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彥宏拿人工智慧和原子彈相比

5月26日，在貴陽舉行的2017年數博會「人工智慧」高峰對話會上，百度公司創始人、董事長兼首席執行官李彥宏堅定表示，「人工智慧所帶來的很多擔心我覺得也是沒有必要的。有一天電腦會不會超過人腦？有一天人類會不會被人工智慧所控制？對於這些，我一直堅定地認為說不會。」

當時，世界圍棋等級分第一人柯潔正在烏鎮圍棋峰會上，對戰人工智慧的巔峰之作AlphaGo，並連輸兩盤。5月27日，柯潔在不甘心的淚水中，第三次敗在了AlphaGo的手下，以總比分0比3結束了第二次人機大戰。

李彥宏說，「有時候我拿它（人工智慧）和原子彈相比，原子彈在發明之前，人類隔幾十年就要有大的戰爭，原子彈發明之後，可能所有人都覺得人類的末日就快要到了。但一直到今天都沒有發生大的戰爭，也許因為原子彈的誕生，人類再也不會有大的戰爭了，因為這樣的戰爭會毀滅掉所有的人，人們也還是知道如何來控制的。所以人類對於人工智慧技術的這種探索、開發、演進，我也是非常樂觀地認為它所帶來的影響主要是正面的影響，負面的影響則完全是可控的。」

當天的同一時間，也是在2017年數博會上，阿里巴巴集團董事局主席馬雲在另一場名為 「機器智能高峰論壇」上，談到柯潔和AlphaGo的人機大戰時表示，中國企業搞AlphaGo這些東西沒多大意義。「下圍棋本來多有樂趣，結果機器從來不下臭棋，快樂都沒了，有啥意思？」

李彥宏則認為，人工智慧這一次革命是堪比工業革命的。「我們回想一下工業革命當時最標誌性的東西是什麼？是蒸汽機，而不是煤。當然最早的蒸汽機就是誕生在煤礦，因為挖煤的時候有很多滲水，用蒸汽機來把滲水從礦井下面提上去。

雖然蒸汽機在煤礦被發明出來，但一開始蒸汽機的效率非常低下，就是因為它在煤礦邊上不缺能源，所以沒有關係，效率低下一點兒可以。我們絕大多數人並不知道蒸汽機最開始是誰發明的，我們知道瓦特，但瓦特是在蒸汽機發明九十年以後才重新發明了一個比較高效率的蒸汽機。所以，工業時代

最寶貴的東西不是煤，而是蒸汽機這樣的技術革命、革新。人工智慧時代最寶貴的也不是數據，而是因為數據帶來的技術上的創新。」

李彥宏還表示，「也許未來百度不應該被稱作一個互聯網公司，而應該被稱作一個人工智慧的公司」，他覺得「互聯網公司」這個概念現在確實不是特別合適了，原因就是互聯網的普及程度已經非常非常高了。比如說今天我們在這兒開會，這個酒店叫凱悅酒店，我們不會說凱悅酒店是一個電力公司，雖

然我們在這個酒店不管幹什麼都要用到電，互聯網也是一樣的，任何一個公司今天在做它的業務的時候，不管是什麼業務，都要用到互聯網，所以這個時候再說百度是一個「互聯網公司」，意義確實已經不大了。

以下是李彥宏的演講實錄：

大家好。感謝楊瀾的介紹，我其實很早就看了楊瀾拍的「人工智慧」宣傳片，當時我還蠻驚訝的是，楊瀾對人工智慧有這麼深入的了解，確實也花了很多工夫去採訪全球各個地方的人工智慧方面的大拿。

其實我也是蠻受鼓舞的，因為我也對這個領域非常熱愛。以至於前兩天我們在重慶開百度的聯盟峰會，當時我有一個演講，就講到「也許未來百度不應該被稱作一個互聯網公司，而應該被稱作一個人工智慧的公司」，昨天見到楊瀾她也問我為什麼這麼說？我當時在重慶講沒有展開為什麼這麼說，今天正好借這個機會講一下。

我覺得「互聯網公司」這個概念現在確實不是特別合適了，原因就是互聯網的普及程度已經非常非常高了。比如說今天我們在這兒開會，這個酒店叫凱悅酒店，我們不會說凱悅酒店是一個電力公司，雖然我們在這個酒店不管幹什麼都要用到電，互聯網也是一樣的，任何一個公司今天在做它的業務的時候，不管是什麼業務，都要用到互聯網，所以這個時候再說我是一個「互聯網公司」，我覺得意義確實已經不大了。

但是為什麼說我們是一個人工智慧公司呢？因為人工智慧現在才剛剛開始進入到各個領域，很多很多的技術還在飛速發展，很多應用還沒有獲得足夠多的重視，所以我們現在更多的希望給大家講人工智慧帶來了哪些新的可能性。

包括剛才的片子裡面其實也有很多的爭論，就是人工智慧會不會是一個不歸路？會不會隨著技術的發展，會給大家帶來很多不可預知的後果？這裡我想，首先要講一下我在這方面的一個判斷，很多時候是因大家不了解所以才恐懼，很多人認為，人工智慧就是讓計算機在模擬人腦的工作方法在進行工作，其實這是一個很大的誤解，而且這個誤解是非常非常普遍的，幾乎我見到的人當中我覺得有一半以上的人，都認為人工智慧是仿生學，就是讓計算機來模擬人的大腦神經元是怎麼工作的，怎麼做出判斷的，怎麼做出推理的，那我們計算機也這麼去做，其實這是一個誤解。

目前我們講的Deep Neural Network，深度神經網路，它只是一個比喻，就是和人腦的工作方式有類似之處，但其實到今天為止，我們的科學並沒有搞明白人腦是怎麼工作的，我們只是大概知道人腦有神經元，計算機就更不是在模擬人腦來工作，尤其是最近幾年演算法的發展都是計算機科學在搞，從來沒有借鑒人腦科學的成果，這是一個很大的誤解。

與此同時，人工智慧所帶來的很多擔心我覺得也是沒有必要的。有一天電腦會不會超過人腦？有一天人類會不會被人工智慧所控制？對於這些，我一直堅定地認為說不會。

過去有好多對人工智慧的分類，有弱人工智慧、強人工智慧、超人工智慧，弱人工智慧就是現在的情況，強人工智慧就是指電腦和人腦的能力是一樣的，超人工智慧是電腦要超越人腦。我認為要達到強人工智慧，也就是說讓電腦達到人腦的能力，還要有很長很長的時間，我不知道多長時間，也許幾十年，也許幾百年，也許永遠達不到，所以我覺得在這方面大家不用太擔心。

有時候我拿它和原子彈相比，原子彈在發明之前，人類隔幾十年就要有大的戰爭，原子彈發明之後，可能所有人都覺得人類的末日就快要到了。但一直到今天都沒有發生大的戰爭，也許因為原子彈的誕生，人類再也不會有大的戰爭了，因為這樣的戰爭會毀滅掉所有的人，人們也還是知道如何來控制的。所以人類對於人工智慧技術的這種探索、開發、演進，我也是非常樂觀地認為它所帶來的影響主要是正面的影響，負面的影響則完全是可控的。

其實去年我也來了貴陽數博會，過去這一年，雖然只有一年的時間，但是人工智慧的技術卻是發生了非常大的變化或者說進步是非常明顯的。比如語音識別，過去這一年它的進步就很明顯。今天我們要進行搜索的話，比如你和朋友進行聊天，他說了一些詞或者說了什麼事情你不是很清楚，你甚至不知道他說的那個詞是哪幾個字，沒有關係，你用語音去搜索，機器就會知道你說的是哪幾個字。按照我們的評測，人類對於搜索詞的聽力、識別能力大概只有82%的正確率，機器能達到86%、87%的正確率，過去這一年語音識別準確率已經有了飛速的提升。

圖像識別其實也是一樣的。今天大家不管是在公園裡面或者是辦公室裡面，看到什麼植物，你想知道它叫什麼，你拍張照片立刻就能識別出來這個植物的名字。

過去你用文字描述不出來一棵銀杏樹長什麼樣子，圖像能很好地被計算機所理解，準確率在過去一年也有非常大的提升。還有人臉識別，過去一年準確率非常高。一年前，大多數的人臉識別場景是一對一的。比如金融場景裡面你要開一個會，你把身份證遞交給它，或者你提交你的身份證號碼，他讓你遠程拍一個照片來驗證一下你是不是你。今天的人臉識別技術可以搞清楚你是誰，你不用事先告訴它說「我叫李彥宏」，它拍一下就能知道你是誰。所以現在變成1對N的識別，這也是最近一年比較深的進步。今天百度不是刷工卡進入門禁，而是刷臉進入門禁，幾萬人的場景它立刻就可以認出來你是誰。

最近還有一、兩個傳播比較廣的例子，就是尋人的例子。其中有一個是重慶的孩子，他在5歲左右的時候走失，後來被拐賣到了福建，經過了27年之後，我們再來比對他小時候的照片和他現在的照片，發現他確實是同一個人。當時在重慶走失的時候，記錄上他的生日和後來他身份證上登記的生日是不一樣的，姓名是不一樣的，走失時間也是不一樣的，但是最後用圖像識別的技術就可以識別出來他就是這個人。

更接近的一個例子，是有一對老夫婦帶著他們有精神障礙的孩子去北京治病，結果孩子走丟了。因為有精神障礙，孩子說不出來自己叫什麼，也說不出來家在什麼地方，老夫婦在北京待了八個月，一直在找他們的孩子，最近也是通過人臉識別技術順利找到了這個孩子，找到的時候他走失八個月，滿臉絡腮鬍子，一般靠人臉識別很難識別出來他就是那個走失的孩子。

過去我們覺得在搜索這些場景中可以使用自然語言，未來其他電器都可以進行自然語言交流，人、物未來可以進行無障礙的交流。過去人發明工具之後都要重新學習一遍如何使用工具，未來人不再需要學習工具的使用方法，工具會來學習人的意圖、人的語言。比如說。我們最近和國安廣視有合作，就是電視劇裡面植入了Duer OS操作系統，它就可以聽懂人話。

你在看浙江衛視說「切換到江蘇衛視」它就給你切換了，你看到一個女明星時說「這個演員叫什麼」，它馬上告訴你這個演員叫劉濤。這些都是你不再需要學習遙控器，不再需要學習各種各樣複雜的輸入，用自然語言就可以實現了。所以過去一年，人工智慧技術還是有非常大的提升的。

當然，這些提升其實和今天的主題「大數據」也是非常有關係的，之所以技術進步這麼快，它就是依賴過去迅速積累了大量有價值的數據，再加上計算資源越來越豐富、計算成本越來越低，所以過去我們認為不可能的技術現在變得可能了。

那麼，數據和技術、和演算法到底是什麼關係？其實對此也有各種各樣的討論。前段時間我和我們的一個工程師在討論的時候，他說了一句話：「數據秒殺一切演算法」，就是指當你有了最好的數據時，多好的演算法都打不過人。是不是這樣呢？我覺得數據確實重要，沒有數據訓練的話人工智慧走不到今天。但是數據是不是根本呢？我認為數據不是根本。數據有點像新時代的能源，像燃料，而推動時代進步的還是技術、是創新，而不是這些資源。

我經常講，人工智慧這一次革命是堪比工業革命的。我們回想一下工業革命當時最標誌性的東西是什麼？是蒸汽機，而不是煤。當然最早的蒸汽機就是誕生在煤礦，因為挖煤的時候有很多滲水，用蒸汽機來把滲水從礦井下面提上去。雖然蒸汽機在煤礦被發明出來，但一開始蒸汽機的效率非常低下，就是因為它在煤礦邊上不缺能源，所以沒有關係，效率低下一點兒可以。我們絕大多數人並不知道蒸汽機最開始是誰發明的，我們知道瓦特，但瓦特是在蒸汽機發明九十年以後才重新發明了一個比較高效率的蒸汽機。

所以，工業時代最寶貴的東西不是煤，而是蒸汽機這樣的技術革命、革新。人工智慧時代最寶貴的也不是數據，而是因為數據帶來的技術上的創新。

在過去一年，就有這麼多的創新，有大幅度的提升，連我在這個領域中的人都要覺得要改變心態，適應這種環境、適應各種各樣的可能性。我有時候就在想，技術其實是在成指數的增長。

今天上午開幕式的嘉賓也提到了摩爾定律，它的技術能力、計算能力都是在指數增長的，可是人的思維方式大多數時候還是線性增長的。它現在是這個樣子，我們覺得它未來可能只是比現在好一點點，但其實不是的，一旦量積累到一定地步的時候，它會產生一些質的變化，並且是常人很難適應甚至無法想像的一個變化。

就好比有個傳說，說一個國王為了獎勵國際象棋的發明人，他就問你想要什麼？這個發明人說，沒有關係，我就要點麥子，你能不能在象棋的格裡面第一個格子放一粒，第二格放兩粒，第三格放四粒，第四個格里放八粒……這個看起來很少，但是全世界的麥子都放不滿這些象棋格子。

所以，最近我在講為什麼我們要培養AI思維，這樣的思維方式不是我們習慣的思維方式。但技術革命會帶來不斷的新的可能性，是我們過去沒有想到的，我們需要及早地為未來的可能性去做準備。

今天，像貴陽這樣在大數據領域的名聲已經樹立起來了，已經佔有了這種先機，但是怎樣把真正的數據資源變成創新能力，這是我們貴州、貴陽需要認真思考的一個問題。過去的創新來源於實驗室、來源於大學，而未來的創新，我覺得來源於數據、來源於場景。

當我們能更好地把這些數據組織起來，把這些場景吃透，當遇到問題時思考解決問題的方式，就產生了創新，而這樣的創新又會不斷地培養我們的思維方式，跟得上未來科技的進步。

所以我也想借著這個機會和大家交流一下關於這方面的看法。希望貴陽在未來不僅能夠抓住大數據的機會，也抓住人工智慧時代中各種各樣創新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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