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女翻譯》第50篇·查爾斯·羅素收藏 第三章（2）

但如果我們接受古月瓷器這種帶有歐洲人物紋飾的的瓷器的存在（參見本書193頁），很難看出這些精細瓷受到過歐洲影響。但這些瓷器確實已經有了光線明暗意識和山石以及其他硬物的投影。廣東加工的底面為寶石紅釉的粉彩盤，採用了景泰藍工藝，屬於廣州著名的外銷產品，上面的紋飾通常採用大量的人物紋和多層邊飾。歐洲商人訂製並運走這些產品，所以歐洲國家的這種器物的存世量比中國還大。真正的中國品味雖然不反感寶石紅裝飾，但更偏好淺色淡雅的紋飾，如圖345所示，這件寶石紅背的盤正面的裝飾很協調，有牡丹、木蘭、和鳥鳴。這毫無疑問是景德鎮繪製的，彩圖28的蒜頭瓶也是這樣。後者的紋飾為一對鳳凰棲息於折枝梅上。這件瓶有雍正淡色青花款，展示了官窯瓷器在這個時期的造型水平。

圖 345

彩圖 28

另一件精彩的小品是圖346中的蓋盒，上有梅紋和蝴蝶紋，以及各種植物紋飾，都用粉彩表現。

圖 346

相同的年款寫於圖347這件碗上，紋飾為纏枝菊花，是用透明黑釉留白反襯紋飾效果。如同許多其他彩料，康熙時期的複合黑彩經歷了幾個變化。有時是用舊方法，即採取透明綠彩來調和深色黑彩；但現在有種新方法，是用無色流質覆蓋黑彩，這樣綠色調就沒有了，代之以更加強烈和透明的黑色。有時還把無色流質和黑彩混合，一次性塗抹在表面，這種創新方式叫做歐洲黑彩，在Hsieh Min對雍正官窯瓷器的技術中有所提及（Hsieh Min採取韋氏拼音，也沒有註解，所以無法譯出中文對應名字，譯者注）。

圖 347

在所有的清代瓷器中，現在的中國收藏家（霍布遜時代的，指的1930年代，譯者注）似乎最青睞一種款識用厚彩寫成凸出感的那種器物。此類瓷器的質量全部都很高，應該說絕大部分都來自官窯。中國當代的陶瓷專著《飲流齋說瓷》（許之衡著，F.Perzynski先生曾經在Burlinton Magazine的1928年2月期發表了其部分節選譯文）對這類凸款瓷器（「堆料款」）有過討論。這種瓷器最早是康熙晚期出現的，直到嘉慶一直在燒造，當然後來也有偽造品。古董商把這類瓷器和古月軒聯繫起來，但並沒有很充足的證據證明這種說法。中國批評家對於這種叫法有三種解釋：1.古月軒是乾隆時期宮廷中一個樓台的名稱，藝術家在此處加工彩繪那些從景德鎮運來的半成品。這些藝術家都用歐洲技法進行彩繪，所以古月軒瓷器都有或多或少歐風。2.古月二字是胡字的拆字構成，而有一位姓胡的料器藝術家專門為不透明玻璃的水盂和鼻煙壺上彩，他的傑出工作吸引了乾隆皇帝的注意，皇帝命令御窯廠主管唐英在瓷器上複製這種料器效果。不管哪種解釋接近事實，作為事實，我們發現古月軒瓷器所用的白瓷是一種特別品種，很白而且有玻璃質感。3.古月軒是宮廷中的一件屋子的名字，專門用來存放各類精細瓷器。

下期預告：查爾斯·羅素收藏 第三章（3）

此文翻譯自霍布森（R. L. Hobson）1931年著作

CHINESE CERAMICS IN PRIVATE COLLECTIONS

《中國陶瓷私人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