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省公安廳個人重大事項申報的14條「軍規」

是監督制度

也是保護防線

3月1日，在江辦省泰興市中丹金色家園，「預防職務犯罪郵路」宣講成員仇霞民（左）給退休幹部謝扣網老人送上宣傳材料。圖｜新華

浙江省公安廳試行「即報」制度

《中國新聞周刊》記者｜周群峰

本文首發於2017年5月26日總第805期《中國新聞周刊》

2017年4月下旬，浙江省紀委、省監委派駐浙江省公安廳紀檢監察組副組長韓豐平，接到了浙江省紀委、省監委派駐浙江省人大紀檢監察組副組長馬招法的電話，對方意在詢問浙江省公安廳即報制度的相關情況。

「你們的即報制度非常有創意，能不能把一些具體內容發過來，我看一下？」

即報制度，是浙江省公安廳在2015年底出台的個人重大事項申報制度。按照該制度，在浙江省公安廳，上至公安廳領導，下至普通民警，遇到相關私事和公事，都必須立即以紙質版的形式，讓紀檢和政工部門獲知。彙報內容被細化為14項，寫入《浙江省公安廳黨員幹部個人重大事項即報制度》。

這些內容包含本人或近親屬婚喪喜慶、因公或因私出國（境）、買賣或贈與（獲贈）房產、參加社團組織及在其中的兼職等多個方面。

在浙江省公安系統，這項制度也被稱為14條「即報軍規」。

5月3日，浙江省紀委、省監委派駐浙江省公安廳紀檢監察組副組長韓豐平在接受《中國新聞周刊》採訪時表示，即報制度已實施一年半左右，從實施效果看，能夠實時監控民警個人重大事項變動，動態監督黨員幹部廉潔情況。

「雖然制度適用範圍為黨員幹部，但在實際操作中擴大到全體廳機關民警,這已成為包括廳長在內的全廳機關3000餘名民警必須遵守的軍規。」韓豐平說。

與中辦、國辦印發的《領導幹部報告個人有關事項規定》（針對縣處級以上領導，每年報一次）相比，浙江省公安廳的黨員幹部即報制度覆蓋對象更廣，內容更細化，且要求即時報。因此，這一制度也被稱為中央年報制度的「升級版」。

核心是動態監控

多位受訪者告訴《中國新聞周刊》，浙江省公安廳即報制度的出台，是對中央關於領導幹部個人重大事項報告制度的一次補充完善。

韓豐平說，即報制度是根據中央的上述規定，及浙江省委、省紀委有關規定和要求，並結合省公安廳的實際制定的。

他說，領導幹部個人重大事項報告制度，針對的是副處級以上領導，一年一報至組織部門。雖然組織部門有一定的核查比例，但絕大多數只有到提拔任用時才會去核實，不利於及時掌握情況。

「一些人填報比較隨意，還出現一些由於時間跨度長，其間發生變動，導致核查時的信息與填報信息不吻合的情況，在幹部管理監督方面存在斷檔現象。」

韓豐平稱，領導幹部有些事項存在隱患或風險，需要組織及時了解和掌握，以便及時干預。「這是浙江省公安廳制定即報制度的一個初衷。」

浙江省紀委、省監委派駐浙江省公安廳紀檢監察組組長、浙江省公安廳黨委委員張鋼，參與了該制度制定和實施的全過程。

張鋼從事紀檢工作多年，有著豐富的紀檢經驗。在工作中他發現了一些因為填報不及時，內容欠細化出現的問題，很早就有對中央的年報進行完善補充的想法。2015年7月，張鋼到浙江省公安廳任職不久，就將這一想法付諸了實踐。

2015年9月，張鋼正式組織相關人員制定相關細則。主要參與者有駐廳紀檢組領導、紀檢組黨風廉政室相關人員等六七個人。

張鋼說，這個思路提出後，廳黨委非常重視，也覺得非常有必要。

駐廳紀檢監察組黨風廉政室負責人趙鵬是即報制度起草人之一。趙鵬稱，在深入貫徹中央、省委和省紀委相關規定要求，並經多次討論研究後，他負責整理相關材料及意見建議寫成初稿，然後提交給駐廳紀檢組副組長韓豐平，由韓審核修改後，流轉廳屬相關職能部門徵求修改意見建議，經匯總後再提報給張鋼。最後，再提報到廳黨委會審議。

他告訴《中國新聞周刊》，因為此制度此前尚無先例，所以對它的名稱也經過了一些討論。

起初有人建議為填報制度、報告制度等。「因為該制度的一個核心就是動態監控，要求立即彙報，所以我建議該制度名為即報制度」。

在制度起草過程中，紀檢組還廣泛走訪調研，到一些部門開座談會，聽取各部門民警的意見，了解哪些環節容易出問題，哪些內容需要加強。

儘管在制度的制定上得到了廣泛支持，但是在具體制定過程中，一些具體細則、甚至制度的名稱方面，還是經過了反覆討論研究、修改補充。

浙江省紀委、省監委派駐浙江省公安廳紀檢監察組副組長韓豐平以「出國（境）」舉例說，開始在出國（境）方面，因為因公出國（境）本身要經過嚴格的審批程序，所以即報制度制定中，開始只對因私出國（境）提出了明確要求。

他說，公安人員出國（境）主要是追逃辦案或考察學習等，特別是考察學習這塊，應予重點關注。因為原來確實存在有人打著考察學習的旗號外出旅遊的情況。另外，在出國（境）經費使用方面也存在一些小問題。「所以大家討論後，形成一致意見，將因公出國也納入即報制度。」

「即報」的14項內容，涵蓋了出國（境）、配偶子女的婚喪、房產、投資等多個方面。

浙江省紀委、監察委駐公安廳紀檢監察組黨風廉政室負責人趙鵬稱，雖然即報的適用對象是廳屬各部門副處級以上的黨員幹部，但制度同時明確規定，廳屬各部門正科級及以下黨員幹部參照執行。這意味著，該制度在實際操作中將適用範圍擴大到從廳領導到普通民警在內的全體3000餘名廳機關民警。

在報告方式方面，即報制度規定，副處級以上黨員幹部個人重大事項在發生及變更時，按即報內容和時限填寫即報表，經部門黨組織和分管廳領導閱簽後，報送駐廳紀檢監察組、政治部備案，正科級及以下黨員幹部，報所在部門黨組織閱簽存檔。

2015年12月18日，浙江省公安廳正式公布《浙江省公安廳黨員幹部個人重大事項即報制度》。至此，這份歷時3個月、修訂五六次的即報制度正式出台，並傳達到廳屬35個部門。

趙鵬稱，這項制度出台後，為防止瞞報、漏報，駐廳紀檢監察組把該制度與落實黨風廉政主體責任、領導幹部日常廉政談話制度等相結合。駐廳紀檢組長張鋼負責與廳屬部門一把手談話；副組長與其他班子成員談話；其餘民警由廳機關紀委或本單位主要領導談。

「談話更像是打預防針，不是有問題才談。談話的一項重要內容，就是強化對即報制度的落實情況。」

2016年，北京、廣東、重慶、新疆四地相繼開展試點，強化對領導幹部配偶、子女經商行為的規範與約束，繼續完善黨的紀律制度，管住領導人「身邊人」。圖/新華

兜底條款

在制度實施之初，駐廳紀檢監察組就成了「熱線組」，有些人對一些事項是否需要填報拿不準，就致電諮詢。

韓豐平稱，大家諮詢比較多的問題，包括買車是否需要上報，婚宴辦多少桌為妥等等，多是一些日常生活中碰見得比較多的問題，紀檢組一一作答。「像婚宴桌數一般不超過當地的平均數，男女雙方都辦婚宴的，桌數也有個大致的控制。」

浙江省公安廳下屬各單位也加強了對制度的解釋。

該廳治安監督管理總隊一位工作人員表示，該總隊為了貫徹這項制度，還專門搞了一個台賬。該總隊一名科級幹部開始以為買房需要等到拿到房產證才填即報表，在聽了相關講解後，馬上去總隊政工組領取兩份即報表，把數月前簽合同購房和生二胎的事情都報告了。

駐廳紀檢監察組黨風廉政室負責人趙鵬稱，2016年年初，針對之前科級幹部不上報個人重大事項的情況，駐廳紀檢組提出一個首報制度，讓所有科級幹部把以往的個人重大事項先報了一遍。

2016年，浙江省公安廳某總隊領導的兒子結婚。該總隊領導按照規定，提前7日向駐廳紀檢監察組遞交了一份《浙江省公安廳黨員幹部個人重大事項即報表》，其中寫明了兒子結婚的時間、婚宴地點、宴請的對象、酒席桌數和價位等。

這份即報表一式三份，經部門黨組織和分管廳領導閱簽後，報送駐廳紀檢監察組、政治部備案，填報人本人留存一份。

這位總隊相關負責人告訴《中國新聞周刊》，他之所以填寫得這麼細，是因為制度的規定就是這麼細。「很多人填寫都會自覺對照即報制度的規定，如果不符合，組織上就會過問。」

這位負責人稱，即報制度並沒有明文規定辦理酒席的桌數和價位，但是大家自律性增強後，一般的朋友都不會邀請了。「這次酒席，我辦得簡單，我們總隊的人都沒有邀請，廳里就簡單邀請了幾個同學參加。」

2016年，浙江警察學院紀委書記沈慧敏一人填報了5項，是浙江省公安廳廳級領導中填報項目較多的一位。

沈慧敏告訴《中國新聞周刊》，他填報的內容包含了妻子和女兒隨旅遊團出國、妻子買了一輛9萬餘元的Polo轎車等。

趙鵬稱，按照即報制度，妻子買車並未被明確規定屬於填報事項。但沈慧敏感覺這條符合即報制度中的第14條，所以就填報了。

即報制度中的第14條，內容為「其他需要向組織彙報的重大事項」。

駐廳紀檢監察組副組長韓豐平稱，因為列舉難以涵蓋所有事項，駐廳紀檢監察組就搞了個兜底的規定，規定其他需要向組織報告的重大事項也要即時報，這包括自己認為的重大事項。

2016年3月28日，在杭州濱江區反邪教協會第二屆三次理事會議上，沈慧敏被聘為理事。他也詳細填報了這個事項。

沈慧敏稱，即報制度中第10條明確規定：「本人參加社會組織及在其中兼職的情況，事後7日必報告。」

駐廳紀檢監察組黨風廉政室負責人趙鵬稱，這項規定主要是讓黨組織和紀檢部門及時了解情況，防止填報人在該社會團體中通過任職取酬獲利。「如果取酬獲利，就將對其任職叫停。」

2016年6月14日，浙江省公安廳出入境管理局政工室主任季安照，填寫了一份關於個人出境事項的即報表。彙報自己將在6月15?21日，隨同浙江省經貿教育交流團赴台灣進行經濟文化交流。

「即報制度規定不管因公因私，出國（境）都作為個人重大事項，必須提前上報。」季安照說。

即報制度規定，出國（境）填報屬於「雙彙報」，出發前7日內，回來後10日內都要填報。所以，6月22日，季安照又填寫了一份即報表，稱在這次台灣行期間，參加了浙江健康產品（台灣）展覽會開幕式，拜會了新同盟會、台北浙江同鄉會等組織機構，並與其負責人進行了座談交流，並聲明嚴格遵守外事紀律，回來後已將護照交廳辦公室集中保管。

季安照告訴《中國新聞周刊》，按照即報制度規定，出國（境）要及時彙報，內容包括出國（境）的原因、時間以及是否上交護照等。

「我屬於科級幹部，按照原來的規定，這個級別不需要報告，實施即報制度後覆蓋到全體民警，所以我現在也必須填報。」 不同的是，科級及以下級別幹部，即報表報到本部門黨組織即可。

對因私出國（境），即報制度的規定有一些變化：本人因私出國（境）出發前7日內，報告出發的時間，隨行直系親屬及其他利益關係人，出國（境）事由，所赴國家（地區）及停留時間，以及資金來源等。回國後10日內，將本人因私出國（境）證照交廳政治部集中保管。

趙鵬說，梳理收到的即報表顯示，有填報人的子女與華裔結婚；有家屬投資理財或註冊公司；有到美國參加女兒畢業典禮等內容。

即報制度第5條要求，子女與外國人、無國籍人或與港澳台居民通婚的情況，事後7天內報告。

「華裔女子屬於外國人，所以該民警需要填報；家屬投資理財或註冊公司也要上報，允許的前提是該行為跟公安機關沒有利益關係。」趙鵬說。

即報表除了保留紙質版，所有即報情況都被電子錄入登記備案系統。「我會給每份即報表編上一個編號，還有一個整體目錄，方便統計與核查，這些檔案都會嚴格保密。」 趙鵬告訴《中國新聞周刊》。

浙江警察學院紀委書記沈慧敏稱，保密工作做不好，填報人就難免有顧慮。在浙江警察學院，處級以下人員的即報表，全程只經過三個人：填報人的分管領導、學校紀委的兩個人（紀委書記沈慧敏和管理紀檢檔案的工作人員）。

駐廳紀檢監察組向《中國新聞周刊》提供的一組數據顯示，2016年，浙江省公安廳共收報處級以上個人即報表178人次，其中廳黨委班子成員6人次、廳（師）級39人次，處級139人次。在178人次即報表裡，內容以房產變更和出國（境）為主，分別為76人次和48人次。2017年前4個月，已經收到50餘人次。

處級以下民警填報的即報表數量暫無具體統計。趙鵬稱，估算得達到數千人次。

下屬單位加碼

這項制度出台後，浙江省公安廳各部門警種結合自身特點，個性化地制定了實施細則。

《中國新聞周刊》從浙江省公安廳治安監督管理總隊政工室了解到，該總隊規定，本人負責保管的警用裝備、涉密文件資料等丟失或被盜搶，要2小時內報告，本人家庭遭受重大困難、變故的情況，要求在事發7日內報告。

浙江省公安廳高速公路交警總隊組織人事科副科長黃晶晶告訴《中國新聞周刊》，在省廳重大事項即報制度基礎上，高速交警總隊增加了個人和部門重大事項報告情形。

該總隊補充的個人重大事項包含四部分內容：本人駕駛車輛發生致人傷亡的交通事故的情況，2小時內報告；本人負責保管的警用裝備、執法記錄儀、警務通、人民警察證、公安數字身份證書及涉密文件資料丟失或被盜搶的情況，2小時內報告；執勤執法過程中，受到暴力抗法或與當事人發生嚴重衝突的情況，2小時內報告；本人家庭遭遇重大困難、變故等情況，事發7日內報告。

而部門重大事項即報情形包含：本部門人員濫用警械或強制措施和執勤執法過程中致人傷亡的；本部門人員離崗動向不明失聯24小時以上的；執法過程中，當事人、違法犯罪嫌疑人死亡（包括正常死亡和非正常死亡）的；本部門人員因公、因私出國（境）滯留不歸或者脫團失蹤等15項內容。

而浙江警察學院也在徵得省廳意見後，把即報對象擴大到了全體黨員民警，並通過網上報告流轉的形式，方便即報。浙江警察學院紀委書記沈慧敏告訴《中國新聞周刊》，該學院在省公安廳即報制度基礎上，做了更細化的要求，「比廳里要求的還徹底」。

2016年3月，浙江警察學院出台了《部門重大事項報告》，規定一些部門遇到問題，也應該及時彙報。

沈慧敏稱，通過部門即報制度，能夠及時發現一些程序不規範方面的問題，相關部門及時干涉介入，能夠讓程序更規範，及時糾錯，「某種角度上，也是對相關責任人的一種保護。」

有一件事讓沈慧敏印象深刻。2016年1月，浙江警察學院經招投標與一施工企業簽訂了鋪設塑膠跑道的合同，3月正式開工。在簽合同和開工時，職能部門向學院紀委做了報備。

當年6月，杭州外國語學校的人造草坪被檢出苯、甲苯和二甲苯等超標。同月，浙江省教育廳、環保廳、住建廳、質監局四部門出台文件，加強對學校合成材料運動場地建設和使用的管理，並新增檢測指標，提高驗收標準。根據這一要求，學校職能部門與施工方準備補簽合同。

7月22日，學院紀委收到即報材料後，認為為了保障程序規範、公平、公正，建議由第三方介入，對調價進行評估。5天後，學院領導為此召開協調會，採納了院紀委意見。後來，當地審計部門介入。

最終，學院以審計意見為依據，與施工方簽定了補充協議，價差比原來壓縮了20％以上。

沈慧敏稱，如果不是即報制度，很難及時發現這些問題。

從2016年初至2017年4月底，浙江警察學院收到的個人事項報告達1512人次，平均每人三四份。

多位受訪者稱，通過即報制度，可以把這些違紀違規的問題消除在萌芽狀態。用駐廳紀檢監察組組長張鋼的話說，該制度為廣大領導幹部搭建了一道防線。「比如某領導幹部因某種原因不便於出國（境）的，我們可以及時制止。」

細則有待完善

張鋼稱，即報制度實施至今，最明顯的變化是，黨員幹部對黨忠誠、守紀律、講規矩的意識增強了。

浙江警察學院紀委書記沈慧敏認為，以前，有些人接受紀委監督或多或少存有意識不夠強的問題，即報制度實施後，主動性明顯增強了。

他舉例說，以前項目招投標，紀委派人監督，人是去了，但監督不夠到位，管理職能部門也不會主動將招標前與招標後的情況向紀委主動報告。有了即報制度，不報告就是失職、違規。

沈慧敏認為，即報以後的延伸工作非常重要。他們對一些填報內容不夠詳細的情況，能及時過問監督，對可能存在的思想波動等情況及時跟進，做好思想工作。

沈慧敏舉例說，浙江警察學院有的教職工因發生婚姻變故或打官司等，情緒低落，影響工作狀態。學校知道後，做了很多思想工作，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

近日，該學院有位中層幹部為兒子舉行婚宴，即報表中只填寫了有朋友參加。學院紀委就問該幹部，這些朋友和他有沒有工作關係等。「這樣他的意識就強了。沒有即報制度，這些事情，我們可能都不知道，怎麼去及時監督他們？」

趙鵬稱，今後該制度還需要完善，有些還需要細則。比如購買房產沒有明確規定自合同簽訂之日起多長時間內要報，原來沒有時間點。今後將出台一個解釋補充的條款。

「在哪兒買、什麼位置、面積、價款、資金來源、是否貸款、買在誰的名下等等一些買房關鍵要素，都要明確涉及。」

駐廳紀檢監察組黨風廉政室負責人趙鵬告訴《中國新聞周刊》，今後，該制度還將細化到民警辦案方面，要求民警在辦案中，如遇領導托情或干涉辦案，應該及時上報。

沈慧敏說，在浙江警察學院，個別部門已經將八小時外的應酬等列入了即報範圍。比如誰請吃、都有哪些人參加、有沒有參加不合適的應酬等。「這對加強八小時外的管理，會起到很好的促進作用。」

浙江省人民政府諮詢委員會資深委員、浙江省社會學會會長楊建華在接受《中國新聞周刊》採訪時表示，針對即報內容中的保密性，在填報內容上，還應分清保密性跟透明度的關係。

「如果相關內容影響破案或完全屬於個人隱私，則不需要公開。有些內容如果公開能更方便促進社會監督公權力，則有必要公開，同時縣處級以上幹部公開的範圍還應更廣一些。」

楊建華建議，這個制度還需要不斷總結深化。比如，家庭主要成員的職業變化等，今後也需要寫入該制度。

楊建華說，浙江省公安廳的即報制度，實施只有1年多時間，已經取得了一定的效果。如果經過更長時間檢驗，證明有持續的顯著效果，就值得在更大範圍內推廣。

「因為公安機關有特殊性，所以，推廣時要先在全省公務機關推廣，還是先在全國公安系統推廣等，都有待於調研探索。」

沈慧敏也認為，在信息化時代，浙江省公安廳率先開啟的即報制度，將成為一種趨勢。「至於相關形式，內容怎麼報，可能不同的單位和地區會有所差異。」

（感謝浙江省紀委、省監委派駐省公安廳紀檢監察組趙鵬、浙江省公安廳宣傳處陳誼對本文采寫的幫助。）

本文僅代表作者觀點，不代表本刊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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