讀讀先生的那些平淡又不平凡話語，或許可以感知其中緣由吧：

「上蒼不會讓所有幸福集中到某個人身上，得到愛情未必擁有金錢；

擁有金錢未必得到快樂；得到快樂未必擁有健康；

擁有健康未必一切都會如願以償。

保持知足常樂的心態才是淬鍊心智，凈化心靈的最佳途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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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據說是佚名網友以先生之名傳播出來的段子，雖然並非先生原話，

但是個人認為，很符合先生的性情和為人處世之道：

「我們曾如此渴望命運的波瀾，到最後才發現：

人生最曼妙的風景，竟是內心的淡定與從容……」

「我們曾如此期盼外界的認可，到最後才知道：

世界是自己的，與他人毫無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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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現今這樣一個浮躁喧囂、物慾橫流的塵世間之中，

或許正是先生始終保持著的這份淡定與淡然，感動了大家，感染了周遭。

無論是楊先生抑或錢先生，其實他們都有一個非常顯著的特質：

那就是始終讓自己成為一個普通人，過普通人的生活；

始終保持自己內心的獨立與自由，以一種最自然的狀態面對人生。

......

這難道不是正是我們許多人想做到而難以做到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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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信公眾號：小一時空 編輯。圖片源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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