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記，死人的祭品千萬不能亂吃！

在我們村子裡，村裡人最看重的是那些大大小小的習俗。

每年年初一的祭祖與農曆七月十五的上墳都是我們這邊的頭等大事，雖然那時候農村缺吃缺穿，卻在這兩件事上絕不敷衍了事。

村裡每戶人家即使再窮上墳時祭品至少也有三樣點心，富裕點的人家還會加上幾個水果。雖然都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但在那時的我每年都沒能嘗上幾回。

我雖知這是給祖宗的東西，但看著這些祭品就是忍不住流口水。

在那時的說法，老祖宗只有每年這兩個時候在陰曹地府那得到一天的假期，回來看看他們的兒孫過的怎麼樣，也有就是享用獻給他們的東西。

而每次上墳那些祭品基本都是被螞蟻蟲子啃食光，雖然大人很捨得，可小孩子哪懂這些？

在我初三那年的七月十五，在中午前我家已經上好墳擺好祭品下山了。

下午到了學校，我一坐到桌子上，我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兼同桌胖子立馬用他胖胖的小胳膊捅了我一下，然後頭趴過來小聲的對我說

：「

老驢，想吃甜糕嗎，想的話今晚後山腳下等俺。

」「

凌胖子，我最後再跟你說一遍，我叫駱賓，不叫驢賓。

」我假裝生氣跟他說。

胖子看我好像生氣了，也不再調侃我，對著我說

：「

行行行，老駱，你今晚記得一定要到。

」

胖子說完就直接坐正回去不理我了，搞得我都有點莫名其妙。

當晚我到了後山後，胖子直接帶著我走到了墳地。白天人多還沒感覺，現在大半夜只有我和胖子在墳地竟感到都有點害怕，涼風一吹身上雞皮疙瘩猛長。

我看到胖子還想往前走就問他

：「

胖子，大半夜的不睡覺，來這裡幹什麼。

」

胖子走到一個墳前後轉過頭來說

：「

老駱，快過來，甜糕就在這。

」

當我走過去時，發現胖子還真沒騙我，他的手裡正拿著兩塊兩指併攏大小的甜糕對我說

：「

老吳家真不識貨，把這東西拿來喂螞蟻，來，咱哥倆一人一塊。

」

我接過甜糕，想著放著也是喂螞蟻，吃就吃吧。

只記得當時我咬了幾下後覺得不盡意，直接把甜糕往嘴裡一塞。

那一小塊甜糕好像不滿於我對它的毛躁吃法，直接黏到卡在我喉嚨里。

被卡了喉嚨的我對那塊甜糕咽又咽不下，用手扣又扣不到，難受急到在原地團團轉。

而已經解決了屬於他的那塊甜糕的胖子發現了我的奇怪舉動，連忙過來問

：「

我怎麼了

」。

發現我指著喉嚨發出嗚嗚聲，他拍著我的後背對我說

：「

等一下，我找點水給你喝。

」

我聽了他的話還在想著荒郊野外的哪有水喝的時候，小胖子已經拉著我轉過身指著離我們只有十幾步遠的一個墳說

：「

那裡有一個杯子，走，過去看看。

」

而隨著我走過去那個墳的全貌也擺在我面前，那是一個新墳，墳上都是新土，前面擺的祭品沒有點心，也沒有水果，反而是一包花生和一包紅棗，旁邊還有一包圓圓的不知道什麼東西，後面才知道是桂圓。

剛看到這個我心裡也挺鬱悶的，上墳哪有用紅棗花生的，那不是結婚的時候才用到的嗎？除了上面說的那些，還有我最關注的點，一個看起來很精緻的酒杯。

當看見裡面有水我就像是久待沙漠的人看到綠洲一般，當時的我已火燒眉毛顧不上太多，直接端起酒杯一口咽下去。

媽呀，這裡面哪裡是水，這是酒啊。一口下去後的我感覺就像是肚子里燒著一把火，整個喉嚨火辣辣，還好甜糕也咽下去了，只是眼睛直接被辣出眼淚，腦袋也暈的不行，最後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接下來我一直暈沉沉的，只記得在胖子的攙扶下東晃西搖地回到家裡。路上的冷風吹得我頭更暈了，不過也微微吹散身體的燥熱。

回到家裡後我跟我媽說頭暈就去睡覺了。

一開始我的頭很暈，第一次喝酒代價真的很大，腦袋像裝滿了東西脹得很，後面也慢慢得睡著了。

在半夜裡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裡面我正在結婚現場，而我知道這是結婚現場是因為前幾天我們村裡的二狗子結婚時也是如此，到處都是大紅喜字，到處點滿了大紅蠟燭。

這時有人過來拉了我一把，硬把我拉到一個一身紅衣頭上掛個紅蓋頭的女人旁。

當旁邊有人喊著

「

拜天地

，

拜高堂

」

的時候，我稀里糊塗得跪

在

地上磕頭，腦袋一片空白，到有人遞給我一杯酒看到杯子里澄清的酒液，我才一個激靈想起昨晚的事一下子就醒了。

醒了後坐起來的我還有一點點不清醒，待坐了一小會後直接起身想出屋外倒點水喝喝，可是卻發現床邊有一團血紅血紅的影子，似乎有個人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可是什麼人居然是紅色的。

這時我想起夢裡那個新娘，她一身紅嫁衣，頭上掛個紅蓋頭

也是全身紅色。

傻了幾秒鐘後，突然回過神來

的我立馬轉身回到床上，邊往床裡頭擠邊大喊：

「媽

……

媽

。」

那影子還待在那裡動都不動，沒什麼反應，但是我那時候真的很怕她會突然過來，一直頂著她看。

雖然只是過了一會，但在我認為卻是過了很久一樣，可能是

因為我

精神極度集中吧。

房間的門一下字就被推開了，我媽急匆匆跑進來開了燈，然後看到我說

：「

瓜娃子，怎麼了？

」

等到燈亮時那個影子卻還未消失，反而更清晰了，真的就是我夢裡的那個紅嫁衣新娘，而我這樣認為的原因是她蓋頭上的龍鳳刺繡都跟我夢裡看到的一模一樣。

不是說好的鬼見了光都會跑了嗎？怎麼她卻是這樣啊。

我看我媽好像沒注看到那個紅衣女人一樣，披著衣服直接走到我床邊。

我一臉驚恐得指著床邊的女人，渾身發抖的我根本說不出話，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個字，

「

鬼

…

..」

我媽看著我指的地方然後摸了我的頭說

：「

瓜娃子，那裡什麼都沒有啊，是不是做噩夢了，滿身冷汗的，我去給你倒杯水，喝完趕緊睡，明天還要上學呢。

」

我使勁搖頭，拉著我媽不讓她走，而我媽坳不過我只能躺下來陪我睡。

我一整夜沒合過一眼，一直眯著眼看著那個女人有沒有其他動作，雖然我媽就在我隔壁可我還是很怕，整個晚上都沒睡著。而那個紅嫁衣女人在天蒙蒙亮時才轉過身去，慢慢走到房門口一下子消失了。

自那以後，每個晚上那個紅嫁衣都會在十一點準時出現，在我床邊一動不動得呆到凌晨四五點才離開。

可是她除了坐在那裡卻什麼事都沒幹。

之後我又提到過一次這事後，我媽說是我太累眼睛模糊看錯了

。

而我爸卻直接拎著掃帚收拾我一頓說

：「

以後不準再開這樣的玩笑

」

，還

讓

我別再開著燈睡覺浪費電。

我再也不敢和家人說起這事。

一開始每天晚上我都開著燈時刻留意著她，一連幾天都是這樣導致我到學校上課時都是打著瞌睡的。

胖子發現了我的不對勁，一直追問我怎麼了。迫於他給我的壓力我就把自從那天去山上偷吃後發生的全部事告訴了他。

小胖子當時也沒說什麼。

只是第二天早上，胖子直接來到我身邊塞給我一個袋子說

：「

老駱，試試這個，這是我昨晚做的桃木劍，在電視上這件東西驅鬼效果最好了。

」

我看著他眼睛裡的血絲，默默接過袋子對他點了點頭。

當晚，那個紅衣女又準時來到我的床邊坐下，我從袋子里抽出那把桃木劍，按著我在電視看到的道士一樣直接一劍刺向了她。

雖然那把劍直接穿過了她的身體，她卻對此一點反應都沒有，還是低著頭。

在那時見到胖子的方法也失效了，為了不讓胖子不開心，我跟他說

：「你

的劍很好用，那個女鬼一下子就被我搞定了

。」

他也連續激動了幾天還一直跟我說他真的有做道士的潛質。

接下來的幾天，那個紅嫁衣女一直只是坐在床邊不動

。

慢慢幾個晚上都沒睡覺的我疲憊得閉上了眼，居然安穩入睡了

，

之後也習慣了她的存在，每個晚上都能睡著了。

可是在幾天後那個紅衣女居然改變了坐在床邊的習慣，直接躺到了床上跟我一起睡。

那時候我又驚恐了幾天，不過她也沒有其他特別的舉動，再經過幾晚眯著眼看著她好久不動才慢慢入睡的我，也逐漸習慣了她的改變。

第二年的春天，那時候每晚我都能睡個安穩覺。

對於她我覺得只是我幻想出來的東西，沒有什麼危害。

那時候讀初三的我後半學期學習壓力較大，每天下午都會去跟同學打籃球緩解下壓力。

意外在某個下午發生了，由於打著籃球太激動不小心直接崴了腳，很嚴重，右腳沒法著地走路，只能拄著拐杖走。

而我上學又需要經常走路，不利於養傷。

大半個月過去了，腳崴傷非但不見好反而更嚴重了，我媽就在那時經常會給我揉揉發腫的腳，而我為了早點好也會經常自己給自己揉腳。

那時候快臨近中考了，晚上看完書的我坐在床邊揉著腳準備睡覺。

我

覺得這次崴到腳後對我真的影響很大，這

都

快

過

一個月

還沒好，

行動特別不便，都不知到時會不會影響中考。

這時候，躺在我身邊的她居然坐了起來，手往我身上伸來。

她的動作嚇到了我，我連句話都說不出也僵在也原地，想著這麼久她終於要做個了結了嗎

?

月光從窗外照進來，只見她的手也別白，慢慢的靠近我，卻沒有像我想像那樣伸向我脖子，而是按到了我的腳上。

她的手很涼，慢慢的一下一下揉起了我的腳。

我的腳像碰到了一根冰棍，那絕不是正常人的溫度，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全無反應得讓她揉了我幾分鐘。

接下來幾晚都是如此，可能是她的手很涼，按摩起來對崴傷的地方很有效果，在幾天後，我的傷居然好了。

這件事後，我對她也不怎麼害怕，還有那麼一點點好感了。

中考後，我考上了縣裡的高中。那是一個寄宿制高中，我還在擔心以後晚上可能再也看不到她了

。

可是臨開學前的前一天晚上，在她來的時候居然遞給我一個玉環，很小，像是戒指，摸起來很冷，像她的手一樣。

她遞給我這個後她就坐在床邊發獃了，而且在到清晨我醒過來的時候她居然還在，一般這個時候她都已經消失了的。

她

好像特意在等我起床，看到我醒後她直接起身然後突然消失，可正當我感到疑惑的時候，她又出現了，出現在我放在床頭的那個玉環隔壁。

我隱隱約約懂了，她好像在跟我說她就呆在那個玉環里一樣。

為了方便我拿著那玉環找到我媽，讓她給我找根紅繩子綁好掛脖子。在我掛上脖子後我覺得周身的溫度居然下降了許多，感覺就是秋天涼爽的氣候，可剛才屋裡還很悶熱的，讓我覺得有點神奇，對紅嫁衣女就更好奇了。

接下來紅衣女的事情解決了，而小胖也說他也考上了縣的高中，讓我特別高興，下午和他一起坐上我爸的三輪車到了學校。

我們分在同一個宿舍里，我爸幫我們鋪好床鋪後塞給我點錢就走了，其實在出發前媽已經拿過錢給我了，只是我爸想讓我吃多點又塞了多點錢給我，雖然我爸從未說過什麼特別暖心的話，只是我覺得一些小舉動已經夠了。

胖子睡在我隔壁鋪，我的上鋪是一個叫胡浩浩的小個子。而他選擇睡我上面卻是因為他說我們宿舍以前是女生宿舍，他在上面看到刻著一朵小花，覺得是一個美女睡過的床就一定要睡在我上鋪，小胖子想跟他換都換不來。

等到所有人都睡了，我也把紅嫁衣從玉環里喚了出來，還真的跟我想的一樣，她是

「

住

」

在裡面的，習慣看著她睡覺的我也很快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我還在睡得迷迷糊糊，就聽到一聲驚叫聲，我以為紅嫁衣被人發現了，還在想著要是她被發現了我該怎麼辦，坐了起來卻沒發現紅嫁衣的蹤影。

剛才的驚叫聲是從我上鋪傳來的，是胡浩浩，我連忙起床邊去跑開了燈邊問

：「

怎麼了

。」

不一會兒他伸出了頭，我們在下面看去就好像是突然看見一個圓碌碌的東西突然出現。

每個人都驚呆一會後，隨後都發出了笑聲。

胖子笑著說

：「

胡浩浩，你什麼時候剃的光頭，昨晚上床你

……

」

....」

說著小胖子好像想到了什麼一樣就突然沉默了下來。

胡浩浩哭喪著臉，帶有一點點哭腔對我們說

：「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頭髮掉下來了，你們看還在這呢

。」

接著他

還抓起一大把頭髮給我們看。

我們一群人爬上床只看到他枕頭邊有一大坨黑色的頭髮，除了他抓時候弄亂了一些，其餘的都是整齊得像是他原本的髮型，像是一個用頭髮制好的頭套。

胖子露出一個怪異的表情開口問

：「

胡浩浩你不是光頭帶了個頭套把？

」

」

胡浩浩沒回答他只是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那團頭髮。

我們看著他的表情也知道了浩浩真的不是在開玩笑，隨即都沉默了下來。

沒過多久，上課時間就快到了，胡浩浩也跟著我們去了教室。

一開始班主任看到浩浩的頭還笑他

，說：「胡同學，你怎麼把頭髮剔這麼光，比我的還少。」

可是接下來班主任看著浩浩的情緒不對，拉著他出去問，幾分鐘後班主任進來說

：「

你們先自己看書我等下就回來

。」

結果在整整一節課後，班主任才一個人回到教室，對我們說

：「胡

浩浩家長來了，帶他去醫院，沒什麼大事的大家不要擔心。還有，他宿舍的人跟我出來。

」

」

當我們出去後他囑咐我們這件事不要亂說，本來我們也沒想著要去跟誰說這件事，這麼詭異的事說了別人也不信還以為你腦袋不正常呢。

經過這麼一場詭異的事，我也看不下書了，只是坐在座位上發了一整個早上的呆。

下午胖子過來找我跟他一起去找班主任請假，我很奇怪問他請假要幹嘛。

在連續追問他無果後，我表現出如果不知道原因是不會請假的強硬態度後，他咬了咬牙對我說了三個字

，「鬼剃頭」

。

當胖子說出這三個字時，我發現他身體抖了一下，好像對這個

「

鬼剃頭

」

很畏懼一樣。

我很清楚胖子不會平白無故這樣子的，也許真的是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壞事。

我問他

：「

宿舍其他人怎麼辦，

他們

繼續住在宿舍可能也會出事的

。」

胖子想了想說

：「

不管了，宿舍人才剛剛認識我們，怎麼可能相信我的話。等下他們把我們請假的原因跟老師說都不知能不能請到假了，而且浩浩昨晚剛出事應該沒那麼快又有人出問題的。

」

統一好意見後我和他為了不讓老師起疑，分別找了兩個時間段去找班主任請了假。

請完假放學後我跟小胖子坐在回村的車裡的時候，我問他

：「

我們今晚去哪，他說去他家。

」

在村裡，小胖子他爸是一個

「

仵作

」。

他爸的工作很特殊，在我們村裡誰家死了人了，都是他爸去處理的，從安置屍體到下葬都是他一手操辦的。

至於胖子他爸姓凌，我卻沒聽過他的名字，因為村裡人常把他叫做「凌棺材」。

是的，胖子家裡專職做棺材的。

在小時候當我還未知他家是做這個，有天我去找他玩，還沒進門就被門口站著的一個老大爺扯著送回家裡並數落了一番，接著還被我爸狠狠的打了一頓。

從那以後我對胖子家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感覺，能不去就別去，畢竟想著滿屋子棺材也是有那麼點點怕的，而且我爸媽也跟我說：「『

仵作

』家沒有什麼事不要去，去了會不吉利的。」

所以雖然我和小胖子關係很鐵，卻從未去過他家。

當胖子說去今晚要他家時我的內心是拒絕的，可是看著他這麼堅決的說我也不好說不去，只能頂著頭皮硬上了，畢竟我對他家也是有那麼一點點好奇心的。

在路上我沒什麼事做就問胖子

：「

什麼是鬼剃頭

？」

他對我說

：「

這不是普通的剃頭含義可以理解的，

我

也不怎麼清楚，只知道是很可怕的事。

」

天黑了我們才回到村裡，接下來就直接往他家走去。

他家在村東頭的一片小林子旁邊，夜幕降臨後四周黑麻麻一片。

一陣風吹過小林子，窸窸窣窣一陣聲音亂響，也給眼前他家的屋子帶來了更多陰森感。

到了門口，胖子好像發現我盯著他家用破木板拼成的門就對我解釋

：「我

家裡沒什麼貴重東西，在別人看來也是很晦氣的地方，就連小偷也不會來這裡的，門只是用來擋擋風而已，不用太高級，能省就省。

」

小胖子邊推開門讓我進去邊對著裡面大喊：

「

爸，我回來了。

」

說完他就往牆邊摸去

，「

嘚

」

一聲幾秒後，院子里的燈就亮了。

眼前突然一亮，我還沒適應過來就發現小胖子家院子里都是棺材，滿滿當當的放了一堆，整個院子里每個棺材之間只隔了個幾公分外加一條供人走的小路，其餘地方都放滿了棺材。

胖子對我說

：「

這裡面都是沒人的，都是新做的棺材剛上漆在諒干呢。

」

我也算是知道了為什麼連小偷都不想來小胖子家裡，即使我知道了那些棺材裡面沒有人可還是會覺得可怕的，畢竟在人的認知里棺材就象徵著不好的事。

「

瓜慫，你咋回來啦？

」

這

時

從屋子傳來了一個乾癟癟的聲音，像是長年吸煙後人沙啞的聲音。

我抬頭往聲源看去，只看到胖子他爸已經走到了裡屋門口，拿著一桿旱煙槍正在看著我，似乎是很驚訝我會出現在這裡。

胖子他爸年齡不大，跟我爸媽一樣四十多歲，可是看上去卻像是一個六十多的老頭子一樣，不僅身材很瘦還臉上滿是皺紋，現在面無表情地看著我，看上死氣沉沉的樣子。

胖子他也走了過去跟他爸解釋我們為什麼要回來，一開始他爸還是邊抽著煙邊聽著，後面當胖子講到

「

鬼剃頭

」

的時候，他居然被煙嗆到了，在那裡劇烈的咳嗽著，看他那身材這樣咳著我都有點怕他會直接咳出血來。

好在沒過多久，他就平順了呼吸，眼睛瞪得大大的對小胖子說：

「

鬼剃頭？這可不是什麼好事，你別亂講啊，瓜慫。

」

在小胖子又把早上發生的事都告訴了他後，他想了想後吩咐我們在院子等著

他

就回到裡屋去。

我穿過棺材堆往小胖子走去，本來已經心情有點起伏的我發現，在兩個棺材中間光線照不到的地方突然出現了兩隻綠油油的眼睛正盯著我看。

當時的我特別害怕連動都不敢動了，胖子看出我的異樣就過來看了一眼我看著的地方，就笑著說：

「

不會

吧

，你都敢半夜去墳地的人居然會怕這隻貓

。」

」

我才發現那確實是一隻貓的眼睛，而那隻貓看到胖子過來也走了過去，在他褲腳那裡蹭了幾下。那隻貓又轉過身看著我，我在它眼中好像看到了一種類似於愚惑的表情，這個表情看得我心裡一陣發毛，心想這貓也太人性化了吧。

看了一會那隻貓我直接就走了過去，這時胖子他

爸

也剛好出來了，手上的煙槍也不見了，換了一個小陶罐，他打開陶罐口後把裡面的東西慢慢得倒在了裡屋門檻前，倒成一條線。

那是一些灰白色的粉末，我不知胖子爹要弄這個做什麼，也不知那些粉末是什麼東西。而他

爸

說的就更讓我疑惑了，他要我和小胖子從那條線上跨過去，本來胖子還想先過去的卻被他爸拉到一旁說

:「

讓

駱家小子

先過

」

，我也不知這樣做是為了什麼。

只是看著胖子和他爸都是一臉嚴肅的表情，也不好說不，直接走了過去，我原先還以為會發生什麼事，結果粉還是那些粉，我還是我，沒看出有什麼變化，硬要說有什麼變化那就是胖子爹臉上的表情吧，眉頭皺的更深了。

而當胖子過來的時候卻發生了很多事，首先是那道白線的已經變黑了，其次本來在旁邊安安靜靜的貓也弓起身子，全身毛立了起來，發出凄厲的叫聲，好像是碰到了什麼生死大敵一樣，隨時會往那線上一撲的樣子。

胖子

他爸

卻彎腰伸手抓住那隻貓，把它往院子里隨手一扔，然後不知從哪拿出一把鏟子把那些變黑的粉末一鏟裝進一個盒子里。

那個盒子咋一看沒什麼特別，只是仔細一看卻會發現它長得就像是一個迷你版的棺材，只是顏色不一樣了。

胖子

他爸

收起那個迷你棺材，然後讓胖子帶我進屋，而他卻不知去做什麼了。

那天晚上我和胖子就睡在他的房間里，本來我還打算和胖子嘮嘮嘴說說話緩解下緊張心情，可

沒心沒肺

的胖子在自己熟悉的環境，躺了一下子就打起了呼嚕。

而我卻怎麼也睡不著，可能是今天經歷的事都比較詭異吧，一直躺著胡思亂想，想著胡浩浩的光頭怎麼來的，難道真的是被鬼剃頭了，可是鬼剃頭又是什麼呢？這一堆東西我怎麼想也想不通，最後也索性不再去想了。

而另一個睡不著的原因是之前我都是邊看著紅嫁衣女邊入睡的，可是今天她卻不出來，不管我怎麼對著玉環呼喚她她都不出來。也不知道為什麼，難道這個鬼剃頭跟她有什麼關係嗎，不會吧，紅嫁衣到現在還沒有傷害過人，怎麼無緣無故會去傷害胡浩浩呢

.

還是她出了什麼事，我不免又有點擔心她了。

突然這時窗邊傳來一點小動靜，我抬頭一看，又看到了胖子家裡的那隻貓，它綠油油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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