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最強登山者墜亡珠峰,他還有什麼要告訴我們
導語:
你可能跟二哥一樣。
在此之前,從來不知道「瑞士機器」是誰,也不認識登山運動員烏里·斯特克,但是看完下面這個登山實景的紀錄短片,你就會膜拜他。
1976年,烏里·斯特克出生在瑞士伯恩州。
17歲時達成國際山嶽聯盟第九級難度。
18歲時成功艾格峰登頂。
他在2009年和2014年兩次贏得金冰鎬獎,他憑藉打破記錄的的攀爬速度從北部登上阿爾卑斯山(2008年他用時2小時47分創造了新記錄,前面視頻正是完美再現)。
2017年4月30日,在無氧狀態攀登珠穆朗瑪峰和努子峰橫跨時墜崖身亡。
烏里的特點是速度攀爬,不吸氧,不攜帶任何救生設備
這製造了一個超越巔峰的必須條件:
你只能往上爬,用力往上爬,不斷往上爬
沒有任何退路
一旦你猶豫,害怕,或者失誤了
你沒有退路
只有死亡。
一篇衛西諦老師的《劍岳·點之記》評論
獻給不懈戰鬥,勇攀高峰的人類勇者
1
三十歲的日本導演石井裕也拍了一部《編舟記》,講一個學術宅男馬締光也編撰大型辭典《大渡海》的故事——
敬請注意的是,這裡除了編辭典之外,真的別無他事。
這本辭典編撰到出版一共花費了十五年。固有與新生的詞語浩如大海,於是這乏味的工作被稱之為「編舟記」。
這位馬締是書獃子,不懂交際,只有一個好處「認真」二字。
做編輯工作認真也就罷了,戀愛也認真,寫情書也用毛筆書文言。
亦憑此認真,收穫成就,這個成就與名利無關,是完成一樁文化傳承的心愿。就像光也的愛情與生活的幸福,與富貴無關,但是安靜從容。
看完《編舟記》,就聯想起一部毫無相干的另一部日本片《劍岳·點之記》,是一位年過七旬的攝影師木村大作前幾年的作品。
怎麼說呢,作為電影本身,不能算是經典傑作類型,但就是有一種氣息和情懷卻同樣令人充滿敬意,同樣充滿謙遜,也充滿毅力。
《劍岳》是登山片,全部實景拍攝,器材是工作人員背上去,充滿對山嶽和自然的尊重。
這種拍電影的認真,也讓我想起《編舟記》里那個書獃子的認真來。
2
《劍岳》拍的是寫一個日俄戰爭結束後,一位地圖測繪師奉日本軍方之命,前往日本北阿爾皮斯山脈的立山連峰的中心劍岳進行測繪。
立山本是日本三大神山之一,許多修行者來此登山修行,甚至在山上修建神社、寺廟,甚至形成宗教村落。
劍岳更不是尋常山峰,亘古以來從未曾有人登上去過。依當地人的傳說是神仙居住的所在,是免受打擾的地方。
生活在富山平原的人們每天仰望著這座山峰生活。在電影里,村長曾說劍岳就是「死亡之山」,當年弘法大師磨破三千雙草鞋也未能登頂。
由此可見,登上劍岳去做測繪,有現代文明向傳統文明進行挑戰的意味,包含人類「征服」自然的宏願。
我之所以順手寫下「征服」兩個字,是因為我們長久以來,就習慣用這兩個字面對大自然,有所謂的「愚公移山」精神。
既然山都可以搬走,那麼登上某座高峰當然更理應稱為「征服」。在關於登山運動的報道和解說中,我們最常聽見的字眼也是「征服」。
而在「征服」後面,又有了一個詞叫做「競爭」。
在《劍岳》這個電影里,誰先登上這座處女峰誰就是勝利者,於是代表軍方的測量隊和代表民間的山嶽會(即登山協會)展開了非正式的競賽。
在影片里,每一類人對登山都有自己的態度,這也是他們面對世界的態度。
譬如軍方的首領,他們的要求簡單粗暴、狂妄自大:就是一定要征服劍岳,不但要征服,而且要首先征服,不然就無意義的。
再譬如山嶽會,他們的裝備和思想都更現代,他們的競賽之心和軍方略有不同,他們是將登山視為一種個人精神。
最後作為主人公的測繪師柴崎芳太郎最終率先登頂,可是當他的隊伍登上劍岳,才發現在峰頂的岩洞中靜靜躺著一枚行者的錫杖。據影片中的歷史學家說,這錫杖已經存在千年。
3
這是一個東方式的寓言:爭勝一時,已輸千年。
測繪師柴崎芳太郎對此並不在意,因為他從無任何征服與競爭之心,他將這一切都視為科學工作。他在生活中也有精確演算法,他會告訴妻子自己出差是22天還是23天後回來。
但是,就是這樣一個理性的男人,卻時常迷茫,不知道「測繪地圖究竟是為了什麼」。我們可以看得出,他既不想為軍國服務,又沒有個人野心。
於是柴崎去向退休的前輩古田盛作求教,這位半生都在跋山涉水、建設三角點的前輩說:「測繪地圖並不是為了國家,而是為了生活在其中的人們,讓所有人知道自己在哪裡,從而知道自己是誰」。
《劍岳》這個電影的論點是,對於一個人來說:重要的不是他做了什麼,而是為什麼這麼做。
在影片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動機。相對而言,柴崎的當地嚮導宇治長次郎的動機最為耐人尋味。
宇治因為常引人上山,而受到傳統的村民排擠,但是他並不是為了名利、也不是為了理想。幫助那些去登山的人,似乎成為他的生活方式。別人對他的評價是「這是一個對山有直覺的人」,他對登上劍岳的嚮往,我的理解是:為了更深切地和山生活在一起。
4
在我看來,《劍岳:點之記》是一部充滿謙遜的電影,對自然和人生的謙遜。
充滿謙虛的人,才能在自然和人生面前怡然自得。就像影片裡面前輩古田所慨嘆的那樣:悠久的自然,夢一樣的人生。
如果我們將這部電影看作是一部簡單的「登山片」,和西方的同類作品比較,就會失去好多樂趣。
它沒有任何炫耀。
沒有對登山技術、對驚險狀況進行炫耀,甚至也沒有對壯麗山巒的四季景緻進行炫耀。
雖然,這部電影里最美的部分確實屬於山景本身,但奇異的是全片沒有一個我們在風光片里常見的俯視鏡頭。攝製組非但沒有一個數字特效鏡頭,也沒有動用直升機拍攝。
於是,我們所看到的山景之壯美,全部是工作人員背著器材上去拍下來的。
這本身就是一種對山、對自然的尊重,那些畫面全部是平視的角度,顯得非常傳統、非常東方、非常周正。
這位導演叫做木村大作,拍電影時已近七旬,他曾是黑澤明的攝影師,也和很多大導演合作過,但從來沒有自己執導過影片。
1977年,他在根據新田次郎原作改編、森谷司郎執導的《八甲田山》中擔任攝影,我沒看過這部名作,但聽說「木村大作在八甲田山區狂風暴雪的環境下,歷時三年完成了拍攝」。
整整三十年後,他第一次做導演,拍攝的仍然是新田次郎的原作,花費了一年半時間,在高山陸續拍攝200天。
據說,「身為攝影師而遊歷世界的木村大作,共被三處美景感動。一處是南極,一處是秘魯的馬丘比丘遺迹,一處是站在雨中的別山上、遠望如同在抽泣般的劍岳」。
木村本人以68歲高齡成功登頂劍岳,他想那麼比他年輕的演員和工作人員當然也可以,於是決定開拍這部電影。
在開拍前,他對全體同仁說:「這不是在拍電影,而是一場跋涉」。
就像電影里淺野忠信、香川照之、役所廣司扮演的這些角色一樣,他們去登山,並非了征服或競賽,他們毫無野心,他們是為了前去跋涉——在自然中,找到自己的位置。這種心態本身,就已經令人敬服。
觀看《劍岳:點之記》
END
作 者 / 衛西諦
編 輯 / 叩 敏
《我們都是人生的學徒》是衛西諦老師首部人生隨筆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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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電影看人生
生命和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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