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精傳

（十三）

這是小說《白骨精傳》，前面的章節在這裡： 白骨精傳：蟠桃園的桃子到底是被誰吃光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靈芝醒了過來，頭彷彿裂開了一般。

「王八蛋把我扔哪了？不會是娼家吧，老娘這回要當主公！」靈芝喊道，卻發現自己的聲音如同老鼠的叫聲。

「老娘投胎成老鼠了？」靈芝慌了，連忙扭動了一下，感覺身體搖晃得厲害，手忙腳亂才七手八腳站穩了腳跟。只是站穩的方式確實是七手八腳。

靈芝終於看清了自己，大腿修長，線條也算是極美的，只是腿上長著絨毛，數量也多了點。竟然有八條。

腿支撐起的東西，不用照鏡子，靈芝也能想明白了。

老娘成蜘蛛了！天殺的猴子，你讓老娘下凡，也不弄點光鮮的東西讓我噹噹，讓我當個蜘蛛，就是修個指甲也要多費數倍的功夫。

靈芝在心中問候了猴子十餘遍，再罵第十四遍時，靈芝停住了。她發現自己在的地方好奇怪，不是森林，也不是草原，更不是某個房間的某個角落，而且這八條腿長得太粗壯了。簡直是成精的蜘蛛。

蜘蛛精？靈芝冒出這個念頭時，這才意識到四周一陣喧嘩聲，她抬頭一看，又差點氣昏過去。

「這隻蜘蛛精夠大，但看樣子不是很兇，押它肯定賠。」

「你還有得賠啊，你看這滿座的神仙個個都沒精打采，多半手中的蟠桃在上回大聖戰妖猴時就賠光了，今天都是來看熱鬧的。」

她進了斗妖場。

靈芝終於明白了過來。她沒有投胎，或者投過胎，只是一下去就變成了蜘蛛精，然後被弄到了這裡。

九公主？靈芝想到這極可能是那神婆搞的鬼，她朝上望去，果然在極高的檯面，似乎看到了九公主的身影。

「死妖婆！」靈芝喊道，聲音卻小得可憐，且被看台上的聲音給淹沒了。

靈芝努力跳了跳，一躍十餘丈，要是平時，也算是身形矯健，但以八條腿的妖精來說，就太一般了。果然看台上一陣失望的聲音。

「看來是只沒修成的妖精。這種水平的怎麼也拿上天來了。這不是糊弄我們？」

「沒勁沒勁，各位仙友還是回去琢磨一下，練個仙丹吧，不然，元期一到，沒有蟠桃續命，你我可就元神俱散了。」

說話間，不少仙人起身離座。

看台頓時稀疏了不少。前些天剛上演大聖戰妖猴的重頭戲。這樣的蜘蛛精實在挑不起眾仙的興趣，更何況大多仙友在那場本以為穩贏的對決中輸掉了續命的蟠桃。眼下都急得焦頭爛耳，又哪有心情在這裡娛樂消遣？

對決？這一次，她不再是看客，而是其中的妖精！

天殺的九公主跟她全家。尤其是王母娘娘，不知道這超生的老妖婦生九公主時幹了什麼邪門事，才生下這樣的怪胎。

想到這一點，靈芝連忙退了數步，扁頭四下張望。

她的對手是誰？

答案很快揭曉，從斗妖場的另一端傳來一個極粗的喘氣聲。伴隨這個聲音，一個丈余的身形從妖場的白霧中透了出來。

「虎精！」靈芝失聲叫道，眼前的人方臉巨睛，赤裸的上身露出花斑紋，正是靈芝在靈台山時認識的虎精。

看到靈芝，虎精也怔了一下，隨即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原來你在這裡！我找了你好久。」

靈芝一陣感動，沒想到這隻虎精竟然還記得她，還在尋找她。她挪動身體想去抱一下這隻虎精，卻被自己絆倒在地。沒辦法，她還沒有脫離二條腿走路的習慣，八個腿同時前進，難免協調不一致。

「虎精，你怎麼也在這裡？」靈芝掙扎著，在試了三回後，終於站穩了，誰說腿多地盤穩？說這話的人該讓他投胎變蜈蚣。

「呵呵，你沒想到在天上碰到我吧。更沒想到，我們竟然在這裡見面。好，好，太好了！」虎精仰天長笑，猛然間跳起來，利爪揮向靈芝。虎精的爪子深深陷進了蜘蛛的身體里，巨痛在靈芝的身體里漫延開來。

「虎精，你瘋了。」靈芝忍著痛喊道，八條腿猛蹬，以失敗者而論，樣子也實在不算優美。虎精卻不理睬她，用力一揮。將靈芝的身體甩出好遠。

「這下好了。」靈芝左右看了一下，有點絕望，她仰天躺在地上，八隻腿伸向天空，左右搖了一下身體，完全無法翻過來。

想不到蜘蛛跟王八一樣，也怕翻蓋子啊。

嘣，嘣，虎精邁動腿走過來，眼裡透著吃人的凶光。

「你幹什麼？」靈芝喊道，「你不會傻到表演殺人給上面那些王八蛋看吧。」靈芝大喊，急得八條腿亂蹬，想讓自己遠離虎精。

虎精呵呵冷笑，「表演？我才不會表演，但既然是你，我就不在乎送他們一場好戲。」虎精一踢腿，將靈芝踢得老遠，靈芝痛得要吐，身子翻了過來。但實在沒有力氣爬起來。

「來啊，卯二姐，你不是有很多法術的嗎？你以為你不還手，我就不敢下手？」虎精凶神惡煞，一步一步走過來。

卯二姐？！靈芝突然明白過來。這虎頭虎腦的虎精把自己當成了卯二姐。靈芝看不到自己的樣子，但虎精既然說她是卯二姐，八成是九公主把她變成了那隻大蜘蛛的模樣。靈芝又把九公主的親爹玉帝問候了一遍。萬年老不死的，做愛不避孕，生下一堆禍害玩意。

但等等，虎精為什麼要對卯二姐下手？這兩位雖然不至於勾搭成奸，但也算是妖朋魔友，什麼時候跟死敵一樣了？靈芝想著，卻管不了那麼多了，連忙大喊：「我是靈芝啊，我是靈芝啊。經常騎你的靈芝啊。」

「你還敢提靈芝的名字！你為了避劫，竟然害死了靈芝！」虎精高高躍起，舉起拳頭朝靈芝砸了過來。

靈芝一陣感動，原來是因為我，感動之餘，靈芝移動八條大毛腿，一邊橫向移動，一邊大喊：

「我真的是靈芝啊……你看我的樣子……不是，你看我的眼神……」

啪的一聲巨響，地被虎精砸出一個大坑，要是砸在靈芝身上，估計肚子里的隔夜尿都得被砸出來。

靈芝嚇了一跳，八條腿飛快的挪動，腦子裡拚命轉動，想怎麼證明自己是靈芝。

這好像太難了，很難把這八條腿的怪物跟秀外慧中的自己聯繫起來。

靈芝只好邊跑邊喊，「我真的是靈芝，你以前喜歡馱著我滿山跑。」

這個不行，卯二姐也知道。

「還有豹精，對了，還有被雷劈死的耗子精。」靈芝繼續大喊，但喊出口就知道沒有用。這些東西，大家都知道的。除非只有自己跟虎精知道，而卯二姐不知道。

對，卯二姐不知道的，什麼呢？什麼呢？靈芝想著，一個不留神，又吃了虎精一爪。這虎精真下死手。但掃在身上，痛在身上，靈芝卻有些高興。

虎精在為自己報仇呢。要不，就成全他吧。靈芝已經跑不動啦，九公主太不要臉了，給了她蜘蛛精的外表，卻一點法力也不給。這還打個什麼勁。連看戲的仙友都看不下去，本就不多的人在一陣離席潮中變得更少。剩下的全是心理變態，想看虎爪在蜘蛛的腹部開個縫，扯出那些腸子來。這些仙人多年前都是這樣殺出一條仙道，上了天，多少有點約束，可沒辦法天天殺妖殺人快活啦，看著也能過過乾癮。

靈芝往上看了一眼，好像看到了猴子。那猴子的腦袋跟芝麻豆一樣。九公主附耳在他身，不知道說些什麼。

「早知道，不吃你那枚靈芝了。」靈芝想到，然後大喊一聲，「死大蟲，你弄死我算了！」

看了眼前伸著八條腿不逃不走的靈芝，虎精怔了一下，隨即大吼一聲，身體瞬間長成十餘丈大小，臉似磐石，目如燈籠，張開血盤的大口，一口朝靈芝咬了下去。

嘩啦一聲，靈芝滑在了地上，準備的說，是被吐在了地上。身上黏乎乎的，散發著一陣讓人掩鼻的惡臭。一個水柱兜頭淋到了靈芝的身上，那些散發惡臭的粘液終於被沖走了。

「洗乾淨好，洗乾淨好。這下又有吃的了。」一個聲音說道。

「是啊，是啊，好久沒吃到人肉了。」另一個聲音極為興奮，「好像還是一個姑娘，姑娘的肉最好吃了，屁股肉是我的了，誰也別跟我搶。」

唉，靈芝嘆了一口氣，算起來，已經好久沒有人說要吃她了。想想還真是讓人懷念。只不過，她只記得被虎精吞進了肚子。難道這虎精上了天，學了新鮮玩意，吃東西也會反芻了。

那可不是好事情，被吞已經夠慘了。還要吃下去又吐出來。

靈芝甩甩頭上的水，跟一條狗一樣。又試著爬起來，卻渾身無力。正在這時，一隻手把她拉了起來。

「靈芝。」那個人喊道。是虎精的聲音，水從靈芝的眼帘流下，她終於看到了虎精的眼，也看到自己已經不是八條腿的蜘蛛，而是二條腿的人。

「我又變回來了……」靈芝高興得跳起來，卻被虎精一把抱住，抱得太緊，靈芝有點踹不過氣，靈芝摸著虎精的頭，「死大蟲，你不好好在靈台山呆著，跑到這裡來幹什麼？」

「你不抱我一下嗎？」又一個聲音說道。靈芝一看，高興得跳起來，「死酒鬼！」

原來是豹精，只是原本有著大肚的豹精變得枯瘦如柴。

靈芝給了瘦下來的豹精一個大大的擁抱。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卯二姐？」靈芝問虎精。

「呵呵，這個世界上只有你叫我大蟲子。」虎精摸了摸厚後腦上的虎毛，不好意思說道。好在靈芝變回人形，身上的傷似乎並不是很重。

「喂，你們聊夠沒有！我們要吃人肉！」旁邊有聲音喊道，靈芝一看，是一個長著大象腦袋的人，剛才的水注應該就是他的傑作。

「我兄弟！」虎精拉過象精，把他的背拍得山響。

緊接著，靈芝看到了一隻又一隻的妖怪。每個人都盯著靈芝，有隻狐狸樣的妖精在擦嘴角的口水。虎精朝他瞪了一眼，那妖怪呲牙怪叫兩聲跳開了。

「這是哪裡？」靈芝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妖怪，只是每個妖怪不是有傷，就是有氣無力的樣子。

「天獄。」豹精說道，他望著黑暗的天空，神情憂鬱。「這裡沒有酒喝。」

靈芝跟在虎精豹精後面，逛了許久，亦不過看到了天獄的一角。而在虎精的敘述中，靈芝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在靈芝被雷劈死的數個月後。卯二姐無意中說出了秘密。

知道真相的虎精大怒，跟蜘蛛精當場廝殺起來，原本虎精不是蜘蛛精的對手。那個時候的卯二姐早已經脫離了八條腿的低級形態，變得美艷不可方物。漂亮的東西通常會有厲害的手段。但豹精加入進來，蜘蛛精就有點吃不消啦，只好使了一個法術逃遁。

從此，虎精跟豹精滿世界的找蜘蛛精，有一回，剛被他們找到點線索，突然天降神兵，把他們當成流竄的妖精抓了起來。

妖精都有妖籍，未到渡劫時，天宮倒也不管，但隨便亂跑又沒辦證，碰上天將巡邏，哪只好自認倒霉了。他倆被抓了上來，關在這天獄裡，原本以他們的法力，不過是天獄等死的角色，不知道為何虎精被拎了出來。

當然是九公主的傑作。靈芝沒有說出口。她的目光被前方的妖怪吸引住了，那妖怪彎身的樣子讓她想起了孫悟空。但那不是孫悟空，他是那隻渾身散發著火焰的地獄火猴。

「他要逃出去。」虎精望著那妖猴，悄聲說道，「這猴子說上天來就為跟齊天大聖較量，現在他打敗了齊天大聖，不想在天獄呆了。馬上就要逃出去。」

「天獄逃得出去嗎？」靈芝問道，天獄沒有守衛，也沒有監獄該有的鐵窗，只是無邊無際望不到邊。天獄之上，是漆黑的烏雲。很快，靈芝發現了其中的秘密。那烏雲中暗藏著無數的天雷，有一個不知道被關了多久的老妖或是想逃出去，或者乾脆想結束自己的生命，一個躍空，向上跳入天空的烏雲，一陣閃電之後，老妖被擊成粉末。

「別人逃不去，但那猴子一定有辦法。」豹精說道，似乎頗為佩服那隻猴子，是啊，他可是戰勝了齊天大聖的妖猴。在這天獄中，還有誰能做到這一點。

三天以後，大概是那火猴養足了精神，他從一眾妖怪中站了起來。小妖怪們四下散開，彷彿知道接下來的事情會極為可怕。

果然，火猴朝著烏壓壓的天空怒吼一聲，天空起了漣漪。裡面的天雷躁動起來，似乎感應到這裡有一個越獄犯。緊接著，數個雷球從烏雲中破空而出，撲向了火猴。

火猴伸手一探，抓住半空的一個雷球，一口吞了下去。數個雷球見狀，如見鬼一船往回逃去，竄回烏雲再也不肯出來。

「孽畜，你終於想逃了！」天空中響起了一聲充滿威壓的聲音。不過一會，一艘巨大的木船浮現在半空，托塔李天王托著寶塔站在船頭，怒目注視著天獄中的火猴。

「我是不忍心看你身為天將，卻苦苦蹲在這裡守我。」火猴亮出了燃燒中的巨棒，一指蒼穹，「連孫悟空都被我打敗了，這天宮還有什麼意思？老子現在要下地獄，會會更厲害的。」

「哈哈哈，你好大的口氣。」托塔天王大笑起來，身體隨著笑聲不停抖動，「你以為你真打敗了孫悟空？就算你打敗了孫悟空又怎麼樣，你以為天獄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你說什麼？我沒有打敗孫悟空？難不成還是那猴子讓我的不成！」火猴怒道，眼裡噴出了丈余的火焰。托塔天王卻不搭理他。只拿嘲諷的眼神盯著下面的火猴。

「放屁放屁，老子先打死你個坑兒子的，再找那孫悟空算賬！」火猴終於按捺不住，舉起長棒，騰空而起。

「快走！」虎精拉著靈芝就跑。

「再看看嘛。」靈芝說道，天空中托塔天王跟那火猴鬥成一團，巨大的飛船被火猴打得通體著起火來。烏雲如煮開的水一樣在翻滾。

「別看了，再看就沒機會了。」豹精朝天邊一指。天獄的一角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打破了一個洞，妖精反應過來，紛紛逃遁而去。

虎精不等靈芝回答，身子一滾，變成一條碩大的老虎。

「快上來。」虎精喊道。豹精已經在前面開路。

雖然還想看一下這火猴有什麼本事，但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啦。靈芝只好爬到了虎精的背上。虎精一蹬腿，身子騰空而起，朝著坍塌的天獄一角飛去。

出口處電閃雷鳴，無數的法寶在天空飛騰，天兵天將也發現了這裡，哪吒現出三頭六臂的天魔本相，揮動手中的火尖槍、乾坤圈、混天綾攔截亡命出逃的妖怪。

一個接一個的妖怪被天將的法器擊中，如紙鳶一樣從半空栽下。

虎精馱著靈芝左衝右突。

「你們快點啊。」豹精在前面焦急大喊，卻被像潮水一樣湧出的妖怪席裹著不見了蹤影。

「酒鬼跑路真是天才。早知道應該讓他馱你的。」虎精讚歎道，豹精多半是逃出去了，而他就沒那麼幸運了，數次想混進妖群中，卻總被哪吒的法器擋了回來

「喂，三個腦袋的。」靈芝朝著三頭六臂的哪吒大喊一聲。

「大姐，你能不能悄點聲，我們越獄呢。」虎精大為焦慮，再過一會，天宮必定會派更多兵將來圍剿。那時候要再逃出去，只怕被登天還難了。

「喂，說你呢，被爹逼死的那位！」靈芝繼續大喊道。

靈芝終於引起了哪吒的注意，他緩緩轉著如山的身體，臉朝向靈芝，那張臉英俊無比，玉面紅唇，要再長兩年，靈芝都想撩他了。可就是眼神冷得跟冰一樣，板著的五官，彷彿寫著全世界欠他一個蟠桃。

「喂，我聽說你被你爹弄死過！」靈芝朝他招手。

這話嚇得虎精打了一個冷顫，壓低了聲音，「祖宗，這話你也敢說，要是惹怒了這小閻王，我們死定了。」

果然，哪吒的臉色更難看了，紅唇輕輕吐出三個字：「你找死？」

「你想殺我？只怕我爹媽不同意，我爹是青絲洞的大仙，我娘是玉面山的老妖，你要是剛動我，他們可饒不了你。」

靈芝說道，虎精嚇了一跳，「你什麼時候跑出爹媽來了？」

「騙他的。」靈芝朝虎精眨眨眼，又朝著哪吒喊道，「當然比起你爹就差點啦，你爹是玉帝手下的大將，誰要是欺負你，你爹肯定護著你吧。」

「你想說什麼？」哪吒依然面如冰霜，手上的槍尖卻垂了下來。趁著這個功夫，不少的妖精打殺著攔路的天兵天將，奪路而逃。

「哎，只是我好像聽說，龍王找你麻煩時，你爹不但沒有護你，還把你直接交了出去。」靈芝搖了一下頭，長嘆一口氣，「這當爹的也太冷血了，就算兒子有錯誤，也是父親的責任，怎麼能把兒子推出去受人欺負。還讓兒子自削骨肉，還骨於父，割肉還母。這樣的事情，任是一個當爹的都看不去吧。」

哪吒的臉開始變了顏色，六臂的肌肉都緊繃起來，虎精好像明白了什麼，畢竟象精趁著哪吒愣神的功夫已經逃了出去，只是心裡卻怕哪吒被說得發瘋，一槍捅下來，把他跟靈芝捅個透心涼。

所幸，哪吒臉抽搐了一下，槍並沒有抬起來。

「關你屁事？」他只是冷冷說道。

「聽說你已經削肉還骨，你的身體是蓮花、蓮藕做的。」靈芝又問。

哪吒點了點頭，又怒目瞪著靈芝「你想說什麼！」

「既然已經削骨還肉，你就不是那李靖的兒子，那你還跟在他後面，聽他差遣？」靈芝看著哪吒表情的變化，大聲喊道，「你不想自由自在嗎？為什麼要替只顧自己前程，不顧兒子死活的父親賣命。」

哪吒英俊的臉變得鐵青，他如山的身體開始抖動起來。

「傻子，還愣著幹什麼？妖精都逃光了，要是玉帝怪罪下來，豈不累我！」托塔李天王調度寶塔與火猴鏖戰，本以為手到擒來，沒想到這火猴子果然有些本事，久久沒拿下，心頭正上火，偷眼一看，自己的寶貝三兒子正跟一個女妖精聊天，怒火攻心，不由得大喝一聲。

看到哪吒於動無衷，李天王火氣更大了，「喂，死小子，趕緊把這些人攔住！你非要看到老子被玉帝責怪，你才心甘嗎？」

「閉嘴！」哪吒突然怒吼道，眼睛一下變得通紅，如受傷的野獸一般。

「你小子想造反？」李天王閃過火猴的一擊，沖著兒子揚了揚手中的寶塔，「你又想進寶塔面壁了是不是？」寶塔噴出一道三味真火，幻化成一張赤紅大口。

哪吒閉上了嘴。

「哦，原來你怕他手上的寶塔，那有什麼稀奇的，你看他正被火猴纏住，趁這個機會，砸爛他的金塔！」靈芝說道。

哪吒突然狂笑起來，「好你個小妖，小爺差點上了你的離間計！你想讓我打我父親，你們好趁機逃出去？」

「是啊。」靈芝點頭，「不過，我有說錯嗎？」

哪吒緩緩舉起火尖槍，槍頭噴出百餘丈的火焰直撲向靈芝，「看打！」

哪吒大喝一聲，行到中途，槍頭猛的一轉，哪吒一個躍步，刺向了另一邊的李天王。

「放心，總有一天你會打敗你父親的！」靈芝沖著哪吒大喊，虎精卻不願再聽靈芝跟哪吒聊天，趁著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奮起四爪，從天獄的洞中逃出。

逃出天獄時，身後傳來了李天王的怒吼，「你這孽子，又偷襲我！」

不一會，有一個火球從後面飛速掠過，想必是那火猴也趁李天王父子內鬥逃了出去。

而天邊，百餘艘的巨船凌空飄來，天宮的十萬天兵殺到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