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劇根據真實誘姦少女案改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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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久，台灣女作家林奕含自殺事件引發了很多人對少女性侵事件的討論。

不幸的是，林奕含多年後沒能挺過這巨大的難關，但直到現在，犯罪者仍逍遙法外。

BBC最近出了一部三集新劇——《三個女孩》，每集用接近一個小時的時間，重述了英國歷史上首次境內非法誘拐兒童從事性交易的案件。

劇中從2008年事發時講起，直到2012年才被立案調查。

但調查最終發現，在這個名叫羅奇代爾的小鎮，上百個13到15歲的女孩，在過去長達14年的時間裡，受到過街頭誘姦和被迫賣淫。

而這起案件更加引人注目的是，犯罪者多為巴基斯坦裔。

在這起案件被拖延的背後，是當地政府對種族問題的畏手畏腳，而顧全大局的代價卻是讓更多花季少女承受一生不可磨滅的傷痛。

此案得以重見天日，讓罪犯得到審判，是劇中的三個女孩勇敢面對的結果——霍莉、安波兒、露比。

2008年，15歲的霍莉因為家庭經濟上的變故，搬到這個小鎮。很快，她認識了男朋友的兩個表妹——安波兒和露比。

身處陌生的環境、與父母不和、正在叛逆期的霍莉非常需要朋友，很快，她和安波兒、露比成為了形影不離的好朋友。

她們常常來一家咖喱烤肉店，店主「老爹」對她們非常好，供她們免費吃喝。

幾個女孩每天喝著伏特加，醉醺醺地在艾薇兒的背景音樂中蹦跳嬉鬧。

對霍莉來說，一切都很快樂美妙，比在家好。

但「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是吃過虧的大人們總結出的真理。

很快，「老爹」把霍莉單獨叫進房間，直白地問她：「你什麼時候跟我上床？」

在霍莉徒勞的反抗後，這個年長她幾十歲的男人，進入了她的身體。並在事後威脅她，如果不聽話，就殺了她。

第二天，強姦事件在「老爹」的車裡再次發生。

回到店裡的霍莉，又被店員提出性要求，她無法再容忍，撞破店裡的玻璃，逃了出去。

卻因此被抓進了警察局。最終，她說出了實情。

前來調查此事的警察心不在焉，當霍莉說出在這之前曾與人發生過性關係後，更是在心裡認定這是她咎由自取。

「老爹」不出意料的沒有受到懲罰。

安波兒收到「老爹」揚言要殺了霍莉的信息，跑來將霍莉從家中帶走，在「老爹」找上門來時，讓自己的「男朋友」塔里克趕走了他。

但是，一切只是走向更徹底的深淵。

安波兒對這一切都知情，在塔里克的強迫下，她們不得不一次又一次服從賣淫。

霍莉對警察失望，與父母的關係更是無法修復，她在消極的泥潭中沒有援手相助，只能越來越往下沉。

直到做性健康教育的莎拉的出現。這是本案中的第一個絕對好人，也是案件強有力的推動者。

多年來，她與她的同事在孩子們的隻言片語中搜集到了不少案情，霍莉最終也對她傾吐了一切。但她們沒有公權力可以來干涉這件事。

社會福利組織不僅對此一再推諉。更是在介入調查之後，當著霍莉和她父母的面，直言霍莉是妓女。

隨後，她與安波兒、露比相繼懷孕。案件再次提交法庭，卻被皇家檢察署撤銷，理由是「非預期可予定罪」。

這一切對霍莉的打擊巨大。

直到2010年，大曼徹斯特警署才又開始立案大規模偵查此事，稱「跨度行動」。

同時，媒體曝光此事，群情激奮，法院外全是大喊「巴基斯坦混蛋」的英國人。

但推動此案再次重見天日的首席檢察官卻正是一位巴基斯坦裔。

他是本案中的第二個絕對好人。他在其他檢察官懷疑霍莉曾經的證詞是否可信時，說出了受害人的普遍面貌：

「孤身一人，無人照料，晚上在外流連，脫離了父母的控制，正是這種人會成為性侵案的受害人。」

並進行了有力的反駁：「「如果陪審團不相信她」，我們為什麼要做這種假設？」

本案中的第三個絕對好人，是負責調查此案的警探瑪姬。

最初，她負責安波兒的口供，但安波兒卻因為在街上再次撞見塔里克，心慌意亂，承認一切都是自願的。

這招致了她的可信度降低，更鑒於她曾協助塔里克促成賣淫行為的身份的模糊性，警署決定將她從證人的名單中劃掉。

但瑪姬卻一直為她而爭取，她認為安波兒的行為僅僅只是想有人分擔後，自己不用做那麼多。

面對警署所有人更加理性的分析，她感到氣憤不已：

「當一個備受折磨的女孩站在面前，陪審團是能認出來的。霍莉是完美的受害人類型，但安波兒不是？一開始不正是這種看待年輕女孩的態度，導致了現在的局面嗎？」

最終，她從警署辭了職。

《泰晤士報》指出是「沉默文化」助長了賣淫犯罪團伙。沉默的有哪些人？

在法庭上，「老爹」喊出了這個事件的真正漏洞所在——

你們那些有罪的白人在哪裡？是他們教會她們性愛，從小就教她們學會喝酒，然後，等她們來找我們時，她們已經什麼都學會了。

你們應該照照鏡子，首先審視一下自己，看看你們的社區，學校在哪兒？社會福利部門在哪兒？其他人都到哪兒去了？

諷刺的是，人們總是對這些漏洞視而不見，但犯罪者正是這樣才有機可乘。

對這些女孩來說，父母疏於關懷，有些被放任自流，有些被粗暴對待，無人在意。

正是這樣，她們才在一種抱團的依偎中獲得一些快樂。

霍莉剛剛認識安波兒她們時，她體會到的是真實的自由。

作為一個15歲的女孩，她並不知道她們的這些行為——晃蕩在大街上，抽煙喝酒煙熏妝，就是大人們眼中的「浪」和「不自重」。

更不知道這樣的詞在別人眼中等於在性愛方面尺度大開。

露比，一個智力上有些特殊的女孩，她認識比利時只有13歲。

可她卻相信那個有家室、能做她父親的男人是真的愛她，她稱那是「最快樂的時光」。

她在被查出懷孕後，第一句話是問媽媽「你會打我的臉嗎？」

這是一個孩子心中最懼怕和最重要的事。

為什麼不選擇回家？因為她們羞愧，頭腦混亂，對現狀感到害怕。

為什麼最初不選擇報警？因為她們受到了威脅，因為報警無效，只會更糟。

一切的複雜心緒都是常人所無法體會的。當案件重提，過去4年的事又要被詳細敘述一遍，二次傷害更加摧殘人的心智。

當露比看到錄像中她描述的「他們把你當皮球一樣傳來傳去，一次又一次」時，神情恍惚，嘴裡不斷念著「一次又一次」。

不僅如此，由於犯罪者一共9名，她們在庭審上更是要對9位律師進行9次抗辯。

每一句歪曲事實的提問和含沙射影的話語都讓人為她們心痛。這是三重傷害。

但霍莉反駁的證詞更讓人看到她的堅強與成熟：

我並不覺得自責，因為我什麼都沒做錯，我只是羞愧，沒有盡全力反抗。事情已經過去4年了，我有了一個女兒，有了新的生活，我不在乎別人怎麼說，我要的不是洗白，而是公平。

然而今天，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的霍莉們，她們還在遭受著一群人最大的惡意與傷害。

那些帶有偏見的警察、社會福利工作者，彈幕里「小小年紀就這麼浪」「婚前破處不是婊是啥」的鍵盤俠。

事件發生後，巴基斯坦裔受到歧視，開始對此抗議。

在他們的討論中，也還是充斥著「我們的妹妹和女兒絕對不會穿著短裙走在街頭巷尾，胸部都露在外面」這樣的言論。

在這樣的人眼裡，強姦案永遠來自受害人自己的勾引。

一位巴基斯坦裔的婦女對此厲聲澄清道：

「她們穿的都是校服，這些男人對待女性的態度很噁心，不只是白人女性，是所有女性。在我們的社區中，如果存在這樣的態度，我們都會遭到波及。」

全世界範圍內的女性都在受到這種偏見的暴力，這種成見一天不消失，女性就無法獲得真正的平等和自由。

而青少年更是容易受到一再的傷害，並在其中無法自拔。

在影片結尾，莎拉在下議院被提問：是什麼造成了羅奇代爾事件的失敗？是能力不足，還是漠不關心？

她回答：是因為對待青少年的態度。

我們對青少年毫不尊重，無助的青少年沒有話語權，他們被忽視，被歧視，遭到兒童保護部門非人的對待。

我覺得我們需要重新考慮如何定義可信證人，那些年輕人不會明顯表現出受害人這一身份，他們不會明確說出「我正遭到虐待」。

他們深陷於一系列可怕的操控和強迫，他們活在深深的恐懼中，他們不是典型受害人。所以司法體系無法輕易判斷出這個孩子正遭到虐待。

雖然霍莉案勝訴了，但令人絕望的是，安波兒受到的傷害依然沒有人正視；

最終沒有一個玩忽職守的警察受到處罰；

莎拉第二年就被撤職；

全英範圍內的兒童誘姦案被起訴。

可想而知這麼多年有多少類似案件被掩蓋，世界範圍內又還有多少傷痛藏在無數個霍莉心中。

所以，請關注青少年，請我們的家庭、學校、司法體系反思，並給予他們充分的保護。

處在成長的陣痛期的他們，一切都還模糊而懵懂。

他們認識世界的方式需要善良的人們給予正確的指引，而不是在惡人將他們荼毒之後，才留下心痛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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