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最後一位格格，川島芳子的妹妹，96年風雨，一生傳奇

把喜樂帶給別人，把哀怒放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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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清朝最後一位格格，肅親王最寵愛的小女兒

是末代皇帝溥儀的侄女，是川島芳子的親妹妹

也曾是川菜館的老闆娘、靠打毛衣維持一家生計的家長

她留過洋、享過福，也坐過牢、吃過苦

當這一切過去，她仍然可以說出這樣的話：

喜怒哀樂這四個字，你那個哀跟那個怒啊

都應該擱到自己心裡

但是喜和樂，可以跟很多人來分享

2014年5月26日

95歲的金默玉結束了她傳奇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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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著旗裝的金默玉

01

在當時的北京這樣有一句話「恭王府的房子，豫王府的牆，肅王府的銀子用斗量。」

但是可以用斗量銀子的肅親王府昌盛年代，金默玉幾乎沒有感受過，她出生於1918年旅順的肅親王府，當時父母早已在外流亡6年。

彼時清朝的統治已經宣告結束，肅親王府舉家上下都流亡到了東北，雖說已經沒有了鐘鳴鼎食的闊綽，但是上下仍有200餘人，日子還算不錯。

父親善耆對這個小女兒十分疼愛，因為她排行17，而取諧音名字為愛新覺羅·顯琦，後來又為她取了一個漢名——金默玉，希望這位小格格能像一塊美玉一般溫潤美麗。

金默玉的父親愛新覺羅·善耆

但是父母的寵愛並沒有陪伴金默玉整個童年，1922年，金默玉的父親和母親在同一個月內相繼離世。金默玉是由哥哥姐姐撫養長大的。

雖然家中光景不再像當初那般一派繁榮，但皇室的規矩根深蒂固：沒有了皇上和太后，祖宗的牌位還在，逢年過節，一定要拜祭；同族的親戚也還在，請安的時候，失了禮節，就成了大笑話。

但金默玉並不在乎這些，2007年，88歲的金默玉在接受魯豫有約的採訪里說：「我不喜歡請安、磕頭之類的，每次都會說『免了』，也因此被姐姐們叫作『革命兒』。」

2007年金默玉作客《魯豫有約》

叛逆是金默玉的標籤，也是因為這樣，88歲的她面對媒體，依然可以談笑風生，自由自在，隨意的一句話總會逗得在場人哈哈大笑，從她的身上你看不到生活的苦，看到的只有對於生命美好的嚮往和永遠不放棄，永遠樂觀向上的精神。

02

金默玉父親善耆去世後的第二天，大阪《朝日新聞》上登了一則訃告，上面這樣寫道：「清肅親王善耆因患病治療無效，於29日上午9時去世，其子女悉數送到日本結義兄弟川島浪速處學習。」

《朝日新聞》上的訃告

川島浪速（左）、愛新覺羅·善耆（右）

川島浪速是善耆生前的結拜兄弟，也是川島芳子的養父，川島芳子是善耆最出色的孩子，她不僅聰穎過人，長得也十分俊俏。金默玉後來在採訪中，不止一次說到，十四姐是真的漂亮，言語之中也透露著「紅顏禍水」的意味，因為川島芳子後來被日本人利用，成了臭名遠昭的女特務。

川島芳子

父親臨死前將所有孩子都託付給川島浪速，卻不曾想，川島浪速並非善人。在川島芳子17歲的時候，川島浪速強姦了她，也因此川島芳子剪去了長發，常著男裝，對社會和外人都充滿了仇恨。

川島芳子

在善耆去世後，幾年的時間裡川島浪速聯合金默玉的哥哥們變賣了肅親王府大半的房產，侵吞了幾乎所有的錢財。

1932年，「一·二八事變」爆發，淞滬會戰打響，國民黨軍在會戰中失利，上海淪陷，日本在東北建立起了偽滿洲國政權，這一切正是川島芳子聯合日本人叛國的「得意之作」。金默玉和所有東北人民一樣對日本侵略者恨之入骨。

有一天，金默玉正在偽滿新京高等學校里上課，突然被叫到了校長辦公室，辦公室內一身日本軍裝的川島芳子正在和校長對話，川島芳子和金默玉打招呼說：「嘿，小不點，在學校里要好好上課，不要調皮哦。」

川島芳子

金默玉的心裡念叨：「你幹嗎要回來，誰歡迎你回來？」

在節目中，當魯豫問說：「您是不是也曾羨慕過這個姐姐（川島芳子），她長得那麼漂亮。」「沒有，我才不羨慕她。」金默玉連聲否認。

從這裡不難看出，金默玉是一個愛恨分明的人，她有自己的堅持，清楚地知道事情的對錯、真假，也因此她一生都活得十分敞亮，敞亮所以能夠真實地做自己，明辨是非，無愧於心。

川島芳子和金默玉

03

1949年，新中國成立，當金默玉在租來的東單四合院外面，看到一隊隊士兵打著綁腿，身板筆直地從街上走過去時，心裡特別歡喜，她知道，以后街上再也看不到挎著舞女、酒氣熏天的大兵了。

同年，金默玉的哥哥們去了香港，留給金默玉的全部財產就是100塊錢。這100塊錢要餵養大哥的四個孩子、二哥的兩個孩子，還有大哥的老保姆和保姆的女兒，而她尚未結婚、沒有社會經驗也沒有生活經驗。

金默玉

為了維持生計，金默玉開始變賣家中的物品：鋼琴、地毯、沙發、皮大衣、留聲機……由於根本不懂市價，她把衣物堆成堆，然後200塊一堆全部賣了，其實一件皮衣在當時就值500塊，但她不覺得可惜，因為她知道解決所有人吃飯的問題最為緊迫。

昔日的十七格格還織起了毛衣出售，3天織1件，雖然這還不夠一家人的買菜錢，後來她又開起了洗衣坊，用最好的肥皂，一個月下來，買肥皂的錢比掙的還多。

賒賬成了每天的必修課，胡同口雜貨鋪的老太太看到她就追著問：「錢什麼時候給啊？」

金默玉

1952年，金默玉開起了飯店，節目中她說：「那年哥哥到了日本，給我和6個孩子寄回了一筆生活費，斟酌再三，我在自家院子里開了間西餐廳，結果沒人上門。」後來金默玉改開四川飯館，「北京當時有40萬四川人，這家四川飯館一下子火了起來。雖然沒賺多少錢，但至少吃穿不再發愁了」。

兩年後，飯店被公私合營，她成為中央編譯局的一名職員，每月拿60元工資，那段時間金默玉開心極了，她終於能養得起這一家人了，卻不想為了養活這一家人，自己依然單身。

04

1954年，36歲的金默玉終於結婚了。

「大喜那天，旗袍是借來的，請帖是丈夫馬萬里親自用毛筆寫的。」金默玉說，「那一天，看著大紅的喜帖，我忽然感慨，怎麼這麼就把自己嫁出去了！」

要是在過去，她或許早已像姐姐們一樣，嫁給了某位蒙古王爺，成為了滿蒙聯姻的工具，但是這顯然不是叛逆的金默玉會做出來的選擇。

在北京的時候，她拒絕了家裡人的提親，沖著他們喊：「我的事，你們誰都不要管！」這樣的婚禮是她自己的選擇，就像後來離婚也是她的選擇一樣。

金默玉和馬萬里

丈夫馬萬里是當時國內有名的花鳥畫家，他曾有過兩次婚姻，第一個妻子難產而死；第二個妻子因感情不合與他離婚。遇到金默玉時，馬萬里還住在女兒家裡，女兒家很小，連睡覺的地方都沒有，更別提畫畫了，他也因此心灰意冷，一度想要自殺。

和金默玉結婚後，馬萬里終於有作畫的地方，也有了一個家。但好景不長，1958年2月，離當年的春節還有5天，金默玉突然從家中被帶走，開始了她15年的牢獄生活。

唯一的罪名，就是她的出身：「肅親王的女兒，特務川島芳子的妹妹，在那個年代，這足以讓我致命。」

為了不連累丈夫，監獄中的金默玉申請了離婚，她決定獨自度過漫長的刑期。1973年，刑滿釋放的金默玉來到天津茶淀農場，成為一名農場工人。

由於自己的出身在天津茶淀農場時，金默玉再苦也不作聲，她用比自己還高的大鐵鍬費力地挖著蘋果樹下的凍土，手掌都流血了，還在接著勞作。

也是在天津茶淀農場，金默玉遇到了第二任丈夫。1976年，跟丈夫回上海探親時，金默玉病倒了，脊椎有9節都壞了，病歷上寫著「脊椎骨質增生、骨髓炎、腰肌勞損」。

後來她給鄧小平寫信：我如今已經幹不了體力勞動了，但是還幹得了腦力勞動，請給我工作。

信回得很快，在告別北京40年後，金默玉終於成為北京街頭市民中最普通的一分子。

晚年金默玉

後來有記者問金默玉說：「你不後悔當年沒和哥哥們一起走？那就不會有後來的事情了。」

金默玉說：

「我這一生做過的最正確的事有兩件，一是沒有去香港，一是在監獄中沒有陷害過任何一個好人。在日本讀書的時候，我的家庭教師告訴我，高尚不是別人笑的時候你不笑，它是一種品德。高尚的人，一年中必須找一天閉門思過，想想有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人的事情。你認為正確的，就堅持到底，不要管別人怎麼想。」

一生傳奇，風風雨雨96年

一生敞亮，堅持自己認為對的事情

一生豁達，把喜樂帶給別人，把哀怒放在心底

這是清朝的最後一位格格——金默玉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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