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導演電影作品 公映前被母校外傳 這到底算不算侵權？

作者：王彬

5月20日，四川傳媒學院校慶日，畢業三年的電影導演朱航與母校的版權糾紛，首次「公開化」。今年5月初，朱航的畢業作品——影片《翩翩起舞的姑娘》，被四川傳媒學院以「學生優秀作品」的名義結集刻錄，並公開發行。而在此之前，該片已獲得公映許可證，將於今年下半年上映。5月20日晚，校方發布聲明稱，「目前案例尚在調查階段」，學校會「尊重法律，絕不迴避問題」。（5月23日《新京報》）

在這一案例中，學生方面認為，作品的版權屬於自己，學校未經同意就單方面將作品商業化，屬於侵權。而學校方面則認為學生的作品應該是雙方共有，該學生告學校侵權是陷入了誤區。雙方各執一詞，亦在過程中爭論不休，而爭論的點就在於學生作品版權的歸屬問題。還有，此事現在能走到「公開化」的地步，也是是學生作品版權歸屬問題之爭愈演愈烈的現實顯現。

再回到爭議上來，表面上雙方各自的理由看起來好像都有道理，但似乎並沒有將各自的觀點與法律依據相緊密聯繫，這就容易陷入潛意識裡的套路中。而學校的行為到底是不是侵權，不能光靠感官上的理解，還得結合法律與現實層面，進一步來明晰。

現在的關鍵點就是，要釐清楚學生作品的版權是歸學生本人所有，還是學生與學校共有。後者的情況在實際中可以有，但前提是學校得參與作品創作，並承擔了作品的責任，而且還要有雙方的事先約定，並簽訂授權書，這都是《著作權法》中所明確的。可該案例中，並不存在這些情況。而學生作品又是獨立完成的，根據《著作權法》對版權歸屬問題的規定，版權屬於作者，而創作作品的公民就是作者。這樣看，此案例中的作品版權確實歸學生本人所有。

當然，關於作品創作的問題，這裡還有一個質疑。一些人包括校方以為，老師和學校對學生作品參與了指導，提供了意見和建議，也付出了極大心血，這也是作品創作的一部分。而這一想法，也是該案例中學校理直氣壯去爭議的真正底氣，但其仍觸犯了「忽視法律」的大忌，只是純粹的拿情理來說事，反而徒增「無力感」罷了。

根據《著作權法實施條例》第3條第2款規定：「為他人創作進行組織工作，提供諮詢意見、物質條件，或者進行其他輔助活動，均不視為創作。」所以，老師和學校的這些出力頂多算一個輔助性的活動，而與版權就沒有什麼關係了。所以，這個對作品創作問題的質疑，在法律層面上是不成立的。

不過，沒有版權的學校並非對學生作品沒有任何權利。在作者授權下，學校對學生作品享有一定的使用權，將作品以促進相關學科的發展和交流為目的，進行公益性模式的運作也沒有問題。但現實是，該學校將學生作品單方面公開發行，進行了商業化的運作，並從中謀利。學校既沒有版權，又沒有經過學生同意，那打上侵權的板子就合乎法理，又順情理。

這一案例的 「公開化」，到之後真正掀起輿論的波瀾，是「失序」的表現。而這種 「失序」，其實是對學生作品版權問題一些刻板思維的現實挑戰，也能引起相關學校在這方面的焦慮與警惕，甚至會讓這些思維有軟化的跡象，這是應該看到的積極方面。

我們先不必過於在意其最終結果如何判斷，畢竟，其本身的出現就是對學生作品版權保護的一種聲援，也能助力學生作品與高校之間的版權界定在實際中的逐漸釐清，這便是此案例的現實意義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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