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詐聖手》：權威不過是一場「龐氏騙局」

《戰爭機器》和《欺詐聖手》的相繼上映，讓人們聚焦於「後起之秀」網飛和「有線巨頭」HBO的「轉型大銀幕之爭」。兩部影片均用了「強IP+超一線演員+豪華製作+話題延伸」的相近策略，「新貴」與「舊主」鹿死誰手還未可知，但《欺詐聖手》與《戰爭機器》的正面交鋒，似乎是當前兩家綜合實力的體現。

作為一名曾經的金融學專業學生，得著對被譽為華爾街的「引路人」、納斯達克的「締造者」的伯納德·麥道夫並不陌生。在東窗事發前，他一直是華爾街最炙手可熱的「投資專家」之一，在金融領域甚至全球經濟中的權威地位從未被質疑。事件暴露後，人們才逐漸明白一個道理，在華爾街，信任是建立在權威之上，而權威本身不過是一個「龐氏騙局」。

《欺詐聖手》並沒有糾結於麥道夫「究竟怎麼做到的」和「無辜的受害者」，而是另闢蹊徑的聚焦麥道夫的家庭。影片用大量的篇幅描寫了麥道夫與妻子露西、兩個兒子從「權威創造下的親密無間」到「瞬間分崩離析」的整個過程。通過麥道夫的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來逆向解讀「麥道夫騙局」的成因。

在家庭里，麥道夫擁有絕對的權威，一方面，為自己工作的兒子、只知道享受生活的妻子，從經濟角度決定了他的絕對控制力，另一方面，這個一手創造全新證券體系、擁有一大堆顯赫頭銜的人，本身就擁有毋庸置疑業內權威和聲望。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麥道夫貪婪的並非人們想像中的金錢，而是絕對的權威。絕對的權威，引來更多金主的信任投資，繼而為麥道夫「創造奇蹟」提供新的資金來源，創造「良性的循環」。因此，麥道夫持續15年來維護的，對金主們來說，是對金錢的慾望，對自己來說，是對權威的維護。

多年來，麥道夫嚴禁兒子們插手自己的「核心業務」，也從未和妻子談工作細節，名義上，是「有罪自己扛」，期望騙局暴露後一家人免責，實際上，是自私的維護自身權威，決不允許權威的光環照耀到別處。

之所以造成妻子離別、兩個兒子相繼死亡的結局，除了麥道夫極度自負、剛愎自用的性格，還有他多年來對妻子兒子的影響。麥道夫就像一個特立獨行的大漩渦，不僅波及了成千上萬名受害者，更是將妻子兒子置於任人擺布的風口浪尖。

兩個兒子中，小兒子安迪是他心目中可堪大任「接班人」，不過是其敢於質疑權威、堅持自我；大兒子馬克對麥道夫言聽計從，深得父親的信任，麥道夫對他的影響也是最深的。

東窗事發後，兩個兒子自然受到華爾街和媒體不厭其煩的盤問、指責。面對巨大的壓力，將父親視為精神支柱的馬克崩潰了，在不斷的自我精神折磨之後上吊自殺，而安迪因「詐騙父親」的影響而改變人生，因癌症鬱鬱而終。正如他在演講中說的：我爸爸在我內心中，已經死了。

對妻子來說，麥道夫一直扮演者相依相伴、值得信任的丈夫形象，在多年享受優質生活的過程中，活在丈夫「蒼天大樹」的陰影中。

然而，在失去丈夫後，她發現，自己不僅物質上變得一無所有，精神上必須割裂多年養成的成癮性的依賴感。兒子們的相繼死亡，讓她最終明白了，與騙局暴漏、丈夫被捕相比，完全失去自我才是最可怕的。

傳記片的體量、明智的取捨、深度的挖掘，再加上影帝德尼羅的領銜，並沒有拯救《欺詐聖手》。冗長而反覆的敘事，不明何意的閃回，讓本片顯得過於拖沓和隨意。看來，在進軍大銀幕的道路上，HBO仍需努力。

得著說 |拿興趣說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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