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氣圈紀事（四）：霾雲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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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上小乾坤，文字大世界

（一）

黑霧聚攏，陰霾壓城。

本該處於下風向的工廠排除的黑煙，此刻一反常態地向城市中心匯聚。城市上空彷彿一個漩渦，吸扯著四面八方的污染煙霧，進而沉降入大街小巷，睡夢中的人，被深吸的一口霾驚醒。

灰霾里，光影模糊，撞車聲、咳嗽聲、關窗聲，聲聲亂耳，這座城市，開始了它的混亂。

而城市的最高樓頂，煞芘獨立，氧氣跪地。

「今天，是人類肆意揮霍，恣意妄為的終末，也是大氣易主，史書改寫的開始！我，苯並a芘，將在此以氧氣之魂祭天，宣告霧霾時代的來臨。」

煞芘振臂高呼，灰霾里雜亂飄遊著的魂靈——苯並k熒蒽、苯並e芘、萘、砷、鉛……

各種各樣的魂靈歡呼著、喝彩著、怪笑著，他們從黑暗中誕生，奈何太少，沒有足夠的力量修成靈體，受盡世人鄙夷，而今翻身的機會終於到來，怎麼能不激昂興奮。

「物競天擇，在這場盛宴里，活下來的生命，必然適應霧霾，只要沒有人再以氧氣為生，你死後哪怕再次聚魂，也只能成為這些魂靈的一員了桀桀桀。」

氧氣聽罷，沉默不語。

「受巫神水蒸氣召集，天下萬氣會集，共伐妖孽苯並a芘！」

遠方傳來一聲大喝，但見氮氣甲烷率領身後眾多，與苯並a芘對峙。

原來那日水蒸氣得知煞芘的打算後，便立刻發布萬氣召集令，號召天下英雄共伐煞芘，救出氧氣，於是便有了方才一幕。

血戰，開始。

（二）

不多時，氮氣率領眾人，衝破了眾魂靈的防線，來到了氧氣面前，出乎意料地順利。

「閣主！」氧氣喊道，也發現了旁邊的氫氣。

「此乃巫神尋得的無根仙液雙氧水！」氮氣變出一瓶玉液，氧氣盯著裡面晶瑩澄亮的液體，感受到無根仙液里蘊含著的濃厚而靈動的氧元素，頓時兩眼放光。

「哈哈哈，也不知你小子今日有什麼福氣，老夫這裡有著一顆靈丹二氧化錳，也一併給了你罷！」甲烷手掌閃現出一塊黑亮的丹藥，氧氣心中大喜，本來這仙液需要他全力催動才能生效，而現在有了這靈丹，仙液的便可自即刻生效！並且他還有了一次機會得以感悟天道法則：

正值關鍵時刻，氧氣也不矯情，當即服下仙液靈丹，胸口暖意傳來，循轉周身，洗刷著傷勢。

「桀桀桀，你們今天非但救不走氧氣，還要塔上自己的命！」

這時煞芘徘徊在天空上，身邊的魂靈嘰嘰喳喳地叫喊著，一個個圍著他旋轉，進而被吸納入他體內。

「亂鬼群魂之術！」看到這一幕，氮氣驚呼，這是一種吸收魂靈力量的邪術，短時間內可大幅提升自己的力量。

煞芘是故意放氮氣他們進來，進來這霧霾最濃厚的區域，他要將天下群雄一網打盡。

「氧氣，看你的了！」

（三）

外界傳流氧氣散功重修，其實非也，為感悟天道之妙，他自創輪迴訣修習，將靈體的力量分離而出，投放於高山、荒原、深海等地，獨立成靈體修鍊，頓悟天地之理，尋求法則之力。

出發之前，巫神告訴他，必要時召回身外靈體，在他得知了煞芘的身份後，強烈的危機感讓他不得不這麼做。

「諸位仔細聽著：機會只有一次，我將匯聚分散的氧氣之靈，請可燃性氣體放開心神，我將引導你們，感悟各自的燃燒天道法則！造鑄三千輪迴焱！」

可燃性氣體聽到天道法則興奮不已，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嘗試。

苯並a芘意識到了不妙，駕馭萬魂前來欲阻，氮氣合眾氣之力，拚死抵抗。

一道道氧氣之靈現身。

甲烷與氧燃燒，焚天煅地炎，席捲天下，威震寰宇；

氰氣與氧燃燒，灼華桃芳火，妖嬈艷麗，掀騰嗜血；

氨氣與氧燃燒，碧荷接天炎，騰焰無垠，伏焱萬里；

氧氣與氫氣對視一眼，攜手上前，淡藍色火焰從掌心迸發。

氫氣與氧燃燒，青海冰心焰，驚若游龍，矯似翩鴻；

……

一簇簇火焰在霾天里綻放，每一種都獨具一格，難得一見。種種火焰威勢逼人，竟然將霾雲洞穿，顯露出九天之上的太陽。

三千火聚輪迴焱，燃霾焚霧天曈現！

火焰參戰，苯並a芘壓力驟增。

在最關鍵的時刻，卻聽氮氣一句：

「定風珠，收！」

苯並a芘大意了，定風珠畢竟是氮氣的，方才他不懂因勢而變，強行逆轉風向，將毒霾匯聚籠罩城市，定風珠已有點失衡，現正主一發力，自然完全失控。

氧氣抓住機會，怒燃三千火，暴風驟雨般打擊苯並a芘。

（四）

隨著接連不斷的慘叫，苯並a芘在三千輪迴焱的焚燒下靈體崩裂，眾多魂靈怪叫著從他身體逃出來，向火焰外方逃命。

不可一世的凶神惡煞，在神識完全消散前，怪笑著大喊：

「你們永遠殺不盡我們的！只要人類妄為如舊，只要人類妄為如舊……」

聲漸消，形漸渺，唯有那句話，愈發沉重地壓在了眾人的心頭。

的確，倒下了一個苯並a芘，只要人類依舊創造著培養這些魂靈的環境，又有多少個苯並a芘會再次覺醒呢？

長嘆一氣，氧氣慨然，世間風雨，光怪陸離，不由得看向氫氣。

氫氣只回他一個，溫柔的目光。

（五）

一日混亂，毒霾消散，次日清晨，人聚廈下。

只見城市最高樓上，刻著大大的兩句：

「總為霾雲能蔽日，凡間不見使神愁。」

部分圖片源自網路

本期作者/祁寒

編輯/王雪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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