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最新 > 五年前那些追迷笛的人,現在都怎麼樣了?

五年前那些追迷笛的人,現在都怎麼樣了?

公司團建是帶有目的性的神聖儀式,被孤獨纏身的都市青年以吃飯聚會、合理髮泄為由聚集在一起,無論最後是熱淚相擁還是在領導的慷慨陳詞下結束,這都是一次「有預謀的策劃」,讓那些平常毫無關聯吃瓜員工突然之間有了一次情感羈絆,最後沉澱成集體記憶。

音樂節也是如此。但這裡不會有行政總監和人事小妹略帶狡黠的笑臉,更不會有讓人渾身不自在的職場政治。在每年的某個假期中,來自四面八方的各類人士以某種信念和價值觀彙集在一起,用一種貴族的自信和平等的姿態散漫的坐在一起,如果說1969年的「伍德斯托克音樂節」緣起自人民對於戰爭的厭惡,那麼如今的音樂節則越來越像是人們對於浮躁的抵觸。

本期我們採訪了幾位在2012年迷笛音樂節上活蹦亂跳的樂迷朋友,聊了聊過去這五年各自的變化,以及心中對於音樂節的「集體記憶」。

- 1 -

不老少女的烏托邦

P姐,分別拍攝於2012和2017年

五年前是上海財經大學的學生,

如今在某外企任職戰略市場營銷。

我是NSF的p姐,也很多人叫我大嘴,開始出現眼角紋的90後的不老少女。

2010年我第一次來到迷笛現場,那時候跟著我的樂隊從上海奔到了鎮江,打開新世界的大門這個說法或許有點俗,但事實如此。看著熙攘的人群唱著同樣的旋律,為了同樣的情緒在揮灑汗水,有一種找到了同類的感覺。

到了2012年,我還是上海財經大學的大三學生,同時也在準備就業前的實習。迷笛那天早早翹班,和NSF的朋友們早早約在現場見面。我想在正式踏入社會前,在我最後的烏托邦夢裡,繼續鮮活,繼續去遇見那幫和我一樣做夢的孩子們,我知道會有更多的故事發生,我迫不及待地想去見證它們。

NSF在迷笛現場,2012年

從2010年到現在,每年最少去一次音樂節。坦白講,有時候已經無法清晰地記得某年的某次迷笛發生了什麼,更多的是「迷笛的記憶」作為一個完整的、獨立的存在,沉澱在我的身體里。

記得有一次在長江三甲港迷笛,我和幾個醉酒的少女迎著江邊的風,晃悠在各個舞台之間,草地在腳下變得柔軟,略顯陰霾的天空也好像蘊藏著了不起的能量。然後一個姑娘開始流淚,嘴裡喊著迷笛,我們抱作一團,互相攙扶,留著淚擁抱。那時我們心裡的情感似乎都在往返貫穿,不像是醍醐灌頂的頓悟,更像是積澱依舊的情緒傾瀉而出。也沒有誰覺得不好意思,我們懂得彼此的心情,也懂得這種真摯情感的難能可貴。

在迷笛上認識了很多朋友,除了NSF之外,一個叫「上海制躁」的組織也讓我印象深刻。我們一起看了很多次迷笛,最後連群旗都已經破舊不堪。我們和迷笛在一起,那就是圓滿和正確,正如上海制躁的828曾經說的一句話:因為你們,才有了光。

如今我在一家外企做戰略市場營銷,現在也會去音樂節去現場,在可預見的未來,也會一直去,這已經成為我的一部分,並看不到割捨的理由。

在這過去的五年間,我從學生走入社會。對於音樂節,心態似乎沒有太多變化。我愛迷笛,沒有任何一個音樂節替代迷笛而存在,那種純粹,那種萬人空巷只為「回家」的感動,那種跨越了時間、地域、性別、年齡、職業、文化的情感紐系,沒有別的音樂節可以給予。希望迷笛一直發展下去,我們需要這樣的存在,一個個的獨立的靈魂,會很感激一個共有的寄託,那種精神的力量,是我們繼續勇敢生活下去的勇氣。

- 2 -

洋鬼子們,這是我們中國的樂隊!

夜跑君,分別拍攝於2012和2017年

五年前靠政府賺錢,如今在英國念研究生。

我是夜跑君,現在是一名28歲高齡的研究生。五年前在體制內做政府招商工作,因為大學裡組樂隊,所以挺喜歡去音樂節的。

2012年那次倒不是第一次去迷笛,但從沒加過組織。於是在去之前加了幾個群,最後和NSF的朋友比較聊的來,就決定與這群人同流合污了。

在迷笛最難忘的事情,就是丟手機了吧……那年是迷笛小偷開始猖獗的第一年,我都沒有任何思想準備,pogo時丟了一部iPhone 4s。還有我當時約著一起去迷笛的姑娘,都是曾經彼此有好感的人吶,現在她已經有了自己的孩子(不是我的)。

夜跑君與小學生,2012年

而印象最深的是朋友是「小學生」,一個心智只有10歲身高一米九的高三黨。他帶著心愛的姑娘,和一大堆考捲來到迷笛。那時他跟我說他的夢想是進上師大美女如雲的英語系,我看了他寫的英文作文勸他放棄,結果他竟然夢想成真了。我只想說,有那麼一瞬間我有點羨慕上海戶口。

如今我在英國念商科的研究生,現在正在苦逼的考試複習階段。來英國也搜索過相關的音樂節的信息,驚訝他們擁有那麼豪華的陣容。Coldplay, greenday, sum 41這些大學時的啟蒙樂隊有時近在咫尺,卻都沒有再去看過現場。在這裡找不到志同道合的人,看這些反而會覺得很孤獨。

我回想起人生的最後一次跳水,大概是在腦濁在上海的最後一次有肖容的專場演出,現在有點兒躁不動了。我有時想,要是有國內的樂隊來英演出,我反而會比看那些大牌更有動力。我想要在人群中告訴洋鬼子們,這是我們China的樂隊,牛逼嗎!

這五年間最大的變化,或許就是顏值下降(笑)。這五年來,堅持做著自己,一直都用搖滾樂教我的態度積極地面對著生活。

記得有一次我媽指著一張歐洲難民營的照片跟我說,是不是跟你們去迷笛的情況差不多。我一看,下過大雨的迷笛營還不如難民營呢!我覺得迷笛就像一個終點站,收留著從全國各地流浪而來的搖滾愛好者,讓我們心有所棲,互訴衷腸。在每一個在異鄉失眠的夜晚,我都無數次夢想著與你們在陽光燦爛中重逢。不用面朝大海,只要一起聽著搖滾樂,那就是我想要的完美生活。

- 3 -

「我的高考是在迷笛上準備的。」

李子園圓圓圓,分別拍攝於2012和2017年

五年前還在上高中,如今大學退學教小孩打鼓。

我就是夜跑君口中的小學生,前金屬黨,半吊子朋克。

五年前還在讀高中,每天混吃等考試。那時候還是個中二的金屬少年,加上迷笛那個時候還是音樂節大哥大,陣容巨牛逼,一年兩場,五一十一黃金周的時候辦,所以就義不容辭的去了。

在迷笛備戰高考的李子園同學,2012年

第一次去迷笛的時候,在豆瓣上找了個迷笛的小組織(就是後來的NSF),剛進群就群主和我兩個人。去迷笛的當天找了一大圈才找到群主他們的帳篷。最難忘的是第一次的pogo,沒想到從外面看起來亂鬨哄的,在pogo裡面這麼和諧,東西掉了有人圍個圈找,跳水有人接,大家不會一窩蜂地亂擠......當時就感覺「哇,這才是音樂節啊!」

五年後的今天,我一邊在教小朋友打鼓賺錢一邊在考雅思準備出國。音樂節不怎麼看了,沒時間,看不動,加上上海的音樂節陣容迷之不合口味。

這幾年最大的變化就是現在什麼都聽了,不像高中的時候覺得流行都是大傻X,現在感覺我自己才是大傻X。最後,永遠熱淚盈眶的都是大傻X。

- 4 -

生了孩子也得繼續搖滾

花姐,分別拍攝於2012和2017年

五年前是大學剛剛畢業的少女,

如今在銀行里風生水起。

掐指一算,5年前大學剛畢業。懵懂無知的清純少女在老司機的帶領下入了迷笛的坑。

2012年是第一次去的迷笛,也是第一次丟的手機,丟手機也就算了,還是在帳篷里丟的也是沒誰了。其實發現手機找不到的時候心裡還是很急的,因為手機里有些過去的記憶,現在也找不回來了,過去的也都過去了。第二天跟著群主去買手機,他用生命趕了趟地鐵,卻把一個沒了手機不知道號碼、不知道路線的我丟了。

現在的我是苦逼的上班狗,不過音樂節肯定還會去的。喜歡那種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感覺,喜歡一大堆朋友一起聊天一起喝酒的時候。

這五年間經歷了人生的兩大重要的事,結了婚生了孩子,人生也過了三分之一,也沉澱了很多。有些事也不會再動不動逮人就傾訴了。

- 5 -

「東北樂隊唱到了紐西蘭,我很自豪!」

小丁,分別拍攝於2012和2017年

五年前剛到上海工作,如今移居紐西蘭。

我叫小丁,不安分的自己永懷著一顆搖滾躁動的心,估計是因為從高中開始接觸到了中國搖滾樂開始,看著比自己高年紀玩樂隊的朋友到北京迷笛學校進修,自己也曾在歌特/重金屬樂隊擔任過鍵盤手,所以參加迷笛音樂節一直是我的一個夢想。

五年前剛到上海工作和生活,人生地不熟,於是在2012年第一次參加迷笛的時候,很希望可以在迷笛上認識志同道合的音樂朋友,可以在音樂節上一起躁。

現場pogo的朋友們,2012年

第一次去迷笛的時候,具體不太記得經歷了什麼。我只記得我的脖子都要甩斷了,我和朋友鹹魚一起在人群里擠入主舞台的最前面,就為了能看到樂手們,跟著音樂pogo。我記得那個時候無論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朋友都互相搭著肩,一起享受著最燥的本土音樂。還有就是電子舞台,那也是我和Maxi一起跳舞和釋放的地方,我和Maxi到現在也是無話不談的閨蜜,經常約出來一起去看樂隊演出,在上海的時間她陪伴著我喜怒哀樂。

現在我已經移居紐西蘭了,當然也會去看這邊的音樂節,都是一些本地的樂手。去年元宵節二手玫瑰還參加了本地的活動作為特別嘉賓,外國人看得屁癜屁癜的,融合二人轉和搖滾的風格,穿著大紅花布真的給國人爭光,中國搖滾樂也很棒!

這五年沒有特別多的變化,對搖滾樂的心不變。只不過換了個國家換了個城市工作和生活。

迷笛始終是一個音樂愛好者的平台,這裡可以認識到喜歡音樂的朋友,也可以互相交流音樂。對我來說更多的是盡情的釋放,忘我的享受音樂。

- 6 -

從數控機床走向迷笛的激蕩歲月

火車,分別拍攝於2013和2017年

五年前是鐵道口男子學院的大二學生,

如今是一名靠寫字為生的編輯。

2012年,我還在灰塵漫天的鐵道口男子技術學院學習數控機床,說白了,那就是天天跟重金屬打交道。聽聞在遙遠的上海有一場聲勢浩大的搖滾盛典,想都沒想就關掉了機床跟著我車間的弟兄踏上了這條音樂之路。

我記得我借了一個高中同學八百塊錢,坐了一夜的硬座來到上海。那時候南昌到上海的還有一趟k字頭的火車,可以說是浪漫的象徵了,於是我在跟NSF的朋友認識之前,把我的昵稱改成了火車。

到了2013年,我又找那個高中同學借了點錢,她見我搖滾之心不死,又動了惻隱之心。那次為了貪圖便宜,我們幾個車間的弟兄買了黃牛票,但因為沒有票據憑證,我們沒有辦法進到露營區。無奈我們只好在一牆之隔的營地外側,紮起了帳篷。夜晚江邊的冷風灌進了我們破洞的睡袋,黃沙固定了我們年久失修的髮型。我們坐起來點燃了最後一根煙, 心滿意足的笑了。

車間兄弟,2012年

車間的兄弟、NSF和那個借錢給我的高中同學,是我這幾年最美好的記憶。五年後的現在,我慶幸我沒有在車間里、鐵路上伴著重金屬虛晃度日,能夠拿著筆杆子寫點兒東西已經是我莫大的幸福。

在這五年間,我去了不少城市落腳,最大的變化或許是擁有了都市人的畏畏縮縮以及成年人所謂的成熟。有時經常想起在綠茵地、長江邊的那幾個平和的夜晚,我們一群衣著怪異、髮型誇張的「異類」獲得了從未有過的共鳴,即使在音符落地後我們四散而去,但那個因為共同信念而存在的時刻,卻成了永恆的記憶。

NSF,2012年上海

如果個人記憶是一顆時時刻刻繞著你旋轉的行星,那集體記憶則是整個宇宙里熠熠生輝的恆星。對於一個疲於奔命的成年人來說,當你疲倦的睜開雙眼,目所能及的整個星河裡最亮的那顆星,將給你最大的慰藉。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本站內容充實豐富,博大精深,小編精選每日熱門資訊,隨時更新,點擊「搶先收到最新資訊」瀏覽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wellmet玩馬旅行 的精彩文章:

TAG:wellmet玩馬旅行 |

您可能感興趣

2018年世界盃八強出爐,你所追迷的球隊入圍嗎?四強即將誕生!
野外玩追迷藏,你本能反應藏在哪裡?測出你應對壓力的策略
大器攻XO新晉受,霸道總裁猛追迷糊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