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織的毛衣，此刻最溫馨！

我記性越變越差，越是臨近的事情，越是容易忘記，特別是悲傷的事情；相反，越是遙遠的事情，越是記得很清楚，特別是曾經打動我內心的人和事。那件毛衣讓我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溫暖，因為裡面藏著一顆深深的慈母心。我以為可以把它珍藏一輩子，可是，有一天它不見了！也許，世間事，莫過於此，越是想長久擁有，越是失去得快，惟有心間留下最永恆的記憶……

【題記】

曾記得，在我的箱底，壓著一件淡黃色的老式毛衣，這毛衣看似很土，只有很簡單，很普通，甚至過時的花式，卻很厚實。這是母親為我親手織的，很珍貴！

母親生性善良，不僅能腌得一手可口的鹹菜，還能織得一手當時較為流行的毛衣。一副熱心腸的她，在閑暇時，喜歡織毛衣，幫我哥兩織，幫父親織，幫兄弟姐妹織，甚至哪家小孩滿月，她都會早早打聽清楚，提前準備材料，有時甚至加班加點、挑燈夜縫，等到娃娃滿月那天做禮物送出去。

我素來怕冷，兒時，乃至現在皆是如此。那件淡黃色的毛衣是母親最後為我織的，在此之後，她再也沒織過。

記得那年，我上高三，正逢備戰高考，黑色七月之前的日子異常黑暗。那時，因時間緊迫，壓力倍增，感覺只要睜著眼的日子，都在複習考試，神經極度緊繃，冷暖饑寒，仿似身外，全無知覺。

就在那年冬天的一個清晨，班主任告訴我，母親來了，在門衛處等我。我趕去時，她已迫不及待走進來了，在校園裡相遇。一見我，她便滿心憐惜:「你又瘦了，是不是太節省，是不是捨不得吃？」我:「說沒有，向來就這個樣子。」接下來就是母親不厭其煩的叮囑。

正說間，母親從隨身的布袋中掏出一件淡黃色的新毛衣。她說:「這是為你新織的，快穿上吧！看看合不合身！」我羞澀地看了看四周，很是難為情，最後還是不得已把外衣脫下，套上新毛衣，母親左看右看，滿心歡喜:「還好還好，剛好合身，我深怕小了呢！」

我們去了宿舍，看著母親風塵僕僕的樣子，問了一句:「這麼冷的天，你怎麼來的？」母親道:「我是走來的！」「怎麼不坐車？」「車太少了，等不得！」其實，我知道不是她等不得車，而是想節省車費，而對我每周的生活，她總是恨不能多給，深怕自己的兒子餓著冷著。在母親走後，我把自己關在宿舍，狠狠地哭了一回，從此立志好好讀書，報答親恩。

母親為我織的毛衣，我好好珍藏，每到冬天，便穿在身上，心裡暖暖的。從高考到大學畢業，在到找工作……

直到畢業後的那個冬天，我穿著毛衣，去應試一份工作，最後沒應上，後來，聽面試官說，我表現不錯，唯一那件毛衣太土，不搭調！那時，我心底涼涼的，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說不上是啥味。從那以後，我越是視那件毛衣為寶，一直珍藏，走到哪就帶到哪。遇到艱難的路，遇到委屈時就把毛衣拿出來看一看，於是便有了奮勇向前的無盡動力。

母親織的是希望，織的是深深的情，唯此，永不過時，將倍加珍惜！

圖像：馬兆齊

文字：馬兆齊

編輯：馬兆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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