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殼上的螞蟻和量子力學

前兩天和前老闆B聊天，老闆給我講了一個故事：有兩隻螞蟻，兩隻螞蟻都往前爬，一隻在烏龜背上，一隻在地面上，烏龜也在爬，如果兩隻螞蟻爬行的速度差不多，那哪只螞蟻爬得更快？

答案取決於烏龜往哪個方向爬。如果烏龜往前爬，那更大概率還是烏龜殼上的那隻螞蟻爬得更快，即使地面上的螞蟻自個兒爬得更努力更快一些。如果烏龜往後爬呢？那龜殼上的螞蟻爬得再快也枉然。如果兩隻螞蟻在同一隻烏龜殼上，又或者兩隻螞蟻分別在兩隻爬行速度不同的烏龜殼上呢？烏龜還有可能在遠航的船上，船可能在汪洋大海中順流而行，抑或逆流而上。

上面的每種情況都和我們的世界可以一一對應，我們每個人都是只螞蟻，僅此而已。自己往前爬是個人努力，烏龜、輪船、海洋都是個人努力以外的其他東西，比如出生、運氣、機遇、時勢等等。自己爬得快慢與否並不僅僅取決於我們這些個體爬得多快，是無數因素綜合作用的結果，甚至更多時候取決於自己以外的其他因素。

當我們處在龜殼上，爬得比地面上的螞蟻更快時，我們還以為那是自己的努力和功勞使然，我們看不起地面上的螞蟻，卻並沒有意識到那其實只是我們恰好幸運地在烏龜殼上。當我們的視野在一隻烏龜殼上，狹隘到一寸天地時無法看清這一切，但當我們從地球以外的宇宙飛船上去觀察，一目了然。

我讓老闆B指出一些缺點，老闆沒接話，繼續到：牛頓的經典物理學我們都學過，它的本質是機械世界觀：一切都是確定的，都可以根據經典物理的公式定律推導出來。當所有人都以為物理學的大廈已經漸趨完美，1900年開爾文勛爵在英國皇家研究所做了一篇名為《在熱和光動力理論上空的十九世紀烏雲》，開爾文所言的兩朵烏雲分別是指邁克耳孫-莫雷實驗測量的零結果和黑體輻射理論出現的問題。第二朵烏雲最終讓量子力學的橫空出世，所有人的世界觀都被顛覆了。所有的一切都面臨不確定性，一樣東西可能既處於A狀態又處於B狀態。

還記得量子物理學中最經典的思想實驗——薛定諤的貓：

把一隻貓關在一個封閉的鐵容器裡面，並且裝置以下儀器（注意必須確保這儀器不被容器中的貓直接干擾）：在一台蓋革計數器內置入極少量放射性物質，在一小時內，這個放射性物質至少有一個原子衰變的概率為50%，它沒有任何原子衰變的概率也同樣為50%；假若衰變事件發生了，則蓋革計數管會放電，通過繼電器啟動一個榔頭，榔頭會打破裝有氰化氫的燒瓶。經過一小時以後，假若沒有發生衰變事件，則貓仍舊存活；否則發生衰變，這套機構被觸發，氰化氫揮發，導致貓隨即死亡。在實驗進行一段時間後，貓會同時處於活狀態與死狀態（對於盒子外的世界而言），直到盒子被打開為止。

老闆B說，今天你非常努力，但處在經典物理學的舊框架上，而沒有從經典物理學跳到量子物理學。一旦我跳到量子物理學，我的成長速度將飛快。就好像在往後爬的烏龜殼上的那隻小螞蟻，也許你爬得足夠辛苦足夠努力，但仍舊比不上地面上普通速度的螞蟻，更遑論比另外一隻處在往前爬的烏龜殼上的螞蟻了。

說實話，老闆B的洞見非凡，又能深入淺出把道理講明白。我也會用這個故事時時警醒自己，但現在的我是哪只螞蟻，未來會成為哪只螞蟻，我現在還沒法給出答案。讓時間來給出答案吧。

梁啟超言：

少年人常思將來，

惟思將來也，

故生希望心，

惟希望也，

故進取，

惟進取也，

故日新，

事事皆其所未經者，

故常敢破格，

使少年而果為少年也，

則其進步未可量也，

故公號名日新少年。

以少年之赤誠心，

不怯懦，

不厭事，

行好奇冒險事，

日日更迭此心，

造新世界，

惟願此生終了，

不負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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