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真(諸申Juxen)一詞的多重含義
在清入關前史的研究中,諸申(Juxen)一詞是一個具有豐富歷史內涵的多義詞,同時伴隨滿洲的形成、發展以及社會結構的變化,其詞義在不同時期也在相應的產生變化。而清太祖、太宗兩朝形成的官方原始文獻,新、老滿文書寫的《舊滿洲檔》、《滿文老檔》以及諸多清史文獻中則記錄了這一變化過程。
下邊就簡單節選幾篇清史研究的論文來說明這個問題。
皇太極在1635年發布的詔諭:
tere inenggi, han hendume musei gurun i gebu daqi manju、 hada、 ula、 yehe、hoifa kai. tere be ulhirakv niyalma juxen sembi. juxen serengge sibei qoo mergen i hvnqihin kai. tere muse de ai dalji. ereqi julesi yaya niyalma muse gurun i da manju sere gebu be hvla. juxen seme hvlaha de weile.
譯文:
是日,汗曰:我國原有之名為滿洲、哈達、烏拉、葉赫、輝發,其無知之人稱之為諸申。夫諸申乃席北超墨爾根之親誼,與我們何干。此後所有人等稱我國原有之名滿洲,若稱諸申,罪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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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 《 滿 文老 檔 》、《舊滿洲檔》和有關文獻的記載,諸申一詞的身份和地位,有一個發展變化的過程。早期的諸申,並不是奴僕、奴才,而是任意耕獵的氏族成員。隨著滿族社會的發展,諸申便下降為國家統治下的窮苦平民。以後,當滿族向封建制過渡時,諸申又相應地轉化為封建依附的農民、屬民、奴僕的含義。
首先,根據天命時期的文獻《舊滿洲檔》中,諸申(Juxen)一詞仍然是具有族稱含義的名詞來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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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學集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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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學集刊》
從以上可以看到從天命直到天聰初期,諸申一詞在很多情況下都是用在族稱範圍內,但從進入15世紀開始,由於女真社會的發展,諸申的詞義已經發生了變化,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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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學集刊》
諸申與「族稱、族人」、屬民、低下的平民一同使用,對民族含義產生抵牾,有損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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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學集刊》
早期女真社會中,「諸申」的自由、平等、和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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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諸申」身份的變化看入關前滿族的社會性質--《社會科學輯刊》
「諸申」地位下降,逐漸形成、佔有制國家的平民,主僕關係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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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科學輯刊》------從「諸申」身份的變化看入關前滿族的社會性質
諸申一詞由女真社會的兩極分化,從女真的自由民下降為「屬民」、「奴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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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科學戰線》 ------關於滿族形成中的幾個問題
而太宗時期,「諸申」一詞演變為「屬民」之後,由於蒙古、漢人歸服日眾,不僅僅只在女真族內部使用,蒙古、漢人一概皆以諸申「Juxen」稱之,如:
「蒙古扎魯特部戴青之屬員(daicin ni jusen be)」;
蒙古貝勒「屬員」(jusen)給與吳納格、鄂本兌族下。
皇太極發兵入明境,掠來漢人,皇太極概之云:「皆為我等之民,gemu musei juxen ombi k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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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文老檔》
總之,「jusen」一詞由於不同歷史時期的格局不但內涵發生變化涉及本族的榮辱,而與蒙古、漢人統稱為諸申(Juxen)的情況又使族屬概念的混要,在滿族的內部有不同的階級,諸申的大多數人淪為被壓迫者,和阿哈、漢族平民一樣,所以演變成「屬民和奴僕」的諸申就不再適合作為族名來使用了。
後金以及清時期,文獻中都沒有「女真」一詞,只有《滿文老檔》中有中原人所說的女直nioijy的記載。可以看出其實「女真」這個詞不存在靺羯人的自稱中。而《滿洲源流考》中記述族源時也沒女真的名詞:「部族上溯肅慎、挹婁、夫於、勿吉、靺鞨、渤海、百濟、完顏以及相鄰索倫費雅喀等部,始自肅慎。」
而《大金國志》中所說的:金國本名朱里真,番語舌音訛為女真,或曰慮真,避契丹宗真名又曰女直。這裡講的把金國人的「朱里真」誤傳成女真,這是漢字的字面記載,只是以發音來講。而實際上金國人所說的朱里真就是本族語言所說肅慎的意思。
《滿洲源流考》:「夫北音讀肅為須,須朱同韻,里真二字合乎之音近慎,蓋即肅慎之轉音。」
後金時期,女真各部之間都是以自己部落的名字來互相交往的,如滿洲、哈達、夜黑(葉赫)、揮發、佛涅、斡朵里、胡里改等等。
作者真理是人的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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