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小磚匠遇到怪老頭，同病相憐成一家人，幫人也是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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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吳宏慶

東村有個磚瓦匠叫李福，年紀輕輕，手藝卻是不錯。村子裡像他這樣的青壯年大都出去打工，他沒去，因為妻子小珊去年出了車禍，腿癱了離不開人。

這天，李福接了個活，去給村裡敬老院的平房翻瓦補漏。李福跟老人們打了招呼，讓他們站遠一點，其他老人都聽話地走開了，只有一位張大爺卻是理也不理，兀自坐在屋檐下曬太陽。

鄉里鄉親的，李福知道這位張大爺。老頭過去就是個暴脾氣，一輩子也沒結婚，後來領養了一個兒子張全。張全長大後卻有偷東西的毛病，張大爺經常將他揍得死去活來的，有一天，張全突然離家出走了，一晃十多年了也沒一點消息。

張大爺不想動，李福也沒辦法，只好在翻漏時小心一些。站在屋頂上幹了一會兒活，往下一瞅，見張大爺還是一動不動地在曬太陽，可腦袋卻耷拉了下來。突然李福想到什麼，慌忙下了梯子跑到張大爺身邊，試了試他的鼻息。這時，張大爺突然睜開眼睛，說：「你幹什麼？」

李福嚇了一大跳，尷尬地說：「我以為你……」張大爺翻著白眼說：「以為我死了？我命長著呢。」李福樂了，遞了根煙上去賠禮。張大爺四處看了看，見看護沒注意到自己，迅速把煙收起來，若無其事地往院外走去了。

夜裡回到家，小珊正靠在床上糊紙盒。這是村企外包的活兒，糊一個八分錢，她腿不能動，但手還可以動。

李福給她按摩毫無知覺的腿，隨便把張大爺的事當成笑話說給了她聽。小珊嘆了口氣，說：「張大爺是苦命人，也不知道他那兒子現在在哪裡，怎麼都不回來看看他。」

李福的神情黯然下來，張大爺是苦命人，他們又何嘗不是。小珊注意到他的神情，低聲說：「我已經是廢人了，沒辦法懷孕了，要不我們離婚吧，你重新再找一個。」

「別說傻話了，不管你能不能懷孕，都是我老婆。等錢存夠了，我帶你去上海治病。」

第二天，李福去敬老院做一些收尾工作。到了後，張大爺兩眼炯炯地看著他，他會意地掏出煙來，兩人心照不宣地去了院外。

張大爺像是憋壞了，大口地抽著，抱怨說：「他們不讓我抽煙，說有害健康，我都七十多了，不抽煙不喝酒活到一百歲有什麼意思。」李福笑著把整包煙塞到他手裡，說：「這好辦，以後你想抽煙喝酒了就去我家。」

張大爺一愣，問：「你為啥對我這麼好？」

「同病相憐。」

這以後，張大爺果然經常上李福家蹭煙蹭酒。時間一長，倒像是一家人了。張大爺喝了兩口酒，經常聊到養子，總是老淚縱橫，後悔當年管教的方式太粗暴了。

這樣過了半年多，有一天李福突發奇想，將張大爺思念養子張全的事發在了朋友圈裡。不久，張全突然開著豪車回來了。

原來，張全當年離家出走後，一路流浪到了上海。流浪生涯苦不堪言，多少次他都想到了偷和搶，但一想到養父的毒打就始終不敢越雷池一步。

後來，張全從工地小工做起，一步步熬到了今日開豪車，住豪宅的地步。他很想回來對養父盡孝，可是近鄉情怯，他害怕養父不肯原諒自己，好幾次路過家鄉都不敢回家。不久前，他在朋友圈見到了養父在尋找自己的事，於是急忙趕了回來。

張大爺就要跟著張全去上海享福了。離去之前，他們來到李福家中，接他帶小珊去上海治療，所要的花費張全都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