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好的溫柔，是還給你自由

?本文作者：

黎耀輝

轉載自公眾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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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逛知乎的時候突然彈出來一條問題：

在五月天演唱會上打電話唱《溫柔》的人們，可以告訴我你當時的感受和故事嗎。

我忽然想起了很久之前一段旅行里一個姑娘跟我講的五月天的演唱會。

我翻找了很久，找到一場演唱會的視頻。

前奏響起，阿信在台上說：「好久沒有看星星了，我們來看星星。」

「有帶手機嗎，拿出來，打電話給你喜歡的人，把這首溫柔傳給他/她。我們要把現場的燈全部關掉。」

現場燈光熄滅，阿信在舞台上安靜的唱著溫柔，台下手機屏幕燈、熒光棒匯成一片閃閃發亮的星河。

唱到最酣暢淋漓的時候全場燈光亮起，畫面切到台下觀眾。我看到其中幾個人，拿著手機閉著眼，那一張張臉上濕漉漉的。

我很好奇，你為什麼哭了呢？

你打電話的那個人有接嗎？

他/她有認真在聽嗎？

他/她知道這一刻的你為什麼淚流滿面嗎？

如果你對我說你想要一朵花，

那麼我就會給你一朵花。

如果你對我說你想要一顆星星，

那麼我就會給你一顆星星。

如果你對我說你想要一場雪，

那麼我就會給你一場雪。

「如果你對我說你想要離開我，那麼我會說，我會對你說。

我給你自由，我給你自由。我給你自由，我給你自由，我給你全部全部全部全部自由。」

我記得有一個live版里有收錄進一個女生的聲音，在阿信念這段獨白的時候在一旁聲嘶力竭的跟著大喊

「我給你自由」

。

感情里最勇敢的不是我無視距離跟你在一起的堅定，不是出現裂痕我們一起修復的勇氣，也不是我們在一起時面對困難勇往直前的固執。

感情里最勇敢的，是我知道氣數已盡，所以我願意先站出來，給我們一個最後的交代。哪怕交完這一切，我將不再知道自己的未來在哪裡。

我做過最崩潰的自殘，就是還給你的自由。

我做過的最好的溫柔，也是還給你的自由。

橘子就是那個跟我講五月天的姑娘。在旅行里遇見橘子的時候，我是頓感煩躁的。

橘子是能侃天說地聊一路的那種姑娘。舟車勞頓長途跋涉後每個人都精神匱乏，車廂里安安靜靜，她突然站在我旁邊與我攀談。

「姐姐，你一個人來旅行嗎。」

我睏倦不已，懶懶散散的回了一個單音節的嗯。後來她提的問題我都用「嗯」和「不是」來回答。

火車停站時，上車的乘客被她堵在路中間引起不小的躁動。她急忙說「姐姐，那這樣我們就算熟悉了哦。」然後離開了我在的車廂。

過了一陣，我閉著眼休憩，聽到旁邊窸窸窣窣的聲音，睜開眼睛看到她笑嘻嘻的又出現在我面前說「姐姐，我換了位置，我們坐一起呀。」

一路上有她的嘰嘰喳喳倒也不算無聊，火車到終點站，我向她道別。

剛出站，就看見她急慌慌的跑過來，略帶拘謹的問我「姐姐，我的錢包被人偷走了，我可以先跟你住一天晚上嗎。我卡里還有一些錢，手機能用，我只是害怕。」

我鬼使神差的答應了，帶著她住進了預約好的客棧。

天色暗下來，客棧工作人員敲門問我們要不要去樓下影院看電影，橘子一口答應。

電影放到最後，橘子湊到我耳邊輕輕的問我「姐姐，你說這部電影是不是真實故事啊。」

我剛想說電影都是從真實生活改編來的，她卻一臉正經的看著電影結尾介紹說

「還好不是真實故事呢，不然我還真以為這個導演是偷窺了我這些年的生活。」

我抬頭看她，在黑暗的影院里，看見她滿臉的淚水。

從最開始的暗自垂淚，到掩面肩膀抖動，到啜泣，到最後嚎啕大哭。

橘子遇見孫琦的時候嫌棄孫琦的名字像個姑娘。孫琦嫌棄橘子嘰嘰喳喳不像個姑娘。

兩人在嫌棄中一拍即合，迅速陷入熱戀。

這一熱戀，就是三年。

橘子搬進孫琦家裡，兩個人像小夫妻一樣過著柴米油鹽的生活。孫琦是公司里一名小職員，橘子從家裡騰出一塊小小的地方當自己的工作室靠賣畫賺錢。

開始，冬天裡孫琦會替橘子暖好腳再抱著她入睡。孫琦加班的時候她做好飯乖乖的在小小的沙發上等著他下班，門口插鑰匙的響聲響起她就蹦蹦跳跳跑去迎接，每次都會被孫琦訓斥不穿拖鞋這件事。

日子不緊不慢的過著，愛情的一股腦的激情衝動被生活的厭倦感漸漸磨平。

孫琦加班的時間越來越晚，應酬越來越多，態度越來越冷淡，回家時候的酒味越來越濃重。

冬天裡橘子開始習慣自己暖腳，在沙發上等到睡著。

直到那一天，一切的感情，被一根導火索後面巨大的核彈，轟轟烈烈的夷為平地。

孫琦醉酒後，第二天清晨才回到家。橘子照常起來準備解酒湯，脫掉他身上的皺巴巴的襯衣。卻在脫下來的那一刻，看見孫琦脖子上醒目的紅色唇印。

她抱著抱枕，坐在影院里努力讓自己語氣輕鬆的說：「

那個唇印是大紅色的，我甚至不覺得那是口紅的顏色，我覺得那好像我被人捅一刀以後，噴出的血液的顏色。」

她站在床邊，看著那抹刺眼的紅，一把將孫琦拉起來。連拖帶拽的丟到浴室里打開淋浴，孫琦被這個舉動惹惱後暴跳如雷的朝她吼：「你他媽是不是瘋了。」

橘子拉著孫琦站在鏡子面前，讓他看著那個唇印，

昔日的甜蜜在一塊完整的鏡子里土崩瓦解。

他們對峙了很久，孫琦慢慢的低下頭，說了很多話。橘子說她就記得最後一句：

「如果你還愛我，就給我自由吧。」

她在這段感情里節節敗退，到結尾被俘虜還要割地賠款的給對方自由。

她腫著眼睛，抬起頭對我說：

「後來我去看了五月天的演唱會，在演唱會上我突然很想打電話給他，給他聽《溫柔》。電話被另一個姑娘接了，她說，

你好，孫琦在開車，你有什麼事嗎？

我就慌慌忙忙掛了電話。我在演唱會上聽著這場溫柔，心裡真的又絕望、又開心。絕望在原來這個自由是讓他去追隨別的人，開心在他沒有受影響，倖幸福福的活著。」

橘子的故事戛然而止，她沒有再告訴我中間的細節。後來她問我要不要去唱k，偌大的包間里只有我們兩個人，她一遍又一遍的唱著《溫柔》。

我記得那天晚上她細碎的啜泣聲在我耳邊久久不絕，還有她緊閉著眼睛聲嘶力竭唱我給你全部全部全部全部自由，到絕望的看著歌詞唱不打擾是我的溫柔的樣子。

第二天橘子離開了，床頭留了她的電話，我打過去被掛斷了，她發來一條簡訊：

「姐姐，謝謝你收留我，也收留了我這個故事。我走了，再見。」

我沒有再見到過她，那個扎著馬尾，笑起來眼睛有淺淺的梨渦的小姑娘，好像在我那段旅途里從來沒有出現一樣。

你看過那場溫柔嗎？

我希望你能忘掉那年的那場溫柔，找回自己的自由。

我是這個世界上最不溫柔的人，我刻薄、我小氣、我敏感、我爛脾氣、我斤斤計較。

我集萬千缺點於一身，僅有一個優點，就是愛你。

這些愛著你的心情，頑固又堅強。哪怕你走了，剩我一個人在原地，我也從來沒有停止過。

我能做的是熱情的迎接你來，好好的送你離開。

東邪西毒里有句台詞我最喜歡：

當你無法再擁有的時候，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不要忘記。

我一個人站在原地，一如當初愛你的樣子，又溫柔，又堅定。

「這裡荒蕪寸草不生，後來你來這走了一遭，奇蹟般萬物生長，這裡是我的心。」

我覺得這句話更適合倒著讀。

這裡是我的心，奇蹟般萬物生長，後來你來這走了一遭，這裡荒蕪，寸草不生。

這些荒蕪，這些寸草不生，就是我僅能給你的，全部的自由。

本文經

遇見張小嫻?

轉載發布，已獲作者授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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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耀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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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D：nbxhbr）能文能污少女心，沒有胖嘟嘟只是肉很多，感性的弱智患者。只要你能來，多晚都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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