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我發現早已死去的爹站在床頭看著我

近來天氣不怎麼好，終日陰雨連綿，這天傍晚我跟發小陳四在鎮里棋牌室打麻將。

不知咋的手氣很背，幾圈下來，就快把兜里的錢輸光了，看我這麼背，牌局上的李麻子，嘲笑我說，我一臉晦氣，臉色昏沉，不只是輸牌，說不定還有災禍呢。

李麻子酒鬼一個，口無遮攔，當時就把我惹得差點和他打起來。

誰知道正在我跟李麻子爭執之際，兜里的手機響了。

手機里奶奶急急忙忙的跟我說，三天前跟我爹一起去山裡采參的一伙人出事了。

我拉著小四匆匆的趕回家裡。

我爹他們同行的八個采參人，無一倖免，全都死了。

村裡一個放牛老頭在村後山的溝壑里發現他們的屍體。除了我爹以外，其餘七個人全都身體腫脹，有的甚至面目都難以辨認。

可單單我爹他，鐵青著臉，身體僵硬，氣息是沒有了，但他的屍體沒有半點腫脹，感覺像是安詳離去的一般。

我難以接受這個現實，我才剛剛十八歲，五歲的時候，我娘嫌棄我家窮，跟外鄉人跑了，我爹一個人靠采參，種參持家，把我拉扯大。還沒看到我娶親生子呢，就這麼離我而去，這讓我怎麼承受的了。

爹一沒，奶奶急火攻心病倒了。

村裡人幫襯著在我家院子里搭起靈棚。按照我們這的習俗，人死後的第三天要把屍體土葬。

可第二天晚上，就出事了。

那晚我送走了前來祭拜隨禮的親朋好友，我讓發小陳四幫我看看堆。

我進屋收拾我爹上山帶去的一個布袋。倒出布袋裡的東西，我皺起眉頭來，除去幾樣采參的工具，啥都沒有。

我有些沮喪，采參前幾天，天氣就有些不好，我不讓他去，他說市裡的表哥說過幾天舉行什麼人參展銷會，他就想碰碰運氣，想著採到個好貨賣個好價錢。

可這一去幾天，白白的搭上了性命不說，啥也沒有採到。

我把那幾樣工具裝回袋子，一碰那工具發現，工具邊上夾著一個東西。是一小段折斷的野山參的莖葉。

我對采參不太了解，一看這莖葉，很驚訝，因為從小到大家裡也種植人蔘，我從沒見過這麼粗壯的莖葉。也從沒見過形狀這麼怪異的人蔘莖葉。

正好奇這個莖葉的來歷，屋子外吵吵嚷嚷起來。

我讓看堆的小四，竟然睡著了，而村裡的狗啊、貓啊的也各種亂叫。

我追出去才知道，我爹竟然詐屍了，他將同村小李媳婦懷抱的孩子給搶走了。

照著電線杆子將孩子活活的掄死了。在要傷害小李媳婦的時候，才讓村裡人合力把發癲的我爹制服了。

村長怕再出事，當晚就把我爹還其他七個采人蔘的屍體都火化，下葬。。

這事一出奶奶的病情更重了，躺在床上一遍遍的呢喃著「報應」兩個字。

屋漏偏逢連夜雨，小李家孩子被我爹掄死，人家自然不肯罷休，把我家種植的幾十丈人蔘抵給了他家，家裡能拿的出來的錢也全配給了，在村長的說和下，人家才同意不報官。

這下子我真是身無分文，一無所有了，老爹死了，家產被人全都搶走了。還有個奶奶要養活，十七歲的我成為了家裡唯一的頂樑柱.

小李一家走後，我收拾著屋子，桌上我爹那采參的工具袋，還放在那，我收拾著它，心裡很是難過，我爹生前的一幕幕都回蕩在我腦子裡。

收拾收拾，我正好抓起袋子里倒出的參葉子，拿起它來，仔細的端詳著。

人蔘單有一小段殘缺的莖葉，主根哪去了呢？

我爹從來不會做無用功,這人蔘莫非有啥玄機?他們會不會是因為這棵人蔘而死呢？想了半天我也想不明白。

正這時候，一直神志不清，呢喃著報應二字的奶奶，卻似乎清醒了一般，她把我叫到床邊。

「小遠…」

奶奶定定的對我說：「你給我聽好了！」

「奶奶，你說吧！」

「好，你給我發誓，從今以後，這輩子你都不要再進山采參，一輩子都不許做采參人。」

「奶奶，我不跟著村裡人進山采點野山參賣，我們以後拿什麼過日子啊！」

奶奶突然很是激動，：「你聽不聽我話，你給奶奶發誓！」

「我發誓，我發誓，我程昌遠，從今以後再不會進山采參，否則天打五雷轟。」

看我發了誓，奶奶才安下心來，她含著淚摸著我的頭：「小遠，你爹沒了，你要好好的活著，奶奶才能有臉面到地底下去見你親爺爺,感謝他對我們一家子的恩情。」

我聽奶奶這話，糊塗了：「什麼親爺爺，奶奶你說什麼那？爺爺不是三年前才去世！」

「小遠，你不姓程，我老伴不是你親爺爺，記住，你親爺爺姓韓！多虧了他，我老伴才活到三年前，我們家欠你爺爺一條命，欠你爹一條命，奶奶不能再讓你出事，你答應奶奶，你去市裡找你二爺家的表哥討生活，能不回村子，就別回村子來……」

「奶奶你在說什麼呀，程國海不是我爺爺，誰是我爺爺，欠什麼命……」

「你別問了，老輩人的恩恩怨怨，和你這小輩沒關係，總之你記住奶奶的話！」

奶奶說完就趕我回屋子睡覺不讓我多問，沒辦法，我只好回屋子去睡。

我心裡想著，老爹沒了，我怎麼能丟下奶奶一個人，去市裡打工呢，我是不會走的。

可第二天一早，我整個人就完全崩潰掉了。

奶奶死了，喝農藥死的，一整瓶百草枯，都喝了，這葯劇毒無比，根本沒救。

短短几天，我失去了一切。

曾經的我是一個不學無術的混混，轉眼間身無分文，舉目無親。

在村裡人的幫襯下，我把奶奶葬在了我爹的墳邊上，

我暗暗立志，這塊墳地就是我家的風水寶地了，他日我程昌遠發達了，就回到這裡，給我爹和奶奶的墳，大修，立碑刻銘。

葬了奶奶，我聯繫表哥，跟他說了家裡的情況。

表哥所在的市，是我們這裡的一個特色城市，主要產業便是地方旅遊業和醫藥產業。

他家裡是做買賣的，不過具體做什麼我還真不清楚。只是偶爾過年了才在一起聚聚。

而且人家城裡人，那種的天然的優越感，壓根瞧不上我們溝里出身的人，當然我表哥對我還是不錯，只要順著他，滿足他那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表哥讓我直接去市裡找他，說給我找個活，讓先干著。

我管發小陳四借了點錢，收拾了一些家裡的遺物，就坐大巴去了市裡。

臨走時我聽陳四跟我說，他爹和他娘，閑聊的時候，說了一些關於我家過去的事，我問他什麼事，他說他爹不讓他說，我也是無語了，我奶奶有事瞞著我，我發小還跟我藏著掖著。

他不願意說，我也懶得逼問他什麼，我爹詐屍這事，恐怕早傳的沸沸揚揚，我在村子裡是待不下去了的。

奶奶臨死前的那晚上跟我說的那些話，我想不明白，也不願去想。那些傷心事就讓它忘在腦後吧。

揮別了陳四，我就坐大巴去了市裡。

三江市我沒少來，互聯網時代下，縮短了城鄉差距。

雖說經濟差距很大的，但是眼界，見識的差距縮小了很多，現如今就算村裡的娃，刷刷微信微博，也便知天下之事。

穿著淘寶貨，走在街上也沒人看出我是一個窮的就剩賤命一條的土鱉。

撥通了表哥電話，他告訴我一個地址，讓我到了給他去電話。

地址離我所處位置比較遠，打車沒錢，只能坐公交，我沒帶什麼東西，背了一個雙肩包，裡面放著我爹和奶奶生前很看重的東西，雖然奶奶不讓我干采參這活，可是我能看出父親留下的工具，都是老物件，說不定還有個文物價值，值點錢呢？

我抱緊自己的雙肩背包，生怕遇到扒手。

過了一個站點，一個女孩兒上了公交車，讓我眼前一亮。

女孩姿色俏麗，面貌清新脫俗，一雙眸子清亮的彷彿不食煙火的仙女一般。

有一些綠茶婊在網上，自詡小仙女，可當真比起我眼前這位，她們連村姑都算不上！

我內心有點小小期許，這麼脫俗的妹子，要是坐到我的身邊該多好。

想什麼來什麼，她還真飄飄的走到我邊上，坐到了我的身邊。

實話說，當時我心真的蹦蹦跳，像我這沒見過世面的雛雞，冷不丁碰到個漂亮點的，確實有些剋制不住。

但是又有些害羞不敢去看人家，偷偷的用餘光瞄她。女孩長的真是很可愛，那嫩嫩白皙的側臉，讓我看的有些痴迷。

正在我盯著人家看的時候，女孩子突然也轉身看向我。

我下意識的躲開她的眼神。

卻不想她突然抓上我的手。

我一激靈，她卻問我：

「你見過我奶奶了嗎？」

我很奇怪，詫異的看著她：「小妹妹，你有什麼事嗎」

女孩突然很激動，指著我的背包：「你見過我奶奶了，對嗎？」我搖著頭，看著她可愛的臉，心卻撲撲通的跳起來：「小妹妹，我們不認識吧？我怎麼會認識你奶奶呀！」

「你胡說，你肯定見過我奶奶！」女孩情緒一下子躁動起來。

「小妹妹，麻煩你冷靜點好不好，我個外地人，剛來三江市，怎麼會見過你奶奶！」

「你快說，你肯定知道奶奶的下落，你趕緊告訴我！」女孩不依不饒，竟然直接動手拉扯起我懷抱著的背包。

我真是沒辦法了，這拉拉扯扯的讓別人看到還以為我欺負人家：「我真不認識你奶奶，你放手行嗎！」

說著我就一把甩開她，心裡有些提防，城裡套路那麼深，不會我剛來第一天就讓碰瓷的訛上了吧。

女孩再次抓住我，拽著我懷抱著的雙肩包：「你沒見過我奶奶，你背包里的東西怎麼說！」

她邊說邊搶，我死死護著背包，一下子我倆便爭執起來。

我初來乍到，生怕被人搶了，護著背包不放。

女孩搶奪背包不得，突然放生大哭，女孩邊哭邊喊：「我要找奶奶，我要找奶奶！」

這畫風，簡直就和撒潑的孩子一樣。

公交車上的乘客，紛紛看向我們這裡。

邊上剛上車沒多久的老太太，指著我的鼻子就罵我說：「你這小夥子，看著也很精壯，你怎麼可以欺負一個女孩子，你有點素質沒有……」

我一聽這話，真是氣急了，這老不死的，不明所以，就胡亂對人頤氣指使，指手畫腳，你算什麼東西。

誰知道搶我包的女孩反而哭鬧的更加厲害，一邊哭，一邊搶我手裡的背包。

這時候車上更多的圍觀群眾開始對我指指點點，罵我說我。

一個婦女弄出一副好人模樣，問女孩，發生了什麼。

女孩嘴裡，就只會說，我不讓她見奶奶，不告訴她奶奶哪去了。

一聽女孩的話，婦女指著我就罵：「你這小夥子，媳婦要回家看看家人你都不讓，你配當男人嘛。」

同時又有一個老頭子，也圍過來，用手裡的拐棍指著我罵說，你這小夥子，把人家女孩子欺負成這樣，你看把人委屈的，你真是丟我們三江市男人的臉！

一時間萬夫所指，群情指責，嘰嘰喳喳的，讓我百口莫辯。

女孩子反而哭鬧的厲害，抓著我的背包就不放手，她越哭鬧，公交上的人，就更加你一言我一語的指責我。任我怎麼解釋也沒用。

公交到了站點，我知道我再不下車，就要坐過站了，可是公交上的人們不依不饒。根本不讓我下車。

也正在這時我手機響了，表哥在電話里，罵罵唧唧的催促我，說他就在公交站點等我，問我在沒在車上。

我急了，知道坐過了站，可要耽誤事，眼看著司機就要開車了。我急中生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突然一把攬住女孩的肩膀：「好好，媳婦，走我們現在就下車去見奶奶，行了吧？」

說完我擁著女孩，推搡著圍觀乘客，就往車下走。

女孩一聽我要去領她找奶奶，果然停止了哭鬧，真乖乖的跟我走。

我推搡著那些乘客：「滾開，別擋道。司機師傅等一下，我下車！」

就這麼硬著頭皮把女孩一同帶下車。

一看到我的身影，表哥急急忙忙走過來：「昌遠，你下個車怎麼那麼他媽費勁，你不知道哥有多忙是嗎？」

「哥，我也不想，誰知道在車上……」我要解釋。

卻被表哥打斷：「別說話了，我還有重要的事情去做，走先帶你去見見世面！」

我表哥拉著我就走，不曾想，那女孩，卻哭哭啼啼的，跟我們一起走。

剛走兩步，表哥發現端倪，看了看我身邊的女孩，然後又看向我：「我靠，昌遠，他媽一年不見，你連媳婦都討到了是吧？你表哥我還單著呢！」

我趕緊跟表哥解釋清楚，把剛剛在車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我表哥一聽，自是露出他自帶優越感的屬性來，再次打量我邊上的女孩幾眼之後道：「這女孩長的挺俊，看起來不像個傻子啊！」

轉而卻又訓斥我說什麼，這年頭街上「鬼」比人還多，我怎麼什麼人都敢信，不怕碰上詐騙的，傳銷的？讓我趕緊甩了她。

可是我怎麼趕她走啊，在車上跟我鬧，下了車還跟著我，非要搶我的包，我哪曉得她到底要幹嘛！搞的就像她奶奶裝在我包里是的！

路上我問她叫啥，家是哪的，真是除了奶奶一個親人沒有了嗎？除了告訴我她叫殷靈之外，其餘的一問三不知。而且她還說並不認識我，我問她既然不認識我，怎麼就認定我知道她奶奶在哪，她卻不回答。

其實也沒走幾步，離得公交站點五分鐘不到，我們就到了一家賓館門口。

表哥跟我說，他們公司老總就在裡面，他現在在給那老總當助理，說的很得意。

吹噓了一番之後，他拉著我往那賓館裡走，當然殷靈也死乞白賴的跟著。

這算是三江市最豪華的賓館了。

我們來到賓館三樓一個大廳里，大廳里金碧輝煌，商賈雲集。

邊上的人，各個西裝革履，衣錦華服，我自覺自己一身淘寶貨，走在街上不丟人，可是到了這裡，我真是見識了什麼是窮人，什麼叫身份。

表哥拉著我們走到一張高椅邊上，我能看到椅背上披散著的柔順長發，坐在上面的應該是位女士。

走近了，表哥一哈腰，恭敬地對坐那的女人道：「秦總，我回來了，那個，拍賣會開始了嗎？」

「已經開始了，不過好東西肯定留到最後，你要給我盯緊了，別出岔子，我今天志在必得！」

「是，是，是，秦總！」表哥連連點頭。

我和殷靈也已經走到表哥身邊來，看著表哥低聲下氣，點頭哈腰的模樣，我不知怎麼形容，從小到大，他在我面前從來都是趾高氣昂，不可一世。

記得手機剛時興那幾年，我姑父買了個波導牌的，現在來說連老人機都算不上，黑白屏，也就能發簡訊打電話，他拿在我面前那個顯擺啊，那個吹噓。

對比下，在身份地位高的人面前，他又低賤如是，我真是在內心裡鄙視他。

此時秦總略微的打量了我和殷靈幾眼。

當看到秦總的正臉的時候，我眼神都直了，我真真見識了什麼叫都市麗人，且不說一身的靚麗，富有風韻的職業裝扮，就是白嫩誘人的面龐，冷艷高貴的氣質，恐怕也讓我這農村出來的小屌絲，望之卻步。

我不敢多看，只有在秦總不看我的時候，站立一旁偷偷的瞄她，看的我渾身燥熱不安。

秦總並沒有多在意，問表哥：「他們誰！」

「秦總，這是我鄉下的表弟，他家突遭變故，來投奔我的，我尋思公司里不正招卸貨工，我表弟鄉下人，有力氣……」

「卸貨工也不招女的啊！」秦總又打量殷靈一眼。

「秦總，你誤會了，她是我表弟半路碰到的傻子，一會兒我就把她打發了！」

「拍賣會結束再說，別耽誤正事！」

肅靜下來，我跟著表哥看前面主持人和禮儀小姐，展示著拍賣的藏品，介紹著。

原來是場人蔘藏品拍賣會，主持人拿出一個個藏品，一開始都是些二十年左右的野山參，用製作精美的包裝盒包裝著，主持人吹捧一番之後，就開始拍賣。

我是明白，這種貨色，也就三萬兩萬的價錢。其實從底層參農手裡，收購連兩千塊都用不上，成本也就也就幾千塊而已，我倒真想看看，它能拍出多少來。

真是大跌眼鏡，竟然拍出了五萬塊的價格，真心話，我看傻了，我他媽到現在才知道賺錢竟然這麼容易。

接連拍出很多這樣的藏品，我時不時的看看一旁美艷的秦總，她美眸微合，連看都不看一眼，好似對當前拍出的那些貨色，根本不感興趣的樣子。

我看她那白皙的脖頸，還有上面一條徑直的吊墜，正相稱著她的高貴，不由的都咽了口吐沫。

而她的助理，也就是我表哥，一次牌都沒舉過，他緊緊的盯著台前主持人拿出的一個個藏品來。

不過讓我無語的是，每一次報價，每一次敲錘，身旁的殷靈，都用細嫩的手指掐著我。

要不是這個場合，我定會對她發火，可我每次被掐埋怨的看向殷靈的時候，殷靈都好似很緊張，眉頭緊皺，直直的盯著那個主持人，恨恨的樣子。

我微微聽到她嘟囔著什麼，這麼禍害我的兄弟姐妹，我早晚要你們好看！

我權當她精神不正常罷了，也就沒再多想。任她掐吧，不過我心裡明白，這姑娘絕不簡單，我最近有些膽怯，生怕是招惹上什麼東西，這些天的變故，讓我變得有些敏感。

時間過了好久，禮儀小姐拿上一個藏品來，主持人介紹說，將近四十多年10克重的生曬野山參。

看到這裡，表哥輕輕的碰了碰秦總的胳膊。

未完：詐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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