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幼兒被拐，靠在山裡挖煤為生，皇后竟是其親姐姐｜淘觀點

歷代都發生過殘害兒童的事，尤其拐賣兒童，更是十惡不赦的大罪。

西漢開國將領欒布少年時在山東酒店做酒保，後被拐賣到河北為奴，多年後才輾轉發跡。觀津縣（今河北武邑縣觀津村）人竇廣國四五歲時被人擄掠販賣到外地，最後在河南宜陽替人進山挖煤。一天夜裡，山崖邊有100多人睡覺，山崖突然被泥石流掩埋，睡在崖邊的人都死了，只有竇廣國幸免於難。

不久，他和主人來到長安，聽說新封的皇后姓竇，原籍在觀津。竇廣國還記得自己的籍貫和姓氏，並隱約記得和姐姐一起去採桑葉、從樹上摔下來的事，便設法和皇后相見，果然找到了親姐姐，從此開始享受親情和榮華富貴。

還有比這兩個被拐賣的孩子更幸運的。宋理宗年間，饒州（今江西波陽縣）知州接到一起訴訟案：鮑翁說自己攜帶童男童女各一名經過饒州，被人奪走了。知州追究後發現，「被奪」的童男童女是姐弟，原籍是江西樂平，父母病逝後，二人被福建流氓騙去尋找在外謀生的大哥，後被人販子賣給鮑翁。鮑又裹脅姐弟倆來到饒州，欲轉賣到妓院。

沒想到路上恰好遇到姐弟倆的大哥，於是有了「奪人」之事。知州審問清楚後，判決三兄妹團聚，捉拿那個人販子和福建流氓，同時向所屬各縣發出《禁約販生口》公文，規定販賣人口一定要按律治罪。

可惜這只是極個別案例，多數受害兒童都沒有這麼幸運。到了明朝嘉靖、隆慶年間，律法的作用也沒有那麼大了。廣州東莞一帶的流氓以挾持的方式拐賣童男童女到澳門充當西方殖民者的僕人和小妾，不下1000人。

清朝初葉，貴州本地流氓則經常和外地流氓勾結，綁架苗族少女，販賣到四川、湖南、湖北一帶。這些苗族少女因為不通漢語，很難有自訴求救、脫離火坑的機會。

到了清朝中葉，因為禮教的禁錮，很多受害者即便被解救下來，也往往找不到出路。同治八年（1869年），安徽太和縣地痞傅保欠了賭債，就把遠房親戚鄰居家的掌上明珠、十一二歲的李巧姐拐走，賣給鄰縣人做妾。李巧姐拚死不從，對方獲悉她的身世後，把她送回了家。但李巧姐還是羞憤難當，自殺了。

古代流氓拐賣童女童男得手後，一般會與人販子接洽，轉賣給富人家做婢妾奴僕，或者直接賣到風月場所。明憲宗時期，北京城裡的私娼多數都是被拐賣來的良家婦女。元朝人曾揭露，被拐賣者如果不屈服，就會被賣到東北、內蒙邊陲地區為奴，甚至以人交換馬、牛和駱駝牟利。

歷朝對拐賣人口的打擊十分嚴厲。漢朝將其和群盜、盜殺傷人、盜發墳墓等大罪並列，處以斬首後分屍的重刑。唐朝對此更是詳細規定：賣給人當奴婢的，絞死；賣給人當手下的，流放三千里；賣給人當妻妾子孫的，判三年有期徒刑。即使是文明程度不高的元朝，也把拐賣人口和造假幣、掘墓、縱火併列為大罪。針對貴州流氓勾結外地流氓拐賣苗族少女的猖狂行徑，乾隆特意下旨定罪：「不論已賣未賣，曾否出境，俱照強盜得財律，不分首從，皆斬梟示。」

可惜，律法規定雖然嚴厲，但由於官場腐敗、政治黑暗，像賈雨村這樣按潛規則辦事的官吏太多，拐賣殘害兒童的行為很難得到根本遏制，甄英蓮這樣年幼被拐的小女孩也就只能永遠以香菱的名義委屈地在薛姨媽家當個不知道自己父母和家鄉的小妾，直至生命的終結。

春風十里，不如讀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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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賴 晨

文章來源｜《百家講壇》雜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