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映｜《臉龐，村莊》：新浪潮祖母與街頭藝術家感人新作

法國新浪潮祖母阿涅斯·瓦爾達與街頭藝術家JR在今年戛納展映兩人合作的紀錄片《臉龐，村莊》，安排在非競賽單元放映。儘管瓦爾達要宣傳新片，但是她坦言想抽出時間來享受簡單的生活樂趣，「我想在沙灘上坐坐，用沙子堆個城堡，然後等海浪把它沖刷掉，」她說道。

由於這部新片的部分資金由眾籌而來，瓦爾達將本片視為一種涵括電影主角以及觀眾的集體成果。「我希望你跟隨著我們，並參與其中，」她說。「我們設想跟觀眾連成一片。我們不想引導他們來看，只是想讓他們跟隨著我們，去見識不同的人。這部電影是我們的，而現在也是你們的。」

電影眾籌並非沒有一帆風順，而不少法國人對瓦爾達這種非傳統的電影集資方式大感意外。JR說：「我們（通過眾籌）獲得了比所需更多的資金，然而這是個有趣的爭議，因為在法國大部分人都沒準備好要花錢去購買自己想看的東西。在這裡，眾籌是一種全新的運作系統。」

超過六百人通過眾籌為這部電影的製作貢獻了資金，儘管金額（五萬五千歐元）僅僅是整個預算里的一小部分，但這筆資金讓「活力萌生起來了」，JR說。這筆錢用在剛開拍的四天里，所有參與眾籌的人都可以看到自己名字出現在開場字幕里。「他們給予我們信任。大家都認為我只要點一下滑鼠就能籌到錢，然而要為自己電影籌集資金依然很困難，」瓦爾達說。

這部紀錄片跟隨著這兩位藝術家，駕駛著JR的小貨車穿越法國的村莊，這輛車同時扮演著攝影室與製作超大型貼畫的沖印室功能。一路上他們拍攝下所遇到的人物，大部分是工人，然後在房子和工廠的牆上塗抹告示牌尺寸大小的肖像畫。

這項街頭藝術其中重要的一部分是拍攝對象的參與，其中包括女侍應、牧羊人、郵差以及碼頭工人的妻子，他們都參與到這部影片里來。瓦爾達視之為集體創作的過程。導演的目的是「分享藝術的想法，乃至拍攝對象可以成為作品的一部分。」

出發點是兩位藝術家的合作意識。他們「想法不同」卻目的一致。「剪輯雖是抽象拼貼，卻是能讓觀眾感同身受的藝術，」瓦爾達說。他們的目的是「像河流一樣」跟隨著影片的某些主題，譬如瓦爾達從頭到尾開玩笑想讓JR脫下他招牌的墨鏡。

JR則視之為「一場冒險」，他說「拼貼藝術」的想法在製作影片的過程中無處不在，從攝影照片的排列組成到剪輯方面的決策。瓦爾達補充說，導演們的編輯性決策是由各自的「直覺」而定。

這些超大尺寸的肖像畫讓這些藍領人士獲得了比真人更大的視覺感。他們是「自己領地的英雄，村莊英雄，以及街頭英雄，」瓦爾達說道。JR補充說，這是他之前作品的一個主題。「我們總是將英雄視為無名氏，你可以在大街上問任何人，然後可以發現一個頂呱呱的故事。」

瓦爾達插嘴說：「我對『頂呱呱』這詞不太確定。有時候真沒那麼棒；只是簡單的事迹而已……我從未拍攝過成功人士的電影。我拍的都是街頭的人物。他們在社會上沒有特殊的地位，他們需要被聆聽。」

許多拍攝對象都想獲得自己的照片，通常是跟兩位導演及其創作的巨大肖像畫做自拍。甚至自稱害羞的人們都樂於被拍攝，這也可以視為一種存在主義行為。「這畫像可當作一種存在的形式，」瓦爾達說。

影片其中一個主題便是生活以及藝術其轉瞬即逝的本質。「我們清楚知道，當我們在牆上塗抹一幅人物畫像時，它存在時間是很短的，儘管通過電影拍攝能創造出那個時刻的記憶來。所以，這便是記憶與相片之間的相互影響，還有就是，沒有什麼會是永恆的。」

她又補充說，「世界處於混亂之中，我們想法通過友情、愛情和工作來表達自己如何在這個世上生存下來。」

｜編譯：鍾文菲 ｜來源：Variety.com 《綜藝》

電影雜誌《綜藝》倫敦駐地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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