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是個大美人，心氣很高，1996年出門打工，12年沒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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鯉魚/文

註：圖片來源於網路，和內容無關

姑姑回來那年，我已經15歲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姑姑走的時候是1996年，那年我3歲，姑姑南下打工，12年沒有回來過。而我從大人的言語里，讀完了姑姑的青春。

大人都說姑姑不聽話，聽說姑姑年輕的時候是個大美人，家裡有一張姑姑17歲時候的照片，照片上的她笑容明媚，明眸皓齒，的確是個明亮的美人。所以，姑姑自成年始，前來提親的人很多，但是姑姑一個都沒看上。

後來，姑姑在打工旅途的火車上，認識了一個男生，當時姑姑的錢丟了，那個男生替她解了圍，這看起來像是一個美好故事的開頭。那麼多人都入不了姑姑的眼，可是她看上了那個男生，也就是我現在的姑父。

姑姑跟他出去打工，後來嫁給了他，隨他去了外鄉，生了兩個兒子。那個男人家很窮，姑姑自嫁過去後，12年里沒有回來過，一是沒錢，二是沒臉。她挑了這麼久，結果挑了一個最差的。

2008年，姑姑第一次回來，是我去車站接的她。當時的姑姑剪著到耳朵的短髮，穿著一件黃色的棉襖，一笑牙齒有些發黃，我實在無法把她從照片上那個明亮的女子聯繫起來。還是姑姑先認出的我，她說你和你媽年輕時候真像。

這些年，姑父待她並不好，他不愛幹活，只愛喝酒，喝多了就愛打姑姑，也不肯和姑姑離婚。他說：你要敢走，你和你的家人都不會好過！姑姑不知道他這句話是不是酒後胡言，但這句話的確鎮住了姑姑，不敢離婚，不敢走，因為姑姑不知道一無所有的他，到時會做出什麼事來。

有一天晚上，我失眠半夜刷朋友圈，看到姑姑發了一段話，大致內容是這樣：如果當年我不那麼叛逆，如果我在村裡嫁了一戶人家，如果我不出去闖蕩，如果我在火車上沒有丟錢，如果沒有遇見他，如果我不堅持隨他外嫁，現在我的人生是否會好過很多？可是，所有的事終究不會重來，世上也無後悔葯。

我想安慰一下姑姑，字打了又刪，刪了又打，卻始終不知道該說什麼，於是只得作罷，只是感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吧。

你看過的不同人生里，或許藏著相同的故事。記憶會忘，手中的筆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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