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把馬超的小妾當福利發了

——《三國志》里被忽視的八卦（41）

馬超被楊阜趙昂帶領的冀州官吏，從根據地涼州趕了出來，無奈逃到了漢中張魯的地盤兒。好在張魯對馬超很重用，讓馬超擔任自己的副職。緩過神兒來的馬超，要打回老家去。馬超向張魯要來兵馬：北出祁山。

馬超出兵

祁山是北伐的必經之路，而且守將是馬超的仇人：趙昂王異夫婦。馬超志在必得，要殺個回馬槍。面對來勢洶洶的馬超，趙昂有些擔心守不住祁山，這次還是王異站了出來，鼓勵趙昂說：「咱們堅持一下，援軍一定會到的。」附近鹵城的姜敘也派兵支援，並向夏侯淵求救。

夏侯淵時任護軍將軍，負責雍州軍務。接到姜敘的求救，夏侯淵打算立刻出兵救援祁山。但手下將官建議他應該先請示下曹公。

為什麼將官們要諫勸夏侯淵呢，是都不同意救援祁山嗎？因為夏侯淵只是將軍，並沒有持節，軍事指揮權有限，如果此時救援祁山，違反操作流程，屬於越權指揮。

持節是秦朝以來延續的制度，持節的人可以代表朝廷意志，調動需要調動的軍政，類似尚方寶劍。不持節的將軍，意味著只能調動自己的軍隊，執行自己勢力範圍之內的軍事行動。不知道具體的情況是什麼，既然大伙兒都讓夏侯淵向曹操請示，說明這次軍事行動，有超出夏侯淵職權範圍的地方。

夏侯淵拒絕了大家的建議，他說：「曹公在鄴城，請示他要往返四千里，坐動車也來不及。等送信的驛使回來，祁山必會失守。」夏侯淵這種當機立斷的軍事素養還是值得稱道的，兵貴神速。

不過，很多時候領導看的不僅是解決問題的速度，更看重你解決問題的用心，如果解決了問題，但領導對你失去了信任，你的問題不但沒有解決，還出現了更大的問題。

夏侯淵的影視形象

夏侯淵不怕曹操懷疑自己的忠心嗎？夏侯淵是曹操的族人，又是曹操的連襟。關鍵是年輕時曾為曹操替重罪頂包坐過牢，這種關係，不是一般的鐵，是合金。（《三國志》太祖（曹操）居家，曾有縣官事，淵（夏侯淵）代引重罪，太祖營救之，得免）

為了以最快的速度救援祁山，夏侯淵派張郃率領五千兵馬作為先頭部隊，走近道沖向祁山，夏侯淵自己率領大部隊及糧草輜重，隨後掩殺。

《三國志》說，馬超沒跟張郃打，就跑了。《資治通鑒》說馬超被張郃打跑了（我更相信此說，因為符合馬超的邏輯），歷史上的記載截然相反，但結果是一致的，馬超跑了，還丟下很多輜重。等夏侯淵趕到，戰爭結束了。（《三國志》敘等急求救，諸將議者欲須太祖節度。淵曰：「公在鄴，反覆四千里，比報，敘等必敗，非攻急也。」遂行，使張郃督步騎五千在前，從陳倉狹道入，淵自督糧在後）

為了不虧負此次出征，夏侯淵轉而攻擊韓遂，並把韓遂徹底打回了涼州偏僻地區，韓遂最後死了（參見本系列37期）。

趙昂王異夫婦，終於在守護祁山三十天後得救。後來趙昂做到益州刺史的位置，在定軍山之戰時跟夏侯淵一起殉職了（《列女傳》：異（王異）復與昂（趙昂）保祁山，為超（馬超）所圍，三十日救兵到，乃解）。

馬超灰頭土臉地回到漢中，非常鬱悶，不過張魯對馬超倒是沒得說，他希望把自己的女兒(張琪瑛)，嫁給馬超做妻子。但張魯身邊有人說：「馬將軍確實不錯，文韜武略哪都好，就是有一個六親不認的小缺點，也不全怪他，可能是命數太硬。。。。。。咳咳」張魯這才打消了這個想法。（《典略》：張魯以為都講祭酒，欲妻之以女，或諫魯曰：「有人若此不愛其親，焉能愛人？」魯乃止。）

建安十九年正月初一，馬超正獨自喝著悶酒，他的庶妻弟前來賀歲。

馬超的庶妻姓董，她的弟弟叫董種。當初馬超反曹失敗以後，他們帶著馬超的孩子馬秋一起先投奔了張魯，才幸免於難。這也是張魯肯借兵給馬超打冀城的原因之一。

見到妻弟道喜，馬超的一腔憤懣突然爆發，他想起被曹操誅滅的馬家族人，借著酒勁兒，捶胸竟至吐血，馬超嘴角掛著血絲說：「咱們全家百口人，都在同一天被殺死，今天咱倆還賀你個頭啊？！」（《典略》：初，超未反時，其小婦弟種留三輔，及超敗，種先入漢中。正旦，種上壽於超，超捶胸吐血曰：「闔門百口，一旦同命，今二人相賀邪？」）

馬超內心的脆弱被新年的喜慶和親人的探望，引爆了。

馬超在張魯手下，曾經數次帶兵攻打到涼州境內，但都沒有什麼結果。但馬超在張魯的地盤兒里的境遇，越來越差了。張魯手下的各位將領無法接受馬超剛來，就騎在自己頭上，影響了自己多年經營的利益，特別是曾經被張魯派到馬超身邊的楊昂將軍。

當初，馬超集結部隊攻打冀州之前，向張魯借兵，張魯派楊昂帶著軍隊跟馬超攻打冀城（參見本系列38期）。涼州刺史韋康堅守八個月之後，在救兵無望的情況下投降了馬超。馬超為了割據涼州，決心殺死受當地人民愛戴的刺史韋康。但馬超自己不動手，他讓楊昂動手殺韋康，背黑鍋遭唾罵，楊昂明白馬超這個套路，卻又無力拒絕。（《三國志》超(馬超)入，拘岳於冀，使楊昂殺刺史、太守）

現在馬超一轉身，竟然又跑到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里來領導自己。而且，看目前的意思，張魯大有把軍隊管理完全交給馬超，而自己專心搞政教合一「共產主義」的可能。這些都是漢中老一輩無產階級軍事家們無法接受的。所以楊昂帶隊，鬥志昂揚地開始集體行動，他們多方位多角度二十四小時全天候地在張魯耳邊絮叨。

他們使出各種手段挑撥，估計除了當面勸諫張魯要小心馬超，還總是不小心地讓張魯聽見大家私下地閑聊。

「聽說了嗎？馬將軍自己把自己都打吐血了」

「真噠？！確實是猛將！」

「你說，對自己這麼狠的人，對別人。。。。。」

「馬將軍能力沒得說，這脾氣。。。。。」

「可不，這要是反臉了，還能認識人嗎？」

「是啊，能把臉反過來的，一定是機器人，肯定沒人的感情」

「像主公這樣寬厚仁慈的君王，會不會受到不測呢？」

「這可不好說，就這脾氣，哪天短路了，還不說瘋就瘋，聽說了嗎？瘋子殺人不償命」

人們對謠言都會有心理暗示：謠言往往是遙遙領先的真言。經過漢中核心成員的團結協作，張魯和馬超之間的關係終於年久失修了。

兩人關係出現問題的時候，只要不傻，任何一方都會有所察覺的。何況馬超在疑心方面是有天賦的，他很敏感地知道了自己的處境。

同時，馬超也確實覺得張魯難成霸業。馬超一生最恨的是曹操，這種仇恨可以用「烙刻在骨頭裡，融化在血液中」來形容。他依附張魯是想借張魯之力，收復涼州。但張魯的宗教之善，是沒有這種雄心的，你馬超能打下涼州固然是好，打不下涼州，幫我守住漢中就行。我教歷來崇尚「無為而治，順其自然。」

馬超為了家仇，把自己都打吐血了，再順著自然下去，馬超就要自燃了。

馬超知道劉備是堅決反對曹操的，而此時，劉備已經帶著軍隊快拿下益州了。劉備的實力強大又是鄰居。遠親不如近鄰。於是馬超下決心投奔劉備，並發密信給劉備。（《資治通鑒》馬超知張魯不足與計事，又魯將楊昂等數害其能，超內懷於邑。）

寫到此處，小編腦海里總是很魔性地出現一個畫面：馬超在遠處沖著劉備隔空吻了一下，然後伸開手掌放在下巴底下，微笑著向劉備把吻吹了過去，還眨了下眼睛。

劉備正在攻打益州的關鍵時刻，收到馬超來投的消息，真是欣喜若狂，臉都漲紅了。劉備知道馬超的勇猛以及在西南地區的聲望，不禁說：「益州是我的了」他派自己非常信任的李恢，去聯絡馬超。馬超對李恢也很接受。（《典略》曰：備（劉備）聞超（馬超）至，喜曰："我得益州矣。」）

根據史料判斷，在馬超準備投靠劉備期間，應該是出了意外。也許是被張魯手下加害，也許是做事不密。馬超找到機會突然從武都縣逃入氐族部落藏身，然後再轉道入蜀，並打算立刻投奔劉備。因為事發倉促，他的家眷及大將龐德等人都沒帶出漢中。（《三國志》超（馬超）遂從武都逃入氐中，密書請降於備。）

劉備一直是冷靜的人(實際上，他沒有曹操那麼愛哭愛笑，只是經常哭起來沒完)，他了解到馬超要直接過來，就制止了他，並悄悄派出一支人馬給馬超。

在馬超被世人唾棄顛沛流離的時候，劉備能在面試前就主動給馬超一支人馬帶領，無論劉備出於什麼考慮，一定會讓自覺前途未卜的馬超感到信任的溫暖。劉備用人的大智慧不是一般人能比擬的，主要是遇到了曹操，才未成霸業。

《三國演義》留下的那句老話怎麼說來著？「既生備何生操！」

這時，劉備已經圍困劉璋的成都一段時間了。劉璋雖然跟張魯有仇，但性情跟張魯非常相似，甚至比張魯還弱勢一些，而且也把老百姓的疾苦放在心中，盡量減少戰亂，所以劉璋一直在猶豫是否投降。

成都城裡的官民一心，都在勸阻劉璋投降，想為劉璋守護成都。當時城裡還有精兵三萬，儲備糧足夠一年供給。如果劉璋堅守，再聯結曹、孫兩家，劉備未必能贏。（《後漢書》十九年，進圍成都，數十日，城中有精兵三萬人，谷支一年，吏民咸欲拒戰。）

但馬超軍隊的出現，加速了劉璋的投降。按照《魏略》的記載，馬超聽從劉備的安排，帶兵出現在了成都北郊，城中震怖。（《三國志》：使人止超，而潛以兵資之。超到，令引軍屯城北，城中震怖）

「城中震怖」是什麼概念，就是怕得發抖。套用評書里常用的一段兒：「了不得啦~~~，哥哥兄弟們快跑吧~~~，馬超來啦！」然後就是人擠人人挨人的跑路，一派兵敗如山倒的景象。

馬超的出現，雖然不是決定性的，但確實給劉璋帶來了壓力，馬超到達成都城外後不到十天，劉璋終於決定放棄益州------這個兩代人經營了將近二十七年的地方，劉璋帶著印信，和身後一群痛哭流涕的官員們，出城門迎接了劉備。

劉璋可以往寬處想，肥水好賴沒流外人田，不過是給了難防的家賊。

失去馬超的張魯，也失去了生存的依靠。而在中原已經等了很久的曹操，一把扔掉手中還剩的半根兒煙捲兒，長長地吐出煙氣，用穿著皮靴的腳狠狠地踩了踩，然後親自帶著大部隊，奪取了漢中。

曹操奪取漢中後的收穫不小，得到不少人才。比如侯選、程銀，這些曾經跟馬超一起造反後逃到漢中的軍閥（參見本系列36期），都被曹操收服任用了 。

不知道各位朋友們是否還記得曹操的夢中神人：劉雄鳴。他也逃到了漢中，結果漢中也歸了曹操。劉神人沒辦法，只好再次投降曹操，曹操見到他，揪著劉雄鳴的長鬍子戲謔地說：「老賊，這回真逮著你了。」不過曹操並沒有為難這位跑得快先生。而是把他安排到渤海郡擔任官吏了。（《魏略》漢中破，（劉雄鳴）窮無所之，乃復歸降。太祖（曹操）捉其須曰：「老賊，真得汝矣！」復其官，徙勃海）

當然，曹操最大的收穫是龐德------連關羽都佩服的猛將。這也是馬超和劉備的巨大損失。以龐德的忠勇，竟對馬超沒有什麼留戀，也反映出馬超的情商可能不高。

曹操還得到了張魯的主要謀士閻圃。曹操對他的能力挺認可，就把馬超的庶妻董氏賜給了閻圃。曹操把馬超的孩子馬秋，交給了張魯。不知道是出於對馬超的仇恨，還是對曹操的畏懼。張魯，一位道教天師，親手殺死了馬秋。向曹公交出了一份兒《投名狀》。（《典略》初超之入蜀，其庶妻董及子秋，留依張魯。魯敗，曹公得之，以董賜閻圃，以秋付魯，魯自手殺之）

據說，當初要去做馬超妻子的張魯女兒(張琪瑛)，並沒有隨父親一起跟著曹操回中原，而是留在五斗米之地，做了下一代道教天師，稱為張天后。

上一期：馬超是道教徒嗎？ | 《三國志》里被忽視的八卦（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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