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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精傳:仙人們動不動活一萬年,會不會活膩味?


白骨精傳


(番外:嫦娥)


這是小說《白骨精傳》,前面的章節在這裡:白骨精傳:為什麼孫悟空甘心當一個看桃的小官?


還記得我們前面說靈芝升天之後,分配到廣寒宮。宮裡安排了兩個嫦娥教她跳舞。那這兩個嫦娥有什麼故事呢?



白骨精傳:仙人們動不動活一萬年,會不會活膩味?


在跳舞的間隙,也常坐在一起聊天,靈芝發現,聊的最多的不是天宮的生活,好像天宮乏味的很,大家最喜歡說的,竟然是自己在凡間的生活。


嫦娥二千三百二十一號,也就是假笑婆說自己是一個孤兒,從小被遺棄在一座尼姑庵前,被庵中的師太收留。曾有一日,她在師太的房中看到一本落滿塵埃的古書。師太告訴她,這是一本修仙的書,學會了可以飛升天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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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奇怪問師太既然有這樣的好書,師傅為什麼不去學。師太笑了,師太說我自在人間,為什麼要飛升?人連眼前都活不明白,看不清楚,為什麼要嚮往他境?倘若上了天宮,心又不滿,又能期望去哪裡?人啊,為什麼不想著好好過這一生,拼了命要延長性命,只怕長生到頭卻發現自己的一生盡在延長生命了,為延長而活的生命有什麼意義?再短的一生,逍遙的過,不比無盡的長生有意思?


她笑師太愛說大道理,又疑心那根本不是什麼修仙書,不然,上面絕不會積上塵埃,只怕早被人翻爛了,甚至被人私藏起來,不願他人看見。


「我可以看這本書嗎?」她問師太,師太露出了微笑,「你既然拿起了它,那就是緣。我若說不許,你會肯嗎?」


沒想到那真是一本修仙書,看了那書,她容顏不老,神采益加,而師太卻一天天衰老,她苦求著師太也來修仙,一同長生,一同不老,可師太說道,她好不容易變老,可不想再被人家當小姑娘。她說我現在老了,知道了年輕的好處。但如果不老,又怎麼知道老了也有別樣的滋味。


將來我還要嘗嘗死亡的滋味呢,師太說道,她的牙齒都掉了兩顆了。

慧琳啊,你年輕過,但你老過嗎?你不想嘗嘗老去跟死亡的味道嗎?師太問慧琳,她的皮膚滿是皺紋。


對了,假笑婆記得她在凡間的法名叫慧琳。慧琳覺得師太肯定是老糊塗了。人怎麼會願意老願意死?又過了十餘年,師太真的要死了。


師太望著窗外的一顆大樹,對她說,「慧琳啊,我來世做只松鼠吧,我好想嘗嘗住在樹上的感覺。」慧琳順著師太的眼睛看去,大樹上有一隻松鼠捧著一個松果,亦獃獃的望著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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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太圓寂的第二年,慧琳在書桌看到一隻小松鼠,不走不避,蹲在書案上用黑色的眸子看慧琳。慧琳心中一動。這怕不是師太的轉世吧,她拿來花生,小松鼠也不客氣,用小瓜子剝開了吃。吃完一顆,也不多要,就從窗子跳了出去,爬上了一顆大樹。從那天起,這隻松鼠每天都沿著大樹的樹杈跳到慧琳的桌前。只吃一顆花生米,它也不空手而來,有時候,帶來一朵叫不出名的野花,有時是一個松果。慧琳更肯定這是師太變的了。師太把她從小撫養大,還捨不得離開她,說是想體驗樹上的感覺,實質是想著再陪陪她咧。


慧琳除了師太,可真連一個朋友都沒有啊。誰讓她六十了,依然面如少女,庵里的同齡人說她是妖怪,有的說她隔個月,就要下山偷嬰兒吃。她也一概不理,只在庵中的偏僻小屋裡修自己的仙。


師太是怕她寂寞啊。沒有這隻小松鼠的陪伴,慧琳不敢肯定自己一定能耐住寂寞。


但小松鼠還是要走的,不知道過了多少年,也許是十五年,或許是二十年,那一天的清晨,松鼠來得特別晚,落到桌上時,也顯露老態。松鼠老了,可她還是十八歲的樣子。


松鼠在她的桌前擺下一棵仙草。

師太啊,她自己不贊成修仙,但我要修,她總是不阻攔。


離開的時候,松鼠似乎回過頭來朝慧琳擺擺手,算是告別。從那天后,松鼠再也沒有來過。師太要去嘗試不同的人生了,或許是人,或許是一棵樹,或許是另一種動物。慧琳想著,失落了很久,但時間一長,慧琳想的少了,總歸不再想起。


假笑婆娓娓道來,不知道為什麼,靈芝感覺她又快樂又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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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哼婆說這個故事她聽了十來遍了,每來一個新人,慧琳就要講一次。當然,冷哼婆也說起了自己那個不知道講了十來遍還是一百遍的故事。


她說自己原本是青牛山的一條小花蛇,那一天,她下到溪間喝水,猛然間身體就飛了起來。與此同時,一陣巨痛幾乎讓它昏了過去。


一抬頭,頭頂一對巨大的翅膀在扇動,它被一隻禿鷹抓了起來。它拚命扭動身體,鷹瓜卻深深陷入它的身體,怎麼也撐脫不開來。


耳邊傳來一陣興奮的笑聲。山道上,一群儒衣青衫的人指著它大笑,想來是一群踏青的人,皆把老鷹抓蛇當作一件稀奇的事情。


就在那刻,花蛇發現鷹爪一輕,它從半空中墜落,撞在一顆參天樹冠上,又從樹冠滑落在地上。

鷹帶著一根箭慘叫著飛遠。


不一會兒,一個背弓的儒生穿過樹叢,走到它身邊,將它放在背簍里,花蛇知道自己的小命是這位俊秀的書生救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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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生在一陣轟笑中將花蛇帶回家,引得府里一陣騷動。它有沒有毒?會不會咬人?好嚇人啊,趕緊把它拿走!好臭好臭!許多小孩圍著它叫,花蛇吐著信子,輕輕擺尾,它傷得太重,就是想逃出這幫小屁孩的包圍也沒力氣。好在那儒生把小孩們趕跑,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草藥,給花蛇敷上。


花蛇從此在書生家住了下來,它倒是老實,平時盤在書生的書案上,沒事看著書生寫字、畫畫、吟詩。它自己也翻動書頁。


「你也會認字嗎?」書生笑著問。這時候,它就恨自己不能說話,只能搖著頭吐信子,不然就可以央書生救自己讀書識字。


過了一段時間,它的傷好了,書生將它帶到山邊,將它放在草叢裡。它嘶叫著滑出草叢,往書生的書箱里鑽。


「傻瓜,你是一條蛇啊,這大山才是你呆的地方。」書生笑道,又把它抱出來,它恨得想咬他一口,吐著信子又咬不下去,它知道自己可是一條有劇毒的蛇,自己的一滴毒液就能殺死眼前這個笨蛋。


它也知道,書生不願意讓它呆在書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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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交遊的儒生進了他的書房,看到盤在書架上的它,總是嚇得摔倒在地。


「謝靈運,你搞什麼?放一條毒蛇在這裡!」


哦,他叫謝靈運,這個名字我差點忘了呢,冷哼婆說著,臉上現出紅暈。


那些姑娘們也吃吃在門口笑話書生。說這書生怕不是傻了,養條毒蛇在家裡,就不怕晚上睡著了被咬一口?


你們才咬人,你們才毒。它在書架上氣得吐信子,卻恨自己想罵的話一句都罵不出來。


書生把它放著老遠,一溜煙跑了。


它失望的望著書生逃走的樣子,想哭一場,卻記起自己是沒有淚腺的。


「從那一刻開始,我就下定了決心,一定要修仙,至少要修成人形,我要站到他的面前,讓他看看,我可以是人的樣子。」冷哼婆說道,她咬著嘴唇,神情特別的倔強。

從那以後,它到處尋找仙草仙藥,倒是機緣巧合,它在書生的書案上看過一本畫冊,上面畫著許多的花草,它相信這些花草絕對等閑,一定會有用的。於是,它專找那畫上的植物去吃。這些植物,多生在絕嶺峭壁,要是人去采,稍有不慎,就會摔個粉身碎骨,但對它來說,就容易了許多,但就是這樣,它也好幾回差點沒命,不是從山上摔下來,就是碰到守仙草的精怪。好在命大,都死裡逃生,漸地,它發現自己能夠說話了,又過一段時日,它發現自己能夠變幻一個人頭出來。一個獵戶看到它人頭蛇身的樣子,嚇得當場昏了過去。


修出身體的時候,山裡的蛤蟆精前來祝賀,恭維它修為精進如此之快,將來一定是青牛山最先飛升的人。又熱情邀請它一同雙修,說是如此,必定更快。


花蛇將蛤蟆精打出了自己的洞府。鬼才跟滿頭是瘡的蛤蟆精一起雙什麼修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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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它實是嫌自己修鍊的太慢,山中歲月長,它怕自己修成人形,那書生不知道是否已經在人間。但它打定了主意,那書生就算去世,也一定會投胎的,自己也要找到書生的來世。一定要讓他看看自己人形的模樣。


也不知道過了多少年,花蛇發現自己終於完完全全可以變幻成人了。她溜進了山腳下的農舍,偷了那家姑娘的衣服穿上。又喚出青牛山的地主,問清楚了年歲。原來此去已過三百年,這個進度讓蛤蟆精羨慕不已,它修了五百年,現在變成人形,嘴闊得還能塞下三個雞蛋。


那書生早已經不知道轉世了多少回,幸好,此世還是男生,還是儒生。她給自己起了一個名字叫蕊官。她記得書生當年有一個丫環就叫蕊官。她覺得這個名字好聽,就記在了心裡。


蕊官來到京都,找到了一座大宅子,他前輩子肯定幹了好事,不然住不上這樣的好房子。那宅子佔了半條街。蕊官後來才知道,那個書生在這一世,已經是太子太保。


「我要嫁給你們老爺。」蕊官站在門口大喊。驚得宅子里的人亂成一團,但很快,門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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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是老爺讓打開的。蕊官笑道,她勝利了,她讓書生打開了大門迎她進去。沒有人能夠拒絕一個艷絕京城的美人。就算她來路不明。


只是看到書生時,她倒是愣了一下。他這麼老了啊。老得走路都需要丫環扶。但蕊官知道他就是那書生,那身上的氣息變不了。


蕊官就此成了他的第十房小妾。新婚當夜,老爺堅持了十二秒。蕊官倒不在意。她有好多的仙草仙藥,隨便煮二副葯出來,不敢說讓這書生返老還童,但延個二十來年的陽壽,變得生龍活虎一般,那還是有餘的。


陪他二十年,為他生個兒子,養個女兒,也算報答當年的救命之恩了。


第二天,蕊官去了廚房,看到燒火的伙夫裂著大嘴朝她笑。


「你怎麼來了?」蕊官豎起眉毛。


「我怕你悶得慌,所以跟來看看嘍。」那蛤蟆精厚顏無恥笑道。趕緊去接蕊官手中的草藥,「我幫你熬,哎呀,這是壯陽的啊。」


「討打!」蕊官揚起手,拍在蛤蟆精的腦門上,蛤蟆精笑得更開心了。他知道,蕊官這是許他留下了。

接下來的生活平靜幸福。


蕊官雖然最小,但地位最高,老夫人早就已經去世,老爺乾脆不立夫人,大家都是如夫人。而吃了蕊官煮的葯,老爺身體一天勝似一天,沒過多久,就不用人攙扶了。再過一些時日,府上的晚上憑添了久違的叫喊聲。


姐姐們也視蕊官如家人,畢竟蕊官乖巧,本以為她會仗著絕色美容,要獨寵一房,哪知道她實在好相處,還肯讓出時間,讓老爺雨露均施,個個都快活似神仙。府中的老奴旺財也對她讚不絕口,誰讓她一劑葯就治好了旺財疼了十年的腳疾。


下人們都說,府中原本暮氣沉沉,現在竟然有生氣了。就連院中一棵原本要枯死的丁香樹也發出了新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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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蕊官生下了一個兒子,蕊官擔心了半天,生怕生下來時像自己,但好在隨了父親。滿月的時候,老爺請了滿城的權貴,連皇帝都賜了禮物,當真是繁榮似錦。


「我該知道的,我這個人沒有那麼好命,這麼好的東西,我怎麼可能擁有?」冷哼婆嘆了一口氣。


「發生什麼事了嗎?」靈芝問道。


「當然啊。」假笑婆一拍桌子,卻被靈芝瞪了一眼,「你不許插嘴,讓人家自己說。」

假笑婆趕緊閉上了嘴。


「倒霉事嘍。」冷哼婆說道。


那一天,府中張燈結綵,滿城權貴人來人往,又請了最紅的戲班子在府中的院子搭了戲台唱戲。


只是戲鼓剛一敲,一陣響雷震得府中的瓦礫直掉。


蕊官吃了一驚,蛤蟆精從後面拉著她就跑。這是天雷,蛤蟆精一聲叫醒呆住的她。


早不來,晚不來,今天竟然是她的度劫日。


她這些年倒也準備了些法寶,自信有把握度過此劫,但沒想到竟然在這個時候,如何能在這眾人面前顯出真身。


蕊官放下兒子,急急出門。到了山中就好,到了山中就好,蛤蟆精在前面念念叼叼。可蕊官的衣袖卻被拉住了。


「娘子,宮中的李公公來了,我替你引薦一下。」


就這一停頓,天空的炸雷平空響起,就好像在頭頂炸開一樣。老爺嚇得摔在了一邊。蕊官以為是雷太響了,她上前欲扶起老爺,卻發現對方手指著她,渾身發抖,語無倫次。


她這才知道,自己被這天雷炸得現了原形。


府中亂成一團,無數的達官貴人奪門而逃。蕊官呆在原地不知所措。身子卻被人橫著抱起。蛤蟆精也現出原形,抱著蕊官撞開門樓,朝著城後的高山狂奔。


「媽啊,妖精又回來了!」當蕊官度過天劫,回到府門前時,府門亂成一團。門卻打開了,蕊官走了進去,只見府中到處貼著法符,想必是請了道士之類的東西了。


蕊官心裡一酸,自己怎麼變,也終究是妖啊,看來,自己的二十年之諾是實現不了了。好在也陪了那書生二年,她的葯也能保得那書生二十年的嬌健。


「讓我再看一眼我的兒子,我就走!」蕊官喊道。老爺卻沒有出現。蕊官能感受到他的氣息,他在房裡,他不願意見我,如三百年前一樣,他還是嫌棄我是條蛇。


「什麼兒子?那小妖怪已經被我們剷除了。」三姨太厲聲喝道,蕊官這才發現府中的樓檐下吊著一個小東西。蕊官的心在滴血。


「妖精 ,你竟然還敢回來,你說,你平時給我們吃的是什麼?是不是害人的毒藥!」這是管家旺財的聲音。


「打!打妖怪!打死這蛇妖!」不知道誰吼了一嗓子。無數用黃紙包的雄黃粉包砸了過來。蕊官看著那一張張猙獰的臉。原來人的臉可怕起來,比山中的畜生還嚇人。


蕊官緩緩的伸出手,空中出現一柄長劍,只是一揮,旺財的頭飛到天空。


「妖孽,有我純陽子在此,就不許你禍害人間!」斷喝聲響起,一個相貌堂堂的道士出在半空,手持拂塵。


「老蛇快跑!」蛤蟆精大喊,「這道士不簡單,我們不是他的對手。」


「我當時要是聽了蛤蟆的就好了。」冷哼婆淡淡說道。「我那時氣上心頭,不管不顧,拿著劍就沖向了道士。沒想到那道士法力遠在我之上。」


「那你是怎麼逃出來的?」靈芝問道。


「死蛤蟆抱著那道士自爆了。」冷哼婆說道,她的眼圈好像點紅,「趁著這個機會,我才逃了出來。」


「然後呢?」


「過了些年,我探知那道士回了山,就回到府中,把他們一個個全殺了乾淨。」冷哼婆輕描淡寫說道,「回到山中,我又修鍊了二百年,然後就成仙了。」


「他是被我變回蛇形活吞了的。」冷哼婆又補充了一句。


大家沉默了一會,假笑婆推了一下靈芝,「喂,你是怎麼成仙的?你以前是人還是妖怪?」


「我啊,我以前好像是個鬼呢。」靈芝說道。


未完待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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