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台通往冥界的印鈔機,可以買通所有鬼魂……
我家挺窮的,中學都沒念完,在社會上混了幾年,然後就到了一家冥鈔印刷廠打工。
打工的老闆叫宋桂大,他的冥鈔廠很小,在縣城邊上的農村,租了個農家院子,院子只有一間房,有里外屋,裡屋放著一台二手的印刷機,我的工作就是把印刷出來的整張畫紙,切成一張張不同金額的冥幣,在沒墨沒紙的時候加點材料進去。
這活費時很長,一直要在印刷機旁守著,加班到深夜是經常的事兒。
這一天,差不多半夜十二點的樣子,我才把明天要交的貨趕出來。廠里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我切斷電源,做好清理工作,坐在外屋抽根煙準備回家。
就在這時,滴滴滴,耳邊傳來的機器的聲音。
我雖然剛來不久,但工作流程還是很熟悉的,剛剛明明關了,怎麼又自己開了?!
機器邊上就是花花綠綠的冥幣,說實話,確實蠻瘮人的。
更蹊蹺的是,印刷機開了之後,自己就工作起來,一會兒工夫,開始向外吐著冥鈔。
難道按錯開關了?
我叼著煙走過去看個究竟,一看嚇了一跳,雞皮疙瘩「滋滋」豎了一身。
這印刷機吐得哪是冥鈔,分明就是一張張老人頭,滴的一聲,機器停了下來。
我揉揉自己的眼睛,真鈔和冥幣還是分得清的。即使現在的冥幣都很逼真,但粗糙程度上,還是遠沒法和百元大鈔相比。
我納了悶了,抽了一張出來,對著燈光照水印,居然一點不差,再放到鼻尖嗅嗅,連味道也無差別。
這算哪門子事兒?!
工廠很安靜,周圍一個人也沒有,安靜的讓人窒息,我又站在一堆花花綠綠的冥幣中間,這場景實在是容易把自己嚇倒。
電源沒問題,紙張沒問題,油墨也沒問題,這印死人鈔票的鬼機器,怎麼就出來真錢了呢?!
錢是個好東西,任何人在錢面前的判斷,判斷大概都會失真。最早的害怕過去了之後,我就開始慢慢心動了。
我數了數,這台印刷機,一共吐出來一百張百元大鈔,攏共一萬塊。
我抽了一張出來,捏在手裡,然後走出院子。
我特地多跑了一點路,到了四五里之外的正街上,看到了一家還開著門的小雜貨店。
店主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正仰著頭看電視。
我走了進去,心裡沒底,在貨柜上拿了兩包餅乾,回到櫃檯,又要了一包4塊5的紅梅煙,讓老闆結賬。
一共11塊4.
老闆接過錢,在手上搓了搓,就開始在收銀里的找零。
「這個,錢沒問題?」
「嗯?」老闆看看我。
我有點心虛,「我剛剛在遊戲機房玩打魚,贏了一百,我還以為是假錢呢。」
聽我這麼一說,老闆把錢放到驗鈔機里過了一遍,「是真的!」
「哦。」
直到了出了門,點上煙,咬了一口餅乾,才確定剛剛這一百塊錢,已經成功花出去了。
我不知道開心還是擔心,回到廠里,把那沓錢理整齊,然後揣進兜里回了家。
「不義之財不易取!」
這個道理我還是明白的。
都說撿到錢,未必是什麼好事兒,要儘快花出去,否則就有倒霉的事兒要發生,更何況這印刷機一吐就是一萬塊。
我把錢用報紙包好,在屋裡轉一圈,覺得放哪都不合適,最後塞進了枕頭裡,然後枕在腦袋底下。
這種情況下,如果我還睡得著,那就太沒心沒肺了。
但不知怎麼了,就像被人下了葯似的,眼皮子就是直往下耷拉,昏昏沉沉的很快我就睡過去了。
人總是有好奇心的,這麼弔詭的事情怎麼發生的,為啥會發生在我身上,終歸想弄個明白。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夢到我娘了,大概我潛意識也想認為,之所以會出現今天的狀況,和她有關。
我很早的時候爹就沒了。我娘是農村人,沒什麼文化,靠洗碗、擦皮鞋把我拉扯大。我小時候在菜場撿菜葉,餓肚子的事兒經常發生。
雖然物質條件很艱苦,但說句不臉紅的話,我小時候學習成績還可以。
高二那年暑假,我娘硬是湊出了600塊錢,讓我去參加學校的夏令營活動,那可是好學生才有資格參加的。
我娘身體不太好,一直高血壓。後來我才知道,為了省那六百塊錢,她兩個月每天只吃一頓飯,我離家時的一個晚上,我娘半夜上廁所腦中風了。
醫生說,其實是可以救回來的,畢竟她還年輕。可屍體是在我三天後才發現的。我娘趴在地上,離門也就三四米的距離,地上全是抓痕,看得出來她是很想活下去的。
這個場景給我心理帶來的撕裂感可想而知。我們家住平房胡同,最近的鄰居也就十來米遠,但凡二十四小時內有人發現,我娘就不會死。
可惜我娘太渺小,渺小的就像一顆塵埃,壓根就沒人發現她的消失。
「富在深山有遠親,貧在鬧市無人問。」
人窮,人家不是看不起你,是壓根看不見你。
我娘死了之後,我就輟學了,一來覺得讀書也沒多大意思,有點自暴自棄的意思,二來學費也付不起,一直過著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
夢裡的場景時而逼真,時而模糊。
一會兒夢到我娘在廚房做飯,一會又夢到她掙扎著爬在地上,想要開門的情境。
一會夢到她在街邊擦皮鞋,一會又夢到她在給我縫衣服……
我眼淚流了一枕頭。
莫非我娘知道我這19年過的可憐,顯靈了?
就在我瞎想的時候,砰的一下,整個眼前全都暗了下來。
有個詭異的聲音,像是被人掐著脖子的女聲,尖細的在我耳邊說著,「十二個時辰之內,錢必須花完,否則你就得死!」
我瞬間就醒了。
整個後背全都濕透了,我喘著粗氣,腦子裡面一片空白,分不清現實,還是做夢。好不容易才緩過一點身來,顫顫巍巍的點上一根煙。
剛吸了一半,又不淡定了。
正對著床的桌子上多了一樣東西?!
我趕忙拉開枕頭,明明昨晚我是把錢塞進枕頭裡的,咋過了一晚上到了桌上去了呢,連小賣部里的找零,也是一分不差。
我有點暈。
夢遊?
這是不可能的事兒。這麼多年下來也沒聽說,我有這病啊。如果有的話,不是早就發現了。
那錢是誰拿的?
這是件細思恐極的事情。
雖說我乾的工作,和死人有關,但說實話,這些神叨叨的玩意兒,我還真不是很信。問題是眼下發生的,卻由不得不去胡思亂想。
夢裡那女人的聲音,顯然也不是我娘的,我娘怎麼可能威脅我。
花不完就要死,這又是啥意思?!
我決定先去問問宋桂大,這印刷機他到底是從哪來的。
宋桂大的冥鈔廠,加我一共四個人。一個叫李子甜的小姑娘分管銷售和財務,另外琴姨管著衛生和做飯,宋桂大是廠長,如果機器壞了話,還有個按次付費的老王師傅。
宋桂大平時一早就會到廠里來,可是今天等了一上午,也不見他的蹤影,手機也不接,沒人知道他去哪了。
這事我當然沒法跟李子甜和琴姨說這事兒,一是古怪,說了對方未必會信,解釋起來也麻煩。二來,萬一這秘密傳出去,來一群看「熱鬧」的人,也難交代。
到了中午時分,宋桂大還是沒出現,我等不下去了,決定還是老實一點,出去把這一萬塊錢花了。
掙錢未必誰都會,花錢難道還不容易?!
現如今這一萬塊錢,能幹些什麼呢!
有錢人家,洗個桑拿,打個麻將,錢包就見底了。我不是不懂享受,實在是口袋裡從來沒超過5000塊錢。
現在荷包里揣著一萬塊,似乎整個人的底氣都足了,走在大街上,覺得陽光都明媚了。
我去了飯店吃了一頓飽飯,花了1200,這可是我過去一個月的伙食費,剩下準備去商場逛一逛。
剛出門,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剛輟學的頭幾年,我也沒什麼正經工作,很快在街面上就認識了一群,和我同樣遊手好閒的混子。我們一起打群架,偷東西,玩遊戲,上網吧,在排擋吃酒,不務正業。
我上學時有個相好叫家珍,杏仁眼,馬尾辮,皮膚白白挺好看的。我娘死了之後,她大概是這個世界上唯一關心我的人。她來找過我好幾次,想勸我回去上學,我不理她,她就可憐巴巴的跟著。
當著她的面,我故意摟著小太妹摸摸親親,還笑嘻嘻的讓她陪我哥們耍耍。家珍臉漲的通紅,淚珠在眼眶裡直打轉,自那以後她就沒來過了。
有幾次在學校附近,我和她遇到過,家珍遠遠的看著我,也不過來,我知道她挺怕我,也挺恨我。
我心裡難受的要死,她哪裡知道我的良苦用心。我這輩子也就這樣的,年紀輕輕的,心就已經死了,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混一天是一天。家珍不一樣,她還可以上大學,找份好工作,找個好老公。
過了兩年,聽說她考到了省城的師範大學,現在應該是放假回來了。
她身邊跟著一個女生,我不認識,兩個人走進了百貨商場。她們走到了買手機的櫃檯。我悄悄的跟在身後,聽她們說話。
家珍家的條件也不太好,看得出來她很喜歡蘋果手機,但囊中羞澀,最後選了一款千把元的國產手機。
等她們走了之後,我突然有了主意。
我來到櫃檯,花了7000塊錢,讓店員把最新款的果7,然後憑著記憶,寫下了家珍家的地址,叫了快遞送過去。
這大概是我這輩子,花錢花的最爽快的一次,因為家珍,我覺得值。
幹完這事兒,我有點失落,錢真是好東西,有錢,也許我就不會和家珍分手,我娘也不會死。
剩餘的錢,我又飽餐了一頓,買了兩條煙,很快就一分不剩了。
回到冥鈔廠的時候,宋桂大已經回來了。他問我去哪了,我說去看病,本來想問他的問題,現在也沒了念頭。
我琢磨著,這事兒就讓它過去吧,反正錢花也花了。
我進了裡屋,接著工作。宋桂大和李子甜在外面大概在談這個月的業務,琴姨不知道去哪了。
有好幾次,我發現宋桂大在偷偷看我,被我發現後,很快就把臉轉了過去。
我總覺得他好像有什麼事兒要跟說似的。
到了最後,他也沒開口,只是讓我把工作做完後,別忘了關機器。
廠裡面又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周圍一片寂靜,白天沒什麼,一到晚上,看著一張張冥鈔嚓嚓嚓的往外吐著,我心裡又開始哆嗦起來。
我想我膽子也真夠大的,出了那麼詭異的事情,竟然還敢一個人在這裡待到深更半夜。
細想想,總覺得這種心理怪怪的。
看來人為錢死,鳥為食亡,這句話還是很有道理的。
離十二點越近,我莫名多了一份期待出來。
終於幹完今天的活兒了,我深呼一口氣,關開關,檢查電源,然後站在門口抽煙。我盡量不去看那台沉默的印刷機。
我腦子裡也胡亂想著其它事兒,轉移注意力,可是這怎麼可能。
煙快抽完了,我心的噗通噗通跳的更快了。
「滴滴滴」
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深呼一口氣,興奮的同時,背脊也已經被冷汗浸透了。
過程幾乎是一樣的,這台冥鈔機又開始吐鈔了,只不過這一次一共吐出來200張老人頭,比昨晚多了一倍。
兩萬塊?!
我有點發愣,這錢來得太容易,實在是讓人心裡很不安。
拿著這些錢,我覺得自己的手都在抖,愣了好一會兒,看看周圍沒人,趕忙把錢揣進懷裡,做賊一樣的回家了。
莫非我中了狗屎運,有一台印刷機,每天都會印錢給我花?!
我思來想去,也想不出個究竟,我以為我會做同樣的夢,結果這一晚上,我睡得格外死。
一覺醒來,天又亮了。
一摸枕頭,錢不見了,到了桌子上。
恐懼這個東西是一點點積累起來的,同樣也會一點點麻木,相同的詭異,經歷過兩次,這個衝擊就遠沒有昨天那麼大了。
而且錢包里莫名多出兩萬塊錢來,多少能讓人喜悅。
天已大亮,我披上衣服就出門了。
昨天買了台手機,今天該犒勞犒勞自己。想想活到那麼大,最貴的東西也就是給自己買了一雙耐克鞋,實在是有點委屈,應該買什麼呢。
我想了想,就給自己買塊表吧。
我到了縣城最大的百貨商店,直接到了一樓的櫃檯。
果然俗話說的好,窮人玩車,富人玩表,這小小的一塊東西,便宜的幾十,貴的幾十萬也不算多。
我預算有限,按價格物色,挑了一塊一萬三的,我也不知道牌子,後來聽銷售介紹,才知道是浪琴,於是就買了塊戴在手上。
出了百貨店,還剩七千,該往哪花呢。
我平時也沒什麼愛好,就是上網吧玩玩遊戲,現在遊戲買裝備所需要的開銷不小。我到了常去的網吧,給常玩的五個遊戲,每個充了一千,給角色配上裝備,果然玩起來爽多了。
看來我也很有紈絝自己的氣質,錢隨便花花就出去了。網吧里和我一樣的人,身上沒什麼錢,見過如此好的裝備,那幾個小子看得嘖嘖羨慕。
我玩得興起,抬起頭上,發現天已然黑了。
我出了網吧,伸著懶腰,這日子著實像神仙。剩餘兩千,吃飯塞到喉嚨管了,才800.煙昨天晚上已經有了,我打著飽嗝,實在想不出還要什麼。
路邊有個乞丐,我看他可憐,乾脆把剩下的錢,全都給他吧?!
畢竟這錢來路不明,還是要做些善事。
乞丐有點懵,確認了好幾遍,才知道這錢是真的,他緊緊攥在手裡,生怕我搶了去似得。
我沖他擺擺手,「去買件衣服,再吃頓好的。」
我以為我是做了一件好事,可災難就是在這個時候發生的。
乞丐沖著我直鞠躬,然後要過馬路,在馬路沿子還不忘,沖著我道謝。就在這時,他的臉色一變,緊接著我就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嗖」的一下,他莫名其妙的往後退了一步,恰巧一輛集卡飛馳過來,他壓根就來不及躲閃,一下子就被卷到了車底,整個人都被碾碎了,連骨頭渣子都沒剩。
我嘴張得老大,震驚的都忘了出聲了,更讓我毛骨悚然的不是車禍,而是出事前乞丐的表情,他的眉頭驟然緊蹙,眼珠子外瞪,彷彿受到了什麼外力的影響,整個人被揪著脖領,生生被拽到大街上的。
集卡司機也嚇得半死,從車裡下來,他都快哭了,對為數不多的目擊者說著,「你們看見了啊,不管我的事兒,是他自己撞上來的。」
我哪裡還有心思管這些。要施捨那個乞丐,結果卻害了他。原來錢果然要花完,即使送給別人,那個人也會遭殃?!
花錢的痛快煙消雲散,替代的是深深的戰慄感。
我腦子轉了半天,想起了我的表姨。
她是我娘的表妹,在農村,前些年因為和她男人在縣城跑過長途,所以有些來往。我知道表姨在當地也替人算命看風水,算半個神棍。
眼下,這方面的事兒,也只有諮詢她了。
我撥通了表姨的電話,那邊很快就接著,寒暄之後,我直奔主題,把這邊發生的事兒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我二姨喘著粗氣說道,「小子,你攤上大事了。「
「啊!「
」這是鬼給你的錢,你也敢花?!」
「鬼給的錢,啥意思,那該怎麼辦,我花也花了。」
表姨又問,「現在幾點?」
我看看錶。「十點半了。「
表姨叫嚷著,」趕緊去印刷廠。」
「還去!」
表姨嘆了一口氣,「嗨,你懂個屁,鬼給你的錢,你不花完會死,可要是不去拿,你會死得更慘。」
聽了表姨的話,我不敢大意,趕忙離開現場,急匆匆的往印刷廠里趕。
不管是不是真的,起碼錶姨說出了這件事兒的由頭,現在除了按照她的方式來做,還真沒
有什麼好的辦法。
到了冥鈔廠,已經11點鐘,也不知道是不是全是商量好了,印刷機吐錢的這幾天,我全是一個人在現場,連個目擊者也沒有。
大門鎖著的,裡面一片漆黑。我用鑰匙打開門,顫顫巍巍的走了進去,打亮里外屋的燈,那台陳舊的印刷機,死氣沉沉的躺在裡面。
我知道這個時間點差不多了,怪事又要發生了,點上一根煙鎮定情緒。煙還沒抽完,就聽見機器的動靜。
「滴滴滴「,它又開始自己工作起來。
一張張嶄新的鈔票吐了出來。目測,今天的量比昨天還要多。第一天一萬,第二天兩萬,今天難道又會漲一倍到四萬?!
我心裡推測著,「咔嗤」一下,機器抖了一記,然後停了下來。
照經驗,要麼就是沒紙了,要麼就是沒墨了。
我站在原地不敢動,印刷機也沒了動靜,隔了一會兒,我慢慢走過去。這機器的我是很熟悉的,看一眼就知道,裡面紙張還有,墨盒也是新加的,不會那麼快用完。
周圍寂靜的像真空,氣氛詭異的不行,即使有在強大的心理,此時我也承受不住了,轉過頭就想跑。
剛到門口,眼前突然一黑,差不多也就一秒鐘的時間,視覺又恢復了,可與此同時,我卻一頭撞在了牆上。
就算再慌張,但是這點判斷能力還是有的,門這麼大,我進出那麼多天,絕不可能一頭撞到牆壁上。
我來不及細想,跨過一步,要往門外走,可又是眼前一黑,照例腦袋撞牆撞得生疼,而此時門的位置,移到了左手邊一米的位置。
我不敢動了,窒息感滾滾而來,想必肯定是遇到事兒了,顯然這屋子裡有東西不想讓我出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暗示,我覺得整個人很悶,彷彿一塊大石頭壓在胸口,壓抑的不行。我趕忙掏出手機給表姨打了過去。
辛虧電話還是通的,表姨讓我別著急,聽我說完這邊的情況,叫我把皮帶解下來。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只好照做,把皮帶解開後,點燃打火機去燒。皮帶是人造革的,多少摻了一點牛皮,所以燒起來煙很大,味道也臭哄哄的。
表姨讓我別掛電話,叫我仔細看看周圍的變化。
我哪裡經歷過這樣的事情,咬緊牙關硬挺著。這大概是表姨驅鬼的一種辦法,一想到,我就和那個東西共居一室,就不寒而慄。
我警惕的看著周圍,突然倒吸一口涼氣,表姨在電話里聽到我的情緒不對,連忙問道,是不是看見什麼了。
我嗯了一聲。被皮帶的煙,天花板上竟然熏出來十分詭異的東西。
表姨讓我別緊張,繼續燒皮帶。
我自然不敢不做。煙越燒越大,天花板上的變化越來越大,先是一個點,然後暈成了一團,像是樓頂上有烏黑的髒水,慢慢滲了出來,黑水順著牆沿慢慢往下淌著。
一會兒的功夫,整個牆面都沒染黑了。
我趕忙向表姨求救,不料表姨卻舒了一口氣,別著急,你再看看。
我咬著牙硬挺著,淌下來的黑水,慢慢的在牆面遊走,然後分枝散葉,像是曝露的黑筋,最後匯總起來。
這——
我怎麼感覺像是一個字。
表姨問我是什麼字。
我順著比劃勾寫,越看越像。好像是個「血」字!
這個答案,讓我心驚肉跳,問表姨是什麼意思,表姨說,這估計是鬼給你傳的話。
我百思不得其解,傳個「血」字,什麼意思。
表姨又問了一遍我這邊的狀況,我一一作答,她邊打斷我仔細詢問細節,最近有沒有什麼血光之災,或者跟人打架什麼,我說沒有。
表姨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嘗試著問道,「你想想錢是什麼顏色的?」
「百元大鈔嗎,紅色的。」
「印刷機停了,或許是因為墨盒裡沒墨了,印這錢是要人血做墨料,這是跟你說要加墨了。」
「啊!」
我一愣,這想法實在很荒唐,感覺是表姨一拍大腿隨便想出來的,但細琢磨,荒唐的事兒,本來就要用荒唐的辦法來處理,這其中的玄機,不是普通人可以參透的。
我走到印刷機旁,用刀片划了一口子,
想了想,最終還是鼓足勇氣,滴了兩滴血到墨盒上。血滴很快融入墨盒裡,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我總感覺,我的血現在顯得特別鮮紅。我心砰砰直跳,退後兩步,沒想到荒唐的事情,果然要用荒唐的辦法,事實再次證明表姨還是有點用的。
這印刷機,滋滋兩聲,居然又開始工作起來,唰唰唰的向外吐著鈔票。
一共400張,果不然是昨天的一倍。
什麼情況?!
為了這四萬塊錢,我差點連命都沒有了,現在哪裡還敢往懷裡揣。
表姨似乎很頭疼,「這事還真是麻煩,你先拿著,回家睡一覺,明天早上我坐中巴車過來一趟,見面再細談。」
一到家,我洗了個澡,才發現整個衣服都已經濕透了,渾身直哆嗦,像是要感冒,趕忙煮了一晚薑茶喝下去。
喝完茶,我躺在床上,盯著桌子上的4萬塊錢發怔,腦子裡面全是一片空白,花錢是爽快了,可拿錢實在是讓人心悸。
我胡思亂想,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好在一夜無事,第二天一清早就聽見有人砰砰砰的敲門。
門外的人一邊敲,一邊喊著,「葉初,葉初,快醒醒。」
是表姨到了。
我連忙穿上拖鞋,去迎救星,開了門才發現除了表姨還有個三十多歲的胖子。
「表姨!」我叫了一聲。
表姨膝下無子,對我還不錯,臉上全是焦急,「沒又出什麼幺蛾子吧。」
我搖搖頭。
表姨稍微平靜了些,指著邊上的男人說,「這是胡八兩,你姨的朋友,我把他一塊叫來,看看有什麼破解的辦法。」
胡八兩沖我點點頭,側著身子,從門離擠了進來,也不和我說話,而是在房裡四處看,四處嗅,最後把視線落在了我的身上。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後皺起了眉頭,「你最近在死人堆里待著?身上的屍臭味怎麼那麼重!」
我嚇了一跳,什麼叫屍臭味我都不知道,跟別提重不重了!
表姨在一旁說道,「這是我親侄子,你看看有什麼辦法!」
胡八兩擺擺手,「別著急」,說著話,不客氣的坐了下來。
「倒水!」表姨在一旁說道。
我倒了一碗水,胡八兩喝了一口,「說說你最近發生過什麼事兒,怎麼會去那個冥鈔廠的。」
我說道,「這也純粹是個巧合,我來這家冥鈔廠不過半個月的時間,全是因為廠長宋桂大的弟弟。」
我邊說,邊回憶,細節一點點浮了上來。
差不多一年前,我還在街上當混子,因為打架,被拘留十五天出來,出來三天只吃了兩個包子,實在是餓暈了,半夜就摸進了一戶人家偷東西。
這家人家就只有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我在房裡轉了一圈,啥值錢的也沒摸到,更沒想到是老頭醒了。
我說,你別吵,我就拿點錢換飯吃,你吵我就殺了你。
老頭是怕了,說錢不多,都在箱子里。我一開,也就二百多,全是五塊十塊的零錢,我拿了一百要走。老頭悉悉索索的說了一句話,「小夥子,廚房還有半碗米粉。」
「啥!」
「廚——廚房裡還有半碗米粉,你可以熱一熱吃。」
真是日了狗了,也不知道為啥,一聽到這話我鼻子就酸了。
我愛吃米粉,我娘在的時候,每年過生日都要給我炒米粉。
我一邊吃一邊難受,彷彿這麼多年的憋屈,一股腦兒全都涌了上來。
吃完了,我也想通了,跟老頭說,你報警吧,這次進去,我也不想出來了。
老頭看看我,小夥子,我看你人也不壞,就是走的路不對,你過來跟著我干吧。
我這才知道,老頭叫宋桂三,是專門吃死人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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