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新中國郵票的價值

新中國之「新」，並不是因為她是在歷史進程的1949年10月1日最新的時間誕生的緣故。新中國的「新」，是就社會發展的一般規律而言，邁過資本主義和帝國主義階段，直接對封建制度進行革命性的改造，建立新制度，科學定義上的社會主義制度。新中國郵票，從1949年10月1日起，承擔記載社會主義制度的政治、經濟、軍事、文化藝術教育等的新的歷史史命。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抗擊日本侵略者與解放戰爭時期所發行的郵票，區別於「中華民國」郵政所發行的郵票，集郵界稱為「區票」。

這一步跨度很大——2000多年歷史的中國封建社會，一朝又一朝地換「家天下」的姓氏，又一代又一代的子孫保不住先人的基業，在耗光了祖上據以獲得人民認可的資本的積蓄後，因為始終沒有解決持續為人民謀福利的根本問題，而封建的羅網卻越織越繁瑣，也越來越脆弱，終於被現代找到並掌握了先進民主思想的中國革命的先軀，從組織上砸碎了捆在中國人民身上的枷鎖，再經共產黨人徹底改造成新中國。正如毛澤東指出：「領導我們事業的核心力量是中國共產黨；指導我們思想的理論基礎是馬克思列寧主義。」因此上說，新中國的新，在此而不在其它。

社會主義的新中國，具有嶄新的精神風貌，產生了一種新型的社會風氣和人際關係，上至領袖，下至人民，在分工不同中建設社會主義。社會主義制度確立後，從高級領導入手改革殯葬制度，從此郵票的地位也更突出了。

記錄社會主義新氣象，人民新風貌，社會主義新成就的歷史史命，再不是歷史上的金、銀、銅、石器，歷史性地落在了郵票身上，替代並行數千年中各朝各代打上家天下深深烙印的標緻性器物。然而，對擔當新的歷史史命的這一重任的新中國的郵票的價值，我們卻發掘得不深，重視得不夠，局限在題材和內容的就事說事上，忽視揭示深刻的社會變革，強調郵票發行的時間多一些，忽略了郵票承載的歷史的縱橫關係，沒有將郵票的價值放在歷史的新背景上考察，不掌握她的發言權和解釋權，是一種極大的浪費。

中國式的集郵市場的大起大落，並不是集郵要亡的信號，純粹是反複製造機會，再造價值定位的條件。我國的集郵事業之所以大有作為，發展基礎雄厚，不僅僅是因為我國人口眾多的緣故。我國人口多，故然是可能促進集郵發展的有利因素，但不是必然因素。促進中國集郵事業發展的必然條件：一是來自集郵普及與提高，沒有嚴重的不可逾越的障礙。即普及不受假郵辯識不了的學術上的難題困擾，提高不受資金少的限制；二是中國的持郵人，並不是為省用郵時打折幅度的成本，而是對所持之郵有更大的期待。即保值增值，共贏！

一、歷史的簡要回顧

記載歷史斷代的標緻性器物，隨朝代的更迭發生演進，從繁瑣到簡明。夏、商、周的標緻性器物，是青銅器和鼎。秦朝的標緻性器物是銅車馬、兵馬俑。漢代的漢武帝威名赫赫，但其標緻性器物卻是馬踏飛燕，流傳至今成為中國旅遊的徽記。都說唐朝盛世，創造了唐詩的千古流韻。所生產的物質在滿足民生外保存不到今天，其標緻性器物就是大名鼎鼎的唐三彩。武則天最後留下的那塊墳墓前的無字石碑，頗富深意，讓後人任意裝內容。一個死了千多年的深刻老太婆，散發出來的智慧，啟發後人的是什麼定義？至今仍在撞擊揭秘風氣，變成文物了都還參不透。宋朝的標緻性器物是日用品，卻框了個「瓷國」稱號。以及永樂大鐘與宣德爐。要權術，西太后堪稱一絕。由於既不善文治，又不長武功，所以對祖上的愛物十二生肖銅獸首都保不住。幾代人經營的「萬園之園」的圓明園只留下個燒焦的遺址，成為今天的「愛國主義教育基地」。將建海軍的銀子變成搬不走，不沉沒的頤和園。在這一點上，倒與她千多年前那個臭名昭著、荒淫無度的隋煬帝修大運河有內在的默契。

歷史地看，在漫長的奴隸社會、封建社會的統治者，越是無能越搞形式主義，做表面文章，直至耗盡祖上功德的福蔭了事，越是雄才大略越以自己的本色傳世。如秦皇漢武唐宗宋祖，要麼長文治，要麼長武功，以此立世揚名。

二、而今邁入新紀元

新中國在百孔千瘡、民不聊生、民怨沸騰的廢墟上崛起。

還在創建新中國的征途中，決定新中國成立前的一次重要大會，史稱「七屆二中全會」，奠定了新中國的人民性，後來在新中國首屆全國政治協商會議上確定下來。在相關的歷史文獻中，做出了不以健在的黨和國家領導人的姓名命名地名等。

新中國的人民性，體現在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人民的利益高於一切上，廢除幾千年的封建制度和殘餘，消滅人剝削人的制度，突出人民當家作主人的主人翁地位。從此改歷史紀年為「公元」，國名「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旗、國徽、國歌都是人民意志的張揚。矗立在在天安門廣場上為紀念創建新中國而犧牲的千千萬萬的革命英烈和志士仁人的標緻物，也命名為「人民英雄紀念碑。」為新中國周年獻禮的標誌性建築物，都以「人民」為主語。如「人民大會堂」，「中國人民革命軍事博物館」等。又如，被譽為修在「天上」的林縣人民修築的水利工程，卻以「紅旗渠」命名。

記錄新中國發展、繁榮、富強再不是金、銀、銅、石器，而是中國大地上的巨大變化。載體既是大地，又是紙，以日誌，月志的連續性記錄在小小方寸上。歷來紙比金貴。郵票發行的連續性和持續性，記錄下新中國的日新月異，蒸蒸日上。

郵票，不是以文字敘事，而是以藝術的形式表現，雅俗共賞，沒有語言障礙的鴻溝，比文字的拓展性更強，更豐富，更鮮活形象。以人民意志為已任的新中國的郵票，就成為了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大事記，有心人能從郵票反映的波瀾壯闊的題材，讀出今日傳之後世的古代甲骨文和金石書畫的內容。

如果還有人對郵票表現的藝術性陌生的話，試作一個並不難理解的聯繫來表達。譬如，繪畫藝術是藝術家對現實生活的獨特的領悟發而為藝術的話，將其視作文學家創作的「小說」，那麼，郵票就如「文學」中的「傳記文學」，記錄新中國成長中的重特大事和對傳統文化的繼承和發展。是的，郵票設計，也是由具備很高藝術造詣的專業者創作，許多郵票的設計者，本身就是藝術家。如設計庚申猴票的黃永玉，設計T106熊貓郵票和小型張的韓美林、吳作人，設計J58郵票的范曾等就是，但他們都是「客串」郵票設計師，不是專職的郵票設計師。專職郵票設計師表現郵票題材和內容，也存在藝術成就張力的大小問題，就是說，郵票品的價值，不是統一的，而是呈梯級參差不齊，決定了郵票的價值不同，並不受面值限制。如孫傳哲設計的許多郵票都是新中國郵票中的經典或精品，其藝術成就並不遜色於同時代的藝術大師。雖然郵票品是由郵票設計師或藝術大師設計，但郵票題材和內容卻不是由設計師決定，而是由代表國家意志的郵政職能確定。在這一問題上，郵票設計師作為「命題作文者」決定不了郵票要表現的題材的內容，脫離實際，任意發揮或照搬原事原物。所以，郵票因為小，丁點大的問題，都能引起軒然大波，足見郵票內涵豐富，需要嚴肅認真對待。

郵票之所以比油畫更容易被大眾接受，是郵票從傳來那一天起，我們接受的便是它的形，裝的都是中國的內容，表現的也是國人熟悉的文化。即使發行外國的題材，如近年的「聯合發行」郵票，也只是反映東西方的文化背景不同，觀察事物的眼睛仍是中國人的，說明郵票更大眾化。

新中國郵票的題材和內容，與它的編號變化形成不同的時代風格，構成四大特色。老紀特的風格輕鬆偷悅，傳達出做主人的中國人民意氣風發：「文革」票風格明快熱烈，時代特色鮮明；JT票的風格成熟樂觀；編年票的風格浮躁中夾雜迷俗。總之，都深深的同時又甚至是強烈的時代烙印。

在中國郵票中最有價值的，依筆者淺見，並不是清民時期的郵票，而是「文革」時期的郵票。儘管清朝時期的郵票，開中國郵票發行風氣，也不乏時代特色，價值也都不菲了，但最終將被「文革」郵票價值所超越。第二個郵票價值高的時期，有可能從編年票時期中產生。

「文革」郵票的價值，當然得益於「文革」這一千古所無先例的歷史機遇，就像毛主席指導中國人民革命自救的革命戰爭，開天闢地頭一朝，使二者形成文武相得益彰的對稱性：不單要解放身體獲得自由，還要從精神上從封建枷鎖中解放出來。收集「文革」時期發行的郵票和郵中產生的郵品，就是翔實的「文革」史。遺憾的是，由於當時的形勢和過後的認識滯後，這個工作，中國集郵者做得不夠，境外集郵者走在了前面。

怎樣客觀評價「文革」，歷史自會梳理——「文革」郵票的文獻價值，現在還不到獲得客觀定位的時候，但「文革」郵票不會因此湮滅。世所周知，秦時發生的「焚書坑儒」，除歷史書上精練的有限文字表述外，沒有見過任何實物，「文革」則不同。不僅當時所有宣傳機器都開動了，更有「文革」郵票圖文並茂的系統記錄及郵中打上的更多信息的大量郵品，可以還原歷史，說明「文革」不是暗中進行的，而是全民參與的轟轟烈烈的社會政治運動。它有別於歷史上的任何「文字獄」，只整人，沒有思想建樹和理論建設，將歷史整個地梳理了一遍，建立起一座歷代志士仁人都沒有建立起來的文化精神城堡。

編年票接替JT票，不止是編號變更，兩相比較不難發現，內容和風格大異。尤其是編年票初期，反映在有的郵票上的技法和色調，顯得是那樣地幼稚，給人的感覺是，發行了多年的郵票反而不懂怎樣發行郵票了。

編年票發行時期，國民經濟年均增長7.5%至10%,有的年份更高，郵票卻極少不打折的，盛行10多年得不到解決，與經濟發展的盛世極端不和諧，難道僅是經濟問題嗎？郵票具有經濟屬性，但郵票從來不是純粹的經濟物。雖然編年票的價值，並不具「文革」票那樣普遍的價值，但編年票題材和內容都豐富多彩，發行量大和限制使用的矛盾突出，卻從來就沒有阻止住消耗，表現了持郵人維護權益用郵的智慧，就象一度禁演「樣板戲」禁不住，在各種晚會上唱響。編年票階段既有佳郵精品，如「大飛船」，毛澤東誕辰110周年，雞血石印等，又有許多被郵市中有經驗之人認為產生「黑馬」的旁門左道品種。如為XK1 XK2郵資信卡，還有郵資改革中的漏蓋品「牛白片」等。就一個系列而言，「一國兩制」的記錄和見證的一國三地郵票，堪稱大題材之首——尤其是爭論不休的足球三地小全張ABC版，在內容相同中，分出懸殊的發行量。同時它們也是炙手可熱的奧運題材的組成分支。再如，航天題材，是科技的競爭，國力的體現。又如20分票板塊，都有可能造成郵票在消耗中傾斜，出現存世量懸殊的結果，等待集郵市場通過集郵復興的確認。

要說過去的郵政用「郵資己付」戳進行對大宗郵件的單位或個人鼓勵的話，發行「國內郵資己付（平信）」郵資信卡不設使用時限，就是給認識它們價值的人永遠的獎賞。而且，雖然冠名叫「郵資信卡」，但再怎麼找，也在上面找不到郵資，只有「國內郵資己付（平信）」幾個字和括弧，都與實際名不符實。

新中國的人民性，決定了郵票題材和內容的人民性。作為集郵市場，不論你是集郵還是投資，還是用郵，涉郵者都是郵政發展的財源。市場不識人，獎勵正確的，懲罰錯誤的。要在集郵市場創造一種快捷致富的新方法，不付出時間成本，智力成本，情感成本，就要付出超常的經濟成本。講快，又不破壞生態，似乎並不比藝術家開宗立派容易。藝術市場變化著的是，隨著發現而來的推陳出新的藝術流派的產生，藝術表現於手法的更新，時代氣息的採擷，評價經典和代表作之類的變化，要求不同審美觀發生變化外，幾千年來都沒有變的是一流作品一流價值。是的，也有因為好，時機不成熟，埋沒一時的現象不勝枚舉，但同欣賞不了，認識不到不相干，必須在懷疑中求真。物極必反的辯證關係，物以稀為貴的價值規律，而誰違背了這些——不管是誰，都將受到懲罰。

作者：交易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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