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建築史上「七大奇蹟」之一——萬里長城

知識 05-08

長城不僅是世界建築史上「七大奇蹟」之一，還是我國建築工程歷史的一部札記。從公元前7世紀到16世紀中葉，長城的建造橫跨23個世紀，工程量難以計算，材料也從最初的土築、木板牆到後期的石牆、磚牆。長城不僅是古代重要的防禦工程，也是建築藝術史上的一塊瑰寶。

歷史悠久的工程

我國的萬里長城被譽為世界建築史上的七大奇蹟之一，若以工程巨大而論，當為七大奇蹟之首。萬里長城雖然稱作「萬里」，但若將歷代的長城相加，總長要超過十萬里以上，遍布在我國新疆、甘肅、寧夏、內蒙古、陝西、山西、河北等16個省、市、自治區。萬里長城不是一條城牆，而是一片城牆。這項規模宏大、氣勢雄偉的軍事防禦工程不僅反映出我國古代建築技術的偉大成就、勞動人民無窮的智慧和高超的技藝，同時也反映出我國建築工程源遠流長的歷史（圖42）。

世界建築史上「七大奇蹟」之一——萬里長城

圖42：北京八達嶺長城

由於孟姜女哭長城的民間故事流傳甚廣，一般人的印象認為長城之修建始自秦始皇，其實在秦王朝以前的幾百年就已經開始修建長城了。公元前7世紀的楚國在今天的河南一帶修築了數百里長城，以防禦北方諸侯，稱為「方城」，至今南陽地區尚有「方城縣」的名稱。戰國時代的「七雄」以及中山國等都在各自的邊境上修築過長城以自保，而靠北邊的秦、趙、燕三國為防禦匈奴的侵擾，又在北邊修築了長城。公元前221年，秦始皇統一六國，同年派大將蒙恬率軍30萬北擊匈奴，並在秦、趙、燕三國北長城的基礎上增築起一條西起臨洮（今甘肅岷縣）、東至遼東的萬里長城。至今在甘肅臨洮縣窯店鎮的長城坡、渭源縣的鍬家堡尚有秦長城的遺迹。西漢時期又在秦長城的東西兩側增延，西段延至甘肅敦煌、東段經內蒙古狼山、赤峰達到吉林地區（圖43）。東漢時在長城以內設立許多亭堠、障塞等輔助軍事工程。

南北朝時期的北朝統治者雖然為北方民族，但對柔然、突厥等長城以北的民族並不能完全控制，因此修築長城仍可起到屏障作用。北魏王朝在赤城（今河北赤城）至五原（今內蒙古烏拉特旗）一線修補增築了長城兩千多里。北齊王朝也曾多次修建，天保元年（555年）修築居庸關至大同一段長城，一次即徵調民夫180萬人。此外，在長城內又築一道城，名曰重城，西起山西偏關，經雁門關、平型關、居庸關至懷柔地區。隋代曾7次修築長城。隋煬帝大業三年（607年）修長城徵發男丁一百餘萬。唐王朝的國勢強盛，經濟、軍事力量空前發展，其行政管轄所及遠達陰山以北地區，因此經唐之世，未曾修築長城。金代為防蒙古族的襲擊，亦曾在東北、內蒙古一帶修築過兩道長城。

世界建築史上「七大奇蹟」之一——萬里長城

圖43：甘肅敦煌玉門關附近漢代長城遺存

明代為防止蒙古族殘餘勢力南下侵擾，以及東北女真族勢力的擴張，一直對修築長城非常重視，二百年間工程不斷，工程技術也有改進，現今遺存的較完整的長城大部是明代長城。明太祖朱元璋建國第一年（1368年）即派遣大將軍徐達修築了北京近郊居庸關一帶的長城。至16世紀中葉，建成了西起嘉峪關，東至鴨綠江，長達6000公里的連綿不斷的長城。在某些軍事重地還修築了二至三道城牆。

清代對北方民族採用懷柔的政策，藉助宗教力量進行思想統治，輔以軍事征服，並取得明顯效果。在相當長的時期內，北方民族並沒有形成對清朝政府的威脅力量。至此，持續了近23個世紀的長城工程才宣告結束。

構築雄偉的工程

長城工程到底有多大的工程量，目前還沒有準確地算出來。因為歷代修建的確切地點不清，工程規制不清，重修復修的次數不清，所以很難確算。近人以明代所修的約6000公里長城為例進行測算，若以這些磚石、土方修築一道厚1米、高5米的長牆，可環繞地球一周而有餘，其工程量之大確實驚人。

從遺存長城的構造情況來看，早期長城多為土築，此外尚有條石牆、塊石牆、磚牆等構造形式。遼東地區還建造有木板牆、柳條牆（又稱柳條邊）。個別地段因山形水勢而構築防禦工事，佔據山塹、溪谷等險要之處，稍加平整，即可設防，不一定建牆。甘肅地區砂磧地帶的長城，因當地取土困難，採取就地取材的原則，用砂礫土加設蘆葦層或柳條層的方法夯築成牆，每25厘米加一葦層，牆基尚埋設當地盛產的胡楊木的地樁。一些秦漢時期的這種類型的長城至今尚保留完好，可見其十分堅固。

明代制磚量迅猛增加，北京、山西一帶重要地段的城牆多為磚石構築。居庸關至八達嶺一段是典型工程實例，一般高8.5米，其底寬6.5米，牆頂寬5.7米，有顯著收分。城基以條石砌築，山地坡度小於25°處城磚、條石與地面呈平行狀砌築；坡度大於25°時磚石則層層水平疊砌。牆頂墁鋪城磚，形成寬闊的馬道，可五馬並騎，十行並進，陡峻處或做成踏步。兩側為1米高的女牆和2米高的垛口。每隔一定距離設立敵台一座，敵台有實心、空心兩種，實心敵台又稱牆台，只能在頂部瞭望、射擊，不能駐守。明中葉抗倭名將戚繼光鎮守薊鎮時，建議修建名為「空中台」的敵台：「跨牆為台，睥睨四達，台高五丈，虛中為三層，台宿百人，鎧仗糗糧具備。」這種空心敵台進一步增強了長城的防禦能力（圖44）。

長城的選址具有很高的科學性。一般牆身走向是沿著山脊布置的。沿脊布置不僅可控制高地，而且便於排水，兩面泄洪，可免城牆受地面徑流雨水威脅。長城所選山脊兩坡多為外陡內緩的地形，外陡則敵人難攻，內緩則供給聯絡方便。山頂間遇有巨石往往包於牆內，絕不使其孤懸牆外，被敵人利用。跨越澗水則建立水關，多選擇在迂迴之處，水關兩側並有制高點以為掩護、策應。可見古代軍工匠師實地考察，權衡利弊，在城址選擇上確實下了一番工夫（圖45）。

歷史上長城所經歷的金戈鐵馬的爭戰年代雖已過去，但它那雄偉的身姿永遠是中華民族智慧和毅力的體現。這一點不僅是我國人民的感受，也是見到過長城的世界所有人士的共同感受。早在200年前，英國特使馬噶爾尼由北京赴承德覲見乾隆皇帝，路經長城時就率真地表露出讚歎之詞。他說「整個這條城牆一眼望不到邊，這樣巨大的工程真令人驚心動魄」, 「不可想像的困難在於當時他們怎樣運送工料到這些幾乎無法到達的高山和深谷，並在那裡進行建築，這才令人驚奇和欽佩」。並且他還認為古羅馬、古埃及、敘利亞以及亞歷山大的後代都曾築過防禦性的城牆防線，「所有這些建築都被當作人類重大事業而紀念著，但從工程的規模、材料的數量、人工的消耗和建築地點上的困難來看，所有這些防線加起來也抵不上一個中國長城」 , 「它的堅固幾乎可以同韃靼區與中國之間的岩石山脈相提並論」。萬里長城列入「世界之最」的行列是當之無愧的。

世界建築史上「七大奇蹟」之一——萬里長城

圖44：北京八達嶺附近長城構造圖

世界建築史上「七大奇蹟」之一——萬里長城

圖45：北京八達嶺長城

綜合防衛的工程

長城從一開始就不是單純的一道城牆，而是一組相互配合的軍事構築物群。漢代在建造長城時，同時在沿線設置了許多戍所和烽火台，並且在軍事建制上形成一套「烽燧」制度。據甘肅居延地區發現的漢代木簡的記載，制度規定「五里一燧，十里一墩，三十里一堡，百里一城」。燧和墩都是在敵人入侵時燃放煙火的地方，以傳遞敵情。城堡是屯戍衛卒的地方，敵人進攻時可據城固守，也可策應支援其他沿線地方。煙墩往往設在城牆之外、高山之頂或平地轉折之處。墩上有數間小屋可以住人，報警時白天燃煙，晚上舉火。這種方法一直延續到明代，不過明代長城戍卒燃煙時不僅用柴草或狼糞，而且加用硫磺和硝石，使煙氣更為濃重。放煙時還要鳴炮，規定敵人為百餘人時舉放一煙一炮；五百人時舉放兩煙兩炮；千人以上為三煙三炮；萬人以上為五煙五炮。在古代社會，這種方法不失為快速的通訊手段。在山西一帶，長城的若干烽墩之間還設有總台一座，台周有圍牆環繞，可駐守若干士兵，成為長城的前哨據點。此外另有一種墩台不作通訊之用，而是起防守作用，一般建在長城附近，與城牆互為掎角之勢。墩台、城障還備有其他防禦措施，漢代城台射孔上設計有「轉射」，即一種木製立置的轉軸，軸上有射孔，可以轉動，用以射擊各方向的來敵而不暴露自己。城台腳下有竹木柵或木砦（圖46），以防敵人衝刺，明代多用矮土牆來代替木柵。長城有了這些墩台設施配合，使防禦作用引申到縱深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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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46：甘肅居延破城子漢代城障遺址復原圖

根據軍事防禦要求，長城的總體布置是有所側重的，在關鍵地段會設置兩道、三道乃至多道的城牆。明代大同鎮的長城外另有一道城牆。北京附近的居庸關長城的內外各增設一道城牆，將25公里長的整條關溝全部包括在重城之內。山西偏頭關一帶長城多達四道。山西雁門關為大同通往山西腹地的重要交通孔道，因此在關城之外又加築了大石牆三道、小石牆二十五道之多，還在關北約10公里處的山口建廣武營城堡一座以為前哨，防禦措施可謂相當嚴密。凡長城經過的險要山口都設有關隘，設置營堡屯兵，附近多建墩台，重要關口尚沿縱深配置多座營堡。著名的關口除北京附近的居庸關，始、終點的山海關，嘉峪關外，尚有偏頭關、寧武關、雁門關、紫荊關、倒馬關、殺虎口、古北口、喜峰口等多處。

山海關城倚山臨海，形勢險要，是東北通向華北的咽喉。長城從北面蜿蜒而下，連接關城，繼續南下直入渤海，當地人稱伸入海中的墩台為「老龍頭」。關城四方形，四面有門及城樓，東西城門外各建羅城一道，東羅城外尚有煙墩、土堡以及威遠城，作為面向遼東的前哨陣地。城關南北沿長城還有兩座翼城以為輔翼。圍繞關城的前後左右四面皆有城堡，故當地人又稱山海關城為「五花城」（圖47）。嘉峪關城為四方形，約160米見方，南北面設敵樓，東西門設城樓。東西門外皆設瓮城一座，城牆四角設兩層的磚角樓，關城之外又包以羅城一道。因羅城西面實為長城之盡端，面向通往新疆的要道，故這部分城牆加厚，增建城樓及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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