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 | 林語堂：他一生摯愛的人，沒有和他結婚；而和他結婚的人，他也愛了一輩子

文史 0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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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爐叔

文章來源公眾號：圍爐夜讀（ID：weiluyedu_）

笛卡爾說，人只是一個有思想的蘆葦。芸芸眾生，誰都逃不過一個情字。不光是普通人如此，民國的大師們也不例外。

胡適先生在文壇上縱橫馳騁，妙筆生花，但是卻是圈子裡面有名的怕老婆。金岳霖是研究人生哲學的大師，但是一生都敗在了林徽因的裙下。魯迅先生文筆犀利，卻也始終和妻子不睦。遇見了愛情，他們也都是普通人罷了。

而林語堂，則是大師中的異類。他一生摯愛的人，沒有和他結婚。而和他結婚的人，他也愛了一輩子。

壹

年輕時候的林語堂家裡很窮，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上學時候的林語堂，年年考全校前幾名，在大學二年級時曾接連三次走上禮堂的講台去領三種獎章，這時候的林語堂在學校也是小有名氣。

而林語堂有一次去朋友家，一眼就看到了朋友家的妹妹，年輕的林語堂初心萌動，一見鍾情，原來在學校裡面的學霸立刻變成了一個剛進入青春期懵懂的少年。

他一見鍾情的人就是陳錦端，用林語堂的話就是，她生的奇美無比。而林語堂自己又是滿腹才華，才子配佳人，兩個人也情投意合，在學校裡面立刻就開始了一段美好的校園愛情。像是所有小說裡面寫的一樣，學校學習最好的人和校花在一起了。

但現實往往又是殘酷的，林語堂學習再好，也是一個窮小子，陳錦端卻是一個富貴人家的千金小姐。在兩個人快要談婚論嫁的時候，陳家母親卻突然出來棒打鴛鴦，說林語堂家裡太窮，不能門當戶對，陳家父母怎麼都看不上林語堂，一心想把自己的女兒許配給一個名門闊少。

但上帝在關上一扇門的時候，一定會打開另一扇窗。在林語堂一心撲在陳錦端身上為她傷心的時候，還有一個女人，在背後默默地關注著他。

她是林語堂鄰居家的廖翠鳳。廖翠鳳早就在學校聽說過林語堂的名字，對他也愛慕有加，但是因為知道他喜歡陳錦端而從來都不敢表達出來。有一次林語堂受邀去她家吃飯，席間感到一直有人在偷看自己，然後吃完後以後發現自己剛換下來的臟衣服都已經被人洗了。一問才知道是廖翠風做的。

林家父母很喜歡廖翠鳳，就讓林語堂去廖家提親，林語堂雖然還是一心挂念著自己的初戀，但父母之命不可違，更何況是他還是這種聽話的好孩子，只好硬著頭皮去廖家提親。

然而誰知廖家父母也看不上林語堂，覺得他太窮了，這時的林語堂才真正地感受到了自卑，因為自己的家境而被別人看不起。但這時候，廖翠鳳卻一錘定音地說，貧窮算不了什麼，我認定的就是這個人！

貳

就是這樣一句話，讓飽受打擊的林語堂抬頭看到了希望，也真正注意到了這個女人。於是，兩人便很快走進了婚姻的殿堂。而在結婚的那天晚上，林語堂就要當著她的面燒掉結婚證，廖翠鳳很驚訝，問他為什麼，林語堂說：「把婚書燒掉，是因為婚書只有在離婚的時候才能用得到」。林語堂燒掉婚書，就是想要表明自己這一輩子都不會再和廖翠鳳分開。

而廖翠鳳也沒有辜負過他。後來林語堂要去哈佛留學，廖翠鳳就跟著他漂洋過海。在途中，廖翠鳳盲腸炎發作，疼痛難忍，林語堂只能每天待在船艙里照顧她。而這時候窮苦的林語堂為了留學根本沒錢給自己的妻子做手術。

後來在哈佛助學金突然停止了，無奈的林語堂只好又帶著妻子遠赴重洋，去法國一邊打工一邊求學。經濟困難的時候都得靠廖翠鳳變賣自己的首飾。甚至在林語堂讀博士的時候，廖翠鳳都已經有孕在身，在他博士答辯的時候，廖翠鳳仍挺著大肚子，在答辯教室外面焦急地等著自己的丈夫，期盼自己的丈夫順便通過答辯。

很多人都知道林語堂後來成為了國學大師，卻不知道在當年求學的背後有著妻子廖翠鳳默默無聞的努力。每一個成功的男人背後，一定會有著一個默默付出的女人。

而回國後，林語堂還是忘不了自己的初戀情人陳錦端。但廖翠鳳卻從來都沒有吃過醋，她相信自己丈夫絕不會去幹什麼傻事。林語堂自己也分的很清楚：「現代人的毛病是，把愛情當飯吃，把婚姻當點心吃。用愛情的方式過婚姻，沒有不失敗的。」對於林語堂來說，以前的陳錦端就是點心，而現在的妻子才是他真正的正餐。

叄

閑暇之餘林語堂每次畫畫的時候，都會習慣性地畫一個女子，她的髮型和陳錦端的一模一樣，而陳錦端有時來林語堂家做客時，林語堂都會手足無措。兒子好奇問起，林語堂也從不避諱，只是說，那是爸爸年輕的時候喜歡過的人。

林語堂也知道自己的妻子從來不會吃醋，歲月和時光會改變一切。這麼多年的共患難，林語堂早就愛上了這個結髮多年的妻子。而陳錦端，也只不過自己青春時期的一段回憶罷了。所以廖翠鳳也很聰明，她知道丈夫懷念的不過是年輕時候的記憶，他真正愛的還是相伴多年的自己。

林語堂能夠婚姻美滿，既有妻子的默默奉獻，也有他自己對於婚姻的獨特理解。林語堂自己驕傲的說：「我是把老式的婚姻變成了美好的愛情」。

就比如說再好的夫妻結過婚以後也會吵架，像林語堂這種由父母決定的婚姻可能更是如此。但是每次真的吵架了，林語堂總是會閉口不言，任由廖翠鳳說他。等到妻子的氣消了以後，再來隨著她說。林語堂說，「怎樣做個好丈夫?就是太太在喜歡的時候，你跟著她喜歡，可是太太生氣的時候，你不要跟她生氣。」有很多民國文人成名之後就拋棄了自己原來的糟糠之妻，去娶了才女。廖翠鳳也很擔心，而林語堂對她說，「我才不要什麼才女，我要的就是你這樣的賢妻良母。」

在結婚五十周年的時候，老了的時候的林語堂還依然有著一顆對妻子浪漫的心。他在結婚紀念日那天送給妻子一個勳章，上面刻著自己翻譯的一首詩，題為「老情人」：「同心相牽掛，一縷情依依。歲月如梭逝，銀絲鬢已稀。幽明倘異路，仙府應凄凄。若欲開口笑，除非相見時」。

五十年前，廖翠鳳看著這個窮小子上門來提親時，一錘定音地說，「貧窮算不了什麼」，才有了這段金玉良緣；而五十年後，她又看著這個已經七十多歲的老男人再次給她念起了情詩，「同心相牽掛，一縷情依依」，這時候的她一定會更加感激自己當年所做的決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