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剛狼3 殊死一戰：英雄已逝，精神不朽

萬眾矚目的《金剛狼3：殊死一戰》作為《金剛狼》系列電影的最終章，它不負眾望在歐美圈掀起了滔天巨浪——在前一部《X戰警：天啟》的背景之下，X戰警的粉絲們，包括我，將這次《Logan》上映造成的影響稱為「眼看復婚走向葬禮」。因此，筆者忍不住想要站出來，完完全全地以自己粉絲的身份表達一下自己觀影后的心情。

福斯的這一步棋走得十分完美，只要是看過電影的粉絲都無一倖免。從電影開頭醉酒的Logan被街頭小混混輕易摁在地上毆打的畫面開始，就揭示了本片要以一種不給活路的方式將粉絲虐吐血。狼叔甚至為了車用自愈因子已難以作用的肉身擋下子彈，口中還喊著：別打車打我……

引用某粉絲的話來說就是「那可是我的英雄啊，怎麼能被幾個小混混摁在地上暴打？」。對這種感覺沒有共鳴的讀者可參考：街頭賣藝的孫悟空coser實則落魄的齊天大聖、耍雜技的大叔其實是大鬧東海的少年英雄小哪吒……總之，就是昔日呼風喚雨的大英雄與如今遲暮衰老的兩種形象形成鮮明的反差，僅這一點就夠讓人痛不欲生了，更不用說還沒開始的主幹故事……簡直是火葬場式的慘淡。

老年遭受阿茲海默症折磨時時能力失控暴走要靠藥物鎮靜的X教授、昔日叱吒變種人交易黑市的商人卡利班與自愈能力大大減弱飽受舊傷複發之苦的Logan三人隱匿在荒蕪的莊園里相依為命。不能見光的卡利班負責在家照顧教授，狼叔租車開滴滴養家糊口掙錢換回治療教授的葯，卻也因年老眼花被奸商欺騙拿回假藥。被卡利班戳穿還不服輸地和卡利班大聲爭執的狼叔，卻又無法捨棄眼前這「自私」的白化病人。看到此處，筆者眉頭不禁緊蹙，心中亦有說不清道不明的翻騰之感。本該是兩方陣營的他們在這末世中不得已地聚在一起，為了尋求同胞的幫助與溫暖。像是世間漂泊的困獸，困在孤獨中，困在失意的枷鎖中，看似自由，實則無路可走，無處可去，蒼茫的空曠中沒有希望，只能憑著一絲殘存的意志苟活。可他們本該不至於落到如此下場，他們拚命逆轉的未來本應是光明寬闊的大道，最後卻只多換來5年的孤獨與痛苦。當初逆轉未來成功之時的快樂都只停駐在當時，說不值卻又躊躇，或許也不該妄下定論。

接著我們的小女主——X-23出現了。我們知道，Laura是用Logan的基因改造出來的新「X武器」，也就是Logan的女兒。但Logan一直想趁各種機會把她遺棄，任由她自生自滅，卻不斷受到教授的阻撓。在Logan的心裡，教授才是最重要的，這麼多年來，教授在他心裡已經是父親一樣無法拋棄的角色了。他經歷了那麼多的戰亂，失去了那麼多摯友，似是飄蕩了多年的孤魂，他早就有了死的念頭了，卻一直礙於亦恩惠亦詛咒般自愈因子無法了結。而現在頹唐的他唯一的活下去的信念就是他的引路人，Charles Xavier，這個絮絮叨叨的90歲固執老人。這個老人本該在他的看管下在廢棄的水箱中不甘但安全地度過晚年，卻因為這個毛躁的丫頭的闖入招致了一堆麻煩，迫使他逃離碌碌而安詳的生活，重新開始惶惶而不可終日。他憤怒，不解。他想甩開她，可她又是自己的同類，世界上另外一頭堅忍的狼。教授說：「She』s like someone,very like.」Logan沒說話。但我們也都心知肚明，Laura的眼神，Laura的一舉一動，那緊閉的嘴唇，眉間隱隱透露出的冷酷與兇狠，彷彿全世界都與她無關的神情，簡直和當初酒館裡那抽著煙的狂躁青年如出一轍。Logan選擇了帶上她，雖然也只是為了讓教授開心，但他帶上了她。他們倆針鋒相對，但也一起下意識地守護教授，Laura甚至剛上車就用自己的肉身為教授擋下一顆子彈。我心裡想的只有「如父如子」四個字。真是太像了啊。

在逃亡中，他們失去了卡利班，那個曾經自私的黑市商人，不能見光的白化病人。他困在反派設置的牢籠中，被逼迫著使用自己的能力來為他們提供同胞的逃亡路線，真正變成了一隻困獸。他也不願，也故意拖延，想給同胞多些存活的機會。可他還是看見教授的屍體了，那個曾經睿智的老人，他每天照顧，口中嫌棄的那個人，還有那隻遲暮的野獸，渾身新傷。他拿起了手榴彈，「Be aware of the light.」，竟犧牲了自己來換狼叔的自由。誰又能想到這個不算英雄的傢伙最後還是成為了英雄呢？

教授死在了狼叔的懷中，最後一句話是他們約定要攢錢買下的那艘船，「Sun Seeker...」。

暴怒，自責，Logan看著要被帶走的Laura，終於打開了心結——那是我的女兒。他們僥倖逃出虎口，將教授埋葬。「At least there is water...」Logan的鐵漢柔情又再次顯露無遺。Laura走上前輕輕地握住了Logan的手，卻被Logan用力地甩開。那種失落，那種揪心，只有無語凝噎。他拿起鏟子，將無處釋放的憤怒與恨都砸在了車上，最後力竭倒地。一切都被前半部分沒有一句台詞的Laura看在眼裡，她偷來一輛車，不知用何方式把父親送到了醫院。而Logan睜開眼第一反應就是女兒在哪兒。終於。狼，終究是群居動物。之後的故事中，Logan所有的重心都放在了女兒身上，雖然口中想要把女兒推開，理由是他所在乎的人都會受到傷害，可還是忍不住關注著她。女兒之前答應給的報酬，他也不要了，理由是你們比我更需要。被父愛光環籠罩著的Logan似乎更加溫柔了。為了救女兒甚至不聽女兒的忠告將留下的血清盡數注射進自己的身體里，一路殺戮，直至最後一口氣。

「Laura...then this is what it is.」Logan微笑，Laura已成淚人。

「Dad...Daddy...」Laura總算喊出那個稱呼，可Logan卻再也聽不到了。

年幼的小狼為入土的父親獻上悼詞。

「Joey, there is no living with a killing. There』s no going back from it. Right or wrong, it』s a brand, a brand that sticks. There』s no going back. Now you run on home to you mother and tell her, tell her everything is alright, and there aren』t any more guns in the valley. 」

沉默之中，小狼放倒立在土堆旁的十字架，最後一個「X」，最後一個「X戰警」。

至此，老變種人的時代終結，老一代超級英雄電影系列的終結，也似乎印證著筆者童年的終結，許多事不得不放下了。

關於這部電影，也許我幾年都說不完。它給一眾粉絲的心上狠狠地留下了一道創傷，整個歐美圈似乎都籠罩著沉重的灰暗。這種悲傷是那些評價「只不過是幾部電影，只不過是一個角色」的路人無法體會的。既像是送別老友，又像是趕赴了一場敬愛長輩的葬禮。雖然對導演表示不服，但我們還是不能否認這份答卷是完美的落幕。

最後我想用那句老粉們都懂的著名台詞結尾：

Mutant and proud.

作者：Shawnee，吸管電影特約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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