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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壞女巫》:改編童話,直面成人世界的殘酷


《綠野仙蹤》的結局裡,多蘿西請偉大的奧茲幫她回家,奧茲只提出了一個要求:殺死西方壞女巫。


《魔法壞女巫》的故事發生在多蘿西到來之前的奧茲國,講述「西方壞女巫」的「少女時代」。艾芙芭還是長著一身綠皮膚,但她聰慧、堅定,懷有同情心。在克拉厄學院遭受歧視和排擠的她反抗極權,跟隨迪拉蒙德博士,義無反顧地站在受迫害的動物一邊。她從不為自己所受的誤會辯解,屢次遭遇不幸,但都會站起來重新面對奧茲國這個險惡的世界。



《魔法壞女巫》:改編童話,直面成人世界的殘酷

《魔法壞女巫》



「不是復刻,而是更新」


兩種對立形象卻出自同一個角色,《魔法壞女巫》取材自《綠野仙蹤》,卻對源文本及其世界觀做了大刀闊斧的改編。誠然,就《魔法壞女巫》在口碑和票房(同名舞台劇)上的收穫來看,作者馬奎爾的構想和功力也收服了不少「原著黨」。但其改編之所以引起關注,還是因為他用現代的觀念重新詮釋了歷時已久的文學經典,對其進行了批判性的致敬。馬奎爾從全新視角挑戰為人熟知的故事,在傳承下出現反轉甚至推翻。這種內容上的反轉,實質是精神上的還原。

當作者創作作品的初衷是為了探討自己感興趣的話題、表達自身的態度、立場或引發大眾的思考時,這種表達需要一個落腳點和切入口,大眾對文本的熟悉程度成為重要的衡量標準之一。因此,經典文學的改編是一種被選擇,與其說改編是目的,不如說是一種手段。



《魔法壞女巫》:改編童話,直面成人世界的殘酷


《魔法壞女巫》音樂劇海報



為何從童話故事出發

馬奎爾選擇童話,因為他相信「或許只有童話故事才是成年讀者群人盡皆知的文本」,世界各地的成年世界文化有著不同差異,「唯一通用的語言來自童年」。


風靡一時的《冰雪奇緣》也是對經典童話《白雪皇后》的改編,是對原來故事的沿襲和放大,雖然改編方向與反轉的《魔法壞女巫》不同。


在《白雪皇后》中,白雪皇后將一片碎玻璃掉進小男孩加伊的心,加伊變得和她一樣冷酷無情,忘記了和小女孩格爾達有過的快樂時光,成了白雪皇后忠心耿耿的追隨者;格爾達不僅原諒了他,還歷經路途的艱辛和加伊對她的誤會、拒絕,找到了白雪皇后,最終融化了加伊心中的碎玻璃。在眾多需要拯救和暗藏心機的童話女主角里,格爾達是屈指可數的表現出難能可貴勇氣的一位。


《冰雪奇緣》為將世界拒之門外的艾爾薩編織了情有可原的理由,也打亂了各個角色的設置,最終將艾爾薩從冰雪世界裡解救出來的,不是王子,而是妹妹安娜。


借奇幻世界探討成人世界裡的寓言和隱喻

傳統童話的受眾決定了故事擺出黑白分明的道理,建造烏托邦以完成對現實的逃避。即便如此,後人也陸續從中找出了不同程度的隱喻:指針一到12點,就必須逃走但留下水晶鞋的心機;狼外婆對小女孩說「再靠近一點,讓我看清楚你」的曖昧……就《綠野仙蹤》而言,曼昆在《經濟學原理(宏觀經濟學)》中將它理解為對19世紀末美國貨幣政策的一種映射。馬奎爾則沿用其奇幻的角色和背景,還原成人世界中的灰色地帶,討論「惡」的本質。


艾芙芭一出生,「皮膚上的那抹綠就不容置疑」,「像苔蘚那麼綠」,她的「一口牙像鯊魚」,弗瑞克斯甚至為她舉行了驅魔儀式;而格林達恰恰相反,她有「鵝黛色的睫毛,玻璃般柔亮的臉頰,危險而醉人」。她們是學生時代的室友,這一巧妙的安排加強了兩人之間的對比和反差。



《魔法壞女巫》:改編童話,直面成人世界的殘酷


馬奎爾


依照典型的傳統定義,「善」與「惡」已經在人物設定中體現出來。馬奎爾打破了善惡界限,借成年後的巴克表明了自己的看法:「格林達有她的珠光寶氣,你有你的外國人模樣和身家背景,但根本上都是為了達到各自的目的,不是嗎?自稱歹毒的人,通常並不比我們一般人壞,自稱善良、自詡高明的人,才該防著。」


少女時代的艾芙芭曾天真地以為,只要有偉大的奧茲在,什麼可怕的事也不會發生。自己的魔法天賦,也終會為奧茲國添磚加瓦。直到動物「禁令」愈演愈烈,很多動物都不再會開口說話,奧茲國的謊言敗落,奧茲在艾芙芭面前暴露了自己的真實身份,艾芙芭的理想才完全破滅。她選擇不與奧茲合作,也就選擇了承受關於自己的各種流言四起。


無論艾芙芭的自省「她的每一個目標都一敗塗地」,還是娜絲托亞公主的忠告——「你的命運不受誰的掌控。就算命運壞到不能再壞,也總是有選擇的」對她的影響,馬奎爾都細膩地展現了異類的價值和邊緣人的悲劇。


從逃避到暴露


馬奎爾筆下的西方壞女巫有著和諾蘭版的黑暗騎士蝙蝠俠同樣的苦衷,他們的「惡」並非本意,而是對民意的順從和自我的犧牲,也是長久的理想被粉碎的結果。蝙蝠俠注視著檢察官哈維·登特的屍體,對警官吉姆·戈登說,無需告訴哥譚市民真相,他們需要一個英雄。


改編令「小說中有了一面鏡子」。鏡子的安置揭穿了謊言,暴露我們自己在故事中各自的位置;觀者同時也失去了單一的局外人的身份,改編所加強的投射力量,和屏蔽掉的表象世界,留給觀者自省和深思的空間。改編暴露了種種映射,加重形態意識的張力,即便保留了幽默,幽默中也多了辛辣。更大範圍地引起共鳴,這也成為一件自然而然的事。


失去假象庇護的讀者或觀眾不再有處可逃,被迫面對清醒的現實。這是成年世界的殘酷,也是成年世界的必要;這是經典文學改編的動機,也是經典文學改編的意義。(文/余春嬌)


轉自澎湃新聞:http://www.thepaper.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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