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金記憶廟灣的山，廟灣的水

採訪手記之三十四——

廟灣的山，廟灣的水

作者：張軍朝

初到廟灣的人，都會被這裡的山水所吸引。山，既有北方的雄渾大氣，又有南方的秀麗挺拔；水，數不清的咕咕清泉匯聚成沮河之源，流不完的涓涓細流滋潤著這裡的一草一木，孕育出兩岸燦若星辰的文化遺迹。

一

廟灣的山，有著一段段令人神往的故事和傳說：大香山天下聞名，自不必說；九龍寨蜿蜒40里，傳為李世民屯兵養馬的發家之地，周圍唐王洞、龍王洞、龍泉寺、太子寺等大批古迹神秘誘人；駱駝衖，人稱小香山，峰壁上有多處人跡罕至的岩洞，傳為黃巢起兵之所；長蛇嶺，逶迤六十里，是耀、旬兩縣的南北分水嶺，溝壑縱橫，森林密布；摩天嶺，古人稱其「高計二十里」，因嶺上有關帝廟而又名老爺嶺；官道梁，亦稱貫草梁，為古時北去宜君、西去旬邑之官道，因樑上常有大鴇鳥出沒，又名鴻鴇嶺……

廟灣的水，是從山下冒出的清泉，是從山澗流下的飛瀑，是從林底滲出的涓流，晶瑩如玉，清澈如鑒，甘冽如露。據統計有山泉百處、小溪50多條。發源於長蛇嶺的沮河彙集了所有山澗細流，一路向南，流經全境；小龍川的飛瀑，落差60多米，站在谷底放聲一喊，水流驟然變大，神奇萬分；三岔川、西川、東溝、西溝、大坡溝，每一處川穀都有小河徑流，兩岸石崖突兀，灌木叢生……

玉門川的魚塘（張軍朝攝）

佔據廟灣90%地境的，是茂密的原始森林，各種植被達25萬畝，為全市之首。山上野豬、豹子、獾、鹿、山雞、雄鷹等成群出沒；林間古木變成肥沃的腐植質，生長著蘑菇、木耳等大批食用菌類。野生中藥材達500多種，隨處可見党參、黃芹、茯苓、連翹、蒼朮、柴胡、天麻、南星，偶而還可採到極為罕見的靈芝。開闊的河川可養魚，僅玉門濕地便開發出370畝漁塘，引得白鶴前來棲息……

二

廟灣更有許多位於林莽深處的秘洞尚未被人知曉。來到廟灣的第二天，記者就探訪了鎮政府旁西溝內的龍王洞。

西溝深約四華里，溝內灌木叢生，奇峰環立，流水潺潺，風景秀美。沿一崎嶇山路繞上溝內南面山坡，可達一奇峰絕壁之下。曲徑通幽，突兀的石崖下出現一巨大崖洞，深約三十米，寬約七八十米，高二十多米。點點水珠從洞正中的崖縫間落下，滴到崖底形成數處清冽的小潭。洞外為高大的林木籠罩，蔥綠如翠，掩映如畫。

相傳古時天宮一白龍犯了戒律與仙女戀愛，怕被玉帝處罰，便攜仙女逃下凡來，佔山為王。玉帝派兵捉殺，白龍與仙女無處藏身，隱匿於此，因洞太小，尾巴露在外邊，白龍情急之下，尾巴一掃，掃出旁邊一處小洞來。果然，緊挨大洞之西，一塊巨大的岩石斜立在崖壁之下，形成一長長的甬道，似洞非洞。據說，洞頂山峰距香山不足十里，有路可通。洞內有倒塌的土牆，為龍王廟遺址，文革中被毀。

白龍與仙女是否被玉帝捉住，當地老鄉沒有說。單憑溝內風景，就是一絕好的旅遊去處。陳家山煤礦的青年工人和鎮上的青年男女，常來這裡談情說愛，人們又稱這裡為「愛情溝」。

其實在當地人眼裡，龍王洞還算不上奇特，廟灣的文物古迹和旅遊資源讓我們目不暇接。僅就寺廟而言，就不勝枚舉。香山西峰頂上是同善寺；距香山東峰北面約2.5公里處的石崖下，有座龍泉寺；香山東北約10華里的唐王洞中有一觀音寺……

關於龍泉寺，據史料記載，「苻秦時，寺之五丈懸崖之上，盤旋一龍形，口吐清泉，渾如玉液，自空而下，晝夜傾瀉……故寺得名焉」。唐王洞，乃一天然形成的大岩洞，可容千人，傳說李世民曾在這裡避暑，故稱唐王洞，洞上是九龍寨，又稱九營寨，傳李世民為秦王時，在這裡屯兵養馬，駐有九個兵營。

駱駝衖在香山西北2.5公里處，山谷內春、夏、秋三季，花香沁人心脾，蝴蝶雲集，揮之不去，上下翻飛，整個山谷錦繡一般，非常迷人。據考有蝴蝶共13科、56種，被譽為天然蝴蝶博物館。

三

作為老區，廟灣還保留著多處革命遺址，位於鎮政府東北的大坡溝內，淳耀縣政府的100多孔窯洞向人們昭示著昔日的崢嶸歲月。

1934年10月，陝甘邊革命根據地在淳化縣桃曲河村召開人民代表大會，選舉成立了淳耀縣蘇維埃政府，姚殿森、蘆德明、朱便華、陳宏才為政府主席。1935年以後，陳學鼎擔任縣委書記，封正寶任縣長。1943年，經過重新區劃後，淳耀縣政府遷址到廟灣鎮西寺村。1949年3月，中共關中地委決定，淳耀縣委和耀縣工委合并，正式成立中共耀縣縣委。在十五六年的革命鬥爭中，作為陝甘寧邊區的南大門，淳耀縣人民為新中國的建立做出了巨大貢獻。

5月16日，雨過天晴，露水打濕了褲腿和鞋子，道路上有一窪窪的積水。我們從廟灣鎮沿山腳向東北一條大溝行進，轉過山彎，眼前豁然開朗，西寺、東寺兩個小村坐落在一條小河兩岸。在西寺村面南偏西的山坡上，整齊地分布著一排排的窯洞，上下有四五層，約100多孔，頗為壯觀。除最下一排窯洞還住有農戶以外，其他均已空落，有的已經坍塌，大多保留地非常完整，白灰泥的牆壁依然新亮，一些窯洞中間有橫洞相互連通，到處散落著昔日的舊報和廢紙片。窯前的場院變成了麥田，綠油油地正在抽穗。

遠處的山巒叫小香山，又名奶頭山（張軍朝攝）

西寺因位於清代以前的寺廟遺址上而得名，村後可望見三個並立的山頭，人稱小香山，其狀如人乳，又叫奶頭山。傳說古時有一虔誠的香客遠道來香山拜佛，走到奶頭山下時已人困馬乏。睡夢中，他見到了佛爺和香山寺。醒來一看，眼前的山峰和夢中的一模一樣，便來到山上，卻見山上毫無人跡，更不見廟宇。於是這位居士便化緣籌集資金，在山上修建廟宇。廟建成了，來此進香的人告訴他，這不是香山，香山在此山之南，他便稱此山為小香山。

與西寺隔河相望的東寺村也背靠一山，上有一險峻山峰，人稱立子峰，一石洞懸於崖中。相傳唐時不知哪位皇帝要立太子，一時不能確立人選，便商定在此山峰上宣布，故稱立子峰，依山洞建太子寺一座。

下山時，已近黃昏。夕陽的餘暉透過山巒，把淳耀縣政府所在的窯洞染成了橘黃色，遙想當年，在這些群山環繞的窯洞前，此刻應該是最快樂放鬆的時刻，河邊洗衣的女兵成群結隊，操場上打籃球的幹部士兵敏捷矯健，窯畔上傳來的歡歌笑語持續到夜色闌珊，入夜，一排排燈火閃耀在溝坡與山窪之間……

墨出青松煙 筆出狡兔翰

舞文弄默（公眾號ID：wwnm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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