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賓館廁所總傳出女人笑聲,第二天床下竟多了一隻紅色繡花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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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怪異旅館
老舊的麵包車在劇烈地震顫,一上一下抖得像是過山車,一個右拐,面前彎著腰的大媽被猛甩一下,整個屁股差點坐到我臉上,我連忙大喊一聲:「停!」
終於,在我的強烈要求下,大媽在我的位置坐了下來,而我站在她面前,頭頂著車頂,費力地彎腰,屁股翹得像一坨球。
這是在山區的一條路上,麵包車已搖搖晃晃在山間盤旋了兩小時。
來這邊的原因,純粹是因為城裡太熱,天天像下火。所以我和兩個朋友約好了到鄉下降降溫。
目的地是他們定的,這邊我從沒來過。在他們口中,那地方倒像個世外桃源,綠水青山,與世隔絕。
原本想到村裡的野味和甘泉,我還是小有期待的。但看現在惡劣的路況,我心裡已經是不抱多大希望了。
小勇已經在那邊打點好了,我們都是輕裝上陣,只帶了洗漱用具和換洗的衣褲。不過他的電話今天一直沒打通,所以具體情況我倆啥也不知道。
很快,窗外的山慢慢地變了樣。幾個小時的顛簸後,我們在一棟瓦房前下了車。
隔著窗我就注意到了那房子。
那不是普通的瓦房,佔地很大,得有快一個半籃球場,還是雙層的。而它頂上的瓦是不常見的琉璃藍,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有種古宅的尊貴感。
小勇在門邊站著,我跟司機打了聲招呼,車停下。
那傢伙應該等了很久了,在發著呆,這時看到車停下,看到窗邊的我,便朝這邊招了招手。
「打你電話怎麼也打不通,掉茅廁啦?」我罵了一聲,要不是我眼尖,待會還不知去哪找這傢伙呢。說著跳下車,朝那房走。
小勇愣了愣,笑了一聲,指了指那房道:「這,這不是一直在忙這個么,五星大賓館,我們這邊最好的房了,還真能讓你們在家裡打地鋪么。哎,武勝,還愣著幹什麼,過來啊!」
我順著他吆喝的方向回頭,武勝已經下了車,但停在路邊,正看著那棟房子,似乎有什麼想法。麵包車正從他身後開走。
「怎麼了?」我看他表情奇怪,問道。
就在這時,對面的路邊上來了一個人。
那是個挑著草的大伯,嘴裡叼著根煙。奇怪的是,上了路面後,他看了這邊一眼,之後便目光鎖定了,一直朝我的身後張望,皺著眉,一臉奇怪的表情。
我順著他的目光回頭,只看到拉著臉的小勇,想了想,就道:「怎麼了,村裡人?」
小勇點點頭,臉色非常不好,道:「有過節。」
聽著我轉過頭,那大伯正一臉怪異地盯著我,眼睛眯著,眉頭還皺了一下。
我臉色一下就不好了,心說這人肯定很難相處,我這麼一張俊臉你都能像看怪物一樣,那稍微丑點的你還不得把人家當成屎?
想著臉色就有些變化,對著他挑了挑眉。
出乎意料的,那大伯一看我挑眉,竟立即轉頭躲開了。但卻是三步一回頭。就在隱入一個拐角前,還看著我,莫名其妙地搖了搖腦袋。
這人真是奇葩,我在心裡嘆了一聲,也沒有立即意識到什麼不對。接著就招呼武勝過來。
誰知那胖子「嘖」了一聲,神情古怪地看了我兩眼,轉向小勇,就欲說話。
但他還沒發聲,小勇突然道:「還愣啥呢,有啥事進來再說。」
武勝被嗆了一下,猶豫幾秒,過來拍拍我的肩,「算了,走吧。」
我一下十分納悶,那傢伙明顯是有話沒說。但他平時是個直腸子,一個屁都憋不住,現在卻在關鍵時刻啞火,什麼情況?
這周圍就我們三個,以我們的關係,不可能有什麼顧忌啊。難道是因為其他房客?
抬頭去看二樓,老式的木質門窗都是緊閉的,沒有人。
真不知那坨肥肉在玩什麼把戲,雖然有些奇怪,我也只好先跟上去。
很可惜,當時的我並不清楚,有一句說得好,「事出反常必有妖」。「反常」已經有了,「妖」自然也少不了。
一進那瓦房,就感覺到一股刺骨的寒氣撲面而來。
這寒氣十分突兀,外面像火爐,熱得不成樣子。而這寒氣卻像幾大塊冰刀,刺得我身子一緊,整個人精神都恍惚了一下。
「我靠,怎麼那麼冷。」我立即抱手,這裡外溫差太大了,簡直冰火兩重天。
小勇回頭,明顯愣了一下,道:「農家的房子嘛,冬暖夏涼。」說著也不等我回話,自顧自地往前走。
但他這解釋很無力,我和武勝相互看了一眼,不置可否,縮縮脖子跟上去。
房子挺大,看設計應該原本就打算用來做賓館。
只是裝修簡約得過了頭,進來的這個大廳全是空的,兩邊孤零零地擺著幾張木質的桌子和椅子,盡頭是一個老式櫃檯,算是吧台。
但一路過去,並沒有看到人,似乎整個旅館都是空的。
「人呢?」我問。
小勇就道,「沒人,房客都在房間里,老闆進城了,他留了鑰匙給我。」
說著已到吧台前,他一個左轉往左邊走,我看了看四周,突然發現,這房子的設計可以說不僅僅是奇怪,簡直是怪異!
吧台是在大廳靠里的位置,而站在吧台前,大概大廳的中間位置,可以看到左右兩邊各有一條通道,那是一條長長的走廊,把這房子切割成了前後兩部分。
而問題在於,這樣的設計讓這房子的採光變得極差,那走廊對面似乎沒有窗,光線變得極暗,除了這邊稍微亮點,遠處直接是一團漆黑,一眼望去非常壓抑。
2.陰丙號房
小勇一馬當先,我們跟著他走進左邊的走廊。借著大廳傳來的一絲絲光,可以看到兩邊都是對開的房間。
房間名同樣很怪,用的都是陽甲陰甲、陽乙陰乙等一對對的名字,甲乙丙丁往深處延伸,而陽是左邊的房間,陰是右邊的房間。
我尋思找個左邊的房間,結果小勇說已經滿了,我又說找個離大廳近點的,結果近點的也沒有。
我一下就鬱悶了,這麼貧窮的地方,也沒啥旅遊景點,能有這麼多房客?
我們一步步往裡走,很快光線就不夠了,我說能開個燈么,結果小勇居然搖頭,說燈壞了。
當時我氣不打一處來,也是一下就炸了,這什麼鬼服務,什麼也沒有:「你他媽選的什麼狗屁破房,要什麼沒什麼,這還玩個屁啊!」
結果小勇露出難堪的表情,道:「這,也是店主交待我的,我也沒辦法啊。」
「操,那就乾脆別住了,直接去你家。」我氣憤道。
「不用,」武勝突然在一旁道,「這破地方能有那麼多房客?鬼才信,小勇,拿鑰匙來,我給它挨個試試。」
小勇很猶豫,但武勝直接拿走了他的鑰匙,不過店主只給了他陰字型大小的,我們也只能試試陰字型大小的了。
武勝拿了鑰匙,就地轉身,往外走了一大段,最終在「陰丙」的房門停了下來,接著輕輕插入鑰匙,小心翼翼地推開房門。
沒人。一開始我還是有點抗拒這種做法的,結果武勝把鑰匙給我,踮著腳進去一看,空的。那該死的店主果然在騙人。
這裡的裝修風格真是簡樸到家了,開了門,裡面除了一張木質的紅色雙人床,還是什麼都沒有。
不過還好,有燈,四周的牆壁也很白。
武勝進去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躺在床上,胖人最受不了奔波,剛躺下罵了幾句店主,很快就沒聲了。
我嘆了一聲,這肥人的要求就是低,只要有得睡,豬圈都是天堂。
之後小勇交代了幾句就走了。
他特彆強調,讓我們呆在房間里,明天天亮了再出去,他會給我們送飯菜來。晚上如果亂走,可能會被村裡人當小偷給抓起來打死。
我聽得一愣一愣的,總感覺他是在危言聳聽,但想起剛才那大伯怪異的樣子,心裡一下也沒底了。
每個地方的風土人情都不一樣,說不定這的人真的有這麼個習慣呢,還是聽聽他的好了。
我發誓,那個時候,我真沒知道接下來會這麼麻煩。
出門前小勇把頭探回來,看著一旁的衛生間,道:「有時間進去看看,有驚喜。」
說完看了看我,欲言又止了幾秒,嘆口氣。「走了。」
我莫名其妙,但不知為什麼,心裡卻隱隱有種不安。小勇的行為與他平時的性格極為不符,而這種不符之下似乎藏著什麼東西。我突然有種不祥的感覺。
什麼東西呢?我想起剛才武勝那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就想問他怎麼回事,一回頭,那傢伙已經在打呼嚕了。
其實這種情況,怎麼看都不對勁,怎麼有人一上床就立即睡死,恐怕真的豬八戒都沒這功力。
但我當時沒想太多。反而看他睡的這麼香,也動了動身子,疲憊感一下從身上各處涌了上來。
剛才彎著腰站了半天,也是累得不行。於是準備洗把臉再睡。過去一拉廁所門,就笑了,原來小勇說的驚喜是這個。
房間里有一面大鏡子,就在對面的牆上,幾乎覆蓋了整個牆面。而鏡子下面是一個很大的木質浴缸,看起來十分有古風。
想著泡在裡面的感覺,我就渾身來勁。於是興奮的往裡走,誰知就在這個時候,怪事發生了。
剛抬腳,往前一步,我的腦袋突然就一抽,好像裡面的哪根筋被狠狠的扯了一下,那種神經斷裂般的疼痛立即讓我扶著門彎下腰來。
過了好一會,疼痛的感覺才慢慢消失,我才稍稍緩過來。
這時再搖頭,感覺一下,疼痛感已經完全消失了。
這非常奇怪。我的身體一直十分健康,這種頭疼的情況從沒遇到過,怎麼現在突然就疼了?
但最奇怪的並不是這,事實上當我睜開眼的時候我最驚訝的是眼前的畫面,我驚奇的發現,入眼處全是一種怪異的色調,陰森的淡藍色!
是燈光!我回頭,藍色的燈掛在牆角,發出慘淡的光,將房間渲染得鬼氣森森。
怎麼回事,這燈?我警惕的走過去,想把武勝叫醒,結果一出去,看到一旁的床,我一下懵了。
燈光下,淡藍色的床單平整的鋪在木床上,一點皺褶也沒有,原本躺在這裡的人,武勝,居然不見了!
我不由得轉頭四處看了看,這就是我們剛才來的房間,但這床上的痕迹,卻像是沒人來過!
這,怎麼回事?我心裡升起一種極其不祥的預感。
第二件怪事就是這個時候發生的。
就在我懵神的時候,「咯咯咯」,突然傳來一聲笑聲。
那聲音十分尖銳,像是小女孩在笑一樣,是從廁所方向傳出來的。
這種氛圍之下,我簡直是汗毛直豎,獃獃地看著那邊。
等了一會,沒有聲音再傳來,我慢吞吞地走過去,深呼口氣,伸頭往廁所里一看,沒人。
但那聲音非常真實清晰,絕對不是幻聽。我疑心武勝是不是出去了,雖然明知不太可能,但看著身後壓抑的環境,我還是決定先離開這個氣氛詭異的地方。
小心翼翼地打開門,伸頭,那種不詳的感覺更濃了。原本這個房間的位置還是比較靠外的,大廳的光線剛好可以照到這邊,但現在外面卻是一片漆黑,我根本看不到大廳。
我掏出手機想用來照明,結果那手機不管怎麼按也沒反應,似乎壞了。試了一會,只好接受手機變磚的事實。可現在怎麼辦?呆在房間里?
想起剛才那笑聲,我後背就一陣發麻,不行,還是出去的好。但看著外面的那團漆黑,我心裡又有種感覺,這房子怕是沒那麼好走出去的。
定了定神,做好決定,我將門大開,靠牆。接著呼了口氣,走出去。借著門口投出的淡光,我摸著牆慢慢朝走廊的左邊走,那邊應該就是大廳的所在。
但剛走幾步就什麼也看不見了,那光太暗淡,背對著它,我只看到前方是無盡的黑暗。
硬著頭皮往前走了好一段,過了大概兩三個房間,就發現不對,我摸著一旁的牆,發現兩邊依然是房間,沒有大廳。
不對勁,既然我們的房間門是丙,那麼就是第三間,過了倆個房應該就到大廳才對,可現在的事實是,前面的黑暗裡,似乎是無盡的房間,沒有盡頭。
找不到大廳,加上四周一片漆黑,我也不能繼續冒險,只能快速退回來。還好剛才開著門,我很快循著藍光找到了房間。
但就在我準備進門的時候,突然「吱呀」一聲,開門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對面的房客出來了。
3.恐怖夢境
我愣了愣,轉身,一絲警惕和一絲期待同時冒了出來,這種環境下不知出來的會是什麼東西,但如果是普通房客,也許我可以問一問他這是怎麼回事。
但一轉頭,就看到一隻慘白的手從門後伸出來,緩緩地往裡拉著門。那手的指甲長長尖尖,看起來非常滲人。
我咽了口唾沫,立即轉身,關門。很明顯,對面的東西不是善茬!
深吸幾口氣,我鎖好門,走到床邊坐下來。再次拿出手機,想看看它有沒有反應,但搗鼓了半天,這東西硬是屏幕都沒亮過。
試了好久,我只能放棄。周圍很安靜,藍色的房間看起來很怪異,讓人心裡十分難受。於是我將背靠著床頭,警惕的看著四周,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從剛才發生的事來看,雖然還沒有什麼事情發生,但很明顯,我現在的處境非常危險。
但現在我找不到出去的方法,外面的走廊非常詭異,兩邊延伸出去似乎無窮無盡。
我倒是想起小勇之前說的話,他叫我們晚上不要出去,否則會出問題,所謂的問題,難道是指現在這個情況?
不對,現在的情況太詭異了,武勝突然不見,還有變藍的燈光,消失的大廳,突然壞了的電話,對面那隻鬼手,這一切都太不真實了,是夢?
我掐了腿一下,痛。
我突然有些恍惚,雖然腿上有痛感,但我卻感覺那種疼痛很不真實。而按照小勇的話,過了晚上應該一切都會變好,那麼是不是現在睡上一覺,醒來什麼問題都沒了?
想不出個所以然,但小勇的話明顯是有深意的,他應該知道現在的情況怎麼回事。
再想就沒有頭緒了,看著鬼氣森森的房間,我努力戒備著。胡思亂想中,也不知是有意無意,迷迷糊糊的,我居然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極不安穩,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
也就是這個夢,成了整個噩夢的真正開端。
那是一個只有黑白色調的夢。
夢裡一個白衣飄飄的女子把頭頂在我的胸前,一眼望去,只看得到她一頭張牙舞爪的凌亂長發。
這是一個靜止的畫面,一切都是靜止的。但她的頭髮卻在飄動。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我的胸口一陣顫動,咯咯咯的聲音在我胸口炸開,那個女人居然在笑!
再聽,這個尖銳的笑聲竟然十分熟悉,是剛才廁所里的聲音!
「咯咯咯……」
「咯咯咯……」
那聲音不斷地從女人嘴裡傳來,我的胸口跟著不停顫動,聲音在四周回蕩,重重疊疊,聽起來極度的令人毛骨悚然!
但我渾身無力,竟完全無法逃開。
「咯咯咯……」
「咯咯咯……」
突然,那女人猛地止住了笑,她稍微抬了抬腦袋。
我看不到她的臉。
突然,她張開了她的嘴,露出滿口的獠牙!接著猛一口,直接咬在我的胸口!再一扯,撕掉了一大塊肉!
我幾乎就要驚醒!但還沒結束!就在這時,她突然猛地抬頭!一雙渾濁的白色眼睛恨恨地瞪著我,張開鮮血淋漓的嘴,笑!
接著她把嘴一張,竟朝我的鼻子咬來……
我大叫一聲,醒了過來。
但就在這個時候,真正可怕的事情發生了。醒來後,我的身體卻依然無法動彈!像是被鋼筋固定住了一樣!
猛地睜開眼,四周一片漆黑。
我極度的害怕起來,我知道自己為什麼不能動,是鬼壓床,但問題不在這,問題是那個女人!那個熟悉的笑聲,剛才在廁所里出現過,那麼,她是真的出現了,還是只在夢中?
看著四周棉絮般的黑暗,我腦子嗡嗡作響。
那種感覺,就好像你癱瘓在了毒蛇窩裡,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從周圍伸出一雙毒牙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就在那不安達到頂點的時候,彷彿是驗證一般,「咯咯咯」,那笑聲突然從我的頭頂上傳了過來。
「你以為你能跑得掉嗎?你是我的!咯咯咯咯咯咯!」
我腦子嗡的一聲,順著聲源一抬眼,棉絮般的黑暗中,突然探出一張慘白的臉!還有那滿是獠牙的嘴!
我渾身一顫,真的驚醒過來,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的姥姥,這夢太可怕了,簡直像真的一樣。
我大口喘氣,一起身,突然發現,一隻手正沉沉的壓在我的胸口。弄得人喘不過氣來。
瞬間,剛剛鬆弛的神經再次緊繃。
那女人真的出現了?
燈是關的,我小心的往床頭退,坐起來,深吸了口氣,伸手去開燈。
無論如何,先得逃離黑暗。
房間變亮,我往旁邊一看,就看到武勝趴著睡在我身旁,他的手就是剛搭在我胸口的東西。
不過這樣一來就合理了,十幾斤的肥豬蹄壓在胸口,換誰誰都會做噩夢,看來剛才的事全都是假的。
但是,好像有什麼不對,是什麼呢,等等!我看著面前藍色的被子,反應過來,猛地抬頭,燈光!燈光依然是藍色的!之前的那些不是夢!
「咯咯咯」,像是印證我的想法一般,很突兀的,一連串笑聲響了起來!
我一下就懵了,根本沒想到那聲音會在這個時候出現!順著聲源看去,一下就看到了讓人嚇破膽的東西!
對面的牆角,那個披頭散髮的女人,正縮在那裡陰沉沉地笑!
我罵了一聲,本能的睜大眼睛就往後拱,想遠離那東西。
但我已經背貼著床頭了,一串動作弄得床頭吱吱作響,卻再也退不了半分!
」咯咯咯......「
」咯咯咯......「
那熟悉的笑聲從女人的嘴裡炸開,在房間里來來回回的盪!
她真的出現了!在現實之中!
「武勝!武勝!快醒醒!」我幾乎要崩潰了,一邊瞪大眼睛看著那女人,一邊大力地去踹那坨肥肉。誰知這王八蛋睡得太死,踹了半天竟一點反應也沒有!
就在我急得抓狂的時候,那個女人突然動了。我看到她身子一晃,竟然張大嘴,像蛇一般竄了過來。
看著角落裡那張迅速擴大的臉,還有嘴裡的參差的牙,我心一跳,完了。
4.陰森走廊
那畫面真的很難形容。幾乎就一兩秒的時間,那女人的身子一陣蠕動,貼著地瞬間就躥到我面前。
我幾乎是看著那張恐怖的臉一點一點放大到我面前的,那種視覺的衝擊不是親身經歷真的很難想像。
當時我的腦子已經完全空白,但本能讓我大叫一聲,然後腦袋一低,躲過那女人的牙!然後往旁邊一躥,直接發了瘋地往門那邊爬!
誰知動作太匆忙,我一下從床上摔了下去,磕了一下下巴!
這一下磕得十分重,眼淚都給我磕出來了,但我完全不顧,下到地上之後立即爬起來,拉開門不要命地衝出去,在走廊上狂奔。
但是衝出十幾步後,我突然停了下來。
我不能走。
武勝還在裡面!
那一刻我突然就鎮定下來,心裡的恐懼得到了一定的減緩。
無論那東西是什麼,我都不能走,朋友不是這麼當的。
深吸一口氣,我就知道自己沒法拋下武勝一個人。於是做了下思想工作,平日里的狠勁一下就上來了,大不了就一死,怕個屁!
同時,我心裡也浮起一連串問題。
那女人,真的是不幹凈的東西?她為什麼可以從夢裡走到現實?而且那麼大動靜,武勝怎麼會叫不醒?
我想起女人蛇一般的動作,那樣子,是裝不了的。
想著轉頭,決定回去,可一看,就懵了,背上更是冒汗。
不知什麼時候,房間里的燈已經關了,四周一下子陷入到了絕對的黑暗當中。往四周看去,全是一團漆黑。
這下我真的就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之前出來的時候我試著往外走,但最大的感覺就是,這走廊是沒有盡頭的。
而四周的黑暗,讓我完全喪失了空間感,只感覺自己似乎置身於一個可怕的宇宙空間。
沒有了光,其他感官系統能力一下提高了。我的心跳聲「噔噔」地響,聽上去簡直就像打雷。
我試著重新鎮定下來,黑暗裡並不安全,沒光也得走,因為站在這更危險。
而沒有空間感基本走不起來,所以我需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扶著一旁的牆壁,沿著牆壁走。
我深吸口氣,伸手朝一旁的黑暗裡摸去。
不知為什麼,我突然有種感覺,無論我往哪個方向走,我什麼也不會摸到,周圍會是無盡的空白。又或者,我會摸到一張已經腐爛的臉?
但老天沒有開玩笑,只走了幾步,我便觸到了牆。我順著牆往前面那團黑色前進。
可剛走兩步,問題又出現了,我的背突然就莫名地癢起來,那種感覺,似乎有人在輕輕地撫摸我的背!
怎麼回事?我心虛地停下立住,感覺像是被人用尖刀抵住了腰桿。
但一停下來那種發癢的感覺又消失了。
我皺眉,回頭猛抓了一把,但沒碰到東西。
稍稍鬆了口氣,應該是心理作用。
在黑暗中走過的人都知道,絕對的黑暗中,自己的想像力完全可以把自己逼瘋,更別說發生了這麼詭異的事。
所以我緩了口氣,集中精神,多想有積極意義的事,不讓想像力支配身體。
亂想了一下,真的有了點效果,於是默念幾句我不怕,把心一橫,快步往前走。
那真的是種煎熬。
我身後似乎真的跟著什麼東西,我一動他就伸手來摸我的背,但一停住又什麼也沒有了。
所以我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就在快要跑起來的時候,我摸到了第三扇門。
黑暗裡看不清,也不知道剛才我跑了多少米,所以摸到這個房間後我停了下來,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我們的房間。
我停住,但後面那東西似乎又來了,我的背後突然傳來寒意。
這下管不了太多,我直接取出鑰匙,摸下來去試。
因為後面有東西,我十分緊張,而小勇給的又是一大串鑰匙,很難開。
我試了一把,竟插不進去,心裡更加緊張起來,心想可別在廁所門前憋不住尿,給我最後關頭出事情啊。
誰知念頭剛落,我的後脖子突然一涼,似乎有人在往我的脖子上吐氣,而且那東西緊緊貼在我的背後,我與它之間只隔著薄薄一層T恤。
我的頭皮開始發麻,難道背後那傢伙偷偷摸摸了這麼久,終於忍不住要動手了?
冷汗一下子就下來了,要這樣,我肯定立即完蛋。
當下整個人的肌肉更是開始死命地緊繃起來,拿著鑰匙的手開始不受控制地發抖。
我哆嗦著去開門,但噼噼啪啪地插了幾下沒插進去,急得人滿頭是汗,只好用另一隻手去摸住插孔,再用鑰匙順著手去試,終於「啪嗒」一聲,門開了!
我瞬間往裡一閃,狠狠把門一摔就頂上,開始大口大口地喘氣。
外面那傢伙什麼鬼東西,太可怕了,整個就一鬼吹燈!
緩了幾秒,我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這房間也不安全,剛才那女人也不知還在不在。
不知為什麼,我突然想起武勝和挑草大伯那副嘴臉,這狗屁旅館一定大有文章。
打開燈,房間一下被藍光所佔領。
光線並不刺眼,我看清了個大概,沒有人,那個女人不見了。
但我這個角度看不完全,有個角落是死角,只能看見床的一半。
而那一半的床上,我突然注意到,那有一個人的腳。那雙腳還穿著鞋,紅色的繡花鞋!
那是誰的腳?那女人?
我深吸一口氣,靠著右邊的牆,慢慢走過去,角度轉動,我看到床上躺著一個人。不過那人的樣子有些古怪,四肢看起來圓滾滾的,且身上的線條極其簡單,看起來十分的不協調。
壯著膽子過去,來到床邊,一看,我的背就麻了。呆板的臉,詭異的笑,鮮艷的顏色,這東西居然是個紙人,就是葬禮上出現的那種。
再一看周圍,我立即意識到,自己應該是走錯房間了。
可是,這個地方,為什麼會出現一個紙人?而且還躺在床上?
我的腦子閃過小勇的話,他說房間全滿了。而這玩意又躺在這,那麼,是不是說,她就是這裡的房客?
如果是這樣,那麼,周圍的房間里,應該全是這樣的房客。不,我想起對門那隻鬼手,也許這些房客完全是不同的,他們是不同類型的鬼怪!
而在這樣的背景下,我們可以知道,我和武勝進去的那個房間,應該也是有房客的。那個滿嘴獠牙的女人!我突然醒悟過來,那東西就是那個房間原本的房客!
想著我已是滿頭大汗,如果周圍全是這些鬼東西,那我們實在太危險了。我得趕快找到武勝,離開這鬼地方。
我看了看紙人,不知什麼時候,它的頭已經轉了過來,面朝著我,臉上是一種極其詭異的笑。
我背後一涼,立即後退,防止它有什麼動作。
也不知是不是眼花,我似乎看到它的手動了一下,但我直接不管了,退到門邊,推開門,探頭看了看,外面的東西似乎不見了。
於是走出房間,借著這個房間的燈光來到隔壁,開始試鑰匙。
試了幾下,終於打開,但也就在我打開門的時候,隔壁的那個門,竟然慢慢地關了起來!
我彷彿看到一隻木頭般的手,在門的背後慢慢推動它,是那個紙人嗎?
沒時間再想,在燈光完全消失前,我一閃身走了進去。
關了門,打開燈,一看周圍,是我們的房間。
沒有人。
但和剛才一樣,有一個角落我是看不見的。
而在看得見的那部分床上,床單亂成一團。
我轉頭看了看,四周確實沒有人,但又不想朝那角落走,只好大吼一聲:「武勝,你在嗎?」
沒人回聲。
我有些不安,腦子居然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武勝暴死床頭的畫面。
在那猶豫了一會,最後還是妥協了。
深吸一口氣,做好心理建設,往前一走,一看,我整個人就懵了。
床上亂成一團,但問題不在這,問題在於,沒有人,武勝又不見了。
我僵在原地,腦子有些混亂。
這才離開短短的幾分鐘,這胖子就無聲無息地消失了,這怎麼可能?
我察覺到事情的不合理性。
之前的那次,他不見的時候,我還以為是他在我頭疼的時候出去了,我沒注意到。但現在看來,事情果然沒那麼簡單。
如果他看到我頭疼的話,根本不可能袖手旁觀,而且他哪有時間在幾秒鐘內把床單鋪得一點皺褶也沒有!
而現在這個情況就更不合理了,剛才外頭那麼寂靜,但我卻沒有聽見腳步聲,說明他根本就沒有出來!可他真的消失了!這怎麼回事?
這些現象背後一定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我心道。
而遇不到武勝,我一下不知所措,接下來怎麼做?出去找小勇?
我開始變得焦慮,看來自己真是屁情況也不懂就迷迷糊糊來了。想著就想先出旅館再說,才轉身,頭上的燈突然就一暗。我還沒反應過來,黑暗像墨汁一樣擠了進來。
幾乎同時,我的後脖又傳來了那種涼絲絲的感覺。
那東西跟進來了。
5.峰迴路轉
不知為什麼,當時我的心跳開始加速,但卻沒有過多害怕的感覺,似乎在受了太多刺激以後開始有些麻痹了。
然後,鬼使神差的,接下來我做了一件我自己都無法理解的事。
我握緊拳頭,掄圓了膀子朝著身後就是狠狠一拳!
但拳頭瞬間穿過,我什麼都沒有打到,似乎那東西沒有實體。
而我借著慣性馬上就沖了過去,想去開門,才到門邊,「咯咯咯咯」,突然傳來那尖銳的笑聲!那聲音幾乎就在我面前,那女人在門上!
我大駭,連忙剎車,側身轉進廁所。
就在這時,更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幾乎就在門摔上的那一刻,那種神經斷裂般的疼痛感再次傳來!
我痛苦地彎下腰,過了好久,才慢慢緩過來。
等重新睜開眼的時候,外面的燈居然已經亮了,不是藍色,是白光。
我有些懵神,感覺有些奇怪,為什麼燈又變回來了?那兩個東西在誘我出去?
不可能,他們想害我直接衝進來就是,沒必要故弄玄虛。
但是,等等!就是這麼一想,我突然想起了什麼。
直接衝進來……他們為什麼不直接衝進來?
我突然想到,既然那東西沒有實體,這也就是說,我無法傷害他,同樣的,他也無法傷害我!
再一想,其實從那個女人出現到現在,雖然弄得心驚肉跳,但我其實並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越想越對,慢慢心裡就釋然了,那我怕他幹什麼?
但高興過後一想又不對,如果無法傷害我,那他們做的這些事就沒有意義了。難道是太無聊了找個人嚇嚇?不可能,他們這麼做一定還有什麼特殊的原因。
胡思亂想了一會,想不出什麼結果。又等了一段時間,外面一點動靜都沒有,於是我壯著膽子把門拉開了一條縫。
無論怎樣,現在最好馬上離開這個地方。
從門縫裡只能看到一小塊地方,沒有看見那個女人。我又將門拉開了一些,伸頭出去觀察。
誰知我剛剛把頭伸出去,突然「砰」的一聲,我頭上傳來一聲悶響,挨了一記重棍,劇烈的疼痛瞬間傳來。
我趴在地上,眼前一黑。
知覺消失前,我看到武勝板著臉朝我走來,手中是一根木棍。
渾渾噩噩的不知過了多久,我突然猛地醒了過來,一開眼就看到了武勝油膩膩的肥臉。
我立即摸著腦袋退到床頭,戒備地看著他。
武勝一看我這樣就急了,指手畫腳唾沫橫飛地說了半天,我才搞懂他在說什麼,而隨著他的敘說,我也開始徹底地疑惑起來。
事情果然不簡單。
原來從一開始,就有情況。
武勝說,他一進這房間就感覺特別的累,簡直是沒道理的累。進房間之前還精神抖擻,一沾床就直接暈過去一般睡著了。
等他起來上廁所的時候,發現我居然不見了。
關鍵的是,走進廁所的時候他的腦袋也是一疼,然後出來的時候,就看到我在睡了!
武勝和我不一樣,他驚訝了很久。因為他確信自己沒有聽到任何走動和開門的聲音。而且那藍色的光也讓他心裡十分奇怪。
但他也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只疑惑了一會就上床睡覺了。
之後他也做了一個可怕的夢,和我的一模一樣,只不過夢裡的那個鬼是個穿著黑衣服的男人。
之後他也猛地驚醒,但和我不同的是,他完全動不了!只感覺那個男鬼似乎坐在了他的背上。
其實當時他是聽到我的呼喚的,只是動不了。而我逃出去後,那個男鬼就跟著我出去了,女鬼還留在房間里。
武勝一看可以動了,也不敢跑出去,就躲到了衛生間,但他還沒有關門,就腦袋一疼,坐在了原地。
然後又一個重點,等他緩過來之後,發現燈一直都是亮著的,我和那兩個東西都不見了!他走出走廊也沒看到人。
再之後我突然從衛生間里爬了出來,他以為是那些東西,所以就找了木棍給我一棒。
我也把自己經歷的事跟他說了一下,兩個人一對,就發現了幾個疑點。
第一點,我們進衛生間的時候都會頭暈。這很奇怪,似乎廁所里有什麼東西會導致人的腦袋疼痛。
第二點,我們從進這個房間後只有我出去過幾分鐘,其他時間兩個人都在房間里。但可怕的是,兩個人都說對方有一段時間並不在。那段時間對方去哪了?我們明明都在房間內!
第三,廁所就像是一切事情的轉折地,進廁所後,對方都是突然消失或出現了。
第四,第一次進完廁所後,那些髒東西就出現了;而第二次進去再出來後,他們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我們討論了很久,但都沒有答案,最後我問他:「今天在進這旅館之前,你那種怪異的表情,怎麼回事?」
「我感覺這家旅館有問題。」他看了看四周,壓了壓眉頭,回答到。
6.事情真相
「噢?當時可還沒發生這些事,能有什麼問題?」我突然想起白天那個大伯看我的眼神,他肯定知道些什麼,出去了一定要問一問。
武勝就道:「那是你不知道情況。這次來的這個地方,叫做上晚村,我們現在在的這個地方是腦上組。」
我聽得莫名其妙,問他:「嗯?這和這件事情有什麼聯繫嗎?」
武勝一皺眉:「當然有,這是小勇的老家。」
這從小勇的話里可以聽出來,我想武勝想說的不會是這個,於是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前幾次我來的時候這裡根本就沒有什麼旅館,你想一下,就這麼個山灣灣,怎麼會需要旅館呢?恐怕十年都不會有一個客人,你說是不是很奇怪。」
我再次點頭,等他說下去。
「但我告訴你,這個地方的確有旅館。」
「你玩我呢你,又是有又是沒有的,快說!」
「的確是有,不過不是人住的。」
我瞪了他一眼:「你他娘能不能一口氣說完!」
「好,好。前段時間我曾獨自來過這,當時我還不知道他的母親成了植物人,還想過來看看她老人家。到了這邊才聽村裡人說他老媽一個月前就住院去了,我就只好回去。
「路過這的時候,就看見正有人在這立功德碑,好奇看了幾眼,上面的意思是,會在這個地方立一個小房,供孤魂野鬼當住所。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孤魂野鬼用的旅館。」
我聽得目瞪口呆,不自然地皺了皺眉:「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住的地方是那個收容孤魂野鬼的小房?」
武勝點了點頭:「原來我就有種不祥的感覺,畢竟這房子的位置太怪異了,但是,也有可能是那個小房被推掉了,新建的這棟,雖然按理說一個月的時間不太可能,但礙於小勇的面子,也就沒多問。
「你也知道,發生這些事情以前誰也不會多想,我當時那種思路,按理說只有電影里會出現。所以我當然不會繼續糾結了。不過,現在看來,我當時的想法未必是錯的。
「還有,小勇從小就和母親相依為命,日子過得十分寒酸,全靠他媽媽的一雙手來維持娘倆的生活。所以他非常有孝心,一心想著怎樣報答他的媽媽。可你也知道,他媽媽前些日子成了植物人。而又是小勇帶我們來這的,所以,他帶我們來這的目的,我估計和他老媽的病情有著什麼關係。
「因為,在小勇的眼裡,能犧牲我倆來換的,就只有他老媽一個人了。」
我聽完就感覺渾身發冷,站起身來想叫他出去再說。如果這裡就是那個孤魂野鬼住的小房,那肯定還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兩個人剛起身,房間的門突然「砰」的一聲打開,小勇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口,右手正提著一根黑色的棒子,那樣式,和黑無常手中的簡直一模一樣。
他整個人一身煞氣,開口冷冷道:「想不到你們知道了這麼多,那好,我就把你們不知道的也告訴你們。」說著手一抖,那黑色的棒子居然一變,變成了一把模樣怪異的黑色砍刀。
我和武勝立即站起來往窗邊退,我想小勇手裡的砍刀肯定不是用來宰雞請我們吃的。
「沒錯,是我對不起你們,但我是有苦衷的!」小勇苦著臉,眼睛是紅的,看起來十分痛苦,「我一輩子都沒讓我媽幸福過,如果她就這麼走了,我會為此恨自己一輩子的!」
「那你就應該好好掙錢,治好她的病啊!帶我們來這裡幹嘛?」我語氣盡量平和地說,一邊偷偷地拿起地上的木棍。
小勇露出一個難看的表情,苦笑一聲:「我媽是醫不好的,因為她的靈魂被困在了這裡!旅館的主人答應我,只要我以兩個靈魂跟他交換,我媽就能夠恢復健康!」
說著他用刀指向我和武勝,臉上煞氣大增,「你們是我最好的朋友,不是說好有難同當嗎!大不了我們一起死!」說完將門一摔,大吼,衝過來對著我的腦袋就是一刀。
我一側身,那刀幾乎就貼著我的臉砍了下去。一刀不中,他又橫起一刀又朝我的肚子掃,我用木棍一擋,刀口就砍在了木棒上。我抓住時機一腳把他踹退,對武勝大吼:「快跳窗!」
說著把窗子推開,讓武勝跳,可武勝動作笨得要死,剛爬上去小勇就撲了過來,揚刀就朝他砍去。
我連忙一腳把小勇再次踢退,但他一正身又撲了回來,就在刀口碰到武勝的前一秒,武勝一個肥豬躍就蹦了出去,像灰塵一樣消散在夜色中。
而小勇的刀重重地嵌入了窗檯。
我一看那刀卡得很深,連忙用力一棍甩在小勇的頭上,誰知那棒子剛才給砍過一刀,這一棒還沒打實,「啪」的一聲,竟斷成了兩半。
我一下呆了,還沒反應過來,那邊小勇蹬著牆一發力,把刀一下扯了出來。
我退後兩步,不知所措地看著他。
7.逃出生天
這下死定了!我當時腦子裡閃過這麼一句話。幾乎已經絕望。
可是,小勇提著砍刀,兩眼發紅地看著我,竟沒有動。
我能看到他的雙手在發抖。
僵持了一會,小勇突然就嘆了口氣,緊繃的肌肉鬆弛下來,滿臉絕望地看著我:「對不起了,兄弟。你知道的,我除了老媽,就只有你們這麼兩個朋友,可我只有一次機會。現在武勝已經出去了,計劃已經失敗,我沒有必要再為難你。真的對不起了,欠你們的,只有下輩子才能還了。」
我看小勇朝著我苦笑了一下,有著絕望的意思,剛想開口,他突然把手中的刀朝著自己的手背輕輕一划。
幾乎瞬間,那把黑色的刀竟像是黑洞一樣,猛地把他整個人都吸收了進去。
無人拿著的刀在空中一滯,然後掉在地上。
我看了那刀一眼,上面竟詭異地流動著黑色的光,異常恐怖。
不過,雖然小勇的離開讓我心裡難受,但更多的卻是死裡逃生的慶幸和放鬆。
在死亡面前,沒有人會不害怕。
我沒有多作停留,直接往窗檯一鑽,也跳了出去。
然後是一種奇妙的感覺。
離開窗檯的時候,我並沒有向下摔去,而是感覺自己似乎變成了一陣煙霧,然後被吸進了什麼容器里。
醒過來,一睜眼,一張刻滿歲月痕迹的臉龐就映入了眼帘,竟是白天那個大伯。
那個大伯回頭告訴其他人:「他醒過來了。」
我起身,四周全都是陌生的面孔,應該是村裡的人。
「這,怎麼回事?」
接下來大伯帶我找到武勝,然後領著我們一起去見了神婆。我從他口中得知,是神婆救了我們的。我們想要知道的,神婆應該都可以回答。
和我想像中的完全不同,神婆是一位十分慈祥的老奶奶,笑起來十分的親切。一番交談後,我們才了解到事情的始末,一切的一切,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最讓我震驚的,是小勇已經死了。就在昨晚。他回家準備的時候翻了車,當場死亡。
所以我們今天一直打不通他的電話。
而白天我在和小勇對話的時候,在農民大伯眼裡,我是在對著空氣說話。而那個地方又修有給孤魂野鬼住的小房,所以他認為我是在和鬼說話,才露出那種看怪物一般的表情。
之後我們進了旅館,其實只是魂魄進去而已,肉身已經昏倒在地。
那陣寒意,估計就是暈倒時的感覺了。
而農民大伯其實並沒有離開,他在轉角偷偷地看著我們,因為他懷疑我們中邪了,就在那等著。
之後他看到我們昏倒,就召集村裡人把我們送到了神婆家,並說明了情況。
於是神婆就開始做法。
但她發現這不是簡單的鬼招魂,而是有更厲害的東西在背後操作,甚至都把我們弄到了陰間。
而神婆無法把我們從陰間帶回,只能為我們打開陰間的出口,讓我們自己出來。
根據神婆的解釋,其實鏡子就是通往陰間的入口。我們第一次看到鏡子,頭暈然後進去,是那個旅店的主人為我們打開的。
頭暈之後,進入了陰間,那些鬼怪,是為了嚇掉我們的三魂七魄,讓我們永遠無法回來。
而這個時候,神婆又做法為我們打開了出口。我和武勝第二次看到鏡子,又通過出口回到了陽間,接著遭遇了拿著可以吸魂的工具的小勇。
那把武器應該是旅店主人給小勇的,有吸收魂魄的功能。
再之後,我們一出旅店,就被神婆召回來了。
我問神婆,為什麼有一段時間我在房間內看不到武勝。
她告訴我,要把陰間和陽間想成兩個一模一樣的世界,而廁所是鏈接兩個世界的通道。
這麼一想,就可以理解為什麼都在同一個房間,卻看不到對方了。
雖然你認為自己還在原來的房間,但其實已經到了另外那個房間去了。
之後我和武勝好好地謝了村民和神婆,帶著沉重的心情回到了家裡。
8.尾聲
回去之後,我和武勝經常去看望小勇的母親,而且兩個人輪流支付醫藥費和照顧老人。
其實我們都清楚,她永遠也不會醒了,但是我們還是一如既往地付著錢。
也許是感覺自己虧欠著小勇什麼。
或許是破滅了他的希望所帶來的愧疚感,又或者是在盡做兄弟的最後一些責任,總之,這樣做才會讓我們稍微心安。
而且事後我想起,小勇是回家準備時出的車禍,車禍後他才知道母親的靈魂被困住了。也就是說,他並不是一開始就要算計我和武勝的,也許只是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才將我們引入了那個房子。
而且從他進入房子之後的行為來看,他始終在猶豫著。所以我相信,他只是情急之下做錯了選擇,並不是一開始就要害我們。
而有時再回頭,我又感覺那些事情像是一場夢,現實里,除了我和武勝的記憶,它似乎什麼痕迹也沒留下。
也許只是一場夢?我不知道。
站在小勇的墓碑前,八月的太陽將武勝烤得肥油直冒,他轉過頭問我:「你會不會恨他?」
我慢步走上前,將手中的鮮花輕輕放下,然後注視著墓碑上那熟悉的臉龐:「兄弟將永遠是兄弟。」(原題:《老村殘店》,作者:朴風llsk。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公眾號:dudiangushi>,下載看更多精彩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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